“哇,这么好啊,那我回去拿个桶。”宴辰逸惊喜的凑过去,转身跟李大叔往回走。
“你就在河边捞啊,别往深处去,现在河水急太危险。”站在院门外看他拿了个木桶往外走,李大叔把自己用来捞鱼的大网兜递给他,“会用不?”
“会的,洒进去等一会儿拖出来。”接过渔网做了个抛拉的动作,宴辰逸晃晃脑袋,“大叔明儿我给您把网送回去。”
“不用,你用着就行了,我让你婶子再编个也不费事。”李大叔抬手拍拍他的肩膀,“去吧,趁亮早去早回。”
“嗯,大叔我走了。”跟李大叔挥挥手,宴辰逸特开心的拎着桶拿着网,颠儿颠儿的小跑步往后山窜去。
……
后山的风景很好,初春的天气吹着微风,很凉快却不会冷。
地上也长了小草叶子,可能也是山里水汽大,一股子泥土的香气。
宴辰逸边走边吸鼻子,这儿嗅嗅那儿闻闻的,跟只小麻雀一样,蹦蹦跳跳的。
顺着山路找到那条开花的河流,宴辰逸张大了嘴惊讶的看着,喃喃自语。
“居然这么宽啊,这村子还真是好地段,有山有水的。”把手里的渔网抖了抖,看了下大小,还行,不是那种很大的一片,而是小的。
提着木桶从河水里舀了些水洗干净放到一旁,双手拿着渔网的两边,用力一抖,然后顺着缀在渔网外围的铁锥子的重量一下将网甩进河里。
他眨眨眼,从一旁找来几块大石头压在岸边的渔网上防止被水冲走,随后歪头想了想,好像是这么用来着没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
扭头看了眼周围,没人。
宴辰逸嘴角一勾,弯腰试了试水温,凉凉的有点冻手。
撅着嘴有点儿不太满意,要是水温不太冷的话他还可以下河里洗个澡什么的,不过现在看来根本不可能,水太冷了,他下去一定会抽筋的。
有点儿惋惜的又伸手在河里晃了晃,最后站起身。
算了,过几天天暖和了再来。
又看了看左右的树丛,他将木桶往后放了放,背着小包往林子里走。
反正也没人,等会儿他找完树枝树叶什么的回来找收鱼就行了。
宴辰逸在林子里转了一圈,没什么收获。
这么说吧,他虽然知道初春的天气能抓到些虫子,但是他那些虫子要么就是在树上他够不到,要么就是听见声音早就跑的没影了,而且他居然看见了一只灰兔子,不过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兔子竖着耳朵一蹦一蹦的从他眼前逃走。
他追不上啊。
最后只是捡了些树枝他就回来了,毕竟天也擦黑了,他不熟悉林子里的路,走丢了就危险了。
往河边走的时候远远看去他就愣了下,赶紧提着灯笼跑过去,一看,彻底傻眼。
谁能告诉他,为什么他只不过是下个网捞个鱼却能捞到一具尸体,这是不是太狗血了?
