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我的心很小,小得只能容下你一个,再不会有别的人了!所以不要猜疑,那个人的‘幸福’不在我这里,我去,只是要推他一把,看他有没有那个命去抓住‘幸福’的尾巴罢了。”
“那你不许一个人去,必须有我陪你!”云勉强接受了我的决定。
“当然了,我还怕一个人去,万一碰上他发疯,会被他先奸后杀呢!”
一句玩笑之话,却恰恰的碰触到了云的“禁忌”,腾腾杀气,连我这个不懂武功的人都能轻易感受到,还吓坏了窗户外躲避的闲人们以及树上无辜的小鸟。
结果,为了安抚被刺激到的云,我可说是手段使尽,割地赔款,连自己都献了出去当祭品,才安抚住了犹如夜叉附体一般的云。
可是事后,我会忍不住想,我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成功的反攻呢,前前后后算下来,我为了安抚云,已经许出去了将近三个月,也就是说,三个月内,我都不能向云提起反攻的事了,唉,我的反攻大业路途艰难啊!可谁叫我心软呢!
强拉着不甘不愿的云出了门,来到了“柳府”,当我向门房表明自己的来意并说出自己的身份之后,门房大哥眼中表露无疑的是嫌恶之情,甚至拒绝帮我传达,将我们赶离了门口。
这是什么意思?!我是来登门拜访的,又不是来登门寻仇的!
我的好心情完全被破坏了,很好,既然不让走门,那就不要怪我冒昧!
拉着云转到柳府的后墙,在云的帮助下,我顺利的越墙而入。
柳府的护卫人员虽然不少,但是有云在,所以我们并没有被人发现。在一个被我们抓来盘问的倒霉鬼的带领下,我们很轻松的找到了柳家二少的屋子。而且,从这个倒霉鬼的口里,我还了解到,柳府上下都当我是一个喜新厌旧、无情无义的祸害看!因为我害得他们的二公子重病在床(泡冷水泡的)、神情恍惚、生不如死!
这绝对是一个天大的误会!我才是受害者好不好!我一定要想法儿为自己洗刷冤情!
跳窗进入柳修武的房间,结果被屋子里的人吓了好大一跳,这小子怎么也在这里?!
屋子里,床旁边坐着的,赫然竟是七王爷,隆庆!那只害我不清的大眼儿狼!
显然我的出现也让他一愣,一时间,屋子里一片寂静,双方四个人大眼儿瞪小眼儿,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反倒是躺靠在床上的柳修武打破了僵局,他迷茫的看着我,口中呢喃的说:“梓儿,梓儿,你来啦……”
我还没来得及张口反驳,说我不是,一股大力将我向后扯,我身不由己的倒入了云的怀中。仰头后望,云的表情看上去很吓人。
我偷偷的吐舌,乖乖的不敢挣扎,以免云本来就不爽的心情变得更糟。对面,柳修武的神情因为云的动作而变得痛苦不堪。
“我不是你的‘方蔚梓’!”我很直接的说:“虽然身体是,但是灵魂不是,所以我不是!”
柳修武仿佛没有听到我的话一样,自言自语:“不,不是,你不是,我的梓儿已经不见了,因为我的愚蠢,我永远都见不到他了……”那一脸的悲情,任谁见了都会动容。
我犹豫了再三,还是将头转向了云。
“云,我有话要跟柳修武单独说,可不可以?”云没有搭腔儿,也不肯松开手。
倒是一直没有插话的隆庆,帮我解了围:“尉云,走,咱们出去说话,我可是有不少事情要找你‘沟通’的!”
说着,强行拉走了云。
屋子里只剩下了我和柳修武,反复琢磨了半天,我开口问出了一个问题:“在你心目中,‘方蔚梓’这个人到底有多重要?”61(完)
等我推门而出的时候,云就站在院中,见我向他快步走来,张开双臂,微笑的将我迎入怀中。
“聊好了?”话语中的酸气还没有完全散去。
“嗯,好了,咱们回家吧!”我笑着亲亲他。
“好,回家。”云连一分钟都不想多留,拥着我就打算离开。
“尉云啊,你打算就这么走了?”一旁传来了完全被我们两个忽略掉的庆王爷的声音。
我以警惕的目光扫视他:“你想干什么?!”对于这个家伙绝对不能掉以轻心!
