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侍卫拔刀迅速向一只狼砍去,可是当他正感到自己快要成功的时候狼动了,他的手被那只狼锋利的牙齿一下咬断,那侍卫痛苦的抱着剩下的半截手臂在地上打着滚嗷嗷呻吟。
而那只狼正美味的啃食着半截血玲淋淋的手臂。
“你们即使武艺高强,恐怕现在也用不上了。”玄玉拉着洪谚慢慢的走出了王府。
第二十九章:恨之切(上)
夕夜大发雷霆,是他小看了洪谚。
此时,阿新被侍卫抓着按倒在地上,他的眼里一片平静。
“说,他们去哪里了?”侍卫逼问。
“不知道。”即使知道也不能说,为了洪谚阿新愿意豁出自己。
侍卫狠狠一个巴掌甩在阿新脸上,阿新的嘴角立即绽开血花。
“我还以为你只是个怯懦的小鬼,看来你和你的主子很像。”夕夜青筋暴跳,“谚儿,这是你逼我的。”
洪谚和玄玉在狼群的保护下一直退到了城门外,城门外有人接应。
“王爷。”接应的是一个和他们年岁相当的年轻男子,英俊沉稳。
狼群见到祁连竟异常兴奋。
“祁连……”看到来人正是自己信任的部下,玄玉终于放下了紧绷的神经,他因为身上的重创而晕厥过去。
“玄玉!”洪谚大惊。
“王爷!”与此同时,祁连从洪谚的手上接过玄玉。
祁连将两指放于双唇之间,吹出了与玄玉一样的奇怪哨声,一直围绕在他们身边的狼群闻声而退。
祁连将玄玉小心翼翼地背在肩上,细心的避开他的伤口。
“我们要去哪里?”洪谚看祁连什么都没说就走,不禁问。
祁连只是淡淡的回头看了一眼洪谚,又大步向前走去。
洪谚只好跟上,他看的出祁连对洪谚的用心,也读出了他眼里对自己的排斥。
祁连背着玄玉到了一个隐秘的山洞,而更令洪谚惊讶的是在山洞里竟然有一百多个侍卫在等着他们。
“快去烧水。”祁连吩咐,他自己则将玄玉轻放到地上铺着的席子上。
“要去请大夫吗?”洪谚问。
祁连将洪谚推到一边,并不回答他的提问。他将玄玉的外衣轻轻地褪下,身上的鞭痕赫然呈现。
“天啊!”洪谚无法相信,玄玉是在那么优渥的环境中成长,何时受过这样的苦。他的眼泪在眼里打转。
祁连无声的用眼神控诉洪谚带给玄玉的伤害,再一次将他推到一边。
祁连接过侍卫端来的热水,将布条浸湿,轻轻擦拭玄玉伤口附近的肌肤,然后拿出藏在袖口的金疮药撒在玄玉的伤口上,最后用干净的布条包扎伤口。
洪谚看着祁连处理玄玉的伤口,静静的待在一边,他知道祁连不会回答他任何的提问,也不会接受他任何的帮忙。
当夜,玄玉发着高烧昏迷不醒,祁连一直陪在旁边,洪谚也静静陪在旁边,尽管在这个时候他仿佛变成了多余,但是陪着玄玉至少他能心按。
“谚儿……”玄玉不停的呓语。
祁连因为玄玉的呓语而握紧了双拳。为什么,即使身受重伤还是牵挂着那个人?他真的值得吗?
