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下。你这么从宫门出去会被人发现的,你的借口不就破了吗?不能让人知道你出宫了,才能保住你在群臣面前的威信。”我急忙拉住他,“王宫有密道吧?我们从密道出去。”
冷焱不疑有他带着我从密道中出了宫,无不着痕迹的打探着密道的出口,冷焱自豪的口气让我觉得好笑。过分的自信只会导致失败,冷焱你还没尝过失败的滋味吧!
都说妖孽害人,但或许妖孽害人有他的苦衷,无因岂会有果?世间万物有因必有果,妖者,必定有他的恨、有他的悲、有他的怨,了解他们的又有何人?
待续:三百年的爱恨情仇、三百年的等待、三百年的追忆、三百年的思念,终究你心中无我……三百年的堕落想麻痹自己的心,到头来却发现根本是徒劳。你给了我希望,又无情的将它泯灭。问世间情为何物?直叫人生死相许。当年你的话直至今我才明白……
第二十九章 情缘
“蒂林可真热闹啊!”我坐在马车里透过车窗向外看去。
“喜欢吗?”冷焱似乎心情异常的好。
“嗯!”我高兴的点点头。迷人的笑靥看得冷焱一阵目眩。
“带我四处逛逛好不好?原来在天水的时候很少有机会出来的,只有公演的时候才能溜出来玩。”我装得天真无邪的样子。
“好,你还是个孩子呢!以后我常带你出来玩。”冷焱自豪的摸摸我的头。
看到马车外一个名叫“沁春园”的地方,我拉拉冷焱:“那里是干什么的?好不好玩?”
冷焱的表情有些玩味,“那是蒂林最有名的妓院,不仅有妓女还有小倌。这里不是你可以去的地方,我们去别处吧。”
“妓院?为什么不能去?我要去我要去嘛!只是看看花魁就好,现在是白天你怕什么?我从小到大都没去过,你说好的要陪我四处玩的。”说到最后我一副要哭的样子,让冷焱招架不住投了白旗。
“好好好,我陪你。”冷焱让马车停下,抱我下了马车。
寒风吹过,我裹紧大氅,跟着冷焱进了这沁春园。正如我所想,现在的妓院门庭冷落,没有什么人。
鸨儿见有客人到了,堆满笑容的迎了上来。虽说鸨儿见惯了美人,但见到我竟也一愣。我毫不避讳的以真面目示人,就是要闹得满城风雨,让人知道炎武王贪恋美色,不理朝政,并流连在烟花之所。
“看这位公子长得如此俊美,这是少见啊。第一次来我这儿吧!二位想要什么样的姑娘或是小倌,鸨儿我这儿应有尽有。看二位着装不俗,想必眼界高,来我这销金窝只要有钱就一定叫您满意。”鸨儿是名三十多岁的男子,着装有些妖艳,有着别样的风韵。他热情的引我们坐下,倒上了茶水。
“把你这儿的花魁叫出来。”冷焱低沉的说,并递上了一张十万两银票。
鸨儿毫不客气的接过银票,“二位是想叫凤涎公子出来陪客吧!请跟我来。”鸨儿领我们上了楼。
“鸨儿,我不想见客,打发他们走。”鸨儿还没有叩门就听见屋里的人开口说道。
“涎,别任性了。客人都来了,银两也收了,怎好退回。”鸨儿似乎很怕这个凤涎。
“我说了,我不想见。”屋里的人有些不耐烦的说。
“凤公子难道面目可憎不能见客吗?”我故意激怒他。
屋中的人没有像我想的那样生气,却似回忆的小声念着:“面目可憎吗?难怪他不喜欢我。问世间情为何物……”
“直叫人生死相许。”我习惯性的接了下去。
还没等我疑惑此人为何会这诗句,房门就被打开,一个二十出头、一身性感的红衣,样貌妖冶,星眸不可思议的看着我,“你怎么会知道?”
我并没有接他的话,只是说:“我姓蓝。”
凤涎明显的一个站不稳,看到蜷缩在我手臂间的戒傀,一把把我搂在怀中。
鸨儿和冷焱不知所云的看着这一幕。
“你认识他?”冷焱问我。
我摇摇头,我猜想他或许是我要找的妖雕,但我实在不知他为何会如此激动。
“我们进屋说可好,就你我两人。”我凑到凤涎耳畔悄声说道,声音低不可闻。
他一改方才的柔弱状,强悍的把我拽进房中关上了房门。鸨儿和冷焱都没想到这突然的变故,愣在门外。
“我设下了结界,不会再有人打扰我们了,沐芸!”凤涎一把将我推倒在床上,“我等了你三百年,终于等到了!”
