恬怡依然一言未发,只悄悄担忧的瞄我一眼,除经过裘毅飞身旁时略略顿了片刻与他低声说过两句,从始至终一言未发。
待她出门将门轻轻扣上,裘毅飞放让过身后的老翁,道:"郝老丈,他的脉象,军医切过之后甚以为异,还望你来看看,是否真是......"他脸上的表情说不出的诡异,如同刚刚吞下个苍蝇。
军医说我脉象有异?即使我有甚疑难病症,也是被你这几日折腾出来。
老翁在我身边坐下,熟练捉过我床边的手腕,将三指搭于腕上。
我望着他,但见他两眉之间的皱纹,越积越多。
他又捉过我另一只手,但见他脸上的疑惑不仅没有减轻,反又加重的趋势。
看他的表情......难道我真的罹获绝症?
郝老终于放开我的手腕,以不可思议的表情望了我半天,才道:"将军可确认过他的身体?"
裘毅飞迟疑片刻,脸上似乎飞起一丝红意,他问道:"不知老丈的结论是?"
郝老慢慢抚摸着他垂到胸前的胡须,道:"这位......公子确实已有了两个月的身孕。"
消化这个消息我大约用了五秒,然后我直接认为这老头是个庸医。
男人的身体结构和女人的身体结构我当然十分清楚,我的身体我也不是没有观察过,女人用来受孕的渠道我根本没有,就算有......唯二被上过的两次,也不是从那个地方被侵入。
按这老头说的时间来看,应该是赵仕杰和我发生关系的时间......但,即使我是女人,这中奖率也太高了些。
我和露娜都不喜欢套子,她也没有怎么吃避孕药,也只中奖一次而已。
那次我半开玩笑的说我要娶她,可惜被她笑着拒绝了,然后她一个人到医院,将那还未成型的胚胎打掉。
不知她是否知道,如果她答应我,也许我们已经组成一个小小的家庭。
在我思索这片刻之间,裘毅飞似乎和郝老交换完意见,已将他送出门去。
房间里只剩下我们两人的感觉,说不出的诡异。
裘毅飞定定的望着我,我不知道怎么开头,但他的眼光实在太过于强烈,看的我很不舒服,是故我别过脸去。
手里还有刚刚恬怡偷偷塞给我的纸条,这自然不能让他看见。
我不动声色的将手挪到褥子之下,将纸条小心塞好。
"我没想到,你居然......"他终于开口,话说一半就再也说不出来。
我大概知道他想说什么,无外乎就是我如何低贱,这身体如何畸形云云。
不过这身体不是我的,发生那件事情,也不是我刻意的,就连这件匪夷所思的事,连我也觉得不可思议,是故我也无暇理会他。
我实在不知道,肛交居然也能受孕。用现代医学,能否解释这种情况?
裘毅飞接下来倒是干净利落,他猛的拉开盖在我身上的被褥,在我还未从温度骤变的情况中反应过来时,又撕开我身上那淡薄的衣服。
我条件反射的拉住被他粗鲁拉开的那层薄布,不无可悲的发现此时此刻的自己看起来完全就是苦情电视剧中将被恶少施暴却无力反抗的少女。
只可惜我现在身体状况,竟连之前十分之一的力量也发挥不了。
他只用一只手,就将我两手压过头顶,我一脚踢过去,忘了他身上还有盔甲,撞在上面,顿时一阵狠痛。
裘毅飞另一只手,缓缓沿着我的锁骨抚摸下去,在胸口徘徊一阵,像是确认一样捏了捏,又再继续往下。
他的视线也随着他的手指,细细巡视我身体的每个角落。
他的手指冷的像冰一般,每经过一处,我都能感觉到我的鸡皮疙瘩层出不穷。
然而他的视线却炽热如火,且这火还越烧越旺。
他握住我的阴茎,细细把弄,连下面的阴囊也仔细翻看一番。
我终于忍不住道:"你看够没有!"
我自信我对男女结构的了解,这世上也没人能比过,我自己都发现不了端倪,他能看出什么?