“玄玉!”洪谚心疼的不得了,他紧紧揪着衣角几欲上前,都在祁连冷然的注视下退却。
到天亮的时候,玄玉的烧终于退了。洪谚长舒了口气,他也感觉到祁连的宽心。祁连关心的眼神,不仅仅是一个下属对主子的忠诚就可以解释的,那股异样的情素,洪谚知道那是爱情。
“你喜欢玄玉。”洪谚问正为玄玉拉着被角的祁连。
祁连的动作一顿,然而仅仅是一瞬间的功夫,他的神色即恢复了正常,像没有听闻一样继续着他手上的事情。
洪谚也没有再问,他已经有了确定的答案。
“谚儿?”睁开眼看到自己心里悬着的人,玄玉放了心,“你没事就好。”
“我没事。你怎么样,感觉好点没有?”这次洪谚没有顾虑祁连是否反对,直接就握住了玄玉伸出的手。
“我也没事了。”玄玉撑着到处作痛的身体虚弱的的说。
“都是我,对不起!我老是害你……”洪谚克制不住的流泪。
“不是你的错,谚儿。你知道吗,我从来都没有像现在这么幸福过,你在我身边,关心我,还为我哭。谚儿,等我好一点,我就带你离开,找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安安静静的过生活。”玄玉拭去洪谚淌下的泪水。
“不,我还不能走。”
“还有什么事?”玄玉不解。
“我不能扔下阿新,他还在等我们去救他。”洪谚担心夕夜会像折磨玄玉那样的折磨阿新,也许会因为怒气而更甚。
“阿新?你那个小侍卫吗?”
“恩。他为了救我们,自己还在夕夜的王府里,我担心……”
“好,我会让人去打探。”玄玉安慰,“祁连。”
“王爷,属下已经派人去打探过了。夕夜从早上起把阿新悬吊在城里的广场上,而且看的出他已经受过打了。夕夜已经下了命令,如果你不谚公子不出现就把他晒成尸干。”祁连马上回答,他就知道玄玉会问,所以早有准备。
“什么?我要去救他!”洪谚连忙起身要去。
“谚儿,这摆明了就是个向你张开的网,如果你去了,不是正着了他的意吗?”玄玉拉住洪谚。
“可是,我不能坐视不理。”洪谚心急如焚。
“祁连?”玄玉看向祁连,洪谚的事他不能不管,可是也不能叫侍卫们去送死。
“王爷,我们无能为力。夕夜已经在城里布满了士兵,而且他们知道我们有狼,所以在城门准备了大量的柴火和铁钉,狼群肯定过不去,我们的人不够。”祁连回答,他并不关心洪谚的事,他是不会让自己的兄弟去送死的。
“我自己去。”洪谚挣开玄玉。
“祁连。”
祁连立即挡住了洪谚。
第三十章:恨之切(下)
由于玄玉的命令,只要洪谚有所行动,祁连一定会在第一之间出现并阻止他。所以连着两天来,他都没有机会出去。
他知道玄玉是为他好,他也知道连祁连都没有胜算,凭他一个人的力量更不可能从夕夜的重重防卫中救出阿新。
玄玉叫他等机会,但是他就是不能安心的等待,他害怕等来的是不幸,他不能让阿新让阿新就此送命。
所以他渴望出去,即使只是在广场的外围看看,只要确定阿新还活着。
终于洪谚等来了机会。玄玉要沐浴净身的时候。洪谚在洞外暂时回避,祁连得了玄玉的命令,亦步亦趋跟在洪谚身后三步远处。
洪谚渐渐走远,眼看已经离开了祁连的防护范围。
祁连一个箭步上前,横臂挡住洪谚的去路。
“祁连,你好象不曾和我说过一句话,你讨厌我,因为玄玉喜欢我吗?”洪谚抬头看祁连。
祁连神情有一瞬时的恍惚,有即刻恢复了平静。他并不回答洪谚。
“我的确很讨厌,每一个对我好的人、救我的人,都会被我害得很惨。”
“就像玄玉,因为我,失去了尊贵的身份,又差点命丧疆场,而现在又因为我受了非人的折磨。”
“如果我继续留在他的身边,一定还会带给他更多的不幸,夕夜并不会放弃缉拿我,而你虽然武功高强也恐怕难以在夕夜的重重围捕之中保全玄玉。”
“我知道你喜欢玄玉,所以你才会讨厌我、恨我,你其实并不希望我待在玄玉的身边不是吗?”