“等,等一下。我想你是不是找错人来?我是蓝歆玥,蓝沐芸是我父亲。”我急忙解释道。
他一下愣住了,“你说什么?你是他的孩子!是他常提到的歆玥?”方才柔情似水的表情消失得无影无踪。我暗叹他翻脸比翻书还快,从我见他到现在就换了五种表情。
“你就是妖雕凤涎吗?”我床上坐起,反问道。
他不否认的点点头,星眸流露出异样的光彩,“戒傀已经认你做宿主了吧!”
戒傀从床上跳下,幻化成人形,“好久不见了,凤涎。我确实依他所言认他做了宿主。这三百年你过得还好吗?”
凤涎坐在椅子上,眉宇间淡淡的哀愁让人心疼,“怎么会好?他不在了,我生不如死。要不是为了他所托之事,我何必活到现在!”
戒傀叹道:“难道你还是不能释怀吗?”
“释怀?我爱他至深认他做宿主,将自己的心完全交给了他,可他却无情的践踏它。我爱他,也恨他。可等到他真的离开了,我才发现恨他是那么困难的事情。这些年我故意沦落风尘想麻痹自己的心,可是到头来却发现心碎成一片片是不可能复原的。”凤涎的话让我的心有些抽疼。
凤涎继续对戒傀说着:“我一出生就受尽了人间疾苦,刚开始我不认为这世间会有人爱我,直到遇到他。他怜我、疼我,视若珍宝,我以为我得到了爱,我认他做宿主,可他却变了,他开始留意你,像疼爱我一般的疼爱你,我整过你,希望夺回那份属于我的爱,可是他却什么也没有说。他走了,他潇潇洒洒的离开了我,却要我答应他要好好的活下去,直到蓝歆玥的出现……现在,蓝歆玥出现了,也是我可以解脱的时候了。”
我有一种极不好预感,父亲似乎给我留下了一个难题,“爱?你不是早就拥有了吗?”
凤涎本来绝望的眼神又浮现了一丝希望,我看着这样的凤涎心疼不已,“爱,从父亲遇到你的那一刻就给了你。与他相遇本就是一种情缘,他怜你、疼你,视若珍宝是因为爱你,这种爱叫做父爱。”
“父爱?”凤涎思量着。
“对!父爱!这世间的爱有父爱、母爱、情人之间的爱情、兄弟姐妹之间的手足之情、朋友之间的友情……这些爱包含的意义是不同的,我想我父亲一定不曾告诉你这些对吗?”
见凤涎点点头,我继续说道:“父亲给予你的爱是和我、戒傀相同的,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好好成长。在你认他做宿主之后,我想父亲或许发现了你对他过分的依赖,为了使你能够独立生活在这个世上,所以有意疏远你。那不是不爱你的表现,恰恰是爱你的表现。听母亲说,父亲是个军人,不善表达自己的感情,大概这就是让你混淆爱、情的原因吧!父亲希望你不被爱、情所束缚,能够自由自在的生活,像真正的雕一样傲视天下。”
“傲视天下吗?”凤涎的眼神明亮了许多。
“问世间情为何物?你真正懂了吗?”我温柔的看着眼前显得很娇柔的凤涎。
他沉默了许久,一下扑在我身上放声大哭。我像母亲哄着受了委屈的孩子一般,轻抚着他单薄的脊背,“生命是一个过程,可悲的是它不可以重来,可喜的是它也不需要重来。老天赋予我们同样的时间,而不同的是在同样的时间里,我们都经历了不同的人生。未来是充满希望的,哪怕只有一天也一定要好好活着。人生的许多大困难,只有活着,没有什么是解决不了的。你说是吗?凤涎。”
他倔强的拭去眼泪,“我会忘记过去,让自己的未来生活自由起来,我把自己的影子扔到阳光下,敞开心扉面对未来。”
“如果父亲能听到你的这番话一定会非常高兴的。”我笑着看着变幻本来容貌的凤涎。
凤涎本来的人形同样是二十岁上下,少了几分颓废多了些清逸,少了几分忧愁多了些释然,黑色的双瞳变成碧绿色,闪耀着动人心魄的光彩。嘴角微微上翘,说不出的惹人怜爱。潇洒的身姿,说不出的风流倜傥。
他单膝下跪,我忙把他扶起,“父亲将你视若己出,你不必认我做宿主,你的宿主永远都是蓝沐芸,而我只想叫你‘凤哥哥’?”
