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先生似乎忘记了,您的射击还是在下教授的。"庄信显然是不满我那句‘你自己一个人'。
我抬头,"怎麽会忘记?庄叔是秘密的杀手!!"
凯抓著我的发梢,略有担心的说,"我知道这一年里你出入各种地下组织的集会早就已经习惯了那种场合,但是‘太子'一直在吞并‘凤爷'的势力,说不定他已经按捺不住准备跟你撕破脸了,所以你要格外注意。"
"我砸了这麽多钱下去就是要看他跳脚,他要是还能气定神闲......那凯你就等著宣布破产吧!"我开玩笑道。
"莫是想把MG纳入自己口袋吧?不要以为我不管事就等於我不知道。"凯皱著鼻子向我吐了下舌头。
"小鬼头!"我还是伸手揉他脑袋,然後将他搂进怀里,"老天爷一定是看我可怜,所以才派你来救我,我替你分担痛苦也是理所当然的。"
"不!"凯伸手回抱住我,"是老天将莫送来才对,莫才是为了拯救我而来的。"
我抬手给了他一记爆栗,"瞎说什麽呢!弄得好像生离死别一样。"
"是莫先说的!"凯抱著脑袋抱怨完脸一沈,"......你居然敢敲老板的头?!"
听到他一提"老板"二字,我的心脏莫名地抽了下,这就是所谓喜上眉梢而忘了分寸,得意忘形的报应。
"少爷,我们该回去了。"庄信凑下腰轻声说道。
"莫要一起走吗?"凯收起老板面孔,少年嗓音甜美地问我。
我摇了摇头,"我想在走之前把事情都安排好,可能一去好长一段时间,也可能......"
凯伸手捂住我的嘴不让我说下去,"你会回来的!"随即一字一顿的说道,"莫,你一定会回来的!"
我笑了起来,将他的手从我脸上拉下来握在手里,彼此的体温在手掌间流转。"我回来!我不回来的话你上哪去找像我这样任劳任怨的免费劳动力?"
说完,一室轻笑。
凯将手从我的掌中抽了出来,然後覆上我的心口,"莫,这里还会疼吗?"
我点头,"会。"於是凯露出有些难过的表情。
胸口的枪伤虽然愈合,但却留下了痼疾。我勾起嘴角笑著安慰他,"但是,它还跳得好好的。会感觉到疼,才能证明我还活著。"
其实我知道,那根本不是身体上的原因。不知何时,那里也缠上了一个结,一个死结,在寂寞得忘记了睡眠的夜里,那个结便牵动著神经,开始一下一下的,隐隐作痛。
Act.39 代号"太子"(六)
在往新加坡的飞机上,我依照惯例一坐下便开始看书消磨时光,等到达目的地时,我居然睡得不知不觉,是被坐在一旁的卓给唤醒的。
起身,搁在腿上的书"啪哒"一声落在地上。我低下腰去捡书,书打开著,正好翻在了最後一页,那一页上是这本书的最後一段。
『在最後的一篇通讯稿中,迈克·兰尼写道:"在我回顾E连的风雨历程时,我的一个孙子问我,‘爷爷,战争中你是英雄吗?'我很欣赏自己的回答:
"‘不是,但我是在英雄连里战斗。'"』
这一年里,跟著凯以及从意大利来的那几个主管学著打理MG,大多数时候则以"太子"的身份和各式各样的黑社会人物打交道,毒枭,军火商,走私贩,蛇头......於是,那个圈子里的人开始逐渐认识这个办事爽快、出手阔绰的"太子",久而久之,提起长发唐装一张冷面孔,东南亚混这道的基本上没有人不知道"太子"。
只不过,一张冷脸是天生,而"太子"真正成名是因为对"凤爷"的公然挑衅。
"凤爷"的势力让他有足够的资本来嚣张,就算看不惯,却没人敢管。而"太子"在澳门甫一出现,什麽原因都没说,手起手落就砸了"凤爷"的赌场,"凤爷"几名得力手下被挑断了手脚筋。"太子"的冷血也是从那个时候传出来的。
