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人走过来,眼睛透出疑惑和些许危险的神色:‘没有'?
我低下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未经允许擅自离开,你不知道自己是钦犯吗'?
‘我不是象悱'。
‘对,你当然不可能是,他可是姬氏的子孙'。
好冷的一句话,姬氏子孙?我不配有这种高贵的血源是不是?
‘既然我不是你们尊贵的姬氏子孙,那么尊贵的皇帝陛下,请问我离不离开对你有区别'?
‘有,当然有,只要你还在这副身体里,朕就不能坐视不理,原以为你会自己回去,没想到你还不是一般的顽劣,哼,你以为你逃的了'?
‘我终于知道,他为什么要离开,你是个疯子;你喜欢一件东西的时候可以施舍他所有你能给的;你厌恶一件东西的时候,你可以不管不顾,你可以任他自生自灭;哼哼,你可变的真快,不久前还在我面前装情圣呢'!停了停,整理难以平复的情绪,‘被你爱的人真是够惨,爱上你的更惨;好在,我,还,够......正,常......'
‘你......再,说,一,遍' ,前面的人危险的逼近,伸出右手捏住我的下巴。
我撇开头不回答,不是有意作对,只是不敢回答怕漏了自己的心思。
眼前的人加重手劲,强行让我正视他,‘不管你想什么,必须跟朕回去......朕,不会让悱的身体任你糟蹋的......'
‘悱,又是悱......我糟蹋他?你会不会对我太公平了;我除了和你展览龌龊的事,我做过什么对不起他的事了'?如果可以,你以为我愿意上这副被深爱着的身吗,而我还爱上了深爱他的人......你不觉得讥讽吗?
不知道为什么死心的感觉在缓缓荡漾开;如果没有死掉,如果没有还魂,如果没有把心交出来......如果......
抽出腰际防身的配刀,是该结束了。
颤抖的把刀递给他,声音不太平衡的说:‘既然你那么想要他,你随便吧,我把他还给你就是了'。
夜洵退后了两步,‘你......',顿了一下,夜洵又向前走了两步,把我的刀夺过去扔掉:‘别给朕寻死觅活,如果不是悱的身体,朕不会对你客气的。今天放过你,不过朕警告你,你如果敢让悱的身体受一点委屈,朕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
‘哼哼,怎么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多情的陛下,严刑还酷法,您舍得吗'?
‘你......你,如果,不,信;就,尽管,试试'。说完最后的警告,发狠的人推门出去,外面的几个人一 一跟上。
看着远去的背影,我伤他?我敢吗?
忍了很久的眼泪绝堤而出。
象悱,你高兴了吧,这趟出游,我把我的死小子丢了......
第29章
感觉自己遇到F4了,哪有人那么不讲道理的?想到这,竟然还能笑出来。
等那个人走远,回头进厨房再拿一份吃的,老子辛辛苦苦拿到那么点工资,不知道能买几口,真是个祸害。
进了厨房,闲的发闷的大师傅们都围过来拍我,一个劲问我和死小子什么关系;我给他们笑说是仇人,大仇人。
一众人听了,都摇头,说仇人没我们这样的;这话倒是奇了,咱都被他威胁了,怎么还不象仇人?难道仇人非要打起来?爷可是斯文人。
大师傅们继续磨我,八卦的跟什么似的。我说叔叔们不用干活吗?金叔叔说,给那位贵客包了一天,今天没客人。
‘包了?叔叔家的东西不是论口卖吗,他花了多少钱'?我激动的看着前面的人,就怕老头给我报出一个让人高血压的数字,那家伙向来就败家。
阿四叔叔伸出一跟手指头,‘一万'。我靠,一万......果真让伦怄出血来--都够我做几十辈子了。我从椅子上跳下来拽着阿金叔叔,差点没说‘还我老婆银子' 这样的话来。拽了半天,最后发现这一万两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又悻悻的放开,尴尬的笑笑;‘叔叔们真是杀猪啊'。
几个八卦男看我的激动样,又跟着兴奋起来,原本散了的也都围上来问:到底怎么怎么之类的。
我又给他们笑笑,坐回原位子,说:‘没事,没事,死小子欠我十两银子,死活不还,还告儿我他没钱,奶奶的'。
阿金叔叔呵呵的笑起来,特憨厚的从袖子里掏出十两银子说:‘他也真是的,一万两都能吃,该你那么点钱还不还,给,这算是找他的十两,当还给你了'。
我推了那十两银子,给他笑:‘就让他欠着我,在家......呃......乡的时候,他小气是出了名的'。
‘死小子,又瞎说',金叔叔也给我一个爆栗,妈的,这里的人都好打人吗?我回头瞪着他。老头接茬道:‘快说,到底怎么回事儿'?
