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 章
在重饵家陪他钓了几天鱼,损了无数花花草草。日子过得悠闲自在。除了我依然不知道这座房子的具体方位之外。房子内部每一间房都被我摸得一清二楚了。甚至密室。
这日刚醒来,便传来肖舞那边的消息。万能社开始转低调路线,很多任务都不接了。但是似乎在找一个叫“陆凡”的人。
我才想到似乎要回去了。正想去跟重饵商量商量对策,从管家口中得知那人出去了。便走进他的卧室。
他的主卧室很宽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起,得到他的默许,这间屋子可以随意走动。甚至连卧室也不例外。那个人难道就不怕我夜袭他?
推门进去,打开窗,今夜,是个无风的夜晚。我只是靠在窗边,看着下方,这间卧室的方位,是正对着门口的,出入人口一眼就能看出来。
我没有开灯,当我看见一辆车缓缓开进来的时候,我下意识往窗边靠了靠。可能是贼做多了的关系。明知道没必要躲。等他进了大门。才爬上窗户,坐在窗台上。今夜,是个无风的夜晚。
左边是窗帘,右边是三楼,只需要跳下去,就到达下面一楼了。
门开了,桌上的电话几乎与此同时响了起来,那个人没有开灯,直接走进来接电话。我突然萌生了恶作剧的想法,比如,扮鬼吓他呢?
“喂,告诉他,陆凡是我们的人。”
“……”我一听,似乎跟我有关。
“这条暗线断了就断了,又不是没有别的暗线。”
“……”什么意思,除了我,原来那边还有卧底。只是凭施奈安的谨慎,有那么容易潜进去吗?
“我知道他离施奈安最近,但是他不能放回去。”
“……”为什么,这不是白白浪费我这么好的棋子吗?我都和施奈安到了可以以身相许的地步了,再进一步的话……
“没有为什么。”
“……”我语塞,这人回答得真彪悍。
他挂了电话,看上去心情并不是很好,从他挂电话的声音可以听得出来,很响亮。如果电话质量差一点,肯定要被砸坏了。
突然他桌面上的某个指示灯亮了起来,他点开遥控,墙上的电视出现打开了,出现的却不是电视剧,而是肖舞的脑袋。原来是可视电话,重饵坐在沙了上,面对着肖舞。
“什么事?”重饵的声音明显带着不悦。
肖舞那边也高兴不到哪去。“重饵,你打算收回BAO这条线吗?”
“没错。”
什么?我疑惑地抬起头,原来我这里鬼混了这么久,重饵已经让我退出万能社这个任务中了。为什么?
“这样做,好吗?”肖舞眉头皱了起来,是人都知道现在把我撤回来是不理智的选择。但是如果让重饵放出消息,说陆凡是这边的人,那这个计划,我还真别想惨和进来了。
“不好,但是不能不这样。”重饵淡淡地说道。
我想现在的肖舞应该和我一样疑惑的,不知道这个家伙倒底在想什么。
“重饵,给个理由吧,如果没有理由,你是无法说服BAO的。”
大家都是有主见的人,谁也无法左右谁的思想,肖舞这句话说对了,正如我们谁也无法左右重饵的决定一样。如果没有足够的理由,也休想我罢手。
当然,如果是以前,上头的命令下面的人自然是无条件服从的。但是今非昔比。山中纵然无老虎,猴子也当不成大王。
“他自己就是原因所在。那个没节操的。”
“……”电话那头和电话这头,我和肖舞一起无语。
但是肖舞下一句话更让我无语,“你又不是今天才知道他没节操。”
等等,这话不对,他知道我和施奈安滚到床上去了?
“等等,你知道他和施奈安那个了?”
“什么那个这个,你直接点说做 爱行了。”重饵沉声道。
我松了口气,果然不是肖舞说的。但是,他怎么知道的,关于这方向我可没有向他报告。
“你怎么知道的?难道你还派有人跟在他身边?”
