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会得真好!墨湘不禁微微扬起嘴角,接着不动声色地拍拍蓝非的后背,安慰道:"白家的人,常人也不敢妄动!"
"嗯。"耳边的心跳声平稳而有力(summer:对!此人已经达到说谎的最高境界了=v=)让人安心,蓝非将脸埋在墨湘怀中,闷声笑道,"居然敢假传圣旨,明天就把你拖出去砍了,妖孽!"
"刚送信去御京捏造缘由了!"墨湘轻松地说着,眼角不经意暼见西厢的门缓缓被推开,素色裙裾优雅地扫过门槛。
"夜......"墨湘突然柔声唤道,低低的声音妩媚磁性,隐隐带着情色的鼓动。
蓝非抬起头,黑玉般的双眸中写着疑惑。
下个瞬间,微凉的唇便急急贴了过来,惊呼声被阻止于口齿之间,纠缠着,变得模糊不清,暧昧且性感。
刚踏出房门的脚微微颤抖着又慢慢收回,半开着的门小心地合上。
墨湘眯着眼,静静地看着一切发生又归于平静。
直到离去,白璎都没有与蓝非单独说过话。甚至上马车时,蓝非体贴地扶她一把,白璎也不着痕迹地避开了。
"青春期的小女孩儿都这么别扭么?"蓝非尴尬地笑笑,抬头对站在车辕上的白璎说。
白璎定定地看着蓝非,咬紧嘴唇,又几分怨恨地看了眼蓝非身后的墨湘,勉强丢下个礼貌的微笑,便掀开车帘,坐到白夫人身边。
很久没见,渐渐生疏是必然的,蓝非有些心痛,但这不就是自己想要的么:默默地退出白璎的人生,站得远远地看着,只要白璎幸福快乐就好。当自己是悲情戏的男主角么?蓝非自嘲地笑了,使劲向远去的马车挥着手臂,泪水悄悄在眼眶中打着转。
"既然伤心,就别看了。"一声叹息从身后传来,修长的手指遮住蓝非有些模糊的视线。
繁贝依然是那个一穷二白人丁稀薄的繁贝,巨大的财富完全没有给这座小城带来生机。宽阔的青石板街道冷冷清清,一眼便能望见尽头;街边的店铺门庭冷落,现今能够解决部分淡水的补给,连外来的商贩也少去几分;唯一变化的,就是屋上新加的青黑色新瓦和女人们变得精致的妆容。
"难道现在工业发展已经不能使生活条件得到改善了么?"
"习惯是很难改变的。"墨湘坐在书房中央,处理近日往来的信函,随口说道。
"给我认真点回答!"蓝非眉头轻蹙,一掌拍在墨湘面前的桌上。
"终于肯说话了?"墨湘丢下信函,抬眼看着站在桌前拉长了脸的蓝非,眉眼弯弯,柔声问道。
自从白夫人他们走后,对于旁人,蓝非总一副爱理不理的模样,逗着说话,也只是摇摇头或者点点头,甚至面对如蜜的挑衅,蓝非只不屑地哼两声,便懒懒地走开。
更多的时候,蓝非喜欢蜷在院中高高的凤凰树上或像游魂似的在大街上无目的的晃荡,不时露出失望、沮丧、哀伤的表情,有时却突然抬起头暗自握紧拳头,目光坚定。
墨湘看在眼里,任其折腾,只让墨竹远远跟着,好随时领了神情恍惚的白少爷回家吃饭。
已经做好决定了么?墨湘看着面前恢复了光彩的黑亮双眸,伸出手指亲昵地卷起蓝非耳边垂下的长发。
"哼,我只是看你们没我说话太无聊了!"蓝非抱着双臂,装作无所谓的模样,只是红红的脸颊似乎才真实反应着主人此刻的心情。
偷偷瞟了眼墨湘似笑非笑的茶色眸子,蓝非有些心虚地叉开话题:"你不是要教我习武么?如蜜那女人最近越发的嚣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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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良mini番外
标题:很多人都会的,那还是必杀技么?!
"你到底想学什么?"墨湘倚在凤凰树上,耐心地再次询问蓝非。
在之前的一个时辰,墨湘罗列了自己会的所有武功心法,但每每说完,蓝非便会幽幽冒出一句:"很多人都会么?"