我撇撇嘴把脑袋眼神手回来,我说:‘他是F4,我--酸菜'。大师傅们大眼瞪小眼,继续八卦,‘谁是酸菜谁是F4'?
我朝四周环了一眼,忍着笑把篮子递给他们,‘叔叔,我把东西洒了,我就2两银子,你们看能卖我几口就几口吧,一口拿不回去,我怕我妈揍我'。
说到我妈,所有人以一百八十迈作鸟兽散。不一会儿,颠勺的颠勺,掌锅的掌锅......
丫的,肯定都喜欢我妈。
没多少功夫,几样一模一样的小菜呈上,叔叔们一盘一盘的把东西堆进食盒,动作有条不紊。
‘回去给你妈说这是安叔叔做的'。
‘这是李叔叔的,你妈最爱这个'。
‘这是是阿金叔......'
‘我知道各位叔叔都对......我好',喘了个大气,我制止各位大叔们的殷勤,然后挨个给了个笑容,跟领导接见外宾似的,‘回去一定给我妈多说两句,好了,我要走了,我妈肯定急了'。
说完话,在大师傅们的热情的目送下,踏出‘玉上坊'。
一离开大家的视线,暂时忘掉的东西又慢慢袭来;整个人就跟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百十来米的路不知道挪了多久。
......
回到家,把东西交给我妈,打算到房里把自己关起来。
刚进房,外面就有敲门声。我有气无力的告诉外面:我不在。外面的人鸟也不鸟我的就自己推门进来。
不用说,肯定我妈。
小老太太左手拿着我刚才拎着的食盒,身着鎏花吉祥扣紫纱裙,走起路一扭一扭的摇曳生资着;要多婀娜有多婀娜。
真是漂亮啊,都四十几岁的人了......漂亮的人啊......看着看着,又联想起某人;于是,郁闷的心情直接升为悲哀......
无趣的把下巴磕在桌子,说:‘妈,你怎么还拎着这玩意儿啊?小心你家客人发飙'。
老太太在我旁边的椅子上坐定,打开食盒,一边打一边骂:‘死小孩,真是没用,一点点事情就这样'。
我抬头,有点疑惑的问:‘妈,你怎么知道有事'?
‘以为你又迷路了,着人去打听了,几尺路走了一个多漏沙,我玉彬怎么捡了这么个笨儿子的',老太太厉声抱怨着,漂亮的脸蛋气成肺色。
我坐直自己,用右手扶着她的背,问:‘妈,有那么气嘛'?
小老太太给我一个翻眼,把筷子递给我,‘吃掉'。
我接过唯一的一副碗筷,想问‘为什么我没见着她派去的人',又不敢问。低下头,看看整桌子的菜;又抬头,看看她......
象是有什么哽在喉咙上;许久,软软的叫了一声妈就什么也说不出来了;忍了很久的东西再一次迸发,仰头看着房顶,让眼泪流回眼眶。
过了很久,用尽量平静的语调说:‘妈,你不问我发生什么事了吗'?
话音一出,老太太的爆栗又飞过来,‘老娘管的了你那么多事?你以为老娘每天都很空吗'?这一记,真的又象回到了家里,什么委屈、什么难过顷刻都一起回家了......
我低下头,当着她的面抹去溢出来的眼泪。不想伪装,更不想让她担心,有那么一个关心自己的人在,什么东西值得自己委屈?努力平复了一下心情,挤出一个大概算丑笑容,把筷子递给她,‘妈,我没吃过的,一起吃'。
老太太看看我,提着裙子站起来,小眼睛一白:‘老娘才不要和你一起吃,你给老娘吃完它;不然,下个月,下下个月,下下下个月的工资都扣完',说完,出去。
咬着唇,给背对自己的身影猛的点头。妈,你放心,我会吃完的,我会好好的,我会长大的......
