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象摩羯(穿越)上——曲水流觞

作者:曲水流觞  录入:03-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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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经对着这间豪华的屋子愣了两个时辰了,还是不相信眼前的一切是真的!本来以为会被砍掉的脑
袋,现在还好好的长在脖子上,要说真的有什么痛苦,也就只有我的嘴而已--因为我已经对着这间房
子张了两个时辰的嘴巴。
一切都像做梦一样,直到现在我仍不明白那个黑头黑脸的小子为什么要把我带回京城来。
一个月前的下午,我像平时一样从学堂里出来。走在回家的路上,突然听到采青在身后喊我的名字--
采青是秦夫子的女儿,因为身份特殊,可以和我们这些男孩子一起读书,渤儒曾经问过我,知不知道
采青喜欢我,我哪儿知道?我只知道我不喜欢她。
采青跑到我面前,笑盈盈的望着我说:今儿晚上的灯会,听说是江南有史以来最隆重的,你去不去
看?
去,我和渤儒他们约好了一块儿去。
我的回答有什么问题吗?采青突然红了红脸,露一个娇羞--夫子教过的,应该是娇羞没错吧--的表情
,轻轻一推我的肩膀,用一种我从来没听过的语调说:讨厌,你欺负人家!
冤枉啊!孔老先生,好歹弟子也读了十多年您写的文章,真是不明白,我何来欺负采青了?
见我一脸茫然,采青跺了跺脚,又重重的推了我一把:笨蛋!你怎么就不明白人家的心思
采青发怒了!但她大小姐也不琢磨琢磨自己的力气有多大,我这瘦瘦巴巴的身子骨,那禁得起她这么
推搡?一个站不稳,我直直的朝后面跌过去!
砰!
哎呀!
啪!
我撞到一个硬硬的身体上,那人哎呀一声,似乎什么东西没拿稳,掉在地上啪的一声摔碎了

唉呦!我赶紧转过身,一眼就看到那一地的玉渣子,从碎渣子的数量和面积看,那本来应该是好大的
一块玉!
糟糕糟糕!我心里暗暗叫苦,抬起头,我的视线对上玉的主人,也就是那个被我撞到的倒霉鬼,他好
像还没从这个意外中反应过来,正低着头对着那一地的玉碎出神。
对不住对不住,这位仁兄,你的玉值多少钱,我陪就是了!我理亏在先,忙一叠连声道歉。
我的话有什么不对吗?此言一出,那位仁兄猝然抬头,两条喷火的视线猛地射到我脸上!
哎呀我的天,好黑的一张脸,真真要把我的心从腔子里吓出来!

我刚想再说两句好听的,突然发现他眼睛里的愤怒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浓浓的诧异--不,说震
惊似乎更贴切一点!
我的脸有什么不对吗?我下意识抬手摸摸自己的脸。
突然发现,这小子穿得挺华丽,不但如此,身后还跟着三四个随从。是哪家的少爷?谱摆得这么匀实