东南亚很多地下赌场、夜总会将盈利以抽成的方式交给"凤爷"作为"保护费","凤爷"抽三成,那麽"太子"只抽一成,同样保证不受其他帮会骚扰,条件是"太子"的地盘不允许"凤爷"的人做生意。
"凤爷"在东南亚有固定的贩毒路线,"太子"一伸脚踩断了中间一截,还死赖著不走,放言,要麽用钱说话,要麽改道!当然你改哪条我就断哪条。
外人眼里只当"太子"明抢暗夺的从"凤爷"那里圈了不少势力,加之本身的实力,"太子"在东南亚的黑道买卖应该是做的很漂亮了。但事实上是,"太子"其实不做黑道生意的,MG养著"太子",戈林养著MG,而在我这个新手的操作下,MG的经营现状何止用惨不忍睹来形容,所以真正养著"太子"的是戈林。
对"凤爷"公然的挑衅的另一面就是增加自己死的几率,所以我也已经记不清"太子"在鬼门关走进走出了多少回。阿汀第一个离开,接著是菲利,然後是萨恩......看著他们一个个从我身边消失,却还要装做冷静异常,於是对於那个时候高松因为我无所谓生死的态度而打我的心情,也越来越感同身受。
捡起书,合上,封面上一排军人矗立於战火纷飞中,封面底部白色粗体的Band of Brothers带著莫名的沈重。
想起很久以前,还在烟川路上浑然不觉和高松比邻而居的那段日子,无意中在他那里看到这部连续剧的英文原版,便心血来潮拉著他陪我重新温习,当看到德国陆军中将对著伤痕累累的部下说话时,他不自禁地跟著电视里一起轻声念叨。
『......Among brothers of shared foxholes,held each others in dire moments. Who've seen death and suffered together......』
Who've seen death and suffered together......
Act.40 我在你身边(一)
走出候机厅,迎面而来的是这个热带岛国特有的潮湿气息,气压很低,压得人有些喘不过气。
这次来,为的是东南亚的烟会,以前是在"金三角",这几年由於政策以及相邻各国的管制,东南亚贩毒集团的重心开始往马来西亚、新加坡以及香港、台湾这两边转移。
车子在下榻的酒店门口停下,一身红色燕尾服,打白色领结的门童跑过来正要替我开车门,阿JIONG已经从副座上下来拦在他之前。作为保镖,阿JIONG极为严谨,只要他跟著出门,除了自己人以外他不会让生人靠近,包括侍应生这类,稍微有点OVER,但有时候这种谨慎还是正确的。
跨出车门,站在一旁的门童愣了一愣,对於旁人的这种反应,我倒是已经习惯了。四周具是轻便夏装,我一身黑色掐金线走金边、周身龙纹刺绣的中式长衫,再加上顺垂过肩的长发,确实有点引人注目。
酒店的大堂经理认识我,见我进门嘴角一弯露出国际统一的标准式微笑,亲自领我上酒店的顶层。
不知道的人可能以为地下赌场什麽的一定在不起眼的地方,其实不然,很多星级酒店在顶层都设有赌场,VIP会员制并非所有人都能进,不过这会儿不是进赌场而是进隔壁的宴会厅。
烟会的时间定在後天,地点是一艘游轮上,而今晚聚在这里的除了参加烟会的毒头还有不少其他行当的人,类似於小型的聚会。大家边喝酒边闲聊,说说笑笑间也许就达成了合作。
要博得这些人的信任,很难,但是一旦被他们接受纳为一分子,一来二去都是豪爽义气的主。说实话,要不是他们经营的非法买卖,这样的人,莫非倒是很愿意结交。
在宴会厅象征性地转了一圈,挨个打过招呼之後准备回楼下去补眠,刚走到大厅门口,上来4、5个人将去路堵住。
"我们老大想请‘太子'过去一叙。"
"呵!"我勾起嘴角冷冷一笑,"他没脚?要叙让他自己过来!"