裘毅飞像被电击一般,惊异的望着我。
他的手松开,我忙拉过已破损的衣服,忍着剧烈动作后的阵阵晕眩,对他道:"能不能将我的外套还给我。"
裘毅飞依然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他好像发现了什么自己接受不了的事实一般,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并未听见我的话。
此刻我浑身冷汗几近晕厥,脑子里却蹦出一个诡异的想法来。
我趋身上前,逼近裘毅飞,一手伸向他的下体。果然,他的那玩意儿已昂然挺立,坚硬如铁。
他居然对我的身体起了反应。
我在他耳边轻声笑道:"裘将军,你是否......自我俩那次吻别之后,发现自己面对女人居然不举?再见我之后才知道你这阳痿并不是自己的毛病,而是你只对我有感觉?"
说这番话无异于找死,我不过是为了出这一口恶气。
然而裘毅飞居然没有想象中的暴怒,他的身子虽然在微微颤抖,脸却慢慢变得通红。
我只觉得我嘴角开始抽搐。
不会吧!难道竟然被我言中?他......真的......
第五十七章
一般来说,只要是个比较正常脸皮厚度一般的男人,除了因为受不了这个打击落跑,就是为心底自己也不愿意揭示出来的秘密被当事人发现而暴怒,而显然这两种情况都没有发生在裘毅飞身上。
只是片刻功夫,他僵硬的态度就转换过来,他甚至对我露出了平和的微笑。在这个过程中,我抄起棉被卷起身体。
这人若因为打击过大罹患精神病,可非我的责任--但他若因为精神状态异常伤害我,此世此地,我无法要求任何赔偿。
裘毅飞开口了,他只一说话我就知道他的精神还属正常,可......这个人的接受能力也未免太强,此刻目瞪口呆的人,只好换成是我。
他道:"既然如此,索性就试上一次,看看你所言是否属实。"
他真的脱去盔甲,附身上来。
看来今天的境况,我是难以全身而退。
我将被中的手攥成拳,暗暗攒力,他若接近我就一拳将他打晕,余下事情再从长计议。
可他竟然比我更快,在我出手那一瞬间,他头一偏,游刃有余躲过后,将我双手都制住。
裘毅飞抽去我的腰带,在我腕间飞速缠绕几下,越过我头顶拴在床柱之上,我反应过来,将膝盖撞向他腹部,谁知他竟空出一只手来,轻轻推开我的攻势,反而置身我两腿之间。
我只觉心脏一阵乱跳,眼前竟是一片漆黑。
若不是我现在身体状况如此,我也未必如此弱势,实在可叹可恨!
忙调整呼吸,好不容易缓过劲来,我咬牙沉声道:"和男人做不舒服亦不合理法。况且我和你之间并无情爱可言,你这又是何苦?若我之前有所得罪,你大可以将我......再投入大狱之中,或者加些刑罚也可......"
还不待我说完,他已将我俩身上衣衫褪尽。
手臂被绑,残破的上衫就挂在手臂上,我想我此刻一定狼狈非常。
"你以为真如你说的那样简单?"他说这句话时,颇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
身体内部侵入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他的手指粗糙且冷,我挺直了腰,想要忽略他在我身体内的抽动。
这人虽已然愤怒,倒也没忘记让我逐渐适应。
在身体里的手指已经由一根加到三根,身后那处竟已习惯这种扩张,还随着他的动作沿着脊髓传上阵阵麻痒,心脏如被万只小虫啃咬,洋溢着痛苦和难以满足的情感。
他的喘息也越来越粗重,本是这样寒冷的天气,他的身子竟如火炭一般炽热。和他相较,我浑身冷汗直冒,只觉寒冷彻骨。
本能的,我向他身上靠过去,即使只这一丝温暖,也能让我不至于就此晕厥。
男人果然是一种下半身生物,他颇有技巧的刺激着我的前列腺,压抑沉闷的快感就此堆积起来。我很快感觉到我身体的变化,我的那话儿在我们腹间肿胀起来,在身体动作之下不停受到摩擦,更觉得苦闷异常。
他的唇舌也没有丝毫空闲,从颈部往下,那样细细的啃咬吸吮,湿润而火热。
然后他到达我的胸口,将一侧乳珠,含在口中。
我感觉到他牙齿的力量越来越大,胸口的感觉渐渐由酥麻转为疼痛,我想将他的头推开,挣动几下之后,才想起手腕被他捆在床柱之上。
脑子里渐渐混浊,如同放在沸水中煮,我只觉得我眼前一片血红。
不知到底是我意志力薄弱或是身体虚弱将要昏迷的前兆?