墨湘想了想,武学讲究的是循序渐进,举一反三,融入自身的理解后灵活运用,要真论起招式估计基本的都大同小异,自然很多人都会。当然点头表示肯定。
"没有什么独门的必杀技么?"蓝非问道,还不忘启发,"瞬步啦,白道啦,千鸟啦,诸神之黄昏(?)啦......"
"不是只要打败如蜜么?不用这么复杂吧?"言下之意就是不想教,但墨湘又好奇为何蓝非会拘泥于必杀技,耐心问道,"为何定要独门的?"
"啊?因为很多人会的,似乎比较容易破解啊......"蓝非一脸认真地问,"‘巨熊回击'知道么?"
墨湘摇头。
"刚开始只有一个人会的时候,它是无所不能的强大!但是,自从一砣人都会了后,它竟然就被个小角色(白石:说谁呐= =+)轻而易举的破解了!"蓝非有些激动地握着拳头。
"哦!"墨湘做恍然大悟状,拍拍蓝非的肩膀道,"夜,是我错了,你根本不用学什么武功的!"
"为什么?"
"你那强大到可怕的精神力,足以使如蜜在瞬间晕倒!"墨湘无力地叹了口气,揉揉自己的太阳穴,便径自走开。
仅以此文,发泄偶对许斐刚让fuji输给白石的怨念~~~~~~~~~~~啊啊啊啊啊啊
红蟹
米虫的生活虽有些无聊,但吃吃睡睡,日子也过得飞快。眼见止遇山上的枫叶由绿变红,又渐渐枯萎凋零,缥缈湖也迎来了它的枯水期。
大片大片潮湿的沙滩显露出来,留下大量贝壳和海草的遗迹,成千上万的红蟹争先恐后地爬上海岸,挑选干燥的砂土,给下个春天出生的宝宝们准备安全而温暖的巢穴。
为了避免船只搁浅,经验丰富的海盗们将船驶向更深的海域泊了,便纷纷游上岸,下次的出航将是越过寒冷冬季后的第一个涨潮期。
所以在没有了新鲜海产的供给后,所有人包括沿岸的水鸟,都将视线集中在大批红艳诱人源源不断的海蟹身上。
只是不论多么鲜美可口的食物,多了便会反胃,当蓝非因为身上的蟹腥味而无法入眠,并咬牙切齿地数完一千只红蟹,还是毫无睡意时,原本完美的食物链被打断了,成群结队的小鱼小虾聚集在海底瑟瑟发抖......
"有了阳光,便会有藻类,有了藻类,便有浮游生物,然后......嘿嘿。"蓝非一反平常,大清早就神采奕奕地盘腿坐在床上,双眼不时冒出绿光。
墨湘半躺着身子,笑得暧昧:"天刚亮怎就欲求不满了?"说完,白皙的手指随意地搭上蓝非的臂膀,猛地一拉,便将整个人都抱在怀里。
本就松松缚着的腰带被拉开,蓝非闭上眼,任由重重叠叠的吻肆无忌惮地袭来。
血的教训说明,做为虫,还是不要比鸟起得早......
拖拖拉拉到达海边,已经是正午,蓝非原本蓄积的热情也减少了一大半。不耐烦地踢开脚边动作迟钝的红蟹,仔细分析了所处地势,蓝非挑了块十尺见方的平坦沙地。
"就这儿吧,把木桩钉下!"蓝非有气无力地指挥着劳役挖坑,围地儿,时不时用怨毒地眼光扔向空手站一边看热闹的墨湘。
见木桩打得差不多了,蓝非清了清嗓子,刻意拉长了声音让所有人都听得清楚:"那边闲着没事的大叔--"
连劳役们都停下了手上的活计,强忍下笑意,齐齐看向墨湘。
只蓝非板着脸,严肃地说道:"组织交予你一项艰巨的任务,请用你似魔似幻的容颜和魅力,让繁贝上至八十下至八岁的女人们,交出她们手中的铜镜!"
说完,得意地朝墨湘抛了个媚眼,蓝非转身,摆出剥削阶级架势大声吼道:"笑什么笑,干活干活!木桩打结实了,这么没技术含量的事儿,还给我搞豆腐渣工程!"