“没什么,尉云为了你,拆了本王的庆王府,打伤了本王很多的下属,还让本王为此在床上躺了月余,你说,本王该怎么讨回来呢?!”大眼儿狼虽然面带微笑,但话语中带着威煞之势。
“你这话是一个王爷的身份说的,还是以一个朋友的身份说的呢?”我反问他,对于他一口一个“本王”,很是不满,难道以身份来压我,我就怕了你吗?
大眼儿狼听了我很不客气的质问,不怒反笑,“好利的一张口呀,我说尉云啊,当心以后这个小子爬到你头上去哦!”话语中皇气消失不见。
“那就不关你的事了。”云淡然的说。
“尉云啊,还生我的气那,如果不是我在里面搅和,你哪能这么容易抱得‘美人’归呢?再说了,这次你公然与朝廷对抗,没我帮你,你还能在这里这么轻松自如?看在我帮了你这么多的份儿上,怎么着也抵了我的‘罪过’了吧!”隆庆一改威严之态,嬉皮笑脸的说。这人,变脸也变得太快了吧!
“如果你是对我这么做,我也许就这么算了。可是因为你的任性行径,受到伤害的是莫儿,所以只有他肯原谅你,我才会作罢。”云的口气依旧疏冷。
“啧,不整到我看来你是不肯罢休了。”大眼儿狼小声儿嘀咕了一句,把视线转回我的脸上,“小莫儿,你怎么说?”
虽然不知道这两个人在搞什么鬼,但是凭直觉来判断,我为什么要放弃整倒这个可恨的家伙的机会呢!
我假装思考了一下,要求到:“如果,你肯装扮成女伶的模样,在岁末宫里的庆典上,登台表演一整场的宫装戏,我就不计较了。”
我的话说完了,场面陷入了僵持状态,一阵冷风吹过,卷起地上的枯叶,在我们的脚边儿打转。
隆庆不断地在向云眼神传意,我则是无聊的小小的打了个哈欠。“商量”了半天,那两个人也没能达成共识。隆庆顶着一滴冷汗问我:“能不能换一个要求?”
“是你要求我开条件的,现在有挑三拣四的,算了,你这个人好没诚意,算了算了,云,咱们走吧。”我扯着云迈步欲走。
“等一下!”我转回头来,看见大眼儿狼王爷一连的挣扎,最后犹如壮士断腕一般的咬着牙答应了,“好,愿赌服输,本王答应你!就按你说的办!”
“一言为定?”
“决不食言!”
嘿嘿,整倒他了!到时候一定要让绯嫂嫂也把我们放进宫去,我已经开始迫不及待的想看到堂堂七王爷的女装扮相了,一定会吓所有人一跳的!因为,以他那副浓眉大眼、气宇轩昂的样貌来看,如果扮了女装,啧啧,我就不形容了。
后来,据说这一年年末的宫庆之日,宫中历来大肆铺排的庆典,被改成了非常非常小型的庆祝形式,只有皇族成员参加。
官方的说辞是为了一改往日的奢侈浪费,减少对于百姓缴纳的税银的浪费,取之于民用还于民。
根据宫中流传的不知其源的留言所传,当今圣上是为了胞弟的面子问题才会有此举措的。
根据小糖的私人记录所示,那晚儿,某王爷宫装示人,登台表演,令有幸观赏到这一壮观场面的各色人等,受惊不已,不少体虚之人不得不送医救治,其中大部分人是去治下巴脱臼的毛病的。
这些都是后话了,现在我只是非常开心看到大眼儿狼王爷一脸的郁闷,嬉笑的拉着云堂堂然的从大门离开了。
回到了大宅,一个好久不见的人正在大厅里等待着我们的归来。
“小少爷,你可回来了!”留守方府的老管家韩忠迎了上来,激动的说。
咦?!怎么了?望着面前硕大的一张涕泪横流的老脸,我不小心被吓到了。
“韩,韩伯,怎么了?出什么事儿了?”我下意识的向后撤退,看见一个男人,尤其是一个老男人在我面前泪流不止,我的手脚都不知道该怎么摆了。
“呜,小少爷,老奴听说你受了重伤,几乎死掉了!我可怜的小少爷,怎么会发生这样悲惨的事情呢!呜,呜,怎么这么不小心呢……”伴随着哽咽的是无休无止的唠叨,足足念了两个时辰才算作罢。
韩伯是家里的老人,据说当年还曾经救过老爹的性命,因此在家中的地位之高,可以说连老哥见了都要低头的。而根据我的亲身体验,韩伯最厉害的地方就是媲美于唐僧的“紧箍咒”的口头功夫了。他说话的时候,你还不能打断,不然就根本没一个头儿了,念叨上三天三夜也是有可能的!
