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候(穿越时空)————夏之萤火

作者:夏之萤火  录入:01-10

桌上的四菜一汤五颜六色甚是好看,做得也精致,炖得雪白的鱼汤中漂着一朵朵黑色的木耳;碧绿的油菜点缀着小小的金勾海米;晶莹剔透的虾仁配的是当下时兴的菠萝和荔枝肉;小盅里装着的是用糖醋腌着的黄花萝卜,嫣红的皮裂开露出里面雪白的果肉;最后是用白瓷海碗盛着的西湖牛肉羹,切得细细的芫荽和着丝丝白色的豆腐,样子也很是可口。
有什么问题么?不管是从色香味还是从营养学角度来看都挺不错的啊。蓝非却不知这菜是够精致,但关键在于其用料和菜的数量上实在与皇家大相径庭。墨湘还未及弱冠,平时都在其母亲菱妃处用膳,虽不及御膳,但也总不至于就这么连桌子都摆不满的四菜一汤。
墨湘也不能说破,只微笑着拾起筷子,示意大家可以用饭了。
白夫人给大家盛了饭,满是歉意地对墨湘说:"我这儿和不比姐姐那儿,粗茶淡饭的,但估摸着这时辰,姐姐也歇下了,才请你留下用饭。"
切!原来是这样么?"娘说什么粗茶淡饭的,娘做的菜最好吃了!"蓝非夹起一只虾仁放进嘴中,口齿不清地说着。

之后,蓝非发现自己的生物钟变化了。因为鹤羽住的地方实在太偏僻,来回需要一个时辰,若想中午赶回府里,早晨就得天还没亮就起床;午休时间被取消,因为墨湘要计算着把听故事的时间腾出来;与之而来的是,吃完晚饭,蓝非就开始一阵阵的犯困,早早就得睡下,因为第二天又需要早起......
这样有规律的作息也没什么不好。但蓝非总觉得自己的生活里似乎多了点什么,又少了点什么......详细地列出作息时间表后,蓝非才发现,自己做实验的时间没了,而多出来的则是一个人--墨湘-_-|||照这样下去自己发财致富的道路可就走不了了!
而造成这种后果的罪魁祸首竟然天天一脸惬意的在他家白吃白喝!

这天午饭的时候,蓝非再也忍不住了,咬着筷子对墨湘说:"宫里的膳食咱家又比不上,干吗总在我们家蹭饭?"
"小夜!怎么又胡说!墨湘是来教你们念书的,难得他也不嫌弃这里的粗茶淡饭,怎么叫蹭饭?"白夫人皱着眉头放下手中的碗筷对蓝非说。
"他再这样吃下去,家里的用度还够么?"蓝非喃喃地说着,低着头,扒了口饭。
"什么?"墨湘以为自己听错了,将军府就因为天天多一个人吃饭就揭不开锅了,这话说出去有人信么?
"没有!"白夫人赶紧接着墨湘的话,"没什么,先吃饭吧!"r
"娘,干吗不把话说清楚,又不丢人,我们家是没有多一个人的配给!"蓝非干脆丢下筷子,大声地说,"再说还要多加菜,根本就不够用嘛!"
"姑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既然当墨湘是自家人,何必相瞒?"墨湘说道。其实他早就觉得奇怪,偌大的将军府,仆人少得可怜,连马车也没有,每日还是白夫人亲自下厨,饭菜也以素菜为多。
"小夜是怎么知道的?"白夫人拉过一边受到惊吓的白璎,搂在怀里,安慰地梳理她的长发,转过身问蓝非。
"有次,张管家买菜回来和晓茯姐姐说的,当时我在厨房烧柳条来着。"蓝非小心地说道。
"哎,说话也不避着孩子......"白夫人叹了口气,搂紧了白璎,慢慢说道,"既然都不是外人,我也不瞒着,只墨湘回去别和姐姐说,免得她担心了。"
原来蓝非他们的爹白镜雨将军早年丧妻,因与妻子感情颇深,没有子嗣,却迟迟不肯再娶。白家是大家族,白镜雨又是长子,没有子嗣总说不过去,熬不过家主的坚持,才娶了蓝非他们的娘,却常年坚守边关,不愿回这伤心地。将军府的一切费用都是从边关捎回来的,将军本也觉得亏欠他们母子,给的也宽裕,只是千里迢迢,不知要转多少个驿站,到了京城将军府,也就所剩无几了。白夫人又不愿白镜雨担心,自己又是随遇而安的性情,虽然拮据,但日子也能过。
什么啊?这手续费收得真是冤枉了,还以为是咱那狠心的挂名父亲不是呢!蓝非悻悻地想着。
"白家在京城也算大家,怎么也没管这事儿?"墨湘听完接着问。
"我本也爱清静,将军也不在府里,没事那些亲戚又怎么会上门?再说谁能想到将军府缺钱花呀?"白夫人说着,居然还忍不住笑了,似乎没钱花的不是自己一样。
有这样个随性的娘,蓝非也不知自己是幸还是不幸,自己忙活了半天想发财致富,当事人却还能拿这事当笑话来讲。撑着脑袋瞥见一边的墨湘,眼珠转了转,不由笑嘻嘻地对墨湘说:"你不是三皇子么?整个国家的钱都是你们家的,现在在我家吃喝,也补贴点伙食费吧,嘿嘿。"
墨湘觉得蓝非看自己的眼神,根本就是在看一张金额巨大的银票,只能摇摇头说道:"我现在还没有封地,吃穿都靠着我母妃,哪里来的钱?"又转头与白夫人说,"不过墨湘也有些零用钱,若姑姑不嫌弃,也能补贴家用。"
"你那点零用钱就够我们穷苦人家过一个月了,当然不嫌弃。"蓝非朝墨湘嘿嘿一笑。总算不愁以后喝西北风了。
"小夜不要乱说!"白夫人瞪了蓝非一眼,也不推辞,"那姑姑就在这里谢你了!吃饭吧,菜都要凉了!"