一个时辰之后,墨湘带着萧筑回到海边,身后的衙役挑着一箩筐规格不一的铜镜。
蓝非随手拿起铜镜,狐疑地看了墨湘两眼,又见满脸慌张的萧筑,满意地点点头说道:"效率很高嘛,萧城主辛苦了!"
旁边的墨湘依然神情自若,看不出一丝劳累:"不知小夜要这么多铜镜有何用处?"
"当然是照你个妖孽现行咯!"小诡计轻描淡写就被墨湘化去,蓝非有些不甘心,恶狠狠地说完,又将刚画好的一卷图纸砸了过去,"按上面的地点布好铜镜。"
海中贝类和鱼虾通常喜欢在阳光充足水面平静的浅滩栖息,而繁贝海边的阳光都被这平地拔起的止遇山遮住。想要移开止遇按现有的实力根本就是天方夜谭,但只要调整好布下的各面铜镜的角度,阳光却是可以引来的。
随着部署的进程,山后阴湿的背阴处能清楚的看到经铜镜反射出的一条条光束交织着,渐渐明亮起来,并汇集在一处,洒向刚引入海水的栅栏中,微风轻拂,清澈见底的蓝色海水波光粼粼。
"小夜,就你这巴掌大块地儿,需要那么多铜镜照着?"抬头眺望便见止遇山上星星点点闪着刺眼的白光,墨湘别过脸,询问旁边一脸高深莫测的蓝非。
"俗话说,发射卫星要趁早,先占着,赤道上也就那么点地儿!"蓝非懒懒地打着哈欠,不想再多说,挥挥手示意众人收工,便准备打道回府。
只有萧筑迟疑着站在原地,小声问一边走过的墨湘:"殿下,我怎么没听过这样的俗话?"
天气渐渐凉了,只有蓝非圈中的那块浅滩还时刻保持着温热,敏感的生物们凭借着野性的直觉,一点点占领了这处看似天然的避风港。
本是清澈的海水变得有些浑浊,众多的浮游植物贪婪地汲取日光,哺育着日渐增多的弱小生命。透明到肉眼难以辨别的小虾,速度敏捷的各色鱼苗,剩下便是安静地躺在水底指甲盖大小的贝壳。
再过两三个月便是收获的季节了。蓝非蹲在浅滩旁静静地观察着,一如既往地做着白日梦。
"呃,还真的有笨蛋进了你的陷阱啊!"如蜜背着手,站在蓝非身后,伸长了脖子,向前眺望,轻笑道,"和小夜真配,小鬼养小鱼!"
蓝非抬了抬眼皮,也不理她,继续发呆。
"哎哟,你天天来看,它们就会突然长大么?省点力气吧!"半晌,如蜜见蓝非不睬,继续说着风凉话。
蓝非漫无目的地扫视着眼前的大海,皱了皱眉,喃喃道:"哼,唯如蜜与热带鱼难养也,此话一点也没错!"
"你说什么?!"如蜜叉着腰,怒道。d
"说起来热带鱼至少没你这么聒噪!"蓝非看也不看如蜜,自顾自地对着茫茫大海说道。
"臭小鬼,你这是什么态度?"如蜜上前两步,双手抵着蓝非的肩膀,轻轻一推。
前方的人保持着半蹲的姿势,重心本就不稳,再加上如蜜手上不知分寸,就这轻轻一推,蓝非便不受控制地一头栽倒在浅滩上,溅起的水浪惊走了过往的小鱼。
"你!"蓝非迅速爬起来,满身狼狈,气急败坏地抹了抹脸上的海水,抓起一把砂子就向如蜜砸去,"倒霉女人,君子动口不动手,你懂不懂?"
如蜜也未料到事情会发展到这地步,也是一怔,粘湿的细沙砸得满头满脸,冷笑道:"我不是君子,我是女子,你待怎样?"说完也不顾形象,跟蓝非互砸起来。
正当战斗进行到白热化阶段时,一道人影无声地飘了过来,甜甜的声音随即响起:"喂喂喂!这么好玩的事也算我一份吧!"
战斗中的两人仍然不停,墨涟兴奋得在一边拍手跳道:"小夜,左肋下有空隙,砸呀!砸呀!"
