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受为攻,谈何容易（穿越时空）——岚风灵[下]

      “皇爷爷曾经与我约定，如果有朝一日，皇族中出现了有能力继位之人，那么我就可以让位而去了，在找到这人前，我必须撑下去！”
      “如果没有钦，我也许可以就这么撑到我的责任终了为止，因为那时我存在的意义。可是，钦出现了，他让我知道了被人呵护、被人怜惜的感觉。越是爱他，我越是没办法忍受原本孤寂的生活了。我不想失去近在眼前的幸福，但是我无法舍弃长久以来肩负的责任，那是我欠旭的！所以，我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绯姐姐幽幽的说着，两眼迷茫的看着虚空中的一点。

      终于，绯姐姐说出了藏在她心底的隐忧！我暗地里吐了一口气，我还真怕她不肯说呢！那样的话，连问题在哪儿都不知道，更别提什么解决了！
      我细细盘算了一下，才发现，靠，这哪是什么大问题呀！亏得我哥和绯姐姐这般能干的人也会想不明白！果然是验证了那句话----“爱情会让天才变成白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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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转头看着还在发呆的绯姐姐，“绯姐姐，跟我老哥私奔吧，反正有这么多的王爷在，自然会有人出来当这个皇帝的，至于这个国家会怎么样，管它的，早晚会灭的，想那么多干嘛……”

      绯姐姐目瞪口呆的看着我，全然忘了要伤心了。
      我则是很高兴的看着她，得意于自己想出了这么“绝妙”的办法，顺便打一个大大的酒嗝。
      嗯，好久没喝这么多了，头有一点儿痛，虽然上马车前有灌下去一碗解酒汤，但那东西也不知道是哪个发明的，居然比黄连还苦，比男生宿舍的袜子还臭！如果连这都能忍，那么我不是味觉加嗅觉怀掉了，就是早已经死于汤下了！所以我偷偷的吐掉了一多半儿，现在估计是“汤效”过时了，倍受迫害的“酒精大军”高唱着“起来，不愿做奴隶的酒精，用我们的嚣张……”，发动反攻，再次占领了我的大脑、这块儿“高地”。

      不知道来不来得及在我“发疯”前离开。
      绯姐姐瞪了我好一会儿，然后非常慎重的把手放在我的额头，试探了一下，嘴里嘀咕了一句“没发烧呀，怎么胡话连篇的？”
      人家哪有瞎说，大家评评理，这明明是一个绝妙透顶、无与伦比的好主意不是吗？
      我嗔怪的丢给绯姐姐一个飞眼儿，满含期望的等待她的“夸赞”。
      绯姐姐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冷颤，迅速的抛下我，离开了。
      咦，怎么把我一个人丢在这儿了？我“噌”的站起来，准备追出去，非要得到她的肯定才行。
      不好！起身儿起得太急了，我只感觉脑袋“嗡”的一下儿，眼前发黑，腿脚发软，摇晃了两下，又不得不顺势倒回了软榻之上。
      迷迷糊糊的，耳边传来了阵阵声浪。
      “……怎么了……”
      “……醉……，”
      “……带他来……装……用心……”
      “……骗他……玩笑……好笑……”
      “……梓儿……云……麻烦……不要……”
      “……丢下……”
      ……骗他？骗了谁？是说我吗？！
      ……麻烦？我是麻烦吗？所以不要我了？
      ……丢下？我又要被人丢开了吗？
      不！不要！我不要！为什么没有人肯永远陪着我？！都当我是个“麻烦”，迫不及待的要把我抛开？！
      不！不要留下我一个人！妈妈…..小青……
      不！我不是麻烦！不要离开！
      又不要我了吗？因为我是麻烦，所以又不要我了吗？！
      头好疼，为什么没有人肯永远爱我？！…….
      我的记忆到此为止。
      ……嗯，头疼，好像有几百几千把锤子在我的脑袋里敲来打去的。发生了什么事儿？！
      我闭着眼睛，努力挖掘隐藏在黑暗中的记忆，尽量忽略“开摇滚Party”的脑袋。
      昨天….好像有人请吃饭，哦，对了，是那个小人庆。然后呢？好像是云跟一个我没见过的人亲亲热热的，我因为很生气，所以好像喝了不少的酒。再然后呢？好像是进了宫，去见绯姐姐，好像还听她讲了一个“故事”。再再然后呢？呃，不记得了，我竭尽全能挖出来的记忆只到这里，那之后发生了什么我就完全没印象了。