吃完饭,墨湘领着白璎和蓝非去了书房。
"怎么啦?非留我们家吃饭不可?"蓝非追上走在前面的墨湘问道。
"母亲做的饭也不是所有人都能吃到的啊!"墨湘随即很是温暖地对蓝非笑了笑。
啊?蓝非愣了愣,刚刚天空中似乎飘过了粉色的康乃馨,出现幻觉了么?摇摇头,快步进了书房。



嗜好?

其实说是教书,还不如说是书法课。最初学习的也不外乎类似于<三字经>、<百家姓>什么的,墨湘教着他们读几遍,只求认全了字即可。至于是什么意思,墨湘也不讲,蓝非草草的看了眼,虽然拗口难懂,但也能知道个大概意思,都是些没营养的歌功颂德。等教完了,墨湘就让他们写上几遍,自己就地靠着书架坐下,挑几本闲书随便翻着。
厚实的羊毛毡子铺满整张书桌,雪白的宣纸铺开,两角压着大理石的镇纸,蓝非拿起蘸饱了墨汁的毛笔,深吸一口气,刷刷刷一气呵成,却是画了个小人。仔细一看,这不是Q版的xx么,(此处做消音处理= =+summer:想知道是谁么?请一定要看到最后偶滴留言哦^_^←这是一则广告,请无视......)一副小媳妇样地扯着自己被拉住的黑袍。
蓝非满意地裁下小纸人,拉扯着他的衣服。
"哦哟~没想到你小小年纪还有这种嗜好?"墨湘戏谑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尖尖的指尖戳了戳蓝非的后背。
"什......什么嗜好?"蓝非心虚地问墨湘,蓝非只是一时觉得无聊,画了某个印象中的人物,并想了自己抓住他的模样。
"你这不算非礼他么?"墨湘又凑近看了看,学着蓝非的样也拈起巴掌大的小纸人,故作神秘地笑着,"画着是挺‘楚楚动人',但似乎不是一位小姐啊~"
"啊?"蓝非抬头看着墨湘暧昧的笑容,一脸疑惑。
"咳......没什么。"墨湘掩着嘴咳嗽了一声,"字都会写了么?尽知道玩儿!"
蓝非唯唯诺诺地应了,换了张宣纸,看着渐渐走远了的墨湘。蓝非又拎出小纸人左看右看,我怎么就非礼他了?