那尸体面色惨白,头上和双手上都有伤,而且细看的话,伤口好像还微微往外渗血。
宴辰逸眨眨眼,别看他现在年纪不大才十六岁,可怎么说他心理年龄也二十五了,所以胆量还是有些的。
“还活着?”盯着“尸体”看了一会儿,发现胸膛微微的起起伏伏,他赶紧伸手过去,连翻地的劲儿都使出来了才把人拖上岸。
这人的衣服挂在了渔网上,如果不是宴辰逸这会儿回来,哪怕他再晚个十多分钟,恐怕这人就会被河水冲走了。
“呼,还真是死沉死沉的。”宴辰逸吐出口气打量了一下男人,挑挑眉心说长得还真不错,不过这人明显在河水里泡了很长时间,居然还能吊着一口气可真不容易。
不过那男人正经挺高大的,宴辰逸就算是有心想救他也没那个力气把他搬回去,只能先简单的给男人做了个人工呼吸,好歹让他把水往外吐一吐。
将布包里带着的用来救急的止血药拿出来洒在男人额头的伤口上,又看了看男人的穿着,这料子可比自己穿的好多了,主要是摸着滑溜溜的。
“你要是醒了就自己走,没醒就等着我回来救你。”嘟嘟囔囔的说了一句,宴辰逸拖着男人的腋下把他往一旁又拽了拽,随后提着灯笼往村里跑。
……
“小宴啊,这人你打算领回去?”李大叔带着几个村里的壮汉子跟宴辰逸上了山,看见躺在地上的男人的时候就皱起了眉头。
宴辰逸这会儿正在河里捞鱼网呢,还行,网里有三条大鱼,他没白跑一趟。
听见李大叔的声音他点点头,把鱼放进木桶里,拎着木桶走了过来,“李大叔,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虽说不认识但也不能看着他顺着河水被冲走啊,我见他伤的也不轻,咱们把他带回村里让孟大爷给看看吧。”孟大爷是村里的赤脚郎中,老头八十岁,不过腿脚可稳当了,而且还喜欢喝酒,看病的手艺倒是不错,起码一些不是大毛病的都能给治了。
李大叔叹了口气,指挥着其他三人把一人一边抬着担架,把地上晕过去的男人放到了临时搭的担架上,抬着下山。
宴辰逸左手提着灯笼,右手拎着木桶,肩膀上挂着湿漉漉的渔网腰上绑着小布包,走在众人身前照亮。
“李大叔,这人抬我家去吧,怎么说也是我捡到的,不能给你们添麻烦。”宴辰逸边走边回头注意着那男人的情况,见他仍是昏迷不醒还有点担忧。
李大叔皱皱眉头,却没反驳。
“小宴啊,这人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你可说不清了。”另一旁的王大叔叹了口气,觉得宴辰逸太善良了。
宴辰逸不在乎的摆摆手笑了笑,没再说话。
其实他也不是多管闲事,总觉得毕竟是一条人命,能帮一把就帮一把。再说了不过就是让这人在自己家里住上一段日子而已,他还不在乎这个。
李大叔他们帮着把人放到了宴辰逸的床上,随后又去请了孟大夫过来让他帮着看看。
老爷子胡须都是白的,一边闭着眼睛诊脉一边皱眉,时不时还摇摇头,那表情看的宴辰逸在一旁直冒冷汗,心说不会这么寸吧,这男人救不了了?
“嗯……”
“嘶……”
“啧……”
老爷子一个劲儿的发出不明声音。
宴辰逸实在是被他这语气词弄的很烦躁,赶紧倒了杯茶递过去,问道:“孟大爷,这男人有什么事儿没啊?”
老爷子睁开眼扭头看他,随后伸手去扒拉男人的眼皮,左眼看看右眼瞧瞧,随后一摆手。
“没事儿,壮的跟头牛一样,就是掉河里的时候可能是撞到头了,又在河水里泡了这么久,一时半会儿醒不过来。”
宴辰逸嘴角抽了下,松了口气。
老爷子你也忒会吓唬人了。
“没事儿就好,孟大爷您给开点儿草药,我明儿一早去县城的药铺买了去。”
“嗯,不过小宴啊,你要是收留这人就得仔细着,我估摸着他可能得折腾几天呢。”孟大爷一边用毛笔写药方一边嘱咐他,“看他造化了,我这儿带着几颗药丸你一会儿用水化开喂给他,要是晚上发了高烧你可就受累了。”
