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的比赛就这样结束,围观者逐渐散去,玄色等人也随着人潮朝林柳二人走去,弓隐在心头暗暗盘算着今晚要做些准备,探明井下那大叔受的底细。
毫无预警最先停下脚步的人是弓隐,他皱了一下眉头,转头望向西北方向。
玄色正要问出了何事,忽然也感受到了异样的危险气息,那气息约莫是从西北方向而来。
片刻后,跟随着他们一并扭头的玄机看见好像有什么东西自西北方向的半空之中飞射而来,事业中先是出现了一个小黑点,随即黑点逐渐放大,最后放大成一顶无人抬着的华丽轿子,飞射到赛场之中的空地上,这疾飞之势迅猛无比,然而轿子落地的时候,却轻如柳絮飘动,半点儿声响都没有发出。
片刻后,又有数十名银衣人从轿子飞来的方向飞纵而来,落在轿子后,齐齐朗声到:“楼兰公子圣驾到,汝等还不快速速跪迎?”
在场众人,当即有人发出不满之声:“楼兰公子圣驾?我还日出东方。为我不败,文成武德,一统江湖呢。”说出这话的,自然是因为弓隐一个动作便下意识自卫护J的龙傲天,他因为弓隐憋了满肚子地怒火,却又知道自己没能力上千报仇,只有随便说两嘴痛快痛快。
而参加选婿大赛的少侠们,其中也有一个淳朴孩子张了口:“他们怎么不让人抬轿啊,是太穷请不起轿夫么?”
太诚实的孩子通常不会有好下场,至少在眼前。两位勇士痛快说话后,轿子之中陡然穿出一左一右两股劲风,分别扑向两人,龙傲天只来得及后退半步,便被这劲风击中,整个人倒飞出去,直装上了二十多丈后的墙壁,才软绵绵地伴随墙上碎石滑落地面,道地之后鲜血像喷泉异样从嘴里涌出来,就只剩下半条命了。
而另一道劲风则指向说没钱请轿夫的少侠,少侠可不像龙傲天同学那样曾久经考验,全身上下都练过,从眼睛练到JJ,无疑缺漏,挨了轿中这人一招,朝着与龙傲天相反的方向倒飞,途中撞上少侠甲少侠乙少侠丙,少侠甲乙丙又受到力的传递,跟着倒飞出去,又牵连身边的少侠丁少侠戌,殃及池侠无数。
而林森,则正是被殃及地池侠之一。他只觉得胸口遭到重击,五脏六腑好像就要裂开,血气翻涌着要从喉中喷涌出来。
玄色见此情形,将玄机朝弓隐一塞,便飞身朝乱成一团的少侠之中纵去。来到死伤者中粗略计算,一共四名死者,其余十三名重伤,唯一一个只受了轻伤的,是其中武功最高的柳无风,他本身底子极佳,兼之应变甚快,将那股劲力卸去了大半。
玄色当机立断,取出小还丹批量分发,借助药物稳住众人伤势。
而此时,轿中人发了话,那声音听起来是那么的诡异,似远又似近,好像贴在人地耳畔,又好似隔了十万重山岳,声线嘶哑可怕,语调去那么的温柔可亲:“轩辕家当家轩辕寻何在,吾乃白莲宫尊主。”
出来说话的是轩辕暖,他朝轿子拱了拱手,彬彬有礼道:“家父如今不在此处,敢问尊主可是有什么要事,在下可代为转告或通传。”方才见识了轿中人露出的一手功夫,他情知自己兄弟三人不敌,只好先拿话将其稳住。
轿中人传出一声诡笑:“你要代为通传?也好,本公子是冲着轩辕影来的,把轩辕影交出来,本公子既往不咎,如若违抗,此地的百十人,只怕都要变作干尸。”
“干尸?怎么变?”弓隐很感兴趣的追问:“就算你杀了这里的人,眼下天气还算温热,尸体保留不了几天便会腐烂,而城中人也不会放着尸体不管,数日之内便可尽数下葬,不管是何者,只怕都不可能变成干尸。”
轿中人沉默片刻,又一道劲风穿出,打向弓隐,弓隐自是不惧,只反手将玄机拉到身后,另一只手随手一抄,便将劲力消解殆尽。
轿中人微微“咦”了一声,似是有些惊讶,也就此对弓隐重视起来,这时,身后一名银衣男子走上前去,掀开轿帘,一个人从轿子里缓慢的走了出来,这人,大约便是被称作白莲宫尊主的楼兰公子。
那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啊。
就连见惯耽美界中小受各式奇装异服打扮的弓隐,见了楼兰公子也不由得愣了一下。
并不是说楼兰公子有多么美丽多么丑陋,真正令人惊讶的是,他的身上,盖着层银白色的锦缎,从头顶一直盖到了脚底,就好像新娘子的盖头的加长加宽改造版本,将楼兰公子的脸孔,甚至身材都遮盖得严严实实。
楼兰公子似是感觉到了弓隐的强大,一出轿子,也不打声招呼,便出手攻来。弓隐令玄机后退,自己纵身迎了上去,随意的伸手一抓,手上便多了一大块银白色的锦缎,正是他从楼兰公子身上抓下来的,再朝楼兰公子看去,之见在锦缎之下,那人竟然还披着银白色锦缎。
弓隐不由问道:“你究竟有几层马甲?”