日子就这么有条不紊地过着,蓝非的故事也从起初的安徒生格林童话,变成了后来的金庸古龙,江户川乱步,柯南道尔,最后连莎士比亚戏剧也讲,就差没讲什么xx秘史之类的东西了。形式上也从最初的看图说话,演变为连载说书,最近正向着舞台剧与cosplay秀发展中......
而墨湘教给他们的东西,也不再仅仅是认字了,除了鉴赏些文人墨客的诗词典籍外,也会讲一些本国的历史以及自己对时势的见解。
蓝非才发现自己到了这世界这么多年,却从没关心过有关国家的事情,甚至于除了去鹤羽那儿学雕刻,连家门都很少出。

现今世界,除去外海未知的岛国,整片大陆上共有三个国家。地处大陆东北高原地带的那摩,大陆西边多山的苏芷,而蓝非所处的国家谦耶则处于两国中间的狭长地带。
那摩国国土广阔,多以牧业为生,虽民风强悍,但人口也相对稀疏;多山的苏芷则多产矿石,军事及民间制造业都相当发达;而其中疆土最小的谦耶却是难得的平原地带,也多河流,土地肥沃,气候宜人,按理说夹在两个大国中间,国界线又长,不免受两国窥觑,地势十分不利。
但所幸与那摩交界处为大陆最连绵险峻的山脉贺兰,又多有山贼出没,只最北端有处丘陵,是那摩与谦耶的商道,并有谦耶四大名将之一的古裳守城,那摩也不敢轻举妄动;南边是一望无际的缥缈湖,虽取名为湖却其实是大陆的内海,据传说海中央时常有雾,又有人鱼虚无飘渺的歌声,迷惑着靠近的船只,难辨方向。又一说海上实则多海盗,烧杀抢掠无恶不做,曾有苏芷的水师仗着自己良好的军事配备,企图横越缥缈湖,却最终杳无音讯。
故想入主谦耶只能先取其西端薄弱地带,但此处为三国之交界处。若论各国综合实力而言,那摩占四成半,苏芷三成半,谦耶两成。谦耶又是其两国重要的粮食来源地,若有其一妄图吞并谦耶,则另国势必要出兵救之。谦耶就在这样微妙的形势下存在着,牵制着两边的大国,几十年下来,虽战战兢兢却也相安无事。而守卫西边疆土的正是谦耶的镇国将军,也是蓝非他们的爹白镜雨。

怪不到那挂名父亲不回来,原来整个谦耶的性命都捏在他手里啊。蓝非托着腮,手指敲着书桌思考着。这么说起来也不能全怪他狠心啊......
"那......我爹是个什么样的人?很厉害么?"蓝非迟疑着,但还是不免好奇地问墨湘。
"我也未曾见过白将军,据说已经将近二十年没回过京城了,只听说其兵法武功在谦耶,乃至整个大陆也无人能出其右!"墨湘说完,也不由有些向往与激动。
与其说是他兵法了得,不如说是三国国势使然吧。要说是谦耶最厉害的将领,蓝非相信,但说整个大陆都无人能胜,这牛皮也吹得太大了吧?!不过一个国家想要安定民心,国富力强,也是有必要塑造点这样传奇般的英雄的,毕竟牺牲少许人而换取大多数人的拥护,这笔帐也划算。

