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血淋淋啊血淋淋
4月的微风轻似梦吹起了花瓣翩翩落
怕落花落进春秋色无边细雨亲吻我
花儿花儿为谁开一年春去春又来
花儿说它为一个人等待
无何奈何花落去
似曾相识燕归来
花人泪像露霜独徘徊
叶云天刚踏进园子就听见悦耳的声音,柔柔的,暖暖的,夹杂着一丝悲伤。急步垮了几步,担心是因为自己没能及时回来美人在生气。
小亭的石凳上彦美人正坐在那品茶,嘴里哼着现代流行歌,又不敢哼啥太劲爆的怕把前院的小仆吓着。
看着丛间依旧繁盛的白花,想想在这个季节,依旧肆无忌惮得顶着烈日高傲的抬起头颅的花,可能也就这点了吧,是感觉到自己的外形太过素雅了么?所以放弃了争奇斗艳的春天,非要等百花榭了才肯偷偷的露出花苞。
彦美人想的正出神,身后一双手臂缓缓的围了上来。“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你看这丛间的花,多美。”伸出食指,指指不远处的灌丛。
“嗯,很美,如你一样。白璧无瑕。”
“行啦,别给我贫啦。你那的事很多么?怎么才来看我?”彦美人的眼睛依旧没有离开远处的灌丛。白璧无瑕么?
“没事,我们进屋去说吧,外面热得很,你身体恐怕扛不住。”话还没说完便拦腰抱起了美人,大步踱回了屋子。”
“喝茶,好了,现在可以给我说说一年前的事了么?”
彦美人有些期待,也有些害怕,听小仆说的好像自己经历了一场可怕的虐待。
叶云天清清嗓子叙述了当时的场景。
“少堡,你看那边怎么这么多人啊?要不要过去看看?”下人牵着叶云天的马,一边东张西望一边和马上的主人絮叨他看到的东西。
叶云天顺着下人说的地方看,不远的地方一群人好像围着什么在看热闹,但是听叽叽喳喳的吵闹声又不像,好像有人在闹事,毕竟这是在自己的地牌上,出了什么事他也不好交代,
下了马朝人群中走去。就见一身穿紫色长袍的男子,一边怒骂一边抽打地上的人,长长的鞭子被染的血红,地上苍白的脸色早已没了血色,眼看一口气提不上来就完了。
叶云天仔细看了看地上那人的脸,心里咯噔了一下,而后又像想明白了什么一样,脸色也稍好了一点,一个跨步上前,抓住男子手中的鞭子。
男子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有些哆嗦,他不是不认识眼前这人是谁,哆嗦也是应该的。“少……少……少堡主,您这是做什么?”
“你还敢问我这是做什么?那我倒要问问你了,光天化日之下你这是在做什么?”叶云天说:“草菅人命么?还是说,你是来着砸我场子的?都知道我叶凌堡内一向见不得这种血粼粼的事情,你会不知道?还是说你本就是冲着我来的?嗯?说话啊?拿出你的气势来啊?”
紫衣之人哪受得了叶云天这么咄咄逼人之势,早吓得魂归了九霄云外了,“对不起,对不起,叶堡主,我这就带他走,这就带他走。”说着就想拉着那地上的少年走。
“站住,我何时说过要让你把他带走?嗯?你和他什么关系,又凭什么带他走?我又怎知你带他走了之后他还有命见的着明日的太阳?”
妈呀,叶少堡您别这么咄咄逼人了……我……我……“额,叶少堡,此人是前一段时间被卖到我店里的,以后也就是一做小倌的命,所以不劳您大驾了,我自行回去调教就行。”
“救我……”地上的人抓住叶云天的裤腿,有气无力的低吟了这么一声。
“听到没,他让我救他,所以老板对不住了。要不你说个价我买了就是。”
“这……”哇,我没听错吧,不过这样也好,这孩子不是个好调教的料,也省得我再操心了,反正看那半死不活的样,没想到临死还能给我赚一笔。
“这就是事情的缘由了,我花钱把你买了回来,接下来的就是小仆说的了,剩下的你也就知道了。”当然,关于叶云天当时心里为什么咯噔了一下这点他并没有说。“你对之前发生的事有印象么?你为什么被卖到南风馆?”
“我上哪有印象?我又不是这个人,我怎么知道他之前经历过什么……”
“什么?”
“啊?没什么,我的意思是我忘了。”彦美人一时忘了自己的身份差点把自己的事全抖搂出来,吓得自己一身冷汗,他倒不是怕别的,他就怕,叶云天把他当疯子,再找个什么蒙古大夫,新疆大夫的给他治病。
“嗯,没事就好,那我今天先回去了,堡里还有事。”
“恩,你回吧。”
送走了叶云天,彦美人就开始回想自己到这里来的经历了。
第四章:我是谁?你是谁?
