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秋灵。”
“秋灵,去告诉你们的皇帝,我宁愿死也不会吃加了药的食物。”
“是。”秋灵真的就去禀告夕黎了。
洪谚只顾着更拢紧了些被子,最近似乎很会犯困,明明一整天的时间几乎都是在床上度过的,当然包括夕黎时不时的恩宠。
“绝食吗?本来还真的以为你有些烈性子,没想到也不过只会使些女人的把戏。”夕黎挥手掀开了洪谚身上的锦被。
洪谚因为突如其来的寒意缩了锁身子,但他并没有反抗。
“是啊,我本来就只是个以色惑人的男宠,不值得你费心思。”尽管虚弱,洪谚还是将话说的洪亮。
“想死吗?因为夕夜不要你了?”夕黎一眼看穿了洪谚的求死之心。
“你呢?还要我这只破鞋吗?”洪谚故意将自己说的丑陋不堪,目的在于激怒夕黎。
“朕不会让你死的。”夕黎将手安置于洪谚细长的颈间,上下抚摩。
“皇上。”秋灵在此时将一碗药汤呈上。
洪谚被侍卫按在床上,夕黎捏住洪谚的下颚,逼迫他开口,然后将药汤如数灌进他的嘴里。
“咳……咳咳……”洪谚呕出了些许药汤。
夕黎倾首寒住洪谚因咳嗽而张着的嘴,然后加深了这个吻,也使洪谚将药汤全部吞进了肚里。
“都退下。”
洪谚无视夕黎的存在,翻过身去背对着他继续睡觉的姿势。
夕黎自然无法忍受被忽视,一怒之下拽起洪谚的胳膊将他的头甩到自己的腿上。
“啊……”洪谚应眩晕感而呼出声。
“现在,你该知道,我有的是办法报住你的命。”
“你舍不得这一条滥命是因为这副皮囊吗?”也不过是个贪色之人。
“就算是吧,朕是一国之君,留个美人在身边也是理所当然的。”
“哼……”洪谚鄙夷的嗤了声。
“现在吃些东西,不要再想着怎么激怒朕。”夕黎将一碗莲子羹递到洪谚面前。
洪谚挥手打落了莲子羹,瓷碗随即掉在地上摔成碎片,而洪谚也因为太过用力而摔下床去,他重重的跌倒在地上,手腕滑过瓷碗的碎片,殷红的鲜血从伤口流出。
夕黎是故意看着洪谚跌下去的,他被洪谚的作为所激怒,所以以示惩罚。
“过会,我还会叫人送药过来,我会让他们在药里加双倍的软筋散,你的精力出乎我所料。”夕黎离开了,没有管依然瘫软在地上的洪谚。
秋灵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洪谚这样狼狈不堪的情况,血染红了他的手腕,而他躺在地上无力的挣扎。
“娘娘!”秋灵连忙帮着将洪谚扶到床上躺好,所幸洪谚本就个消瘦,而这几日的绝食使得他更身轻如雁。
秋灵找来布条将洪谚的伤口包扎好。
晚上的时候,夕黎传旨要洪谚陪宴。洪谚再次如木偶般被打扮的妩媚动人,穿的还是与之前一样的同系的兰色纱裙。
到了才知道只是四人的晚餐,夕黎坐在首位,夕夜坐在夕黎的右手边,而夕夜的身边则坐着个漂亮的女子。
“爱妃,大家可都等着你呢。”夕黎将洪谚直接带到他身边坐下。
“这是烽国的璃月公主,她可是非常期待与你相见呢。”夕黎宠溺的夹起一块糕点放进洪谚的嘴里。
有夕夜在场,洪谚不得已接受了夕黎的恩宠,食不知味的咀嚼着糕点。
“贵妃娘娘的美貌璃月虽早有耳闻,今日一见方知您的绝世容颜恐怕这世间难寻一词可以形容。”璃月貌似谦恭,话里的寓意却很明显,是说洪谚一个男儿之身却依靠容貌来偷得富贵荣华。
“公主见笑了,倒是真亏了这副好皮囊,即使前一个主子厌了这身子,也会有下一个主出现。”洪谚无所谓的说,同时一手攀上夕黎的胸膛。
璃月本就轻视洪谚,这么一来更加毫不掩饰他的鄙夷之情。
夕黎只是淡笑着任洪谚这样胡闹,而夕夜险些克制不住怒气,依洪谚的话来说,难道自己也是个色欲熏心的主?