他托起我下颚,就这样吻了下来。我瞪大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他。他一副风流公子的模样,完全没有了刚才的无助,笑得如星辰般灿烂,“我可爱的玥,凤哥哥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
我急忙推开他,“谁是你的了!”
戒傀呵呵笑了起来,“玥,我说过了凤涎他是很善变的。”
“好了好了,别闹了。我们说正事。”我看着戒傀,“我们在这儿说的时间是不是太长了?冷焱会不会起疑啊?”
凤涎接的话,“不会,在这个结界中的一个时辰在外界仅是一盏茶的功夫。”
“那好,我们来商量正事吧!”我兴奋的说。
…………
“怎么回事?都一盏茶的时间了,不会出事吧?”冷焱在门口有些焦急。
话音刚落,门就打开了,我抱着小戒出来,“别担心,没事的。只是他认错了人,我们走吧。”
冷焱点点头,带着我离开了春沁。他哪里知道,仅这一盏茶的时间就决定了凡林今后的命运。
第三十章 宫变
所谓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凡林的强盛已是强弩之末,残暴自负的炎武王将所有大权都掌握在自己手中,稍有不顺其意,必将杀之。自从炎武王得岚贵妃之后,近三个月他很少上朝,总是陪在美人身边。为博美人一笑,不惜撒下无数的金银珠宝,大肆修建宫殿,凡林国库日渐空虚。凡林百姓怨声载道,炎武王却听而不闻。
我这个红颜祸水,就快完成祸国殃民的重任了。烽火戏诸侯的把戏被我用在了冷焱身上,京城戍守、附近的州县一次次被冷焱以紧急军报为由骗来京城,实际上却是为了博取美人一笑。渐渐失去了民心的冷焱却不自知,而是沉迷于美人千娇百媚的身影。
“这三个月的幻影没有被他发现吧?”我趁冷焱好不容易不在的时候悄声问戒傀。
三个月以来,除了我吃点儿亏让他搂搂腰、亲亲嘴,他没有占到我分毫的便宜。每晚戒傀都制造出我的幻影,代替我与冷焱亲热,而我则在一旁欣赏他独自上演的春宫图。
“不会的!能破我幻影的只有四大上古神兽和你了。他那么陶醉在其中,不会发现的。再者说,我们之后的善后工作做得那么好,就连吻痕都有准备,他怎么会怀疑呢!”戒傀自信满满的说。
“那就好,我可不希望到最后出什么岔子。毕竟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凡林虽然衰落,但势力仍在,我们不得不小心。快到时候了,春天都来了,我们也该是时候复苏了。”我谨慎的说。
“玥,你放心好了,该准备的都准备好了。凤涎那边觉得不会出什么问题的,就看十天后了。”戒傀为我宽心道。
“小心使得万年船,如果这次不成功,那么遭殃的千千万万的百姓,我之所以这么做只是想将伤害减少的最低。”我不希望看到流血。
“你和天尊帝果然不同啊!你拥有你父亲所没有的慈悲,他适合开拓疆土,而你适合守护疆土。”戒傀赞赏的说。
或许吧,我只是不想看到悲剧而已。但是十天后却注定上演一场悲剧,而悲剧的导演就是我,虽然只是小范围,但仍旧不是我希望看到的。
十天后的凌晨时分,正是侍卫精神困顿的时候,凡林王宫却发生着翻天覆地的变化,月满西楼的侍卫一个个的撂倒,一个个黑色的身影闪入月满西楼。
“焱,焱?醒醒啦,我给你演一出戏好不好?”我将冷焱叫醒。
“什么戏?晚些时候吧,我昨天很累。”冷焱没有睁开眼睛。
“哼!你不理我!”我将声音提高八度。
冷焱立刻睁开了眼睛,翻身起床,“我怎么会不理你呢?我起来看还不行?”
我指指床边的被俘的二人,“他们是谁?”
“你怎么把他们绑起来了?他们是我的暗影,玥儿快解开。”冷焱猛地站起身来,却是一阵头晕目眩,“我这是怎么了?难道是昨天纵欲过度?”
“现在是不是觉得浑身软弱无力,提不起一丝内力?”我好整以暇的坐在一把太师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