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柏贇没有度劫成功什麽办?银链脑子里一直很担心这个,心里很害怕。现在最坏的结果就是自己跟著他一起去,好一点的话,他可以护住柏贇的灵魂,让他带著记忆投胎,他才不要柏贇把他忘记,再也不愿孤身一龙活著,要是那样,就只好守著柏贇等他长大了,再努力让他喜欢上自己。
等待的时间特别难熬,银链早就将度劫时使用的法宝准备好,并且将使用方法告诉了柏贇,现在一切只等天劫到来了。
这个时候,一切无关人等,自动忽视。
暗敲了很久的门都没有人回应,不由怀疑柏贇难道真的搬走了,想走又不甘心,干脆什麽都不管破门而入,却发现自己足以将门轻易毁去的力量被门板後面隐藏的力量抵消了。
这是怎麽回事?悄悄将魔力从紧贴著门板的手中输进门里,掌心敏感的皮肤很清晰的感觉到那股反弹回来的魔力,难道柏贇还在这房子里吗?
柏贇到底是什麽人?原本只是对柏贇这个人感兴趣,此时却发现他并不是自己预料中的普通人,像现在保护房子的这股奇怪的力量,在这个世界根本没有见过。
几千上万年漫长的生命让暗经历过无数次战争,他也有足够的时间游遍整个大陆,却从来没见过眼前这种力量,这个世界的任何生物体内的能量都有各自的属性,一共是七种,没有任何一种生物能超出这个范围,包括神魔在内,可是现在暗却发现眼前的力量并不在他所有的认识之内,这实在是太让让人惊讶了!
这股力量仿佛在保护著什麽东西,暗眯起眼睛观察著这栋房子,决定先不去惊扰里面的人,无论在里面的是不是柏贇,他都必须知道拥有这种力量的人是从哪里来的。
真是有趣,本来只是单纯的狩猎,却没有想到会找出来一个拥有未知力量的人来,暗满意的笑著离开那里,挥手叫来一直在他身边待命的传令兵,派了几个魔族高手守在那房子附近。
事情发展成这样,暗还是没有察觉自己的异样,即使是魔王,也逃脱不了命运的安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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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银链事先设下阵法的缘故,本来应该出现在天空中的劫云很诡异的直接出现在柏贇头顶,小小一块暗红色的云翻滚著,不时闪著电光,让人毛骨悚然。
兽族对天劫的恐惧让银链僵在原地,混身动弹不得,元婴完全形成时,柏贇体内突然有一股冲击波荡开,将银链硬生生推到墙边,却没有伤到他。
银链热泪盈眶,他没有想到柏贇到这麽紧要的时刻居然心里还挂念著他,明明应该把所有力量都用在对付天劫上面的,他却将自己推开,怕伤到自己,要是柏贇出了什麽事,他真的活不下去了。
晶莹剔透的泪珠成串滑落如玉的脸颊,银链很恨自己居然现在什麽都做不到,就算没有被天劫吓住无法动弹,他也只能眼睁睁的看著柏贇自己对抗天劫,因为要是他忍不住去帮柏贇的话,天劫的威力就会增加数倍,那只会害死柏贇。
贇,你一定要成功,千万不能死啊!银链哭得满脸狼狈,睁大眼睛想看清楚柏贇现在的样子,却被眼泪染成一片模糊。
不能哭,再哭就看不清柏贇了,银链咬著牙硬是忍住眼泪,终於在眨掉眼眶里剩余的水份时,看清楚了柏贇现在的样子。
形成元婴时的天劫相比度劫期的九重天劫来说,威力简直小得可以说是微不足道,但是对於刚金丹期进入元婴期的柏贇来说,稍微一个就是一次死劫。
修真者因为是逆天而行,所以每次的天劫都是九死一生,这也是他们得到强大实力跟漫长生命所需要付出的代价吧!