不知过了多久,他似乎终于满意,将他的手指拔离。此刻我正处于临界状态,只能剧烈喘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烫热的眼中溢满泪水,眼前的人变得模糊而遥远。
下一瞬间,身后的孔隙再次被火热填满。他进入的那刻,我觉得自己像是被生生劈成两半。
即使经过漫长的前戏,我的身体还是难以适应。
胃抽搐着疼痛,那种熟悉的涨满感......我知道我要吐了。
情欲和错乱如潮水一般退去,我侧过头,一张口,刚才吃下去的粥涌了出来,堵住气管。
"咳咳......"我转头望着裘毅飞,不知道他看到此情此景,还会不会有闲情逸致继续下去。
他果然停了动作,忙忙将我手上的束缚解开,我连忙趴在床边,将胃里剩下的东西一点不剩的吐个干净。
身体扭动间,身体连接之处感觉变得有些微妙,他深入我内部的部分,似乎更加涨大了些......
"你......"我俩同时开口,他递过一块布来,我将嘴擦了擦,顺手丢在一旁。
我们都清楚知道,他要是就这样出来,恐怕后果对谁都不好。
死心放松躺下,我闭上眼道:"你快点吧......"
他这下动作倒是小心柔和许多,一点点的刺激,却又不到满足,压抑到让人恼火。
这样下去要折腾到什么时候!
我忍着头晕目眩,推他肩膀道:"还是我来吧,你坐......下去。"
换了位置,被他更加深入体内,一时之间根本无法适应,我支着他的胸膛,一面上下移动身体,一面在心中将他祖宗十八代全部问候一遍。还好他以手撑住我的腰,给我助力。
自己寻找自己的敏感点,还要收缩那处帮助他解脱,只是这两点点就让人尴尬莫名。
他什么时候解脱我完全不知,因为还没坚持到最后,我就因为身体状况过于不适,而晕了过去。
第五十八章
醒来时天色已晚,我勉强环顾四周,但见床前点了两只烛台,除了伏在我床头的一名女婢,此间并无别人。
身上酸痛依然,但显然已被打扫清理过,也换上了干爽的衣物。
我发愣片刻,想起恬怡塞给我的那张纸条,忙伸手探向褥下。
还好它依然在那个地方。
展开来,是一处建筑庭院的组成格式,还细细标注各处巡逻人员所在位置及人数,看来竟是裘毅飞居住此处的格局。在庭院假山之后,用朱笔圈过,看来是要我去那处。
不过这上面一点时间也未注明,我就是能从这屋中逃出,繁城是我不熟悉的所在,只怕在找到司徒之前,我已被抓获。
我细细在将图看过两遍,确认自己将一切都记下之后,将这菲薄的纸片放在烛火上烧去。
大约是蜡油爆炸发出的噼啪声惊醒了婢女,她睡眼惺忪抬头,见我正拿着纸片点燃的餐角,惊慌的叫道:"杨公子!你在做什么?"我亦被她吓了一跳,只一回手,就在思索之前击中她后颈将她打晕过去。
此处不能久留,裘毅飞明知我身体虚弱还对我做出那样的事情,谁知道他日后会如何?如果就这样成了他的禁脔,还不如当初就不回瑞祁,和司徒一同离开,或者现在日子还过得逍遥自在。或者离开天汾之前,强行将沈逸风带走,倒也不失为一种选择,回想起来,若我那时多些强硬,他少些犹豫,我俩也不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
深秋北地的夜,虽不比冬日,也够得上是寒冷刺骨,我咬牙掀开被子,哆嗦着自柜中翻出一套衣服来。
躺着时还不觉得,现下一举一动,全身都酸痛难当。
门突然"吱呀"一声开了,我急忙回身,飞快躲到柜后,待看见来人时,方松一口气。
