痴人说梦(穿越时空)————千年一叹[下]

作者:千年一叹[下]  录入:03-17

该怎么做我不用别人教!不管交给谁我都没好果子吃不是吗?我要烧了它,烧了它,脑子里坚定了这个想法,趁他们还未奔上台阶,立刻转身跑到厅堂最里处的烛塔旁,将包袱悬烛火上的那一刻,顿时,所有的喊声都消失了。
"你们刚才说什么?我没听到,再说一遍?"
侍卫官伸着手瞪大两眼看着我小心翼翼的劝着,惟恐生怕声音一大,那东西就被音波给震下来。
"云文!快把它呈给皇上,快呀!"
废话,给了皇上,仙羡还不把我剁成颗粒状。
"云太医!把他交给我,太子殿下会记你一功的!"
废话,事情闹的这么大,东西若给了他,他肯定会来个死不认帐,等皇上问起,我回答说交出去的是厕纸结果被侍卫官用掉了,皇上会信吗?到时仙羡的确会记我一功,他会在我墓碑上记一功的!
"什么?你们这么吵!我听不清楚啊?"
"交给皇上啊!""交给我啊!"
"什么~~~!烧了!哦!哦!哦!"于是,我点着头很听话的手指一松,那玩意顿时化做火蝶飞舞,被雨水打湿的地方还冒着丝丝黑烟。
唉~~~!长长得吐出憋闷在胸腔的一口废气。呵呵!明天!应该出太阳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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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密函的事情终于告一段落,至少我是这么认为的,对于密函里的内容我一点也不好奇,什么时候我知道了,我的生命也就到头了。皇上也亲自下昭,让沈氏全族饮鸠自尽,除了沈老伯,他在当天晚上,站在大雨里,跟随密函的消失自刎了。暮夕和瑞文下落不明,下落不明就是最好的结果。
至于那晚被我烧掉的包裹,我一口咬定是不小心掉到蜡塔上的,让我没想到的时,在场的所有人都为我作了证明,的确是一时手滑,看他们在皇上面前说得斩钉截铁的样子,搞得连我自己都相信了事情真的就是这样,而朝廷上流传着那么多不靠谱的密函或是名册,也让皇上对密函的内容失去的兴趣。最后,事情圆满画上了句号。
"你怎么不去看仙羡了?"小应趴在床上别有深意的问。
"今天是你拆封的大日子,我当然要亲自为你剪彩了。"说完,给了他一个比窗外阳光还要灿烂的笑容,顺手还不忘往他嘴里塞一大口饭菜。 "我说,这两天你每天去问三次,加今天中午的一共是五次,他竟然一次都不见你,我看你还是死心吧!没那么容易从他嘴里套出什么消息的。"
"恩!我只是每天向皇上报道你的情况,路过那里就顺便问候一声罢了。"是的,今天中午我又去了,可连通报的回音都没等就扭头走掉,反正我知道答案肯定和上次,上上次,上上上次的一样:太子殿下不想见你。
"小应,外面的戒严令都撤消了,等会吃完午饭我想出去宫转转。"怕小应不答应,转头看向四爹。
"恩,去吧!顺便去城外竹林看看,上次走的太匆忙,把红烧肉给扔那儿了。"四爹靠坐在躺椅上边扒饭边嘀咕着。
得到领导首肯,立刻放下手中碗筷,如果还要出城找兔子的话,那就得赶快动身了,否则天黑之前怎么赶得回来。

刚走出了皇宫,才穿过几条巷子就遇到了老熟人。正考虑着要不要跟他打个招呼,但考虑到身上没钱,还是默默地路过好了。
"公子留步!"
这下可好,还没等我走到跟前,人鱼乞丐竟撑着上半身先同我打起了招呼。
"呵呵!最近可好啊!"微笑着在他面前蹲下,这巷子里就我们两个,他都已经开口了,若再装作没听见那也太假了吧!
"还好还好,多谢公子记挂。"人鱼乞丐很有礼貌的说道:"就是等候公子多时,仍不见,心里有些着急罢了!"
听到他这么一说,不觉笑了起来,还从来没想过自己还有被乞丐惦记的一天!
"等我?有什么事吗?"