洪谚突然收住抚摩夕黎的动作,他的胃番翻绞似的痛,大概是许久没有进食,肠胃一时接受不了冷硬又不易消化的糕点。
“好吃吗?”此时夕黎却又将一块糕点送到洪谚的嘴边。
“还不错。”洪谚硬是接过了糕点。
然而洪谚的身体还是因为疼痛而紧紧蜷缩。
“爱妃真是让朕爱不释手啊,如果累了就休息会吧。”夕黎将洪谚抱大自己的腿上,将他纳入自己的怀里。这样正好遮住了洪谚身体的异样,只显得他们之间暧昧的场景。
第四十一章:夕黎的爱
洪谚因为疼痛将整个身子都缩在夕黎怀,夕黎的手轻轻顺着洪谚的背。
璃月有些不可置信的望着眼前的这一幕,她自然是知道洪谚和夕夜之间的干系,于是她又偷偷去看夕夜的反应。
洪谚其实也在用余光打量着夕夜和璃月。璃月虽美貌不及自己,但毕竟可算是清秀佳人,更何况有个公主的名衔。又见璃月时不时看向夕夜,摆明是暗送秋波,而夕夜对自己的作为毫无反应,却对璃月颔首微笑,洪谚的胃痛加剧,他握紧了双拳又向夕黎的胸膛蹭进了些。
“贵妃娘娘还真是不拘小节啊!”璃月终是没忍住,她就是看不惯洪谚妖媚的模样。
“我想回去休息。”洪谚轻轻的对夕黎说,但声音足以让在场的每个人听到。
璃月见洪谚不理会自己,更是气的脸发绿。
“这可不好,怠慢了贵客。”夕黎依然微笑的安抚洪谚。
“那我自己回去。”洪谚作势要从夕黎的身上起来。
“爱妃!”夕黎忙压住洪谚,他当然知道洪谚急着离开的原因。
洪谚的手因为用力,原来包扎着的伤口又裂开,渗出了斑斑血迹。
“真拿你没办法,”夕黎无奈的抱起洪谚,“还请摄政王和公主见谅了。”
夕夜和璃月都站起身来恭送。
“谚儿!”夕夜还是发现了洪谚的异状,豆大的汗水正从他的脸颊流下,胭脂已经遮掩不住苍白的倦容,手腕上的群襟已染上大片血红。
“爱妃累了,朕先送他回去休息,摄政王请回吧。”夕黎难得的露出了帝王的威严。
一回到洪谚的寝宫,夕黎即将洪谚重重抛到床上,完全不复刚刚的溺爱神色。
“嗯……”身上的痛因为夕黎的恶行更加剧烈。
“夕夜还关心你,你开心吗?”夕黎恶意的把玩洪谚伤着手腕,血不停的从崩裂的伤口淌出。
洪谚倔强的没有回答,咬牙忍住手腕传来的痛楚。
夕黎掰过洪谚的头逼他面对自己。
“皇上,摄政王求见。”小太监在外面通报。
“哦?来的真快!传。”
夕黎一把撕裂了洪谚的纱裙。
“你要干什么?”洪谚惊吓不已,即时他怨恨这夕夜也不要让他看到自己承欢于夕黎身下的样子。
“你要是乱动,朕可真的会在夕夜的面前要了你!”夕黎状似不经心的触摸着洪谚的肌肤。
洪谚一听就真的不再动了,经过这么几天的相处,洪谚知道夕黎是个你越反抗他越要征服你的人。
夕夜进来的时候正好看到洪谚上身半裸的倒在夕黎身上,想也知道他们正在做的事。
“摄政王来了。”夕黎就势放开洪谚,仿佛因为夕夜的打扰而有些懊恼。
洪谚连忙拢起衣服遮住自己,他没有去看夕夜,他不想在夕夜的眼里看到鄙夷。
“谚儿!”夕夜看到洪谚脸色苍白,手腕还在流血,不由自主的走近去。
“不要看我!”洪谚只更缩紧了身子,现在的自己一定是卑贱极了,在夕黎的面前他可以丢弃尊严,可是却没有办法忍受夕夜的鄙视。