“不多。”楼兰公子晃了晃盖在白色锦缎下的手,道:“除去你手上的,还余四层。”
“那么好极!”弓隐朗声笑道,伸手再抓,寻常只抓黄瓜的抓J龙爪手扯下一层又一层的锦缎,连扯了四层下来,再定睛看去,饶是弓隐心态平和,也不由得无奈哑然。
楼兰公子并没有说谎,他身上确实是披了一共五层锦缎,然而在锦缎之下,他竟然还带着面具,将脸孔整个遮盖住。
楼兰公子似是觉得不敌,伸手一擒,随手抓来一少侠朝弓隐身上丢去,趁着弓隐接人之机,他转身朝相反的方向逃走。
弓隐微微一笑,也不着急,只确认那少侠没有受到暗劲损伤,才好整以暇的朝楼兰公子消失的方向追去。
第二十八章 狭路相逢,攻者胜(一)
虽然已经让楼兰公子跑了一阵子,但是弓隐并不十分着急,空气中残留着些许淡淡的异香,他便循着这香气,不急不慢的追逐。
与玄色等人同行之际,弓隐闲着无聊,便摘采了些人认识的药草,动手制成了耽美界名药阳阳合欢散,药虽然制成了,但是却一直不清楚能有原版的几分效果。
鉴于此药只对男人有用,而身边的柳无风与玄色他都还想留着,便一直没有拿来做实验,方才在与楼兰公子交手时,他随手洒出了一些,趁着揭开楼兰公子身上锦缎的机会用内力震散,让楼兰公子吸入。
弓隐昔年曾有一段时日专攻以药物放到各类小受,即便多年不用此招,如今做来,依旧是轻车熟路,老练无比。
药味极淡,接近无味,只有吸入发作后才察觉不妥,且自血液之中无可遏止的散发出异香,这异香眼下变成了给弓隐指路的道标。
一路追出城去,行至郊外,空气之中的异香越发的浓烈妖艳,弓隐面上露出淡淡的笑容。
他所配置的阳阳合欢散是一种很奇异的药物,能严格区分攻受属性,攻属性胜过受属性者,吸入药物后黄瓜变硬,力量倍增狂化,受属性压过攻属性者,吸入药物后菊花发软,全身无力瘫软,是棍是洞。是瓜是菊,一药便知,绝无偏颇误诊之倒。
隔着林荫枝叶的遮蔽。弓隐已经能隐约听见树林中传出来的高低起伏地绵绵呻吟,那声音恍若飘飘荡荡缭绕于九天云间。弓隐信步朝着发声处走过去,瞧见楼兰公子弓着身子倒在地上,发带不知何时已经绷断。长长的黑发披散,原本一直严实包裹着身体的衣服也有些凌乱。
“楼兰弓着?”弓隐试探着呼唤。接连叫了好几声。躺在地上的人才终于有了反应,他缓慢的翻过身来,面罩上唯一露出地一双眼睛中,荡漾着波光潋滟的水雾。
原来是个受。
弓隐上千两步。蹲在楼兰弓着身边,毫不犹豫的伸手揭下他脸上地银白色面具。只见面具之下,还有一层面具……
“又是这一套?”弓隐耸了耸肩,道:“不过你现在就是有再多的面具,也没法子阻止我瞧见你地真面目。”
楼兰公子回应他地,只能是一声又一声,连绵起伏宛如歌唱一般的呻吟。
好热……
眼前被泪水朦胧成一片,不小心着了道的楼兰公子只觉得周身好像被烈火灼烧,身体深处好像似有什么蛰伏的东西,若藏在阴影中的野兽,不知什么时候会撕裂身体扑出来。
连意识都是模糊的,只有一个念头挥之不去:热。
除了热之外,似乎还有什么在身躯里肆虐叫嚣,但是楼兰公子并不知道。
不熟悉,不了解,未曾接触过。
那似乎隐约的,是什么渴望。
好热……楼兰公子不自觉的,几乎是本能的双手撕开胸前的衣服,而与此同时,弓隐揭下他最后一张面具。
这事!