人鱼乞丐伸头朝巷子头尾警惕张望了下,靠在墙上伸手吃力地摸进自己下半身的草席里,在里面摸索了半天,掏出个脏的连颜色都分不清的包裹搁在肚子上小心打开,层层的布片里面竟然是一个长方形小本子样的东西。
"这东西也是时候交出来了,你可一定要亲手交给皇上,这关系到和你再一起的那位少年公子的前程。"
等等,这对白怎么好像在哪听过?
"这是唯一能参倒太子的证据了,你可一定要收好!"
一拍脑袋,明白了。
"喂!你已经被潮流给淘汰了,现在这东西已经不流行了。没想到这玩意儿连你都有了,看来还真是人手一本,普及如身份证了!"接过小本本,半带嘲讽的在他面前晃,心里清楚,他无非是想用这东西从我这换点钱罢了,可惜,我比他还穷。
人鱼乞丐见我并没有把他交给我的东西当回事,板脸说道:"我姓朴!"
"哦!我姓云。"
他都自报姓氏了,出于礼貌自己也应该介绍下,也不知道以前告诉过他没有。
乞丐对我的反应先是惊讶,而后又转为无奈,低头叹了口气,沉声说道:"是啊,都去了那么多年,人们早就将他忘了。"
奇怪的看着他,不明白他说的什么意思,人鱼乞丐只是哀叹了两口没再做声,手指抬高指了指我手上的本子,示意我打开看。
将折叠式的小本慢慢打开,由于人鱼乞丐一直将此物藏在腐烂的身下,那东西一打开一股扑鼻的臭气熏得我哇的一下将午饭全部吐了出来。
吐干净了将本子尽量拿远观看,上面的字有的已经模糊不清了,但并不影响我读懂整篇文章的意思,仔仔细细地蹲在地上从头看到尾,最后将本子合上时,在阳光下的感觉竟是彻骨的寒冷,将我大脑冻得彻底麻木。
这根本不是什么小本本,而是一个保存完好的奏章。上面写着的大概内容是:
七年前,诸泉国的清江源头泛滥,导致诸泉国西北临江处的三座城方受到泛滥洪水的威胁,而这三座城方一旦被冲毁,中原一带的繁华地域也将失去屏障,换句话说,整个诸泉国的一半疆土将会泡在洪水里。
当时的朝廷为了将损失降到最低,决定将这三座城方用巨大的青砖连在一起以改变清江的流向,将洪水直接引入镇海。可连接城方的工程和撤离城民的行动由于时间紧迫是要同时进行的,而且若是没有朝廷的迁徙令和连城令,如此浩大的迁徙就是件不可能的事情,并且,如果没有朝廷的明确命令,那这三座城方居民的大规模搬迁,就是叛逃,如此大规模的工程就是造反。
于是皇上亲笔拟写了迁徙令,本来事情就这么发展下去也挺好,可谁都没料到就在圣旨传送的过程中出了岔子。由于连日大雨道路被毁,朝廷下达的迁徙令足足晚了半个月才送达到当地,严重耽搁了工程的进展和城方居民的迁移。当时镇守城防的大将军朴方静面临着两个选择,一是出动所有兵力保护三城百姓绕过边疆鞑郸的野蛮之地达到安全地域,但放弃工程的后果是不堪设想的;第二个方案便是一心筑城展开工程,倾其所有兵力修建城堤在最快的时间内将三城连成一线,但三城百姓的性命,就.....
