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陆菲在泓川皇宫混成了地头蛇,她的人生理想也终于提上了日程。
从太监到侍卫,又从侍卫到尚书公子,再从尚书公子到世子王爷,陆菲将所能想象到、挖掘到的所有雄性人形动物都想法子丢到了泓泽床上,只不过,泓泽直得比较单纯,掰起来似乎难了些。
“花苑,你究竟想做什么?”
“皇兄……”陆菲淫 笑着靠上前去,一边伸出小手殷勤地在泓泽背上捏捏揉揉,一边软言笑道,“皇兄,你喜欢什么样的男人?”
“你又胡闹。”
“没有没有,怎么可能嘛。我是觉得您这后宫里的妃子太没趣了,这才替您找乐子的嘛。”
泓泽好笑地转头看向这妹子,佯作不满道:“为何你一病醒来便像换了个人?这些话也是你一堂堂公主说得的么?”
陆菲美眸一转,立马应声道:“皇兄也说过,太医说我之前已是回天乏术,可我却自己好了过来,定是有神灵相助,不是么?”
“这倒是。又如何?”
古人迷信,菩萨可比孔子曰得实在:“臣妹确是遇着了神仙呢。”
“哦?”泓泽明显来了兴趣,忙出言询问。
见泓泽上钩,陆菲立马正色道:“神仙说了,你我兄妹各有一劫,先前臣妹染病乃是死劫,幸得皇兄陪伴,以天子龙气驱走了邪魔,臣妹这才好转过来。”
陆菲一边说一边挤了挤眼泪,可没见什么成效,只能赶快抬手擦眼,装拭泪状。
“如今皇兄有难,臣妹已从神仙那儿学得了渡劫之法,皇兄若疼惜我这个妹妹,就莫要独自渡劫,免得万一……留下臣妹……”
“此事……若真有此事,还是寻礼部问问较妥。”
“皇兄,你不信我么?!”
“那倒不是……”
陆菲越挤越有心得,居然真让她给挤出两滴水花来。泓泽素来疼爱这个妹妹,忙出声道:“那你先将此祸予我说说吧。”
“是。皇兄,神仙说皇兄此劫乃是……桃花……”
“桃花?!”
“不不不,是天煞……”
“天煞?!?!”
“不是不是,我想想……”
那个词叫啥来着,咋就一下子想不起来了呢……
等泓泽等得就快没耐心了的时候,陆菲终于一拍小手,激动地嚎道:“女祸!对对对,就是女祸!”
泓泽一愣,登时沉下心来——若要说女祸,也许……还真有那么一个……
“那么,如何渡劫?”
“采阳!”
“采阳?”
“对!以阳气制衡阴气,以男体阻抗女魄……”眼见泓泽彻底上钩,陆菲一激动,登时长篇大论脱口而出,竟说得有模有样,颇为专业。
等将泓泽唬得一愣一愣的之后,陆菲终于一言蔽之总结道:“总而言之,就是纳男宠!”
泓泽一顿,犹豫道:“龙阳之好非是伦常之道,神仙竟会如此交待么?”
“是是,皇兄你有真龙正气,是天潢贵胄,自不在伦常束缚之中!”
“……”
“皇兄……”你若不应我还挤!
“……让我想想。”
怪只怪泓泽也曾年轻过,也曾单纯过,而在他青葱豆蔻的少男年华,竟不幸遇到了比神仙还神仙,比大帝还大帝的陆菲陆贼婆,也就着实怪不得他,为将来的一连串喜剧和一件惨剧过早埋下了伏笔。
等泓泽第一次尝了鲜从寝宫出来时,一见正淫 笑着蹲在门口的陆菲,居然破天荒地红了脸。
“花苑!你怎么在这儿?!”
“神仙说了,既要助皇兄渡劫,自要由我代传渡劫的一些技巧。臣妹刚才看过了,皇兄手法,不,是身法不够纯熟,还未摸透其中门道。”
见陆菲说得正经,泓泽也没了一开始的害臊样,忙也凑过去蹲在了自己寝宫门口。
“什么身法?”
“……皇兄,先总结经验比较好。你觉得味道如何?”
泓泽想了想,有些腼腆地点了点头:“还……不错。”
陆菲没有出言取笑也没有继续淫 笑,而是伸手拍了拍泓泽的背,欣慰道:“皇兄,早看出你是个帝王攻,臣妹就知道你行的!”
泓泽正要应声,陆菲已经从怀中掏出了一本小册子来,泓泽定睛一看,上面竟书着“菊花宝典”四个蚯蚓般扭曲的大字。
见泓泽疑惑,陆菲忙道:“你也知道,神仙和我们的文字不同,所以才写得这么难看。”
泓泽半信半疑地点了点头,拿过册子翻了翻前面几页,开口道:“虽然造型……奇特,可这也不过是一本特别些的春宫图谱吧?”