小劫云上闪动的电光越来越明亮,那扭动的电蛇以飞快的速度变粗,发展到後来,站在墙边的银链头发都被游离出来的电子吸引,全部往柏贇这边飘。
银链没心思去理会自己的头发,看著劫云的情况,心跳得越来越快。
虽然天劫被阵法限制在房子里,可是暗毕竟是魔王,天地间能量不安的跳动著,只是被波及到一点,房子外就已经是狂风大作了,暗满不在乎的表情收了起来,俊美的脸严肃得吓人,深紫色的眼睛凝神著被狂风包围的房子,心中的惊讶简直超过了以前任何的一次。
在大自然的力量面前,人类显得那样的无力,这突然刮起来的大风让苏雅城里的居民感到一阵阵恐惧,这里是内陆城市,从来没有刮过这麽大的风,今天怎麽会突然这样?该不会是神明发怒了吧?他们反省著自己的行为,害怕是自己以前做的错事惹火了神,现在就是惩罚的到来。
商铺在狂风底下没办法再继续营业,纷纷关门,住家里的门窗全都闭紧著,透明的玻璃窗後面是一张张布满恐惧的脸,大街上没有一个行人,世界突然无比的安静,只剩下越来越狂躁的风在不停的刮著。
这场天气异变的起缘,柏贇所在的地方,天劫终於来了,一道道天雷不停的朝著柏贇劈下,被银链事前准备後的法宝一次次抵消。
柏贇也很紧张,他努力的控制著法宝,想尽量节省下能量,以迎接最後一次的天劫,该注意到的地方银链事先已经说过了,他现在能做的,只是尽自己所能,撑过去。
为了自己,也为了银链,银链的眼泪他怎麽会没有注意到,他所能做的,就是平安渡过这次天劫。
在感觉到天劫即将来临的时候,茶杯跟年糕两个小家夥就已经被送走了,他们去投靠年糕的父母,相信看在年糕份上,茶杯应该可以过得很好,最让柏贇担心的就是银链了。
又是一道天雷劈了下来,有点闪神的柏贇忙操纵著一个伞形的法宝去挡,在之前几次天雷下已经被劈得裂开的伞面"哧......"一声被打得粉碎,柏贇胸口一闷,差点一口血就吐出来。
知道现在不是分心的时候,柏贇连忙收拾自己的心情,专心对付天劫。
银链狠狠咬住下唇才止住惊叫声,柏贇那痛苦的表情看在他眼里,让他的心揪得快喘不过气来,每次天雷的劈下,他都紧紧揪住自己的胸口,撑过去......一定要撑过去......心里不停的念著,银链此时,连眼泪都不敢有。
暗屹立在狂风之中,被风吹散的长发跟文森特一样是深到几近黑色的暗紫,他的心如同此时的街道,乱糟糟的,这里面发生什麽事了?这股几乎可以毁掉整个大陆的力量是什麽?他所有的疑问此时都得不到解答。
这个大陆上的人是没有天劫的,当然也就没办法得到超长的寿命,即使是一个在魔法师之上的法神,生命力耗尽了,就是生命的终止,所以对於这股力量,暗很陌生,他心里的好奇随著风的狂飙增长著。
无论里面是不是柏贇,他都要知道这股力量是哪来的,绝对不能让他威胁到自己!
乌云的上面是天界,穿过层层层叠叠的云海一直往上,是一个充满光明的世界,那里的天蓝得无可思议,连云都白得一尘不染,精巧的尖顶建筑散落在云朵上面,白云辅成的街道上有漂亮的天使在飞。
如果是茶杯在这里,他一定会说:哇!好多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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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云顶最高的地方有一座洁白的宫殿,在看起来像是书房的房间里,坐在书桌後的一个白衣人感应到人界中这股暴动的能量能量疑惑的皱起眉。
并没有明显的黑暗气息,应该不是魔族人引起的,人类什麽时候出现这样的高手?这股能量的属性连他都看不出来,实在很奇怪。
叫过待者,让他传负责情报的艾菲尔过来。
不到一会,门口就有一个声音恭敬的响起:"父神,艾菲尔向您报到。"
"进来。"闪著圣洁光芒的脸上挂起一个温和的笑容迎向来人。
艾菲尔看到这人的脸,脸忍不住红了,心跳加快,有点心虚的低下头不敢说话。
"你去人界调查一下这股异常能量的来源。"温温和和的语气,并没有带著命令的色彩,可是艾菲尔却感觉到一股无形的压力,额上冒出汗珠,更是吓得连话都不敢说,连声应著。
那人看到艾菲尔这样,在心里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你去吧!"