不大不小的城市,不够繁华,也不算落魄。
我是谁?一个生活在这座城市的小小市民。同所有这个年纪的人一样过着无忧无虑的校园生活。但是无忧无虑这个词不能包括我,同样的大学,同样的学生,可惜我不够洒脱,也不能享受。即使偶尔去上网,但是大多数时间我选择了一本本厚重的书。
很小的时候我有一个温暖的家,那里有我的爸爸,妈妈。有温柔的爱抚,有严厉的教导,有温暖的拥抱,还有小小的亲吻。
那时的我小小的,单纯的享受着属于我的世界。
渐渐的,时间带给我的不只是成长,还有一去不回的温暖。那个严厉却不失慈祥的父亲,那个温柔的母亲,那个仅属于我的小小世界却变成了妄想。有时我甚至怀疑,我是不是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直到有一天我突然醒了,然后看到的就是不堪的事实。父亲的抽打,母亲的责骂。还有一个冰凉的世界。
我到底是谁,而他们又是谁?为什么同样的面孔确是截然不同的态度。是我做错了什么么?我惹他们伤心了么?我找不出答案,也放弃了继续努力的希望。
我回到了那个只属于我的小小的冰凉世界。躺在破旧的单人床上,看着凄冷的夜空,听着外面支离破碎的吵叫。
拿起床边的镜子,我看到我笑了,笑的那么开心,连眼角溢出的泪水都折射出耀眼的光。梦么?如果是梦,那么让我继续吧。
那是一个很美的梦,无边的草原上一个小小的男孩摆弄着手里的鼠尾草,每次看到我都会甜甜的笑。我会问他,你是谁,他只会继续冲我笑,然后给我手中的鼠尾草。我想抚摸他的笑脸,可是他却不见。我开始拼命的奔跑,朝向来时的路,可是我找不到,四面没有阳光,没有草原,没有天空,一片一片的黑暗向我袭来,我恐惧的挣扎,希望摆脱那一双双无形的手。然后剧烈的挣扎换来的只是窒息的压抑。我试图喊出声音。每当这时候都会有一个响亮的耳光叫醒我。然后我看到父亲气红的双眼,看到母亲不屑的冷笑。我知道我又做梦了,同一个梦同样的时间清醒。
浑浑噩噩的过着每一天,然后在孤独的夜晚做同样的梦,有时我会开心的期盼,有时我会惶恐的躲避,我怕那个梦有一天连那个小孩都看不到了。然后,发生了那件事。
那天父亲母亲没有在家,而我在同样的时间同样的地点做了同一个梦,只不过这次没有人叫醒我。梦里我看到黑暗的尽头是一片的广阔。小男孩冲我挥手,说了一直以来的第一句话。“我等了你很久了,你怎么现在才来?”然后他哭了,哭得那么伤心。我探过头去亲吻他的脸颊。
等我再次醒来便是一个陌生的世界,一个穿着紫色长袍的人猥琐的看着我笑,恐惧的气压再一次袭来,我没命的跑,没命的喊叫。
冰冷的鞭子一次次的抽打,温热的血液慢慢的沾满了白色的袍子,我再次看到了那个小男孩,他温柔的对我说,别怕,他会来救你。我问他,谁是他,小男孩,看着我露出甜甜的笑。
然后温暖的怀抱将我禁锢在怀里,我知道他来了。
再次醒来之后我看到了小小的庭院,刺目的阳光,拿起铜镜,一张模糊而陌生的脸映入眼底。露出淡淡的微笑,我想我明白了。
他没有再出现过,那个小男孩也没有继续等待我去梦里找他。我想我又一次失去了他。
身边有个打扮的朴素的仆人,他唤我主子,然后会每天陪我在小小的花园散步,偶尔也会给我讲一下周围发生的有意思的事。
我说我受伤后有些事记不清了,仆人告诉我,我叫彦亦如。其他的他也不知道了。
小仆会给我讲关于那个男人的事,那是个堡主,很年轻,长得很俊朗,让我想起了古代小说中的侠士。我淡淡的笑。小仆会夸奖说我笑的很美。但我并不生气。
小仆告诉我这里之前有一位像我一样长的俊美的男人。男人不爱说话,每天都会在庭院的小方亭里坐一天,偶尔会吹凑长笛。听说男人像我一样喜欢穿白色的袍子,头发也不束起随便的散在肩上。小仆说他从未见过长的那么迷人的男人。
男人偶尔会说几句话,偶尔会看着远处的某一点淡淡的笑,但是大多数时间都会看着亭子旁的樱花树发呆。
小仆说那棵樱花树每年都会开很多得花,淡淡的粉白色,风一吹像是下雪一样。
可是好景不长,小仆最后一次见男人时,他已经死了。男人死的很安详,没有一点的痛苦,淡淡的微笑着。像是在安心的睡眠。
那天漫天的樱花飘飘洒洒,最后落到了男人身上。温柔的春风抚摸着男人的脸颊,头发。
再后来,小方亭旁边便长出了小小的灌丛,没有人知道那是什么植物,那些,灌丛一年一年的生长。郁郁葱葱的给园子增加了不少生气。
再后来,小小的园子长满了不知名的植物,但是都未曾开过花。小仆说当时他实在看不下去了,便经常来打扫,也把那些植物都拔了。可是没多久他们又长了出来,大家都说那些植物有灵性,日子久了也就没人在乎了。
直到少主抱着一个重伤年轻人回来的时候,年轻人的鲜血滴落在土地上消失不见。
然后,那个年轻人醒来的那天园里开满了娇艳欲滴的花,那颗樱花树下再次飘洒了粉白色的花瓣。
再后来年轻人初次踏入园子时,亭子旁的灌丛开满了白色的花朵。
我知道那个年轻人是我,可是我却不知道曾经的那个男子是谁。
虽然我不明白我在哪,可是我却喜欢急了这个地方。这里不会有怨恨的目光,也不会有蔑视的冷笑。没有冰冷的床榻,也没有压迫的墙壁。
就这样我在这里过了一年真正属于我的快乐时光。当我沉寂在属于我的世界的时候,他来了。
后来我曾猜想如果我没有听小男孩的话,没有遇到救我的男人,没有听说过樱花树下美男子的故事,没有再遇到那个男人,或许以后一切都不会一样了。或许我会安逸的过一生。
第五章:花前月下的故事(一)
“小仆”
“在,主子,有什么吩咐的么?”