“哼,”陆菲看乡下人似的看了泓泽一眼,炫耀道,“翻后面看看。”
泓泽听话地倒着翻了几页,立马双手一抖,忙将册子塞进了怀里:“剑鞘也能塞?!”
“nothing is impossible!”
“什么?”
“神仙的语言,意思是‘没什么是不可能滴’!话说皇兄你也太看不起那神奇的小菊花了!不止剑鞘,就连你那坨玉玺也能塞!!!”
见陆菲说得正儿八经有模有样,泓泽紧了紧怀里的小册子,贼兮兮地点了点头:“知道了,今晚就试。”
“皇兄!好样的!”
此后的若干年,泓泽采阳有成,不仅随心所欲如鱼得水,更练就了一身非凡“武艺”,连带培养了一身深入骨髓的纯种攻气质。
而陆贼婆也练就了一双比星探还毒的腐眼,攻来辨攻,受来识受,掰遍泓川朝堂,几无败绩。更无私传道,将伟大的某种精神传遍整个后宫,当然,由于某女祸的存在,此行动尚未普及到高层。
而由于某人公私兼有的考量,于是一直没有剿除后宫某人,女祸既未根除,采阳仍需努力。
直到某一天……
“皇兄。”
“何事?”
“听说你要扮作使臣亲自送贺礼到承殷去?”
“是,也是时候探探对方虚实。”
“臣妹有个不情之请。”
“……免谈,朕不会带你去。”
“不是,是别的事。”
“哦?说来听听。”
“你还记得臣妹在承殷有一个未婚夫吧?”
“……继续。”
“臣妹打听过了,那可是佑城顶顶的美人。臣妹不想嫁他,但是想让他做我嫂嫂。”
“……”
“若有难处便写信予臣妹,臣妹正在攥写自传《降受十八招》,正好帮你出主意。”
“……”
“他姓苏,名染。是承殷定珏侯的三儿子。皇兄,我挺你。”
此时的泓泽自然早就明白了某些人当年忽悠自己的招数,可……
“朕知道了。”
所以说,《菊花宝典》是毒,陆贼婆是毒,耽美是毒,男人是毒。而泓泽,其实不过只是其中的一个瘾君子罢了。(众人:总结的好!!! 13:哈哈,过奖过奖!谬赞谬赞! 染:让儿子吸毒的妈是亲妈吗? 13:……)
附加题 镜中的梦幻城
“卫盟主。”
“恩。千刀门劫镖之事可是由你负责?”
“是。盟主有何吩咐?”
“此事尽快处理妥当,下个月的武林大会就由你主持了。”
“这……盟主这次也不参加么?”
“我还有事,要去佑城一趟。”
“……是,张谦明白。”
等张谦退了下去,卫一起身走到东墙前,伸手摘下了高悬壁上的宝剑,拔出细细擦拭一番,后微微扬起个意味颇长的浅笑,走回了桌前。拿起放在案上的信笺,卫一看了看上面写着的几行小字,伸手将纸一捏,白纸顿时散作了飞尘。卫一闲步转身走向屋外,一掩木门,飞身消失在了夜色中。
举步踏进定珏侯府,卫一微一扬唇,身形一动瞬间轻功挪步到了来人身后。来人回身一记劈掌,紧跟着一记劲推拍向卫一左腹,脚下同时用力一扫,直取卫一下盘。
卫一轻笑一声凌空跃起翻身,右手轻巧地牵制住对方左腕,疾步躲开对方脚法用力一拉,那人竟被卫一拖了个趔趄,差点跌进卫一怀里。
“姓卫的!还我九华剑!”
“是你输了,愿赌服输。况且我可没说不还,”卫一笑着看了被自己钳着的少年一眼,摇了摇头,道,“我说了,只要你在我手下走十招,这剑我自当双手奉还予你。”
“你!别以为你有三叔撑腰我就怕你!!!”
那少年瞪圆了眼怒看向卫一,薄唇不甘地紧紧抿住,直叫那两片温润愈发殷红诱人。
卫一的视线不经意滑过少年的唇瓣,微一停顿后颇有流连地缓缓转离开来。
“姑姑呢?”
“她、她、她……你找她干什么?”
卫一故意往前倾身,凑到少年耳边轻轻吐了口气,缓声道:“小苏零,你真想知道吗?”
少年脸颊猛地灼红,伸掌在卫一胸口一推,瞬间退到了十步开外:“本公子才不想知道!”