"是,父神,在下告退了。"艾菲尔低著头,倒退著走出门,白衣人能听到门板关上之後他松了一口气的声音,顿时连手里的文件都没有心思看了。
我就那麽可怕吗?白衣人脸上带著一丝无奈,我已经尽力去表现自己的友善,可是为什麽每个子民看到我都会吓成那样?
有时,在宫殿的落地窗往外望去,可以看到天界里的居民忙碌又快活的身影,两三个人随时的站在街边就可以聊上很久,看他们的表情,这是一件很快乐的事情。
可是无论是谁,在自己面前都会突然失去声音,如果没有必要,根本没人敢说话,只是跟人闲聊这种很普通的事,他却没有办法做到。
端著茶盘走进来的雪曼看到白衣人的表情,担心的问:"父神,你怎麽了?"
"哦!不,没什麽,你把茶放下就可以出去了。"白衣人语气冷淡的说。
"是......"雪曼带著担心的表情退了下去。
白衣人,也就是天界的至高神......光?基督,他渴望著与子民们交流,却没有想到自己刚刚的行为,已经是为自己跟子民之间隔开了一道深沟。
揉揉额角,光不再为这个自己一直想不通的问题浪费时间,重新拿起刚刚手上在看的文件,继续工作。
跟柏贇身处同一间房的银链已经看不见柏贇的身影,天雷不停的打在柏贇身上,电闪雷鸣,将房间映成一片刺眼的白色,银链根本就连眼睛都没办法睁开,即使不顾刺痛强行睁眼,也只能看到一片白光。
如此密集的雷击很快就过去了,柏贇所在的地方只能看到一股白烟,白烟周围还有游离的电光在闪耀著,那朵小小的劫云已经消失了。
是成功还是失败?银链紧紧盯著那团白烟,直到熟悉的衣服从白烟中慢慢走出,站在他面前。
"链,我成功了。"好熟悉的脸,好熟悉的笑容,银链再也忍不住眼泪,扑进柏贇怀里痛痛快快的哭了个够。
柏贇带著怜惜的笑容抚摸著银链的头发,一下接著一下,那熟悉的动作,手掌中的温度,终於慢慢安抚下银链心底的恐惧,实在太好了!柏贇成功了!
原先柏贇所站在地方,银链准备的所有法宝全都被打碎了,一地残尸,还好有这些法宝抵消了一部分天劫的威力,虽然看起来吓人,可是柏贇只是在闪神的那一次受了点伤,後面就有惊无险了,度劫成功得到的好处也不少,最起码柏贇的身体被天劫消去前溶入身体的灵气又粹炼了一遍,他现在吸收天地灵气的速度比起以前快多了,而且身体也带上一些龙族的优点,至於其它的,现在看不出来,只能留待以後慢慢发现了。
柏贇内视自己的身体,意识海跟丹田各坐著一个小小的婴儿,眉眼跟他一模一样,柏贇不知道别人是不是跟他一样,可是明明以前看小说,里面的修真者通常只有一个元婴啊?为什麽自己会有两个?不会是修炼出什麽岔子了吧?等下问问银链。
经脉被扩宽了数倍,如果以前是小溪,现在就是黄河,骨头根根变成了玉色,皮肤上的色素好像被漂白了似的,从小麦色变成了白玉般的颜色,灵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灌进他的身体里,现在天劫留下的那些精纯的灵气还有一些飘散在半空,吸收完毕之後身体就自动停下来了。
虽然对自己有两个元婴感到不安,总的来说柏贇对自己身体现在的状况还是挺满意的,修真者到了元婴期,寿命最少是五百年,有足够的时间让他慢慢修到元神出窍,到了出窍期,寿命最少是一千年......元婴期过後,要到渡劫期才会再次遇到天劫,其他阶段只要在寿命消耗完之前到达下个阶段,都没什麽大问题。
修真常识回想完毕,柏贇感叹自己的前路还很漫长,一千年啊......那是什麽概念?完全无法想像。
自己倒是无所谓啦!但不想让身边的人伤心难过,柏贇轻轻拍抚著怀里的银链,不禁又开始想像自己的母亲,不知道她在地球上过得还好吗?继父有没有好好待她?她还有在想念自己吗?