“小仆,你看园里的花都谢了。”昨天还开得好好的今天怎么都榭了呢?
“诶?是呀,是不是这天太热的关系?现在到了三伏天了,花也差不多该谢了,等明年春天还会开得。主子,咱们进去吧,天热的很。”
“嗯,进去吧。”
彦亦如把玩着手上的羽毛扇,洁白的羽毛摸起来柔柔的软软的。
“小仆,你还记得之前住在这里的男人么?”
“记得,怎么了?主子又问起他?”
“没什么,他是谁,你能给我讲讲关于他的事情么?”
“对不起主子,我不是说过了我真的不知到。”
彦美人看了一眼小仆,然后打发他下去。小仆,你果真打算隐瞒么?
彦美人第一次问起男人时,小仆吱唔着不知道,那时的他一脸的惊讶。彦美人第二次问起时,小仆找借口离开了,那时的他匆匆忙忙的躲避。彦美人第三次问起时,小仆犹豫着不知道,那时的他满是矛盾。这次再问起时,他一脸坚定的说不知道。看来这真的是个不可以提起的男人。是因为叶云天么。
晚膳时小仆准备了彦美人最喜欢的几道菜,还准备了桂花糕,米糕。都是彦美人喜欢的点心。桂花糕甜腻的感觉满满的进入心底。糯糯的米糕,填满了饭后半饱的胃。可能因为下午的事情,饭后小仆收拾了东西就匆匆的离开,没有如以前的唠叨。
今天是满月,远远的月亮在没有星的夜空显得有些落寞。园子里不时的传来虫鸣声,脆脆的很有规律。彦美人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这么多小说都爱把夜晚的虫鸣声比作大自然的交响乐了。在这安静的夜,那些没有杂质的声音的确使人喜欢。园里已经没有花了,冷蓝色的月光洒在绿色的枝叶上早已没了以前的妖娆,反而一副清高的模样。小亭边的灌丛依旧杂乱的生长着,前几日小仆见我喜欢得很,本想整理整理被自己拒绝了,既然它们选择了这样的生长方式自然是喜欢的。
蹲坐在池子边,看水里的月亮静静的躺着,拨弄了一下,溅起点点水渍,激荡半天终究是恢复以前的摸样,就像我吧,终究会要恢复最初的吧。
“夜里凉,自己一个人么。”水里映出了两个人的模样。
彦亦如回头看着那个站在自己身后的男人,水蓝色的袍子,挽起的发髻,简单的珠钗,泛着优雅的光泽。俊美的五官。
“你是?”
“凌闫。”男人转身在小亭内的石椅上坐下并示意彦亦如坐过去。
等彦亦如落座后,男人摇着扇子打量着眼前的美人。
毕竟被人这么注视着还是会有些不好意思,别过头,看着不远处的灌丛。
“你是彦亦如吧?”男人这么问着
“嗯,凌公子怎么知道?”彦亦如看了眼凌闫,又不好意思注视对方的眼睛,把目光投到了那把纸扇上。
“关于你的事我听说过很多传言,而且传的有够离谱的。”男人笑笑,收起纸扇,继续打量着彦美人。
彦美人很奇怪为什么自己对眼前的人并没有什么戒心,也不会害怕,更不想叫什么人来。
“关于我?有什么离奇的事么?”自己还能让别人成为茶余饭后的消遣,也挺不错的。
男人看了眼樱花树,微皱起了眉头。“这棵树为什么不砍掉?”
“为什么要砍掉,它,很好。”
“你听过关于它和曾经的那个男人的故事么?”
那个男人?是指曾经住在这里的男人么?“嗯,听说过一点。”
凌闫继续看着眼前的树,然后转头看了眼亭边的灌丛,思绪好像回到了很早之前。“那是一个很美的男人,有时会淡淡的笑,有时会发呆,话很少,从出生后身体好像一直都不好,起初只能躺在床上,偶尔下床也不能出屋子。那个屋子很大,却没有窗户,屋子很暗,每天都只是燃着灯。可能是因为见不到阳光的原因吧,男人的皮肤很白,能看见埋在皮肤里的血管,红白相间的皮肤在外人看来肯定是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