不对不对?为什么他那几个随从,也和主人一样,用那种见鬼的表情看我?难道真如渤儒所说,我的
脸已经到了让人惊艳的地步?
爷?黑脸小子身后的一个随从似乎先醒悟过来,试探的叫了他主人一声。
没反应,那小子依然脸黑黑的望着我,过了半晌,终于开口:把玉捡起来,包好了带回去--少了一
个渣子,我要你们的脑袋!
有气势!我赞叹的冲他点点头,做少爷的,就应该有这种气魄,不像我,我的丫头荷湘叫我起床敢捏
我的鼻子,说她两句她敢冲我做鬼脸!你信吗?不信最好,反正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还有,这个小子,给我带回府里去!依然是铿锵有力、置地有声。
嗯!我刚要再点头突然反应过来,什么什么?我猛地倒退一步,警戒的望着他。
说完这句话,黑脸小子一转身,竟然头也不回的走了!
不不是说我吧?我冲正向我逼近的两个随从打着哈哈。
啊~~~~,两个人一左一右的逼上来,分别抓住我一只胳膊。
别开玩笑了!两位大哥!我觉得自己快要哭出来了。
走吧!其中一个朝我一抬下巴。
你们凭什么抓我?没王法了!我还是第一次这么强硬--嗯,下次荷湘再捏我的鼻子,就用这种口
气吓吓她--哎呀不对!这当口竟然还能想到这个!我拼命挣扎,可胳膊被两只铁铸一样的爪子牢牢的
捏着。
放开我!放开我!我大喊大叫,扭头去找采青--这丫头片子见了我求救的眼光,猛地打了个哆嗦
,然后竟然一扭头,跑了!
真是危难关头见真心,秦采青,我今天才算真正认识你了!
放开我!救命啊!我一路大呼小叫,被带进了知府衙门。
难道那黑小子竟是知府大人的亲戚?天哪!我路羽白今天要命丧于此了
出乎意料,在知府家我没被打也没被关进大牢,只是被扔进一间客房,晚饭有人给我送过来,菜色竟
然还不差。
只是我现在哪儿还有心情吃饭?拿起筷子塞了两口就又放下了。
忐忑不安,又百无聊赖,我在屋子里从东走到西,又从西走到东,走走走,最后走到门口,我试探的
一拉大门--吱呀,竟然没锁!
我一阵狂喜,乐巅巅跑出来,我想我可以翻墙逃跑,虽然夫子说读书人不应该做有失体面的事,但和
小命比起来,体面这东西无疑占不了几斤几两。
凭空伸出一只胳膊拦住我的去路,我一愣,扭头一看,发现门口竟然一左一右站了两个人,正是白天
在街上时,跟在黑小子身后那几个随从中的两个。
干什么?我一立眉毛。就算我打破了那黑小子的玉,陪他一块也就是了,犯得着被关起来吗?
公子请别动怒。其中一个开口,语气竟然客客气气的,我家爷马上就会过来处理,还请公子再
稍等一会儿。
处理?怎么处理?我迷起眼睛看着他,难不成他还要砍我了?
那决计不会!公子请放心。
客气的语气让我放松了戒备:那他要怎么样?
爷的心思,我们做下人的怎么敢乱猜,公子别为难我们了。
我我一时气结,指着自己的鼻子瞪着他们,我为难你们?
那个被禁足在知府衙门里的明明是我,怎么倒成了我为难他们了!
我正被气得脑袋冒烟,那两个人突然齐齐的恭下身子,对着前面恭恭敬敬的叫道:爷!
我猛地转身,发现那黑小子正朝这边走过来,身后依旧跟着三四个随从。待走到我身边,他停了下来
,一张脸沉沉的没什么表情,视线倒是实实的落在我脸上,他好像有股天生的气势,被他这么一看,
我倒不敢说话了,只是狐疑的回视着他。
仔细看起来,其实他一点儿也不黑,白天在街上会那么觉得,可能是因为他的脸色太臭了。他不但不
黑,还保养得细皮嫩肉的,不过话说回来,说到白净这一点,怕是任何一个男人也别想比过我去,渤
儒常说我的脸白皙可人,滑不留手,虽然每次我都一个白眼赏回去,但也明白他说的是实话。
我盯着他左看右看,上看下看,正看得高兴,他突然开口了:
我去过你府上了。
嗯?我一时没反应过来,他又接着说:
我已经跟你爹要了你,等我在江南的事情办完了,你就跟着我回京。
我猛地倒吸一口清凉气:你说什么?!搞什么东东?哪个说他有权决定我的去留?我瞪着他,试
图用恶狠狠的眼光逼他收回他刚才的话,谁知他回头朝一个随从示意的点了下头,竟然转身要走

喂!你把话说清楚了!我一时情急,伸出手去想拉住他,可还没碰到他衣裳的边,就被两个随从
拦住了。
路公子!其中一个从怀里掏出一封信来,递到我面前,这是令尊给公子的信,他已经把公子托
付给我们家爷了。
!!!!
我惊得目瞪口呆,当场石化。
还有,那随从完全无视我的震惊,继续把锤子砸在我头上,爷的真实身份是七王爷,当今圣上
的七弟,路公子以后跟王爷说话,还请顾及言词,这个你字,万万不敢再用了。