我不满,如果真的是,我可不会乐意。明明我就是暗线,可是暗线之下还有暗线。线中线,织成网。
“那个笨蛋在干的时候不小心打开了通讯器。被我听到了。”有种……被抓奸在床的感觉。
“!”这下我差点跌下窗台,还好我定力足够。这这这,难道是上次……我正说我什么时候忘记关通讯器,原来一直就开着。那不是现场直播了……虽然只有声音……
“哈哈哈哈哈哈……”肖舞在那头狂笑起来,该死的,我想揍他!
“……”这次轮到我和重饵一样的反应了。
“重饵,我正想你能沉住气到什么时候。看来你的低线也不是很高啊。”电话那头,肖舞说道。
重饵不反驳,“肖舞,你想看戏吗?你有没有追求过男人?”
“……”雷得我一身鸡皮疙瘩。
“没有。”那边回答得倒干脆,自然了,肖舞以前只追女人,竟然是硬生生被人给掰弯的。
“那,要怎样,才能让他动心。”
“啊,你问我?”肖舞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大惊小怪说道。
“废话,不问你问谁。”重饵暴怒,不过在我听来,却是十分可爱……难得他有这么真性情的一面。
“这个,追男人跟追女人不一样,我又没追过男人,我怎么知道哦。不过既然他不排斥男性恋人,倒是比较容易成功。毕竟,要把一个纯直的掰成弯的,难度会大很多。”
重饵点点头,“原来如此。”
我就纳闷了,这两个人不是应该谈公事的吗?怎么在交流这方面的事情,难道已经到了适婚年龄因为求偶问题的地步了?
“喂喂,别扯话题,那BAO怎么办?”肖舞终于回神了。你也知道现在不是扯这种话题的时候啊。
“总之他不能接近施奈安了。”
“呵呵,明白。”肖舞笑得一脸猥琐,再次引发我想扁人的冲动。“区区一个施奈安让你有危机意识了?”
“危机意识吗?时时都有。”重饵冷笑,我浑身寒意,这个……只是有些怀疑,他们说的人,是我吗?不太像啊。重饵对我也没有多好,我们哪里像恋人?
“怎么这么没信心?”肖舞打趣道。
“不是我没信心,是他风流成性,没操守,没心没肺。”重饵难得说那么多话。可见肖舞是个很好的倾诉对像呢。对我都没见他说那么多话。
只是……
我揭开穿窗,从窗台跳下来,肖舞吓了一跳,那吃惊的表情傻得可爱。重饵猛然回首。看见是我,一时间房间里安静得要命。
“在别人背后说人家坏话是不对的。”
“我没有你背后,是你在我背后。”他不慌不忙地反驳。
肖舞噗笑一起,却及时憋住了。但是重饵还是听见了,随手拿了摇控器关上电话。屏幕一闪,肖舞消失。房间里又只剩我二人。
“说吧,你偷听倒底是为什么。”
我不满,又不是有意要偷听的,只是找不到时机现身而已,而且要怪只怪这家伙一门进不开灯先接电话。不然难看不见穿台上有人?
“我没有偷听。”
“你故意隐藏气息,减少存在感,听完了你再告诉我你没有偷听?”
“我怎么知道肖舞会在这时候打电话来?”
“那你潜进我房间在我进门的那一刻没有现身是为了什么?”
“扮鬼吓你。”
“……”
毫无疑义的谈话就此终止,我拍拍重饵的肩,“兄弟,怪不得你最近阴阳怪气的,原来是为情所困啊。哎,同情你。”
“……”
“如果没什么事我去睡了。”
“施奈安的事,你别插手了。”
“为什么。”好了,我不提这事他反而给我提,不提还好,一提就郁闷。当初我们三个不是定好作战计划的么,他一个人说改就全改了?还真以为是老大了?
“因为,可以收线了。”
“叼,这么快收线,你没毛病吧。”我歪着脑袋问他话,态度一贯地嚣张。
他却一本正经以给我回答了一句:“没有。”
“……”我有些郁闷地坐到沙发上,“早知道我就潜到他房间去了。”都住进他家了,还拿不到资料,这脸我也丢得够大了。
“不需要,对付万能社,不用从施奈安下手。”
“哦?”