所以,我只能低垂着脑袋,任命的听韩伯把我曾经经历的所有的大大小小的病痛数了个痛快。我还不敢拿我的“听训走神大法”来打发时间,因为只要我一溜神儿,韩伯的哭音儿就会高八度,然后念叨的内容就会增长。我一直怀疑老爹的念功就是跟韩伯学的。
终于等韩伯念够了,躲在一旁的老哥非常狗腿的端上了一杯热茶,“韩伯,您歇歇,喝口水润润喉咙,咱们到里面去说吧。”
我趁机喘口气,揉揉有些发胀的脑袋,一边将怨恨的目光射向老哥,没良心,都不知道来救我!
云一回来,就被他的下属拉走了,如果有他在,或许韩伯还能够收敛一些,也不会害我不得不面对无边的“魔音苦海”了!
老哥偷偷的回给我一个非常委屈的眼神儿,用口形无声的“诉说”着他的冤枉[我之前已经被念了四个时辰了!]。
韩伯放下茶杯,转头看向老哥:“大少爷,小少爷的身体状况怎么样了,有没有好彻底了?要不要再请大夫好好的检查一下?要不要……”
不行了,再让韩伯这么念下去,就不必睡了!我咬咬牙,插言打断了他的话语:“韩伯,您怎么回来了?是家里除了什么事了吗?”
韩伯意尤未尽的放过了老哥,将视线转回我的身上,在他身后,老哥一副“逃出生天”的表情。
“小少爷,老奴这次来,其实是老爷临走前吩咐的。”
“爹?他说了什么?”对了,好久没有老爹的消息了,不知道他现在好不好。
“老爷走之前,交待老奴把这个交给小少爷你,”说着,韩伯从怀里掏出了一个紫木的匣子,递给我,“说,小少爷你要等到十八岁生日那天才可以看里面的内容。”
我接过匣子,颠了颠,挺轻的,而且这么扁,最多装一本书,也不知道老爹在里面放了什么,神神秘秘的,还非要我到时候才能看,又不是诸葛亮的锦囊妙计!
“老奴这次来,还有一件事儿,”韩伯继续交待,“府上来了一位贵客,指名要见三太老爷,说是三太老爷的‘故人’。所以老奴来,问问三太老爷要不要见他。”
正这儿说着,云带着他的护卫秦路过来了。
“莫儿。”听云叫我,我顺手把匣子揣在了怀中。
“云,怎么了?”看上去,云的脸色不太好,眉头紧锁,好像有什么事情发生了。
“莫儿,宫里传来了消息,我必须回去一趟!”宫里?哦,是飞云宫呀。
“出什么事儿了吗?”
“没什么,有些事儿我回去处理一下,而且,我爹我娘刚好回来了,他们离开了这么久,我这个为人子的,应该回去拜见一下的。”可为什么云你的脸上却是一副“麻烦大了”的表情呢?
“该……不是因为我的缘故吧,要不要我跟你一起回去?”我很担心的问。
“没关系,当年我大哥曾经招惹过更大的麻烦,现在也不是好好的吗?莫儿不用担心,我回去解释一下就好。”云亲了亲我的额头,安抚道,“我很快就回来,应该还能赶上帮你庆生,你留下等我回来好不好?”
“那好吧,你回去自己小心。”我压下心底的不安,笑着说。
又交待了两句给宅子里的管事儿的人后,云带着秦路匆匆的离开了。韩伯去见了三叔公,然后三叔公也走了。
过了两天,小糖家的管家找来了,小糖和他爹娘也一块儿回去了。
现在就剩下我和老哥了,老哥每天要忙着处理公务,还要忙着跟绯嫂嫂“甜蜜”,再加上年关将近,所以我几乎也看不到他了。
一下子,宅子里就剩下了我一个人,突如其来的空寂,让我除了胡思乱想以外,什么都不想干。拒绝了老哥回去住的要求,因为我答应了云等他回来。
每天醒来,跑到“福瑞斋”问问有没有云的消息,然后就在城里一通儿乱转,打发时间。偶尔碰到那个讨厌的“大眼儿狼”王爷,就会被他嘲笑说是我被抛弃了,我就会反说他是“恋姐狂”,说等着看他登台表演,然后两个人不欢而散。晚上回去,爬到屋顶上去看星星发呆,然后回屋窝在被子里想着云,数着还有几天才到我的生日,直到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