爹的那封信是这么写的:
羽白吾儿:
七王爷突然造访,举家皆惊。
蒙王爷恩宠,令吾儿进京入七王府陪读,实乃路氏之大幸。此去京城,虽则山重水迢,但望吾儿全心
向学,切莫思及故里,辜负了王爷器重,他日唯学有所成,金榜提名,方不负王爷今日知遇之恩。仕
途路上多艰辛,望吾儿好自为之
父草字
草草不到百字,就把我交给了那位七王爷,我举着爹的信,横看一遍,竖看一遍,突然有放声大哭的
冲动。爹呀!你就这么舍得我吗?七王爷向你要我,你就不会不答应吗?我打碎了他的玉佩,这回带
我进京,他能不宰了我吗?
想到自己就要离开从小生活的家,想到自己岌岌而危的小命,我真的大哭出来。
忽忽几日,我随着七王爷回到京城,进了七王府。
出乎意料,七王爷没有命人砍我的脑袋,不但没有,他还特别分了一座小跨院给我住,名字挺好听,
叫做靓云轩。
七王爷拨了两个精明利落的小丫头给我,一个叫侍文,一个应文。他告诉我每天都要到书房去读书,
如果书读得好,其他时间随我分配,要上街的话,只管跟库里支银子。府上的佣人丫头按照七王爷的
吩咐,都称呼我为羽白公子,就连府里的老管家安园,听说老王爷在世时对他都颇为客气的人,
也对我毕恭毕敬。
天啦!我路羽白竟然要在七王府里耀武扬威了!莫非七王爷他是个被疟狂,我摔了他的玉,倒让他把
我像宝一样供起来了?如果当真如此,那我路羽白岂不是一步登天了?妙极,真是妙极呀!!!

第二天一早,我被侍文清清柔柔的声音叫醒,眼睛还没睁开,就被一双软软的小手扶了起来,羽白
公子,快些起来吧,七王爷习惯了早上读书,羽白公子也得早点进书房才好。侍文一边说,一边把
热毛巾递到我手上。
我随手接过来,胡乱抹了把脸。
侍文轻轻的笑笑,拿回毛巾,开始帮我擦脸:羽白公子,您刚来王府可能不习惯这么早起床,过些
日子就好了。
嗯我回答的没什么精神。
门一声轻响,应文捧着一件衣服走进来。
羽白公子,您还没到京城,七王爷就托人回来命人给您做新衣裳,您穿上试试,要是大了小了肥了
瘦了,应文马上就去换一件。
应文的话说得快,但一点儿也不觉得吵,像玉珠掉进盘子里似的,清清脆脆的甚是好听。
一个柔,一个俏,这王府里的丫头,果然也非比寻常,和那捏着鼻子叫我起床的荷湘比起来,真是不
知好了多少倍!
我穿上那件华丽的白色衣裳,对着镜子照照--真是人靠衣裳马靠鞍,镜子里的人神清气爽、贵气逼人
,如果被渤儒看到了,只怕又要说我明眸善睐、顾盼生辉了。
看着我对镜自揽,满脸陶醉,侍文和应文都笑了出来。
虽然侍文和应文一再催促我,但还是被七王爷抢了个先,到书房的时候,他已经在那儿了,不只他,
书房里还坐着一个白胡子老头。
羽白,你过来。见我进门,七王爷招呼我过去,这位是太傅,你每天进书房之后,都要先向太
傅请安。
太傅早。我依言道。
太傅深深的看了我一眼,这位就是羽白公子?他问,果然眉清目秀,文气十足。
书房里有三套桌椅,太傅一套,七王爷一套,剩下那套,自然是给我准备的了!于是我开始跟着太傅
读书。太傅的学识,自然比秦夫子强了百倍,只是他对七王爷和我的要求也颇高,每天下了课,他都
要交代一大堆要温习的东西,我书都读不完,哪儿还有时间去玩?
不知不觉中,在王府里已经住了半个月,我也习惯了每天早起上书房读书,这天起得特别早,我心想
今天进书房的时间一定比七王爷早,但走到书房门口时,依然听到七王爷的声音--他竟然还是先到了