我想换作任何人都不会知道该怎么选,朴大将军也一样。于是他用自己培养多年的雄鹰传书,请求当时的监国,也就是太子仙羡给出明确命令,仙羡接到奏章倒不含糊,看看奏章最下角的日期,是午时,仙羡签答奏章并发出去的时间也是当日午时。批复简单明了:‘死城',这么简单两个字,三座城方数百万居民就全部做了鬼,就连修建工程的官兵们也监守到最后一刻,同百万城民一起葬身与水底。
中原地域保住了,但代价太为沉重。
一口郁结哽在心里,消不去,出不来,堵在我心口好难受。将奏章开了合,合了又开,怪不得仙羡那么在意这东西,没想到真相竟如此可怕,如果这东西公之于众,皇上会怎么处置仙羡,全国百姓会怎么看待仙羡,百年后的人们又会如何责骂他。这奏折一旦被公布,仙羡恐怕连死都解决不了问题了。
人鱼乞丐靠在墙上回忆着过去,黑黑的手指擦了擦面颊上的泪水。
"我和兄长在洪水到达的当天上午骑快马悄悄出城,他连夜赶回京城,不是为了偷生,就是想为满城的军民讨块墓碑,他只是想让人们知道,在那场洪水中到底发生了什么!可是,我们刚塔上京城的地界就被一帮人蒙面人围杀,兄长为了保护我,硬生生的为我挡下那刀,等我醒来时,已经在离鬼坡不知被野狗吃掉了多少肉,可我还是活了,或许是老天不让我死,他要让我活着为兄长报仇,我要代替他看清楚,他亲手教出来的,他一辈子誓死效忠的人是如何待他的,他甚至连太子的面都没见到就走了。
昨天还在同我喝酒的人,说好见了太子最后一面就和我归隐山林的,他真的是这样说的,虽然不情愿,但我知道他是下了决心要离开他了,可刚才还好好的人,转眼就没了,以后,我要和谁隐居山林,要和谁喝酒聊到天亮!"
人鱼乞丐!不,应该是朴大将军的弟弟,垂着脑袋低声流泪,我不知道该怎样安慰他,我现在已经不知道要如何去思考。紧闭双眼,深深呼吸后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那后来呢!那么多军民都不见了,难道朝廷就没个交代吗?"
"交代?要怎么交代?那不是太子想怎么说就怎么说。"乞丐抬头看着我,布满血丝的双眼全是愤怒:"事情发生后,太子竟然把责任全都推到我兄长身上,于是,在人们的脑子里事情就变成了他是说的样子。太子殿下为了弥补朴大将军延误军机的过失,不得不忍痛弃城,好在保住了中原繁华地域,而我兄长的死因竟然被太子改成了畏罪自杀!虽然此事的结局是皇上最不愿意看到的,而且皇上仁慈,若是皇上来选择,一定是人命要紧,可我兄长已死,事情也死无对证,太子虽因此事被免除监国权位,但这样的惩罚实在太轻太轻了,而且在皇上百年之后,皇位肯定还是太子的,根本就不会有人跟他争。
可现在情况不一样了,皇上失散多年的二皇子被找了回来,这意味着太子不再是皇权的唯一继承人,只要你把这东西呈给皇上,太子肯定就完蛋了,就算皇上有心想袒护他,出了这种事情,那么多条人命压在他身上,他绝对,绝对翻不了身了。更何况,你和二皇子的关系那么好,如何二皇子当了皇帝,那你的荣华富贵还不是眼前的事吗!"
本来被他缴得很疼的脑袋,在听到他把小应扯出来的那一瞬间立刻清晰了起来,紧张的问道:"你怎么知道我认识二皇子!"
"云公子难道忘了吗?年前你和那位小公子从羊肉馆里出来,我突然抱住你的腿放声痛哭,其实在那时我就已经认出了那少年就是二皇子,一时忍不住就扑了过去,可又怕引人怀疑,所以只得抱住你的腿哭泣。"
这么一说我倒想起来了,的确有那么件事,当时还以为他是个疯子,原来他想抱的是小应,而抱我只是个幌子,可仔细想想,还是不对,"你还没告诉我,你怎么能认出我身边的少年就是二殿下的。"
"他跟太子长得那么像,年纪也和二皇子一般,再说来,当年--"说到这里他突然住口了,神色躲闪似乎在隐瞒什么。
"你如果不把实话说出来,我是不会相信你的。你都落到如此田地了,我相信你让我把奏折呈给皇上也不会是为了荣华富贵,如果你想说服我为你报仇,你就得跟我说实话!"