洪谚悠悠道来,说中了祁连心中的要害。的确他并不希望洪谚在玄玉的身边,他是个大麻烦,定会惹来更大的祸端。虽然自己有百名武功尚算高强的侍卫,可是一旦夕夜找到他们的栖身之地定会带重兵来围剿,到那时他们也只能做瓮中之鳖,束手就擒了。
“让我走吧。好好照顾玄玉,等他的伤好一点,带他离开这里。”烘谚神色坚定。
“王爷会怪罪我。”这是祁连对烘谚说的第一句话,而他开了口,说明他开始考虑烘谚的提议。
“他不会怪你。”祁连是如今玄玉唯一可以信任的人,他再怎么生气都不会开罪于他。
“只是你要受点苦了。”银光一闪,厉刃刺入祁连的肩胛。
祁连吃了这一记,烘谚的手劲不大,所以伤口并不深。
“谢谢你。”烘谚转身迅速向山洞外跑去。他知道,依祁连的身手其实可以避开他的行刺。
洪谚循着来时的路线一刻不停的跑到了城门外。立即被在城门守卫的士兵挡下。
“快去告诉你们的王爷,我就是他在等的人,我来了。”阿新,我来了,你一定要等我!
侍卫不敢耽搁连忙去向夕夜禀报。
侍卫回来了,将洪谚押着到了广场。
围观的群众们看到洪谚绝美的容貌,无不为之惊艳。没想到王爷如此大动干戈要抓的人竟是个男子,而且是个拥有倾城之色的男子。
“阿新!!”洪谚看到被绑在柱子上的阿新,衣衫破裂,裸露的肌肤上是一条条触目惊心的褐色鞭痕。他的嘴唇干裂,已沁出血丝。
“公……”阿新艰难的开口,却发不出任何的声音。为什么要回来?他所做的牺牲不是失去了意义?而他更担心的是夕夜将会加诸在他身上的报复。
洪谚要走到阿新的面前去,却被侍卫强押着带到了坐在广场中央,一脸阴蛰的夕夜面前。
“我就知道,你不会抛下你的小侍从。只是,却叫我好等啊。”夕夜说的仿佛风清云淡面不改色,但却叫洪谚寒到心底。
“我来了,你放了阿新。”
“放不放他,不是你可以说了算的。”一个背叛者没有谈条件的资格。
“你到底想怎么样?”
“那就看你可以做到什么程度了。”夕夜好整以暇。
洪谚琢磨着夕夜这句话的意味,缓缓跪了下去,“你放了他。”
“这是求人该有的语气?”夕夜并不满意。
“求你,我求你放了阿新,让我来顶替他,不管你有多大的怨恨都冲着我来。”洪谚低下头不去看夕夜,他不要从夕夜鄙夷的眼中看到自己尊严扫地的潦倒。
夕夜知道洪谚的心思,怎肯轻易放过他。他只手托起洪谚的下颚,让他无所遁形的直视自己,“好啊,我成全你。”
阿新被从柱子上放了下来,洪谚在要求得到允许下给阿新喂了水。
“公子,你怎么这么傻?既然走了干吗要回来?”阿新声嘶力竭。
“你不是说过会等我来救你吗?我当然不会放下你不管。”洪谚整理着阿新凌乱的头发。
“公子……”阿新的泪破眶而出。
“好了,他答应我会医治你的。”洪谚看着阿新虚弱的样自,身上到处都是伤口,鞭痕,晒痕,几乎没有完整的地方。
看着洪谚和阿新情真意切的场景,夕夜反感至极,脸上布满了阴霾。
“不要让我反悔。”夕夜阴阴的开口。
洪谚急忙离开了阿新,阿新被带走了。洪谚相信夕夜一定会遵守他的承诺,一个狂傲的人是不屑于这样的小把戏的。
洪谚在阿新原来被绑着的地方,照着阿新原来的样子被绑了上去。
手脚被粗糙的麻绳紧紧绑在柱子上,洪谚不能动弹。而最让他难过的是直射而来的阳光,不过片刻,他的手脚就已经涨痛,额头沁满了汗珠。
没想到在这样的情况下,他还是这么的美。因日晒而艳红的脸更加娇艳,因久久面对阳光的双目失去焦点迷离却无限魅惑。
“两个时辰后带他回府。”夕夜怕自己忍受不住这样的诱惑,于是先行离开了。
同样为洪谚不可意思的美而迷醉的人们这时才回过神来。
第三十一章:冷情释爱
别说两个时辰了,不到一个时辰洪谚就熬不住了。全身有说不出的痛,头脑昏涨,他只觉得那些围观者的脑袋在他面前旋转,而且越来越快,眼前一黑,他失去了意识。
夕夜在第一时间得知洪谚晕了过去,“快带他回来。”
等洪谚醒来的时候,诧异不已,自己躺着的不正是原来住过的房间里的床吗?