第30章
昨个儿难过了大半宿,后来竟也睡着了。没出宫之前,死小子经常笑话我这人没心没肺,我都没发现来着,现在看来也不怎么假。
把脚挂在床沿上,换了个姿势躺着,虽然不想睡,可也不想起来。我在想,我好歹心情不好,我妈今天核该要给我放假的,于是就更不愿意起来了。
正想的美,外面的敲门声就响了;少爷少爷的的叫着,一声比一声急,不知道的都以为店里这火了;我猫着要挪到门口,刚开了半个门,就有一个脑袋探了进来,是小菜:‘少爷,大娘让您去玉上坊买东西'。
‘叫我小杞',我伸出拇指食指,在小菜的脸上捏了一下,小家伙的小脸立马通红;我摇摇头,笑着给他一个小爆栗,‘我一会就向下来,你先下去吧'。
‘哦',小菜应了一声,转身跑走,跑了两步又跑回来,龇着牙给了我一个甜甜的笑,‘少爷,您真好'。十六岁的小男孩真是有意思,说起这种话来还真是腻死人;看来,以后也定是个祸害。
和了衣服走下楼去;刚到楼梯口,发现我妈正叉着手靠在边上。
老太太见我一出现,上来就揪我耳朵,说:‘你和小菜说了什么,这孩子就要挂牌了,你不要打他的主意'。
我哇哇的叫嚷着,虽说揪的我一点儿不疼,但这‘疼死了'的戏码还是要演足,不然她没有成就感,就更不会放过我。这些老太太的想法我明白,以前我家就有这么一个。
侧侧头,给我妈一个嬉皮笑脸的表情,‘还没成年,我要他做什么?况且妈妈这里那么多美女姐姐,我找谁也不找他啊'。
话音一落,我妈本来放下去的手又揪了上来,‘老娘就知道你想找,小小年纪不学好,看老娘不收拾你......',我靠,这什么思维?
‘妈妈妈,我谁都不找,我这就工作去',我拂开老娘的手,和她隔开一米距离。
老太太把银子扔给我,道:‘去给老娘到玉上坊买早点去'。
我把银子塞回她手里,说:‘妈妈妈,咱吃哪家东西不是吃啊,做什么飞要吃那么贵的?他们家东西论口卖的,儿子想孝敬都孝敬不起,咱买别的成不'?轻轻在胸口一拍,‘儿子请客'。
‘不成,老娘就要去那家吃,你给老娘利落点',老娘坐到椅子上,还翘起二郎腿,口气特大爷。
‘去去去,这就去',拿回她手上的银子,我转身就迈出去。哎,还真有点不愿意做干个活,要再碰到那谁,老子怕没自己没多余力气招架。
还没跨出门槛,美女老妈在后边发表领导人讲话了:‘哪里摔下去的,就哪里站起来;摔疼了回家哭,别窝窝囊囊的躲在壳里'。
这老太太怎么老爱这么祸害人民群众?还嫌老子这两天小感动飑的不强悍嘛?
转过头,看着她,想说些什么。
‘去吧',她笑了笑。笑容倾国倾城。
哪里摔下去,就哪里站起来......摔疼了回家哭,别窝窝囊囊的躲在壳里。我靠,这太太要不是性事业工作者,她得是多么了得的人物啊。
低着头,一路想这昨天和今天发生的事,我TMD真善感了。
......
‘诶,快去看看'。
‘打的真热闹'。
‘这么漂亮一个公子就被打成这样......'
‘身上的钱都被抢光了,从来没有见过那么多钱啊......'
七嘴八舌的声音传来,越描述越象他,越听越害怕......
挽起前摆,想也不想的就往前跑;使命挤入重重的人群。
那个自己担心的人正踩在一个被打的跟猪头一样的人身上,给围观的人作揖。什么时候变那么礼貌了?做作的富家公子。微微弯起嘴角,这人啊......