我推门正要进去,突然听到太傅的声音:羽白为人单纯,就如同一张白纸,剑泽,麻已然乱做一团
,何必再把不相干的他扯进来?
突然听到我的名字,我推门的动作顿了顿。
剑泽是七王爷的名字,王府里也只有太傅可以直呼他剑泽。
屋里安静了一会儿,七王爷的声音响起来:我知道太傅一直不赞成我这么做,但事已至此,羽白既
然已经进了府,就请太傅把他当成一样的教导,羽白资质上佳,他日一定能有所成就,不会辜负
了太傅的一番教导。
太傅幽然长叹一声,他的叹气声像重锤一样砸在我心上,我的心莫名其妙的开始狂跳,只觉得我站在
这里偷听,是非常非常大逆不道的事情。
我轻手轻脚的后退,生怕惊动了什么似的,直到退到院门口,我才站住,然后重重的咳嗽一声,像是
要提醒谁似的,咳嗽完了,又站了几秒,我才重新往书房走去。
为什么要这样,就连我自己也不明白。
走进书房,我如往常一样,恭恭敬敬的向太傅请安:太傅早。
太傅点了点头。我转身坐到自己的位子上。
羽白。七王爷叫我,这半个月以来读书是不是很辛苦。
我抬头小心的看了太傅一眼,也不是很辛苦。故意加重了很辛苦三个字,七王
爷是个聪明人,肯定能听出我话里的意思。
果然,七王爷微微笑了笑:今儿晚上有戏班子进王府,你如果喜欢看戏,就到我院里用晚膳。
多谢王爷。其实我不喜欢看戏,那玩意儿咿咿呀呀的没什么意思,但总算有个借口可以不必闷在
房里温书,我为什么不答应?
戏台搭在七王爷的院子外头,吃完晚饭就开始了。
看了没一会儿,我就开始打哈流泪,把手撑在桌子上支起脑袋,盯着戏台的眼睛开始打架。
羽白,七王爷凑过来,你觉得闷吗?
我扭头,对上七王爷的眼睛,猛地点头。
我们溜吧?七王爷压低了声音,你来了半个月了,还没仔细在府里转过,我带你去花园玩?
真的?我的眼睛猛地亮了。
嗯!小声点,跟我过来。七王爷悄悄的站起身,拉了我的袖子一把,有几个侍卫跟过来,被他一
摆手轰了回去,他拉着我,开始小跑,后来就越跑越快越跑越快,我跟着他的脚步,几乎喘不过气来

穿过一道月亮门,七王爷猛地停住了脚步,我来不及刹车,猛地撞在他身上,咚的一声,声音大
得吓了我一跳。这个暴君不会发火吧?我小心翼翼的观察他的脸色,没想到他却嘴角上扬,似乎心情
不错的样子。
你在高兴什么?我心里藏不住话,不明白的事情,张口就问了出来。
当然高兴了!七王爷轻松的说,羽白,你真是个笨蛋
什么!我眉毛一竖,好好的,为什么扯上我,而且我怎么就成了笨蛋了?
七王爷摆摆手:你来王府一个月了,难道没看出来,太傅是故意布置那么多功课?
故意?我张了张嘴巴,为什么?你是王爷,他不过是个太傅,难道你还得听他的话?
也不是谁听谁的话。七王爷说,太傅是皇兄御派给王府的,皇兄对我期望很高,所以要太傅严
格管教我,其实我也不爱看戏,不过借看戏的理由不读书罢了。
我点了点头,突然想到了什么,大叫道:太傅严格管教你?那我岂不是也要跟着倒霉?
我们俩同病相怜,所以我才拉着你跑出来。
我愣了:怪不得我摔了你的玉你不打我关我,七王爷,你原来是要把我带进王府来闷死我!
七王爷忍俊不禁:第一:你打碎我的玉,我不是不生气,不过是不跟你计较;第二,从今以后你叫
我剑泽就行了,反正你对我没半点尊重,叫我七王爷反而可笑。
剑泽?我试着叫了一次,欣喜不已,那我岂不是和太傅一样的待遇了?
看我喜上眉梢的模样,剑泽似乎也挺高兴,他拉起我的手说:那边有座假山,我白天的时候已经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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