“你在流血!”夕夜抓过洪谚的手腕,小心的揭开衣袖,又长又深的伤口赫然跃入眼里,令他心疼不已。
“不过是小伤而已,摄政王大惊小怪了吧。”夕黎在旁看的刺眼。
“这是小伤吗?”夕夜愤怒的吼回去。
“你……”夕黎顿时没了底气。
“还不快传太医!”夕夜继续没好气的吼。
夕黎不情不愿的传了太医。
太医给洪谚包扎好,夕夜安抚着他睡下。
“你很关心他?”夕黎看着夕夜小心的为洪谚盖被子,突然忧伤溢满眼眶。
“我爱他。”夕夜毫不掩饰自己柔情,注视着因为累极而睡去的烘谚。
“他背叛了你。”
“我知道,但是我不会放开他。”夕夜坚定的说,目睹烘谚过得并非如自己想象的那样雍容华贵,而是如此的凄惨,就再顾不得他背叛自己的事实,唯一的念头就是将他纳入自己的羽翼之下。
“你以为朕会放他走?”夕黎不禁握紧了拳头,他嫉妒,为什么他就不能得到深爱着的人的关怀。
“我愿意放弃现在的一切。”夕夜毫不犹豫的说出筹码。
“你说什么?”为了他放弃一切,值得吗?
“摄政王的爵位,百万大军的军权,我都还给你。”只要洪谚足以,夕夜觉得自己是载进爱的深渊里了。
“你……你为了他……”夕黎摇颤着后退了两步。
倘若是别的人听了夕夜的话,肯定会震惊不已,夕黎是个傀儡皇帝在鄂乌国是人尽皆知的秘密,而把持朝政的夕夜虽然大逆不道的挟天子以令诸侯,但因他将国家治理的有条不紊切更加繁盛,所以大家都默认了他这个背后的主。
然而夕黎的反应显然是反常了,按常理推断,他此时应该雀跃,因为终于除去了心头大患,可以名正言顺的安坐龙椅。
“你要离开我?”夕黎丧气的问,眼里尽是哀求。
“黎儿,你知道我迟早要走。”夕夜突然有些愧疚。
“你要抛下我?”夕黎不依的拽住夕夜的衣摆。
“你长大了,不能总是这样使性子。”夕夜别过头去不看夕黎。
“夜哥哥,不要走,不要抛下黎儿……”夕黎抱住夕夜的腰。
“黎儿!”夕夜将夕黎从身上掰开,“你是一国之君。”
“你明明知道,我是因为你才夺了这个皇位,我其实根本不在乎。如果你要的话就给你,只要你不走……”
“黎儿,就算我留下来又能怎么样呢?我们不可能的。”
“我爱你啊,夜哥哥……”夕黎突然急迫的寻找夕夜的唇。
“黎儿!”夕夜猛得推开夕黎。
夕黎促不及防的跌坐在地上,泪从眼角滑落。
“黎儿……”夕黎的眼泪令夕夜错愕,自他有记忆来仿佛是第一次看到夕黎流眼泪。
“夜哥哥,我会把鄂乌国弄的民不聊生,你知道我是个昏君!”夕黎挂着眼泪笑着说。
“黎儿……”夕夜知道他是为了逼自己留下来,夕黎的宏才大略他是见识过的,要不当年也不会那么轻易的夺取了皇位,这几年是自己因为愧疚而太纵容他了。
“你带他走吧。”夕黎站起来,走出了洪谚的寝宫。
第四十二章:情敌?
夕夜弯腰去抱床上的洪谚,虽然他仍然闭着眼,却见他脸上淌满了泪水。夕夜明了洪谚一定是听到了他和夕黎的对话,他温柔的去擦洪谚的脸。
“夜……”洪谚哽咽着用双臂勾住夕夜的脖子。
“谚儿。”夕夜任洪谚抱着在他怀里哭着发泄够了才抱起他走出寝宫。
“贵妃娘娘……”在殿外侯着的秋灵吃惊的看着夕夜抱着洪谚。
“秋灵,谢谢你这几天的照顾,我要走了。”洪谚对着秋灵露出自他进宫以来第一个真心的笑容。
“娘娘要去哪里?”