宴辰逸连连点头,将老爷子的嘱咐都记好,又送老头出门。
“小宴有事就上家里叫一声,我也回去了。”李大叔扶着老爷子跟他摆手。
“唉,记得了。”宴辰逸目送两人往回走,随后转身进屋。
第5章
宴辰逸转身进了院子,先去厨房烧了热水,又把桶里的鱼倒进了一旁的水缸中,再去院子里打了桶水转回厨房,这会儿锅里烧的水也开了,赶紧把水舀出来装进一旁的陶壶里,随后又拿了小碗拎着壶回到屋里。
宴辰逸将刚刚孟大爷留下的药丸放到空碗里倒了些热水进去,又拿了一个洗脸盆放到桌子上,叹了口气。
“我还真是多管闲事儿啊。”摇着头将布巾放到热水里泡了泡,拧干。
“我还没伺候过人呢,你也算好运气。”宴辰逸把被子掀开,刚刚因为需要查看这男人身上有没有其他地方受伤所以衣服已经被脱去,现在上半身完全暴露在他眼前,下半身……好吧,一样没有遮挡物。
瞄了一眼某个男性部位,宴辰逸满脸通红的扭过头目不斜视的盯着男人微微起伏着的胸膛看,然后……
轰的一下,脸更红了。
这男人的胸肌好厚啊,好想伸手戳一戳。
暗搓搓的这么想,还真就探出手指头慢慢的,慢慢的凑近,眼珠子还左右瞄了下,就好像是怕被发现一样。
“唔……”戳一下,不软不硬的手感,真的很棒啊。
再戳一下,宴辰逸舔舔嘴唇,告诫自己,就再戳一下。
然后就是继续用手指在男人的胸肌上戳,戳,戳,戳戳戳……
“咳咳!”也不知道是不是他戳的太用力,男人突然咳嗽了两声。
宴辰逸赶紧缩回手,眨巴着眼睛盯着霸占了自己床的男人看着。
等了一会儿,男人没有醒来的迹象,宴辰逸叹了口气转身把手里拿着的已经晾凉了的布巾又放回洗脸盆里冲洗浸湿,随后过来给男人擦身。
他很爱干净,就算现在的生活不能每天沐浴他也会做些热水每天都擦身,所以既然现在这个男人睡在他的床上,那一定得擦干净才是。
最主要的一点,其实是男人在河里泡了那么久,身上的皮肤如果不擦拭干净可能会让那些沙子流在表面,到时候万一在床上躺久了没准儿就会对身体造成伤害。
宴辰逸拿着布巾先把男人的脸擦干净,随后擦脖子,再来拉着男人的胳膊从上到下擦干净,然后是男人的胸前,直到上半身基本擦干净以后宴辰逸才吐出口气。
他刚刚一直在屏住呼吸,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转身将布巾涮洗干净,接下来就是让他面红耳赤的“大工程”了。
“咳,同样是男人为什么这二两肉的分量差别那么大。”瞄了眼男人软趴趴耷拉在大腿上的部件,又抻开自己的亵裤往里面看了看,撇嘴,“我还小,还没成年,以后还会长大的!一定会的!”他这么安慰自己。
深吸口气,舔了舔干燥的嘴唇,宴辰逸颤微微的伸出左手,在男人软趴趴的部位上面停留了一会儿,最后实在是对那部件上还粘着的沙粒看不进眼了,所以拇指和食指一捏,将那软趴趴的部件提了起来,右手的帕子往上一盖,快速的揉搓了几下当是清理。
继续下面擦大腿的工作。
这也是个很艰难的任务。
宴辰逸觉得如果今天把这男人的身体都擦干净,恐怕明天自己的腰都会累的直不起来。
此刻,他正跪坐在床尾处,抬着男人的一条大长腿搭在自己的肩膀上,然后两手拉着布巾在男人的腿上从上到下,从内侧到外围,来回擦了三次。
换腿。
费劲巴拉的将另外一条腿也抬起来,顺便还瞄了一眼那软趴趴的部件,宴辰逸吸吸鼻子,嫌弃的撇嘴——一股子鱼腥味。
大腿擦完就是背部,宴辰逸站在床边有点儿犯了难。
主要是男人伤到了头部,他不敢用力去将男人翻身,可不翻身也不行,所以只能祈祷着这男人生命力强一些,别被他折腾死。
侧身顶着男人的屁股,手里的布巾擦拭着男人的背部,他皱了下眉,凑过去细细看了看,居然发现这男人的背部有不少的疤痕,从这疤痕的颜色来看,应该有些年头了。