靠,老子骄傲个什么劲儿啊!~
缓回自己的思维,趁着那个自顾骄傲的人没发现自己,又拨出人群出来。
走了没几步,在人不多的地方被人拉住。
‘这位公子有事?在下没伤着你的宝贝吧,我想',不用回头,我知道是谁。
‘你经常出入那么危险的地方?也不小的人了,怎么爱赶这种热闹'?好温柔的口气啊,老子都快有回家的错觉了;公子,你别介啊,我经不起你的糖衣炮弹的。
‘不关公子的事吧',转过去和他笑,尽量保持风度。
‘啊...啊...啊......',他微微的阖首,手里摇着狂草白面的折扇,笑的一脸倨傲,‘倒忘了,不是故人了。这习惯的东西可真让人头疼'。
我靠,这什么态度......老子怒了。s
咬着牙,给他作揖,‘告辞。在下没有公子那么空,穷人家还要混饭吃的'。
‘不忙走',夜洵从袖子里抽出一包东西--是我的绣囊,‘好端端也给人偷了东西的......呃......你不是什么都不带出来吗?怎么还留着宫里的东西'?死小子把香囊放在鼻子前嗅了嗅,我的心快跳到嗓子眼了,就怕他打开袋口。
‘里面什么宝贝?难道是宫里哪个小婢送的,要不要做主赏给你啊'?
‘不必',我夺过他手里的东西,一脸心虚的转身迈步;NND,好好的心情被他破坏的不剩一丝。
‘你留着那个破玉做什么?你不是不要我了嘛'?他知道--他知道香囊里装的是什么。
他说我不要他,他说我不要他了。
心狠狠的抽了一下,为什么委屈的是他,为什么该是他?到底谁不要谁?是我记性不好,还是他不好。
停下来,回头,还是尽量风度:‘我是猪,离开的时候我就承认过了。那份契约里不是说的很明白了吗?我都承认了,咱们之间还有什么可谈吗?再说,你姬家少爷三妻四妾,可千万别说出这种话,在下折杀不起;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留恋我呢'。
把扇子一收,他给我欠了个身,笑道:‘没错;悱的身子,悱的音容笑貌,悱睡觉时......的......呓语都很吸引人,我倒是真忘不了......'
悱......娘的,又是该死的悱。
得,你成心气大爷是吧......爷我惹不起......爷给你笑一个,‘嗯,是不错;如果上的是别人的身,我也会喜欢他的,多诱人的一个男人啊'。
‘你......',死小子瞪起眼睛,既而眯起来,笑说:‘你......好样的'。语毕,大步流星的闪了。
莫名其妙的人......
莫名其妙的来,说莫名其妙的话,又莫名其妙的离开......我靠,老子又看不懂了。
第31章
看他走了几步,才意识到他的方向是和我一样的。靠,爷真是郁闷大发了。
尽量放慢脚步在后面蹭着,尽量不让他误会自己在跟踪他,可怎么看怎么还是象在跟踪他。
快到玉上坊的时候,我估摸着,通常被跟踪的人都会在墙后面躲一会,然后突然跳出来问:干吗跟踪我?或者什么话也不说直接在后面抄起棍子,敲死跟踪的人。所以,到了拐弯前面一点的时候我还刻意停了一下,其实,我倒不怕他打我,怕的是他真停下脚步上来质问我干吗跟踪他;我又答不上来,那就尴尬了。
歇了有一小会,想他也该走了;就撒开丫子前进;走到拐弯的地方,人先不迈过去,把手扒在墙角上,探了个头过去看。果然不在,娘的,真爱瞎象......
刚一到玉上坊门口,又被小毅拦住,还是说有贵客在;看他说的一脸认真,知道又是个很‘贵'的贵客;不由打了个激灵。上次,还有心情和小毅贫一下;可这次,连说话的心情都快没了。
磨蹭了好半天,终于打定主意进去。
他正一个人面朝着我的方向坐着;右脚很随意的搭在左脚上,一手拿着杯茶,一手摇着那破扇子。看到我的时候,还很优雅的笑了一下,对着杯口咩了一口,洋洋的道:‘真巧'。
那小样眉的咧......
我倒吸一口气,真是个怪人。
加快了脚步往厨房走去,他也没追上来。
走了没几步,倒是自己先后悔了,我这没头没脑的跑什么个劲?丢脸死了,真是不成熟......锤胸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