“我不是娘娘,我要回家了。”洪谚认真的说。
“回家?”秋灵还是疑惑不已,他是皇上封的贵妃,他的家不就是这皇宫吗?
“是啊。”洪谚说着开心的蹭着夕夜的胸膛。
夕夜为洪谚窝心的小动作而温柔的笑了。
秋灵不禁看呆,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眼前已经没有了人,她这才想起要去禀告夕黎。
夕夜抱着洪谚回到王府,放到房间的床上,夕夜坚持洪谚要好好休息。
洪谚一进王府大门,消息就涣散开了,阿新一听说,连忙放下手中的活,跑了去。
“公子!”
阿新跑进洪谚的房间里,璃月公主也紧跟着进来。
“阿新!”洪谚看到阿新也是一样的兴奋。
“公子,都是阿新不好,阿新不该带您出去,这样就不会遇见那个皇上了。”阿新深深自责。
“这不是你的错。”洪谚安抚着阿新,想起当初自己失魂落魄的原因,洪谚的眼睛不确定的在夕夜和璃月之间打转。而璃月也正一脸怒容的在看着他,一定是自己的回来威胁到了她。
“公子,看你虚弱的,我一定会把你补回来的。”阿新心疼地说。
“阿新,我真的没事的。”洪谚握住阿新的手,他知道阿新一定是为自己担足了心,这几天他也是不好受的,而现在他虽然看着自己,眼里却有些不确定。
“一个大男人,受这么点苦就受不了,连个姑娘家都不如!”璃月在旁觉得这一幕甚是碍眼,她看着那两只交握的手恨不得把它们瞪出个洞来。
“你这个男人婆,当然不能跟一般女孩子比。我们公子可不像你,三大五粗的!”没想到阿新居然毫不顾及璃月公主的身份。
“你!你竟然替他说话!”璃月愤怒的责问阿新。
“本,本来就是嘛!”阿新回避璃月有些委屈的注视。
“阿新!”洪谚连忙制止阿新,毕竟璃月是一国公主,而且将来还是夕夜的正妃,得罪了她,只怕将来不好相处。
“你敢这样跟我说话!这个男不男女不女的家伙有什么好的!”璃月竟然失去理智。
“你敢这么说我们公子!你才男不男女不女呢!”阿新连忙反驳回去。
“你……”璃月哭着跑了出去。
“还不快去追。”夕夜这时开口对阿新说。
“我……”阿新有些犹豫。
“快去跟公主道个谦。”洪谚也说。
“好。”阿新无奈的追了出去。
“这个阿新真是的,她毕竟是你的正妃,怎么可以对她这么无礼呢?”洪谚还是有些担心,不知道璃月现在怎么样了,毕竟她是个女孩子,而阿新竟然不顾她的脸面当着大家说她男不男女不女,如果她因此而记恨的话,怕是要麻烦了。
“正妃?”夕夜这才注意到洪谚在意的重点。
“你什么时候要娶她过门?”洪谚有些哀怨,可是他知道着是必然的,自己无法生育,而夕夜的身份地位总是需要一位当家主母。
“谚儿,我什么时候说过要娶璃月的?”夕夜板过洪谚有些逃避的头。
“别人都这么说的啊,夕黎也这么说的。”洪谚更加委屈了,如果这是真的,自己也一定会包容,为什么夕夜还要隐瞒呢。
“我不会娶璃月!璃月也不会嫁给我!”夕夜郑重的申明。
“她都已经住进来了。”难道自己是那么小心眼的人吗。
“璃月只是暂时借住。”
“借住也不应该是你这位单身王爷的府上啊,就不怕坏了她姑娘家的名声。”
“谚儿,你就没发现璃月喜欢的不是我而是另有其人吗?”夕夜无力感剧增。
“另有其人?”从璃月对自己深恶痛绝的态度来看绝对不会是自己,难道?
“阿新?”洪谚这才醒悟。
怪不得觉得刚刚的气愤怪怪的,阿新说璃月璃月男不男女不女的时候,她竟然没有责罚阿新而是哭着跑了出去,这么看来是因为阿新的话伤了她的心,而阿新的态度也有些奇怪,虽然可以用护主心切来解释,但依阿新的性格绝对不上个会轻易顶撞“公主”的,更何况刚刚的情形并没有到非得要他锄头的阶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