弓隐吃惊的张大眼。
并非面具下还有面具,马甲下另穿马甲,而是这面具之下,露出的容颜太过富有个性,饶是弓隐见多识广,也不由得吃了一惊。
露出来的面孔和胸膛,白皙宛如上好的羊脂玉的肌肤上,横亘着红黑色的条纹,二指宽的条纹一排又一排的,一直延伸入衣衫,弓隐伸手将楼兰公子的上衣完全脱下,裸露的半身上,布满了红黑条纹,在玉百肌肤的映衬下,显得分外狞狰。
莫怪楼兰公子全身上下都裹得严严实实的,不仅披上数层马甲,盖数层面具,连双手都带着银线手套,没露出半寸肌肤。
“斑……马受?”弓隐喃喃自语道:“真是长了见识了。”
忽然间“斑马受”一跃而起,扑倒在弓隐怀中,火热的滚烫身躯无意识的磨蹭弓隐,诉说着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渴求。
“唔,样子还算过得去。”虽然说阳阳合欢散是一种较为温和的春药,并不存在什么不与人交欢就会死去的副作用,但是药性褪去之前极其难熬,而弓隐也没有想过拖着楼兰公子去找冷水纾解欲望,他捏着楼兰公子的下巴,仔细端详一会,才点了点头道:“我便帮帮你好了。”
若忽略那些颜色形状可怖的条纹,楼兰公子的五官形貌还算端正清秀。
说着,他倾身将半裸的斑马受压在身下。
正要开始前戏的温存动作,忽然身后传来轻而快的脚步声,伴随着一声高诵的佛号:“阿弥陀佛,弓隐施主,放下JJ,立地成佛。”
弓隐停下动作,随后缓慢的坐起来,他拢好被楼兰公子无意识拉开的衣领,转头笑道:“大师来得真是及时,不知大师是如何找到我的?”
玄色双手合十,面上带着狡猾笑意:“佛曰,不可说。”
弓隐满不在乎道:“无妨,既然你来了,这里便交给你了。”他站起来,让半裸的斑马受呈现在玄色面前。玄色一看楼兰公子,也吃了一惊:“这是何人?”刚才他隔着枝叶隐约看见弓隐将一人压倒,却没看清那是何人,只凭着直觉判断是逃走的楼兰公子,如今一看,却大出意料之外。
弓隐耸了耸肩,道:“这便是方才那人,你无需怀疑。”
玄色定下神色,环顾四周散乱破碎衣料,这才能确定倒在地上不人不鬼的斑马受与那不可一世的楼兰公子是同一个人,他看了弓隐一眼,走上前将楼兰公子扶起来,拾起地上的破碎衣衫,披在他肩上,权作勉强遮挡。
弓隐笑道:“你这和尚看我作甚,我还没来得及做什么呢,他这一身花纹,也并非我所致。”
玄色思忖弓隐并无欺骗他的必要,便也不再怀疑,可是就在他要将楼兰公子拉着站起来时,后者突然展开双臂,伴随着异样妖艳浓烈的香气,将玄色紧紧的抱住。
弓隐转身便走,一边走着还一边幸灾乐祸的笑道:“佛曰你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玄色你便从了吧。”
第二十九章 狭路相逢,攻者胜(二)
缠绵入骨的香气包围间,楼兰公子好像一条妖媚毒艳的蛇缠上了玄色的身体,浓情热烈的磨蹭着。
弓隐才走出林间,便听到身后传来闷哼,撞击,木材断裂,以及衣衫摩娑的声音。
而顷刻之后,玄色嘴角沁着血丝,跌跌撞撞的从林中奔出,见到弓隐方一头栽倒,艰难的道:“那楼兰公子神智忽然恢复清醒,暴起打了我一掌逃了。”玄色并未因楼兰公子中了春药便疏忽大意,正想点住他的穴道,怎料楼兰公子忽然目中聚起寒光,一掌拍来。
那一掌看似来得不快,可他竟然无论如何都避不过,身形在一瞬间小范围折转了七个角度,而楼兰公子斑马皮异样的手掌也跟随着变幻了七次,在呼吸间按上他的胸口,于是瞬间便有好似被刀斧砍伐异样的痛楚剧烈传开。
受创之际,玄色方知楼兰公子的武功有多么高明,在被药力削弱制约的情况下,竟然依旧能重创于他,这份本事,放眼江湖,只怕数不出三人。
而这样的人,面对弓隐时竟然要落荒而逃,那么令他不顾形象丢下部属落荒而逃的弓隐,又是何等的可畏可怖?
弓隐嘴角啜着笑,伸手扶住倒下的玄色,调侃道:“酒色大师,正所谓受字头上一把刀,今后可要多加小心。”
玄色没答话,只顾着运气调理体内伤势,幸好楼兰公子状态不佳。这当胸一掌至多只有五成功力,否则玄色怀疑自己能否保下性命。
玄色知弓隐不打算去追那楼兰公子,也知自己并无真正扭转弓隐决定的能力。既然怎么样都是让楼兰公子走脱,他也无需做无所谓努力。眼下治疗自己方是正经。
弓隐见玄色不回嘴,也不再说话,只将他横包起来。施展轻功往金玉城所在方向飞纵。
玄色为他的动作一惊,还没来得及叫他放下自己。便被突如起来地速度凛住呼吸。
从前在旁看着时,虽然觉得弓隐的轻功快得不似人,却从未体验过快至什么程度,如今他总算是得了机会。
几乎是无可抗拒的速度,空气好像有形之物。沉重地朝他压来,一瞬间玄色几乎不能喘息。胸口掌伤痛楚欲裂,而下一瞬间,若 达到了极限猝然破碎一般,沉重的压迫 感荡然无存,连风声都感觉不到,玄色只看见两旁景物电闪一般朝后退,让他一时间忘记自身处境。
直到双眼能看见城门,玄色才慌忙让弓隐将他放下,后者也没多加为难,依言照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