      现在呢？我在什么地方？
      因为醉酒而迟钝的感官在缓慢的复苏着。我好像在一个很温暖的所在，肌肤传来的触感告诉我，我大概是在被窝儿里；还有，耳边传来了规律的声音，好像是人的心跳声儿；熟悉的气息、温暖的怀抱，细腻的肌肤触感，一切的一切都告诉我，我是在云的怀抱中，这个发现让我很是安心。

      我在云的怀中磨蹭着身子，想要寻找一个更舒服的依靠姿势。云好小气，总是不肯留下来陪我整夜，每每睁开眼睛，他就不见了。难得今天他这么大方，我当然要不客气喽。

      等等！好像有什么事儿不对劲…..啊！我好像没穿衣服，身旁人儿给我的感觉，他好像也只是穿了一件里衣，而且身体有些绷，我也僵直了身体不敢动弹，以来是因为，双方身上的布料好像都不是很多，亲密接触下，会发生什么没法预料；另一个就是，我浑身上下酸痛无比，好像刚刚参加完“十项全能”的比赛一样，不过是稍微的动动，就疼得我龇牙咧嘴的，哪里还敢动弹。

      我努力撑开眼睛，凝神望去。视线所及，是云的胸膛，是我所喜爱的…….慢着！这是什么？！云白皙的胸膛上，遍布着大大小小的青紫淤痕，还有很多的牙印儿，根据其熟悉的形状，我可以肯定就是我咬的。至于那件单薄的里衣，衣带儿没系，而且好像是被人大力扯过一样。

      这，这，这，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昨晚？
      过于震惊的我犹如卡壳儿的机器一样，一寸寸的仰头向上看去，心底隐隐有了一个不大好的猜测。
      被吻到红肿的唇，带着牙印儿，嘴角儿好像还被咬破了。微黑的眼圈儿，透着隐隐的疲倦。
      吓！这，这，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了？我目瞪口呆，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整个人完全处于“死机”状态，估计离“系统崩溃”相去不远了。
      我，我，我，我没有记忆的那段时间到底干了什么？！我该不是喝醉了酒以后，那个，“兽性大发”，做了什么说又说不了，想有想不起来的事儿了吧？！我还没有准备好的说，人家我可是很保守的人！

      现在头痛已经不再是问题了，我到底干了什么才是大事儿！
      过于震惊的“发现”，全副心神都被我花在埋头苦思上，这让我没有发现云已经睁开了眼睛。
      “你没事儿啦？”
      “先别打扰我，我在想一件非常非常重要的事儿…..”我到底都做了什么呢？
      “什么那么重要？”
      “说了别打断我了，到底忘了什么呢？”想啊，想啊。
      “你头不痛吗？要不要再帮你揉揉？”
      “这个不重要啦…..呃”我猛地抬头，后知后觉的发现云漆黑的双眸正凝视着我。
      惨了！他醒了，完蛋了，完蛋了！
      头脑短路的此时，我冲口而出：“我喝醉了，所以请当我之前说过的、做过的都没发生过，好不好？我不是故意的…….”话才出口，还没说完，我就知道说错了，可是说去口的话犹如泼出去的水，怎么收得回来。

      云的表情一僵，然后他眼底的怜惜中染上了伤痛的色彩。
      不，不，我没有想过要伤害他！可是，看着他的眼睛，让我想要说出口的话硬是在嘴边吞吐，如梗在喉，吐不出来。
      我伸出手去，遮住云的眼睛，试图“掩耳盗铃”，最起码，没有那双眼睛的注视，我会更有勇气。
      “就这样，听我把话说完好吗？”云没有反抗，保持双臂环绕于我腰际的姿势，沉默不语。
      “我不是说，对于做过的事儿、说过的话儿，完全不算数儿的意思。我的意思是，请给我一点时间让我想清楚。我想我一定是喝醉了，怎么说呢，我这人酒癖不是很好，但是，即便是我喝醉了，我说出的话儿，也必是出自真心的，所以我不是否认我的话儿或是做过的事儿，我会那么说，只是，只是，只是想不明白自己的心罢了。”

      “你知道吗？我从来没有喝得这么醉过，甚至已经醉得完全不记得自己做过些什么事儿了。在筵席上，看见你和那个筱儿，那般亲密，你们自有你们的世界，那是我完全插不进去的一个世界、一个我完全陌生的世界，所以我很害怕，我怕，我们终是两个世界的人，也许有朝一日会走出彼此的‘世界’。”