少年羞怒地转身就走,卫一抱臂站在原地目送少年的背影,目光落到少年有些微微泛红的耳根上,不由溢出了几许笑意。
这少年,正是定珏侯府的小少爷,苏芮的独子苏零是也。
“小攻!来来!”
卫一听到声响转头一看,只见一个锦衣女子正躲在墙角,贼兮兮地向自己招着手。卫一点了点头,忍着笑走了过去。
“姑姑。”
“好小攻!快救我!”
卫一无奈地摇了摇头,道:“你又怎么了?”
“我给你的信你看没?”
“看了。我的情敌出现了,玄山派的歧云公子周歧云嘛。”
花苑皱眉看了卫一一眼,道:“我给你飞了两封信啊。”
卫一一愣,稍微想了想,道:“第一封信一到我便连夜离开了。”
花苑立马沉痛却欣慰地拍了拍卫一的肩,点头道:“不愧是被我打小调教出来的绝世好小攻,虽然重色轻友,但甚得我心。”
“呵呵,说说第二封信的事吧。”
“咳咳,这个嘛……”花苑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道,“你也知道,当初师为了帮你义父,帮你师父,还有帮你,我才把你这个泓川太子给卖了出来。”
卫一不言,只是笑看着花苑,示意她继续。
“刚开始皇兄年轻,跑了你这太子还有无数小蝌蚪孕育着希望,所以情势也不算太紧迫。可你也知道我的段数,皇兄现在是非男人不上,想要再孵出个太子只怕……有点难度。”
听到这里,卫一了然地点头接口道:“我懂了。父皇定是要你想办法补救。”
“不止。”
“看你现在草木皆兵的样子,想必那女祸也准备以此为借口对付你了吧?”
花苑一打响指,点头赞道:“孺子可教!所以,我得找人庇护。”
见卫一斜眼看了自己一眼,花苑立马识趣道:“我知道你忙,要攻克某人不容易,所以我打算到你义父那儿去避难。你只要告诉我他们在哪儿就行了。”
“……告诉你就行了?”
“哈,哈哈……还是给我画份儿地图吧。”
“朽木不可雕。”
一想到那讨厌鬼居然回来了,苏零忍不住无名火旺,宁可到街上闲逛也不想呆在府里。
正走着,前面忽然迎面而来一行白衣男子,苏零正憋闷着没注意到,那为首的白衣人却是一眼就瞧见了苏零,转头向身后人低语几句,接着便提步朝苏零走了过来。
“苏零。”
苏零抬头一看,立刻舒眉喜道:“歧云,真巧,你们玄山派不是要去参加武林大会么?怎么还在佑城?”
周歧云微微一笑,点头道:“是,我们正准备出发。对了,”周歧云想了想,带着几许希冀地出声询问道,“你真的不想去武林大会看看么?”
原本周歧云是没指望这苏家宝贝小少爷应承自己,可不料他选了个黄道大吉日,此时别说是少阳城,就算再远他苏零也巴不得跟去——总之,只要别跟某人待在一处就行了。
“行!我跟你去!”
“是吗,那太……什么?你愿意去么”
“对,怎么,你不愿意?”
“怎么会。”
“那快走吧。”
“你就这么出门?不跟侯爷报备一声么?”
“到了少阳城我会写信回来,快走快走。”
此时周歧云自是乐疯了,那还有闲工夫考虑某人离开的缘由,就这么被苏零拉着,两步三步地跟上了玄山派远征的大部队。
然时隔十来年,这武林大会依然不思进取没有改进,仍旧是无聊至极的假打乱斗。苏零只看了一会儿就犯了困,可为了顾及玄山派和周歧云的面子,实在不好意思当众打瞌睡,于是只能强撑着眼皮,昏昏欲睡地熬了一整天。
等散了会,苏零风驰电掣冲回了玄山派大营,直往自己房间奔去。进了厢房,苏零“砰”地关上门转身便往床榻扑去,然还没让他扑到,身后便传来了轻轻的敲门声。苏零困到不行,但还是揉了揉眼睛,转身将门一拉,开门抬头道:“歧云,有什么……是你!”
卫一笑望着苏零,双手慵懒地搭靠在木门两侧,看似随意,可苏零却是怎么也关不上门了。
一见来人,满腔睡意登时烟消云散。警惕地看向卫一,苏零冷声道:“你怎么在这儿?”
卫一轻轻哼笑出声,直勾勾看着苏零道:“因为你在这儿啊。”
“你!”
“我怎么?”
实在没法跟脸皮厚比城墙的人交涉!苏零余光瞥过卫一腰间宝剑,伸手便出掌打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