刚刚再给男人擦腿的时候他也发现了,这男人的大腿小腿上也有不少的疤痕,看来应该是个当兵的。
不过宴辰逸这会儿可没工夫细想,他已经满头大汗。
快速的帮男人擦了屁股、肉随后将男人扶好躺平,又为男人盖好被子。
宴辰逸呼出口气,端着洗脸盆出去,将水倒在了院子里的水缸中。这里面的水是他每天洗菜擦身剩下的废水,这个习惯还是他以前养成的,那会儿水费贵,他就习惯了把废水留下擦擦地冲冲厕所什么的。不过现在这些废水可以用来浇地,挺好。
回了房间伸手贴着男人的脸颊试了试温度,宴辰逸撇撇嘴,这男人真的发烧了。
把那碗用药丸化好的药汤端过来喂给男人喝,这过程不太好。
这男人虽然会吞咽可他不张嘴,好像是在昏睡中下意识的紧闭双唇咬紧牙关,越是去撬就咬的越紧。
宴辰逸无计可施了。
将勺子放回碗里,眼看着药汤已经快凉了,他想了想,随后双手一拍,赶紧去找了一根毛笔过来,他记得那天研究了一下,自己手中的几根毛笔都是空心竹管做的,所以可以当吸管用。
这会儿他真的很庆幸当初没把这几只毛笔扔了,这会儿倒是能给自己解优。
将最细的一根毛笔笔头拆掉,把笔管洗干净,他先试了下。
喝了口水,从笔管这头含住,吐出水,水从那头流了出来。反复几次笔管内部也冲刷干净,他赶紧跑回床边将笔管往男人的嘴里一插,虽然仍有牙齿阻挡,不过好在药汤可以慢慢的流进男人嘴里。
自己喝一口药,随后喂给男人一口。
男人感觉到嘴里的液体,慢慢的张开嘴,宴辰逸眼疾手快将笔管往男人牙齿中间插了些进去,这次喂药就没那么费劲了,一碗药汤很快喂完。
宴辰逸也松了口气,给男人擦了擦嘴,随后赶紧拿了放在一旁的水杯自己漱口。
这药丸子可真苦。
折腾到大半夜他也身心俱疲,可男人身体还在发热,他也只能趴在床边时不时伸手摸摸,随后给男人喂点水让他多出些汗。
迷迷糊糊就到了天亮,院子里的大公鸡居然还叫了两嗓子。
宴辰逸伸手摸了摸男人的脸,惊喜的瞪大眼睛,居然退烧了。
谢天谢地,要是再来让他守着这男人估计自己得累死。
站起身锤了锤酸软的腰部,又使劲儿抻了个大懒腰后,宴辰逸去了厨房,将米洗干净后放在了大锅里,生火熬粥。
正给男人喂粥的时候听见李大叔的声音,他赶紧去开了院门让李大叔进来。
“那人醒了没?”李大叔进屋就问。
宴辰逸摇摇头,伸手拿起桌上放着的粥碗继续给男人喂粥,不过这回男人知道张嘴了,他倒是松了口气。
“李大叔我这儿没事,您忙去吧。”宴辰逸喂完了粥看向李大叔,苦笑着说道。
李大叔抬手拍拍他的肩膀,叹了口气,“晚上我让你婶儿熬点儿鸡汤送来,这人既然救回来了那剩下的事情就等他醒过来再说。”
宴辰逸点点头,“谢谢叔。”
李大叔笑着摆摆手转身往外走,“你要是去县城里的话我就让你婶儿过来帮你看着他点,别再有点什么事了。”
“嗯,那你让我婶儿吃了早饭就过来,我一会儿就去。”宴辰逸着急给男人去抓药,所以也就不跟李大叔客气了。
李大叔点点头走出房间。
宴辰逸从县城回来的时候正好是午饭的时间,李大婶已经在他那里帮着做好了午饭,见他回来打了声招呼就回自己家了。
“婶儿,您带些菜回去。”宴辰逸拦着不让走。
“带什么,家里孩子他奶奶都做好了,鸡我也帮你喂了,”李大婶摆着手往外走,“你那缸里的鱼我放到锅里熬着呢,等晚饭的时候我再送鸡汤过来。”
“不用不用,家里也没几只鸡,给他吃了也浪费,还不如留着多生点蛋呢。”宴辰逸送大婶儿往外走,“没事儿的时候我去后山抓几条鱼给他熬汤就行了。”
李大婶也不多说,点点头走了。
宴辰逸吃完了午饭后将李大娘给男人做的鱼汤撑出来泡了他蒸的粗面馒头,拌成糊糊喂给男人。
喂完饭就是熬药喂药,然后喂鸡,给菜浇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