"十殿下,我们是来调停的,不是来玩儿!"冷冷的声音不带一丝起伏,玄缄拎起墨涟,认真地说道。
"刻鲁,放下,放下!"被提着后领两脚悬空的墨涟晃动着手臂挣扎着,双脚胡乱地踢着。
只听啪啪两声,墨涟踢出的木屐刚巧分别打中的如蜜和蓝非,两人头一次很有默契地停手,愤怒地瞪向旁边的两位搅局者。
"墨涟?"还是蓝非反应快,脱口叫道。他怎么会在繁贝?
"刻鲁放下!"墨涟还在挣扎着,突然领口一松,落在地上,眨眨眼睛,看到蓝非一脸疑惑地看着自己,立刻甜甜一笑,"小夜,我来看你了!"
原来当日墨涟并没有回御京,而是在暄城小住了一阵。此次回京,便绕路至繁贝,与墨湘他们汇合,一道前往。
"你说我们要一起回御京?"蓝非边走边问。
"嗯。"墨涟点点头。
"为什么?"墨湘明明说会在繁贝久住的,怎么现在又改变主意了?蓝非想不出理由。
"三哥不让我说。"墨涟小声说完,见蓝非面露不善,连忙扯开话题,"这回和我们一起来的还有一位!"
"谁啊?"
"我们从暄城回来,你说是谁呢?"墨涟幽幽地说,眼睛偷偷瞟着蓝非。
"你是说......"蓝非略一思考,便瞪大了眼睛,停下脚步拉着墨涟,有些激动地大声道,"这不可能,他怎么可能离开暄城!"
"有什么不可能?苏芷和谦耶定了约定,而且这回宣耹时很大方地保证那摩由苏芷守着,一月内不会偷袭谦耶!"
眼前的大门变得分外沉重,蓝非站在门外犹豫着是否要伸手推开。本以为一辈子都见不到的亲人就在门内。他是什么样子?他会怎样对我?他还在乎母亲么?他当初走得那么绝决,为何又如此轻易地回来?
亲人么?也许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罢了。蓝非闭上眼,缓缓推开门,吱嘎的响声似乎分外明晰。
"小夜。"
熟悉的声音传入耳中,让蓝非略觉安心,深呼了口气,迈出脚步,走进院内。
石桌边坐着两个人,明显在等着他们回来。
墨湘静静地望着蓝非,笑容明媚而温暖;而另一边坐着的便是自己从未谋面的父亲白镜雨。
蓝非刻意避开不去看白镜雨,低着头慢慢蹭到墨湘身边。
"就知道你和如蜜又对上了,终于动手了?"墨湘拉着蓝非,轻轻拂开他额前凌乱的刘海,仔细用袖子给他擦擦脸,"还好派墨涟去找,不然也不知要野到什么时候才回来!"
蓝非有些想笑,这坐着的两人到底谁才是自己的爹?
回京
"小夜,这便是你的父亲。"一番打理后,墨湘将蓝非转向旁边一直沉默的男人,轻轻说道,语气平和,让蓝非少了分尴尬。
低着头,偷偷瞄了眼面前的男人,蓝非有些惊讶。
瘦削的面庞上看不出一点情绪,漆黑的双眼漫不经心地四处游移,却似刻意对蓝非视而不见。
一身月白色长衫纤尘不染,略显苍白的手指随意地敲击着身旁的石桌。
连应有的尊重都不给,这算什么?蓝非强忍着怒气,冷笑道:"就你这样,根本不配我娘等你这么多年!"
说完,蓝非甩开墨湘强拉着的手指,再不想多看一眼,愤愤地冲向内厅。
"将军这又何苦,明明很想见他吧?"墨湘摇头叹道。
白镜雨不答,仍安静地盯着蓝非刚才消失的方向,怔怔出神。
降至最低点的气压笼罩在众人头顶,使原本紧张激烈的进食时间变得异常的安定有序。
"如蜜姐姐,你吃那么多,不怕发胖么?"蓝非看着如蜜停在空中微微颤抖的竹筷,笑容灿烂。
如蜜深吸了口气,转向旁边的一盘香菇菜心。
"蔬菜大多富含纤维素,这东西不能消化,所以吃进去是什么X出来也是原样。不过食草的动物可以吸收消化,主要是因为它们有多个胃,胃中又寄生着一种菌类......"蓝非盯着如蜜夹到碗中的菜叶,慢悠悠地说着,"也就是说,这些动物会把嚼烂的菜叶吐出,再放进下一个胃,再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