突然觉得周围安静的很,低头一看,银链居然累得睡著了,这对银链现在的实力来说很稀奇,看来自己度劫时,他的精神也跟著受了不少折磨。
将银链抱回房,除去他的外衣,将他放入柔软的床铺之中,正要离开,却被一股力量拉住,回头一看,发现银链的手紧紧的抓著他的衣服,他只好用打坐的方式陪著他,虽然度劫成功了,可是也需要继续加强修炼,好好巩固一下自己现在的境界,专心修炼的他没有想到他家门外站著一位魔王。
暗感觉到四周恢复了平静,屋子里付出的那股隐隐约约的压迫感也消失了,周围的人看到没事了,纷纷打开门窗呼吸新鲜空气,可是柏贇的房子窗户还是拉著窗帘,等了很久都没见一个人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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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链醒过来时,柏贇的脸就贴紧在他鼻尖,害他顿时看成斗鸡眼,慌忙撑起身体,拉开距离。
柏贇还在睡,嫩白的鼻翼轻轻扇动著,长长的睫毛在脸上投下扇形的阴影,阳光从窗帘中偷偷漏出一束照在柏贇身上,把柏贇衬得虚幻得不像真人。
银链不是第一次见到柏贇,可是现在却看呆了,这......这还是柏贇吗?
没想到度小天劫成功之後的柏贇脱胎换骨,本来就长像俊美的他,被天雷洗去身体的杂质之後,皮肤晶莹得仿佛在发光,银链硬是给看痴了过去,连柏贇已经醒了都不知道。
一睁眼就看到银链呆呆的看著自己,叫了他几声都没有回应,柏贇忍不住伸出手在他眼前挥了几下,终於唤回银链的注意力。
"链,你怎麽在发呆呀?"眼睛带著疑惑看向银链,转动间,仿若流动的秋水,把银链又是看得一呆,回过神来,不由脸上有些发热。
真是奇怪,他看过的美男不少,从来不曾看到发呆过,偏偏在柏贇面前就呆了两次,不过,柏贇现在的确是俊美得让他忍不住想一看再看。
皮肤上流转的光华是能量还没有控制好的关系,只要柏贇真正熟悉掌握了元婴期的功法,那光华便会隐入身体,其它的倒是会这样一直下去,可以预见,以後柏贇上街肯定得小心别引骚乱。
柏贇好好为银链看他看呆的事好好笑话了银链一顿,劫难过後,总觉得满心欢喜,趁现在还没有通知茶杯他们回来,一定要好好过过两人世界。
柏贇努力修炼,想将光华隐掉,而银链之前专心太过,自己的元神也有些不稳,虽然想过两人世界,但是还是必须先将这些问题解决了。
暗手拿著一杯酒,深邃的眼睛透过窗口遥望著对面的房子,在重重夜幕衬托下,仿佛被独立在这片黑暗里的建筑就是柏贇住的地方。
昏黄的灯火,暗带著岁月沧桑的脸有一半隐藏在黑暗之中,露出的半边脸,完美、邪魅、诱人,简直是上天的杰作。
想要跟柏贇玩玩的冲动过後,随著时间的推移,这股躁动的情绪沈寂下来,暗反倒没有了那股急切的心情,当然这并不是说他放弃了,只是他已经有了足够的耐心去面对这场游戏,至於赢家,在前一段时间他会坚定的认为是自己,可是在发现自己对这场游戏投入太多东西时,他已经没那麽盲目自信了。
这样也好,知道结果的游戏跟不知道结果的游戏相比,当然是前者比较紧张刺激,有趣多了。
在柏贇修炼到身体的光华隐进身体里的那一天,看到银链关心的望著他的脸,想想,他跟银链认识了这麽久,好像都没有跟他一起上过街,以前银链一直都是以项链的方式跟著他的,现在银链恢复了以前的实力,已经没有被发现的危险了,再不带他出去他自己都会觉得对不起银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