“他的母亲,才是真正的掌权者。”
“哦,是么。”我捡起桌面上的烟,点燃。“不知道那个女人喜欢什么样的男人呢。”
“五十岁的女人你也不放过?”重饵皱眉,一句话把我给弄喷。
“你的思想就不能纯洁点吗?”我无语,接近一个女人也不用跟她上床吧。这个人倒底在想什么呀。
“对你,我纯洁不起来。”他靠在沙发的另一端,离我有点远。
我将烟掐灭到烟灰缸里,靠过去,“嘿嘿,这话说得够暧昧的。”
“……”
“说吧,对我,是不是在想什么猥琐的事情了。”
“……”
“哎,那你有什么新计划?说来听听?”
“淡和吧。占了那么多便宜。够资格谈和了。”重饵懒懒地说道。
“他们会同意?”
“只要我们说,委托他们任务的人,已经死了,他们估计也不会,为了一个死人和生意,得罪一帮活人吧。”
重饵分析得也有理。只是……
“为什么不早点这么做?”
“因为毁掉组织,除了是他的命令之外,也是我的愿望。”
“你说什么!”我猛然转头看他。
第 27 章
在前往M岛的途中得知,交易的时候我并不能出面,只能乖乖呆在飞机里,不能露面的原因大该是因为我的突然失踪和万能社那么多损失,联系起来,要么,我就是叛徒,要么,我就是万能社牺牲的从多人员之一。如果我出现了,而且还是站在重饵身边,肯定就是叛徒了。
其实说是叛徒,也太过了,我从来都不认为自己是万能社的人,自然也没有背叛的说法。大不了可以算间碟,卧底,特务,靠,爱怎么叫怎么叫。
中午的时候,施奈安的人也到了,飞机停在两端,两两对恃。施奈安下了飞机。重饵也解开外套,扔到我身上。仿佛我是帮他拿外套的小秘似的。
“谈判这活最危险,你自己小心。对了,千万别学肖舞那个笨蛋,变成怪物回来。”
“……”重饵突然对我露出笑容,让我狠狠地抖了一下。他再没有说什么,带着身后一队人,下了飞机。
拉下来的事情,我不能在现场,只能通过重饵,听到现场的声音。前现一堆客套话被我自动省略。
终于,步入正题 。
施奈安先进攻,“既然委托人已经死了,当然歼灭任务停止也没有什么大问题。但是万能社的损失……”
这情景,就跟八国联军占中国似的,嚣张得够呛,重饵肯签下不平等条约才怪。
“万能社折的大将,都是在任务中丧生的。雇佣兵就是这样,要为那些生命买单的,不会是我们。”重饵反击道。他还没有计较万能社把组织搞得鸡犬不宁那笔帐呢。
“这样的话,我也不计较那么多了,但是可不可把你们抓走的人,交还给我们。”
“施先生是指谁?”重饵问道。
“陆凡。”
重饵依然不荒不忙地回应,“我不认识这个人。”
他的确不认识陆凡,只认识猎豹。我轻轻地笑了,突然想到我的声音可以传到他耳中,也便停了嘴。
“重先生当真不认识他?”
“不认识。”谎,要说得面不改色,这才是境界。看上去也没什么破绽,这次行动重饵才是真正的躲在暗处。林少那件案子和组织有关系也只是可以猜测,并没有直接的证据。只是我觉得很奇怪。因为救人的时候,都是侯世峰露的脸,组织的任何一个人。都没有浮出水面。
这下子不得不感慨,这谭水,真深。浮出来就是死,
“这个陆凡,是什么重要人物吗?”重饵问道。我恶寒……
施奈安微笑着回答,“那到不是,只是他是社里的人,突然失踪了,生不见人死不尸的。身为上司,有些担心罢了。”
如果真的担心,那句“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就不应该加了。
“需要我帮忙找吗?”重饵笑道:“万能社的实力加上我的势力。要找他出来,并不难。”
“那我先谢过了。”
“那我们的停战协议?”重饵问。
“今天就在此签下协议书,从此两帮井水犯河水。”施奈安说道。其实不签又能怎样,如今是元气大伤,因为任务的失败,名声受损,给客户的安全感也没有了。再不收一下。恐怕要沦为二流佣兵团了。
只听刷刷几声,闹了那么久,终于可以缓一缓了。只是,能缓多久。不会这么算的,我冷笑,只是缓一缓而已,杀我的仇你以为这么容易就躲得过吗?