进来的是一身夜行装一脸戒备的恬怡,她见我已起身,婢女也晕倒在地上,也像舒了一口气。
"既然公子已经准备好,我们就离开此处吧。"她轻声道,"裘将军今夜在营中过夜,不会回来。"
月色有些朦胧,口中呼出的气,都凝成一片白雾。
我和恬怡一前一后,小心躲避着来往夜巡的兵士。
不久以前,我也和沈逸风在一个似乎相同的夜晚做着类似的事情,虽然他到底要让我知道什么我直到现在也还不清楚,但那个夜晚,对于我俩来说,是一个值得怀念或者应该遗忘的记忆。
不过两月余,已是事似人非。
"杨公子,已经到了。"不知不觉间,我眼前已是那座有些突兀的假山,恬怡在一处灌木中挥手,随即就隐没于其中。我好奇随她而上,发现只穿过短短数尺,既是别有洞天。
那月光下灰白的假山后面,竟然爬满枯萎的藤蔓,而拨开藤蔓之后,赫然是一道小小铁门。
如果我自己前来,即使地图上详细标明,找到这道铁门,也定要花费不短时间。
恬怡费力推动铁门,在寂静如斯的夜晚,尖锐的摩擦声也带来不小的回响。
看来这道门已是久无人使用。
好不容易将铁门推开一道缝隙,恬怡擦擦额上滚落的汗珠,递给我一个香囊道:"外面备了一匹马,给它嗅过此物之后,它自会带你到该去之所。如若不幸被人发现,杨公子切记立即将此马斩杀,以免连累司徒大人。"
看来她并没有和我一起离开的打算,我对她点点头,俯身出门,果然在门外的槐树上,拴着一匹干瘦的老马。
马用警醒的眼光望着我,不过即使是我这样的陌生人慢慢接近它,它也一点动静也无。
我将恬怡给我的香囊放在它鼻下。
老马的眼睛亮了,它咬住我的衣摆,将我往它身上拖。
果然是经过严格训练的马匹。
我翻身上马,看着它瘦弱的身形,甚至怀疑它半路上就会不堪重负。
不知道它是否能平安将我带到司徒那里,也挽救它自己的性命。
原来裘毅飞的府邸居然在乡野之中,我来时被他藏在车中没能看见沿途景致,行去两里路,放眼望去,两边尽是森森墓地,在月光照耀下显得尤为恐怖。
老马在不紧不慢的走着,有时还顺口咬把尚未枯透的野草。
不知过了多久,小腹突然开始一阵阵紧缩的疼痛,而且这疼痛还愈来愈强烈。
与此同时,我觉得下身有温暖的液体从那不可告人之处缓缓流下,浸湿衣裤。
我按住腹部伏在马背上,紧紧咬住老马的一缕鬃毛。
豆大的冷汗从我身上滑落......我只觉得周身阵阵发冷。
"这位公子已怀孕两月......"那庸医的声音又在我耳边响起。
如果他言不虚,那么在怀孕两月,又逢我身体状况如此的条件下行房事,流产的几率实在不低。
难道我这样的身体里真能孕育生命?如果真是这样,那么,这个孩子,现在是不是要离开我?
不知道为何,我胸中涌上一种莫名的恐惧。
第五十九章
身为男人,如果因为流产失血过多而死,是不是本世纪末最冷的笑话?
血液沿着双腿蜿蜒往下,然后在夜风中冰冷干涸。
再这样下去,我身体里流出的血,自会为裘毅飞指出我的逃离路线,见到司徒之前,我依然身处险境,半点松懈不得。
我咬紧牙关,两脚一夹马腹,驱它走得更快些。
记得有人说过,当你不知道目的地在何处时,总会觉得行程漫长,此话用于我现在的心境,再适合不过。害怕死亡和对身体里那个小生命微妙的感情对抗着我身体里积累多日的疲惫和痛苦,我强忍着就这样放弃的念头,瞪大眼睛望着这一片黑暗。
终于,老马停在一处极为普通的农宅之外,这几间破旧的草屋,连着周围的田地,看上去只是随处可见的农家小院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