乞丐咬牙思索着,很快便下定决心打算将一切来龙去脉说出来:
"事到如今我也没什么可怕的了,当年静妃的那件事就是我兄长一手策划,可我兄长与静妃娘娘并无仇怨,云公子想想便知,我兄长到底听命与谁!只可惜兄长已死,否则就这一条也足够扳倒他的。如今话已说到如此地步,云公子应该相信我了吧!三天之后,如果我没听到动静,我就拼了这条老命去宫门口喊冤去,到时,若牵连了云公子,还望见谅!"说完,趴在地上,蠕动着身体慢慢爬远。
完了,我该怎么办?一路上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来的,从宫门口到太医院本来只要半个时辰的路程,我却从午后一直走到天黑才回来。
太医院里静悄悄的,一个人都没有,微弱的烛火飘忽不定的照着,脚下一软,跌倒在椅子上直喘气,不知自己在想些什么。
我,还活着吧!
第 61 章


周围很安静,空荡昏暗的屋子里只有我一个人失魂落魄的坐在里面。不是在想以后该怎么办,而是我从来没有意识到,作为一个皇位的继承人原来需要面对这么多可怕的事情,小应的母亲如果真是仙羡杀的,那小应绝对不能再留在宫里了。可是仙羡!这一切的决定真的是出自你本意吗?你会撮合陈浩和海棠,你会关心我的擦伤,你还会种兰花!记得我老爸曾跟我说过,喜欢种花种草的人再坏也坏不到哪去,你的本性到底是怎样的?!
看着手中的奏章发呆,这根本就不关我的事,我干嘛要为此烦恼!
对了!我怎么没想到,既然这里就我一个人,既然这件事只有我和人鱼乞丐知道,那我只要把东西烧了,一切就彻底结束了,本来在两天前就结束掉的噩梦为什么还要让它重演!
想通了这个问题后,立马从椅子上跳起来,迅速关好所有的窗户,在将前后两扇大门关紧,觉得光是关紧还不够,又拖了两张桌子抵在门背后,利索的做完这一切,又检查了门窗是否都关严实。举着室内唯一的一支蜡烛蹲在地上处找火盆,现在天气是越来越暖和,太监们都把火盆给收了起来,没办法,只好找了个平时盛药的陶瓷罐凑合。抱着瓷罐哆哆嗦嗦的想着,就算把奏章烧了,也要把灰给埋起来,这玩意儿可把老子给坑苦了。
浑身紧张的要命,老是疑神疑鬼地听到外面有动静,可挨到门边又什么都听不到。为免夜长梦多,早烧早了事,等小应的伤好全了,带他早回脊梁城再开个专治性病的小门诊,有时间多泡泡他才是正经。这见了鬼的奏章,那乞丐还想威胁我。哼!今晚给小应拆了封,明天就带着他私奔去,到时看你找谁去,反正大家都认为他是个疯子。
昏暗的室内顿时被陶瓷罐里跃起的火苗照亮了几分,随着奏章一点一点变为灰烬,紧张的心脏也一点一点被放开,头也不疼了,手也不哆嗦了,真是,瞧我这点出息! 全神贯注的盯着扭动的火在奏折上蔓延,连有人走到了我背后都毫无察觉,仍是专心的用铁钩扒着陶瓷罐里的奏章,希望它快一烧完。 "就这么烧了,不觉可惜么?" 身后突然响起的说话声把我吓得连尖叫都走音了,慌忙用身体遮挡住。还好,奏章烧得只剩下橘黄色的一角,里面写字的部分已经全都烧完了。 "你!你怎么进来的?你属鬼的吗?"顺手拉张椅子挡在他面前,表面是在邀请他坐下,实际是阻止了他的继续前进。我害怕,不否认我从来像现在这样害怕恐慌过,他从黑暗里出来,由于长时间的盯住光亮猛瞧,使我看他很模糊,他看我却很清晰,我不知道自己现在的表情是怎样的,但一定要保持冷静,一定不可以露怯。
"你身体好些了吗?我正在烧一些不要的东西,呵呵!你怎么这么快就下床了,也不多躺会儿,身板挺好....."像个傻子一样在哪说个没完,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说这些有什么意义。
"我很奇怪,你为什么要烧了它,你应该是最希望仙应登上皇位的。" "你在说什么?我不明白!"说着,还小心的朝他身后及四周看了看。真见鬼了,门窗明明还关得好好的,他到底是怎么进来的?!
"别看了!"仙羡吸口气,神态自若地看着我说道:"我一直坐在这儿等你,你不在仙应哪,唯一能去的地方就是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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