“谚公子醒了,快去禀告王爷。”
是谁?
一个丫鬟端着一碗粥走到洪谚的床前,洪谚从她的眼里明显的看到了蔑视。
“要我喂你吗?”她甚至没用敬语,在她的眼里,洪谚不过是个不知好歹的男宠,以色侍人,与青楼里的小倌没有分差。
“我不想吃。”洪谚拒绝,他不会接下她的轻视。
“绝食吗?”随着一声质问,夕夜出现在洪谚的面前。
“我没有胃口。”洪谚不觉声轻了些。
“我叫你吃。”夕夜示意丫鬟把粥递给他。
“我自己会吃。”洪谚抢过粥,不料没拿稳,碗掉到了地上,粥也翻了。
“你!”夕夜暴怒。
“我不是故意的!”是因为在柱子上被绑了太久,所以手才会无力。
洪谚的解释换来以还更为轻蔑的眼神,她一定认为洪谚是怕了夕夜。
“去厨房在拿一碗来。”夕夜冷着声说。
丫鬟令命去了。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的手没有力气。”
夕夜拿起洪谚的手,果然那手踝处是片红肿,他轻轻抚摩着那伤处。
洪谚吃痛,急忙想抽回手,夕夜却不让,还是或轻或重的抚着那圈破皮的勒痕。
“为什么要逃?明明知道自己承受不了这个后果。”
“我不会逃了。”
“真的?”夕夜的眼里是满满的不信。
“真的。”洪谚郑重的点头。
“就算是,你也不是真心的,你是怕我伤了他们。”夕夜不禁苦笑,眼里伸藏着痛意。
“我是真心的,只要你不赶我走,我就不走。”洪谚的将手置夕夜拢住的双眉间,轻柔的将它们展开。
其实自己的心里早就有了他吧,选择背叛并不是为了逃离,救出玄玉是他义不容辞的责任。
“我可以相信你现在说的是真的吗?”夕夜握住洪谚的手。
“可以的。”洪谚对夕夜温柔的笑。
“谚儿,不要再离开我,也不要背叛我,否则我一定会疯掉。”夕夜深情的将搂住洪谚。
“不会的。”洪谚回抱住夕夜,其实这个冷酷的王爷内心是多么的孤单,而他爱的时候又是多么温柔啊。
那丫鬟端着粥进来正好看到了这一幕,她目瞪口呆,无法相信,怎么会,刚刚夕夜还是一副山雨欲来的样子……
“愣着干什么,还不端过来?”夕夜看到傻掉的丫鬟,心里又来了气,他府里的丫鬟素质有这么差吗?
洪谚拉拉夕夜的袖子,这才使夕夜止了怒。
洪谚在夕夜的喂食下,勉强吃了三口。
“才吃这么点?”夕夜皱眉。
“我真的吃不下了,我想洗澡,浑身都难受。”
夕夜闻言叫人抬来了一个直径足有三米的大浴桶,在桶里倒满了温度适宜的热水。
“这个……”洪谚看的不禁呆掉了,原来还有这么大的浴桶,可是他一个人洗也用不着啊。
“本王爷也累了好几天了,也要好好的泡个燥。”说话间,下人们都退了出去,房间里只剩下洪谚和夕夜。
“我们要一起洗吗?”洪谚还是没能理解,难道这正是现代社会情人间流行的鸳鸯浴?没想到古代就已经盛行了。
“是啊。”趁着洪谚发呆的时候,夕夜三两下扒掉了他的衣服,等洪谚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已经赤条条的裸露在夕夜的面前了。
夕夜一把将洪谚抱进浴桶里,自己也随即脱掉衣服坐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