“喝酒庆祝就免了,就此别过,希望,后会无期。”对于给自己的组织带来那么多麻烦的人,重饵没什么好脸色。
施奈安同样也高兴不到哪去,他估计没想到这么多年来一直在打压的组织也有反扑得那么厉害的一天吧。
飞机再次起飞,重饵看了看我,“接下来,是计划的第二步。”
我笑笑,枕着头,悠哉游哉地靠后坐。“你到时到哪里找个陆凡给他?”
“大不了把你交出去。”重饵打开酒瓶。玻璃酒瓶十分小巧,像香水瓶似的形状。打开酒香飘出来,这个人的品味还是这么奢华。
“真没义气啊。”明知道他只是说说而已,不知道为什么,我有一种直觉,就是他不会把我交出去。只是他总喜欢以这种方式气我。
“义气?那是什么?”
“……”学了那么多国语言,这么多的语法,这么多词澡,义气这个词从来都不在我们学习的范围内。
“你把我交出去我也不去,他那,我玩腻了。”这人也太奇怪了,前几天刚跟肖舞说过不让我跟施奈安不清不楚地。这会倒不担心了?莫名其妙。
“你还想玩?多大岁数了。命都玩死一条了还玩。”重饵冷哼道。语气不阴不阳的,讽刺意味特别强。句句刺中要害。
“我有九条命。”
“重生的机会只有一次,你以为你每次都这么幸运吗?”重饵似乎知道些什么。一直以来发生在我身边不可思议的事情特别多。这种事情见多了我也学会了见怪不怪了。什么穿越时空的也有,穿过去穿回来的也有,变小的也有,重生的也有。乱七八糟的这叫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你知道?”
“不知道,老板说的。”
“……”我有些不爽,“他怎么什么都跟你说啊?”跟了老板最多的是我。老板以前可是很重视我的,因为什么缺德的事情我都愿意干。整条忠狗似的,办事又得力,除了好色一点。基本是个好工具。可是男人哪个不好色的?不好色的就叫闷骚。没什么值得好清高的。
但是重饵倒奇了,整个道士似的,十指不沾阳春水,呃,不,应该是,两耳不闻窗外事。呃,也不对。哎,不知道怎么形容他了,反正杀人放火这种事他从来不用亲自上阵。只留在内部帮助管理后勤。怎么这也有好处?
“这么说,你死了,也有可能重生?”
“这个就不知道了,每个人的命数不一样。”
“啥?你还信命?”干我们这行,最不可能的就是迷信。如果信神信鬼,做事还能干净利落吗?而且人一旦有了信仰,要么变得更强,要么就是发疯。
极端的恐怖份子是为了什么听令于头目,不就是信仰么。或者是为了权。可惜我们虽然也是极端的恐怖份子。却不参与政治。任何跟政治方面扯上关系的任务,都要慎重。一般是不接的。个别例外。我们只为钱,不为权。
“这东西很玄,说不信,也不能尽不信。”
“重先生,飞机没油了。”
“……”
“……”
“……”
有比这句话更雷的笑话吗?这还不是最雷的,雷的是这位司机说这话的时候非常冷静。冷静的让人有一种错觉。他只是在开个玩笑而已。但是有些晃的机身告诉我们,这句话的真实性高达80%。
“好冷的笑话。”我的嘴角已经忍不住抽搐了。“你他妈是谁派来的,我靠。”我跳起来,想伸手去勒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