说完,朝右边让了下准备绕开他们,对方也向右边挪了几步继续阻拦,"老大让我们务必把‘太子'带到。"
我抬头瞥了一眼说话的人,"如果我说,不·可·能!那又如何?"
只听见一阵拔枪拉滑套的声音,宴会厅里登时安静了下来,几秒锺後爆出一个粗嗓门。
"谁敢砸场子?也不看看这里都是些什麽来头!"发话的是 "金三角"的一位军火走私商。
於是又是一阵"唰唰唰"!
得,大家都掏家夥了,只有我两手空空......不爽!!!
其实对方拔枪倒不是真的要做什麽,因为阿JIONG 的枪已经先一步抵上对方的脑门,我伸手示意他把枪放下。阿JIONG收了枪,於是对方也把家夥收起来,看样子不像来横的。
"只是我一个人?"我问道。
对方为首的很恭敬地回答我,"老大希望‘太子'一个人,所以才派了我们这麽多人来保证您的安全。要是您实在不信任我们,老大的意思,您也可以带您的保镖一同前往,但仅限於路上。"
我笑了笑,"我还不至於贪生怕死到这种地步。阿JIONG,你和卓就留在这里,也许他们老大是我朋友也说不定。"
卓和阿JIONG点了点头退开,後面一众也收了家夥该干啥继续干啥。我伸手松了松立领的领口,扬首。
"走吧。"
他们口中的那位"老大"其实就在相距不远的另一家宾馆酒店内。
我在心里嘀咕,这麽几步路都不肯走,丫架子也忒大了吧?
来到套房门口,对方敲了敲门不等里面应声就把门推开,随即作了个请的动作。我皱了皱眉头,疑惑地望向对方,对方似看懂了我的表情,轻声说道,"就您一个人。"
撇了下嘴角,有些心不甘情不愿地走进套房,门在身後轻声合上。MD!感觉像送货上门的"小姐"。
房间里光线不是很足,地上铺著长毛地毯,踩上去听不到脚步声。我看到窗口边站著一个人,脸朝窗外,一手插在裤兜里,身影纤长挺拔,我猜想他年纪应该不是很大。光线从窗户透进来,顺著他的轮廓勾出柔和的光晕。大概是听到我走动时衣料摩挲发出的声响,他回过头来,然後眉角飞扬浅浅一笑......
一瞬间,时间仿佛被定格住。
在一条道上混,我想过很多次与他不期而遇的情况,却从来没想过他会主动来找我......不,他现在找的是"太子"!
心脏狂跳了一刻,我迫使自己冷静下来。
"我还以为是哪位旧友,原来是‘凤爷'手下的‘程哥'。正所谓冤家路窄,不知是我运气太差?还是‘程哥'的手下演技太好?"
高松没有回答我,而是径直向我走来。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背光看不清他表情的关系,还是他在这条道上混久了的关系,总觉得他隐隐透著压迫的气势。在我面前停下,我抬头,正对上那双依然澄澈如水的眸子。
我觉得自己也许从来没有这麽紧张过,不光是心脏狂乱地跳动让我有呕吐的冲动,我甚至感觉自己的手也控制不住地轻微发颤,於是狠狠地握紧拳头,然後松开,如此反复。
他就这样站在我面前,看著我却不说话,一手撑著裤兜,一手垂著。半晌,他抬起垂著的那只手,伸到我的脸颊边。
不知道他想做什麽,下意识地想要後退,但是却发现自己一动都动不了。於是眼睁睁地看著他伸手过来将顺垂在我脸颊边的头发捋开固定到耳後,随即他的脸上浮现一抹温柔。
"莫 非"
Act.41 我在你身边(二)
他低沈而温和的声音落在耳边,我先是愣了下,然後才反应过来,震惊之下差点失力摔在地上。
"莫非?"他似乎怕我还不够震惊,歪著脑袋又发音清晰地重新叫了一遍我的名字,带著些微疑问的语气,好像在疑惑我为什麽不回应。
Kao!叫我怎麽回应?!崩他一枪然後告诉他,对!我就是莫非!还是崩他一枪然後问他,你丫不是让人去请"太子"麽?莫非个头!