      “我们那里有一个词儿，叫‘门当户对’。你是‘飞云宫’的宫主，武功卓绝、从属如云、纵马江湖，而我不过是来自异世的一抹孤魂，我们生活的时代背景、生活经历、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的天差地别，我不确定我们是不是真的能够对这段感情都不后悔，爱情也许很美好，但现实会将一切的美好折磨殆尽。”

      “你后悔了吗？”云幽幽的开口问道。
      “我不知道…..”
      “后悔吗？”
      “我真的不知道……那日，我答应你会放开心扉去尝试这段感情，但是，这番醉酒，让我悚然发现，我陷得太快了，快得让我毫无准备。我以为，我会花费很长一段时间去适应、去付出、去接受、去爱，但是这才几天，我已经没有办法看着你和旁的人过分亲密了。所以我才会醉酒，是为了逃避。然后，我开始恐惧，恐惧有一天，会走上我娘的旧路。这种恐惧就仿佛一个人原本打算自悬崖顶上缓缓攀下，却失足跌落，惶然不知等待他的是粉身碎骨还是平安无事。”

      “我的母亲已经‘摔’得‘粉身碎骨’了，我的父亲跟着赔了葬。我不想有一日我们俩个跟他们同样下场。对于‘爱情’本身，我并没有信心。因为，‘爱情’太虚无了，让人难以捉摸。所以，我对它一向抱持谨慎态度，但是，现在这样，让我开始后怕。”

      “我的神志告诫我，情爱最伤人，不要在自己还不了解自己真正的心意之前，不要轻言爱不爱的，以免伤人伤己。”
      “所以，给我时间好吗？让我想明白自己的真实心意，我不想因为我的迷茫而害了你。你温暖的怀抱、全然的宠爱对于我来说是难以抗拒的诱惑，你在我最脆弱的时候给了我力量，所以我眷恋着你的呵护，但这份眷恋真的就是爱情吗？我不知道，所以让我想明白好吗？如果我没办法给予全然的爱恋，那若未来的一日，出现了另一个人去分享这份爱，你可能接受？你能接受残缺的心吗？对于我来说，如果不是完整的爱情，我不能接受。我向你要求绝对的付出，却又不给你绝对的感情，那对你并不公平不是吗？”

      “给我时间让我想明白吧，同时，请你想一想，你能不能给我唯一的爱呢？我知道，这个世界是允许三妻四妾的，但是我没有办法接受这种状况。所以，你要想好，如果你做不到，那就及早拒绝我，不要给了我希望，却又剥夺它。”

      “我是个如此任性的人，就当是再一次放纵我的任性好吗？”
      滔滔不绝的说了这么多，我试图让云明白我的意图，收回伸出的双手，刻意的逼迫自己不去看云的胸口，也许我真的酒后乱性而做了什么，那也不能阻止我去反思。直到真相，只能让我因为愧疚，而做出错误的判断。所以，无论有过什么，我只能漠视。我就是这么个自私的人，但是我绝对不要玩弄感情，不论是别人的还是我自己的，这是我目睹当年的悲剧后，最慎重的决定。因为，假如为情而殇的话，我没办法预料自己会做出什么过激的举动，一如当年的母亲。我也许继承了她的疯狂也不一定吧，这就是我所深深畏惧的。

      我必须想清楚，自己是否能够承受粉身碎骨的结果；我只能想清楚，自己有没有爱情可以付出。至于云，在我没有确定自己的心意之前，我没有资格强迫他做出决定。也许爱情的开端只须一人付出，可如果没有共同的维护，那这段感情也只能走向破裂。

      云保持沉默，却没有放开手臂。他的沉默让我不安，但我只能静默不语，等待他的“裁决”。
      好半晌，云才对我说：“好，我等你想清楚，我会等你去确认。只是，不要让我等太久好吗？我非常确定自己不会后悔，不会改变心意。因此，莫儿，不要顾虑我，我不想你后悔。可是，我坚信，即便你现在还没有爱上我，终有一天，你会有勇气爱上我的。”

      “才，才怪，你怎么这么肯定。”云的话，让我有一点点不自在，强装了嗔怪的语调儿。我可以确定我已经付出了真心，不然不会因为嫉妒而醉酒。只是我不知道付出了多少，以及有没有勇气承担破灭的代价。无论外在多么的乐观，但本质上我是极其悲观的，我坚信，没有拥有过就不会失去，如果拥有了，就要有面对最坏境况的认知。

      “因为，我很自信，你不会不爱我的！”云用轻松的语调缓和着气氛。
      “自大，哼！”我也笑了，不想辜负了他的心意，“既然你答应了，那我还有一个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