想了想,决定先不崩他,免得读者以为我和他一类货色。牵了下嘴角,"莫非什麽?我等著你後半句呢。"
高松脸上的表情一敛,"不要装了。你·是·莫·非!"他的口气斩钉截铁不带丝毫质疑。
我震了一震,握紧的拳头抑制不住的颤抖。别开脸去,深吸了口气,随即语速缓慢语气平淡地说道,"......怎麽可能?先不说像不像,莫非在一年前就被证实死於枪杀,难道你不知道?"我刻意加重了最後一句。
"我知道,但你就是莫非!"
"证据?"
室内一阵静默,我正等著高松如何回答,他却一声不响伸手过来解我衣领上的盘扣。
啪!拍开他的手。
"干什麽?"我摁著松开的衣领朝後退了一步,怒火汹汹地瞪著他。
"我只是想证明你是莫非。"他说话的口气好像这样做是天经地义的一样,言毕,又伸手过来。
"滚!"我护著衣领开始挣扎反抗。"我都说我不是!你还要证明什麽?就算证明了是又怎麽样?不是又怎样?" 情急之下,我已经顾不得自己说了什麽,有没有说漏。
出乎意料,高松的动作停了下来,於是我也停止了反抗,我们就这样维持著这个尴尬的动作,两个人四只手僵持在我衣服的领口上。
我看著他,摇了摇头,"算我求你......"这是我仅存的最後一丝尊严!
话音落下,紧接著"哧啦"一声,猝不及防,领口被蛮力撕开,顺著倾斜至肩的衣襟,一裂到底。
瞬间,屈辱犹如众目睽睽下被扒个精光,而胸口上的疤无论如何也没办法遮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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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又要废话比更新的文多了。。。
因为很想很想把我写这一章节时听的背景音乐拿来和各位大人分享。
Dreamtale《Oceans Heart》专辑里的If You Will Go,尤其是50秒时进入高潮部分,柔情似水又震撼人心,到中段有女声合音的部分也不错。其实是觉得很暗合这章节後面的部分(众PIA!文都还没更新就先推音乐><||||)
在网上找了半天,怎麽也找不到直接插进网页的在线试听地址就只好提供下面这两种方式。(我承认我听的大部分音乐都比较冷门TT|||)
在线试听的地址,48kbps效果不是很好↓
http://www.vvpo.com/baidu/205124.htm
别人提供下载的地址,192kbps 大小7m左右↓
http://ishare.iask.sina.com.cn/cgi-bin/fileid.cgi?fileid=2306765
附歌词:(呃。。。中文是自己翻译的。。。我英文不好,错了请别介><|||发现自己每次荐歌都很执著~~~)
Dreamtale梦境传说乐队──If You Will Go如果你要离开
国籍:芬兰 1999年组建於芬兰
音乐风格:前卫金属 力量金属
I close my eyes and hear your voice >>当我闭上眼睛的时候,我听到了你的声音
You will always be my only choice >>你永远是我唯一的选择
As you speak the words of love >>你那充满爱意的话语
I sense the warmth and feel so calm >>让我无限温暖、平静
I barely feel your fingertips >>我几乎可以感觉到,那是你的指尖
Across my skin and on my lips >>抚摸我的皮肤,触碰我的嘴唇
The feeling that you are close to me >>仿佛你就在我身边
Makes me shiver, makes me weep >>令我颤栗,让我落泪(这句= =||||我承认我不CJ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