谦耶现在的统治者是贺兰家族,原是那摩国的一个小部落,因肥美的牧场被别的部落掠夺,被逼至贺兰山脚下。族长因看不惯那摩国主放任各部落恃强凌弱,一气之下带领族人翻越贺兰山脉,到了现在的谦耶。
当时的谦耶还是一片丛林,野兽频繁出没,又遍布沼泽河流,虽为平原,但那摩和苏芷都未想到要开发边境上的这片险恶地带。故族人们背靠着贺兰山建立了他们的都城,不忘贺兰山给予了他们莫大的勇气,族长改姓贺兰,经过祖祖辈辈的努力,地域一点点扩大,才有了今日繁华的谦耶。
谦耶的都城也从原来的贺兰山脚,迁至了风景秀美的御京城。族人们也早已改变了原来游牧的生活方式,以种植业及手工业为生,自给自足。民间各种文化发展迅速,一时文人骚客层出不穷。由于当初建国族长并不赞同武力,也没想到要去侵占别人的领地,与周围国家也不通商。等到有那摩和苏芷的商人开始大量采购谦耶的粮食时,两个大国才初步了解了谦耶的情况,而此时再想吞并,却为时已晚。
当今掌权的己是谦耶第十位君主,贺兰阡陌。虽没有多么英明的主张政策,但靠着祖祖辈辈建立的基业,民风淳朴,也能让百姓过着安居乐业的生活。当然这话墨湘是不能说的,只是蓝非的评论而已。
皇族里共有十三位皇子。(蓝非:这数字不吉利啊~)贺兰阡陌还未立皇太子,故各位皇子都暗自结下自己的力量,京城里各党派的小纷争也时有发生,但都私下解决,不敢闹大。贺兰阡陌睁只眼闭只眼,也懒得制衡那些与皇子勾结的官员,反正皇子间争执,乐得自己清静。因为贺兰阡陌相信只要边关的白镜雨没表态站在哪边,这些皇子折腾也是白折腾,就算得了京城,白镜雨说不乐意,皇子们就连守城的份也没有。而白家是公开表明只辅佐最后所选出的王的。

"搞了半天还是你爹最聪明嘛,一人坐旁边看戏。"蓝非趴在桌上有气无力地眯着眼看向墨湘,"那你是哪边的呀?按理说你是最有利的嘛,我爹也算是你姑丈。"
"我?"墨湘不置可否地笑笑,"我的性格能当君主么?还是算了吧,连各位朝中重臣都放弃我了,说我不思进取~"
"是么?"不思进取的人会说起他爹白镜雨就两眼放光?会将今日的形势分析得头头是道?蓝非才不信。拿我当孩子骗?当即翻了个白眼。
"我天天可是跟着大人您后面混啊~您说不,我还不是连饭也没得吃?这还不了解我?"墨湘装得一副可怜兮兮,半开着玩笑对蓝非说。
"哎,说不定你就有这种狗屎运!"蓝非喃喃地说着,看看天色,拿起一边的画板,开始今天的故事。反正政治这东西蓝非也不感兴趣,随便谁当王还不都一样?

蓝非花了两年的时间跟着鹤羽学雕刻方初有小成。玉石不比金属,质脆而少柔韧,要在上面刻出繁复的镂空花纹谈何容易,为此蓝非不知砸了多少所谓杂杂的玉石,才勉强能在一枚玉珠中雕个两三层来。
虽然鹤羽总是鼓励蓝非说,两年能有如此成就,已是非常,所谓熟能生巧,技艺也是要由时间去磨练的。
但蓝非不耐烦了,隔三差五就是一副近乎暴走的状态,每当这时连白璎都很怕与蓝非接触,生怕变成发泄的炮灰,只墨湘无所谓,依然一脸无辜地调侃笑闹。
"小夜,玉石这东西是有灵性的,你这样的心情怎能雕出好的饰物?"这天,鹤羽在屋里制琴,那样的忘我也难挡蓝非在一边乒乒乓乓一阵乱敲,只好耐着性子对蓝非说。
"道理我也知道,只是玉石拿手里时间长了,就不由自主起来。"蓝非蹲在窗台下,捻着碎了一地的玉片叹气。
"那么就来发泄一下吧!"鹤羽举起手中的长锯,冲着蓝非龇牙一笑。
于是,等墨湘和白璎再次进屋后,看到的,是在纷飞的木屑中,一大一小两个狂人正忘我地拉锯......蓝非的暴走状态至此解决。

其实蓝非早已不需去鹤羽那里,掌握了技巧,在哪里不是一样的刻?但蓝非到底还是不放心白璎的,生怕白璎在外面有什么差池,回家又不愿主动说。
然而两年的时光,大家都有所改变,也许是女孩懂事得较早的缘故,也许是因为蓝非拉锯时疯狂的状态使白璎留下了心理阴影,蓝非发现,白璎不再是那个整天脸红叫着小夜,看到陌生人就往自己身后躲的小女孩了。
相反,不知是否是自己的错觉,白璎更加的亲近于墨湘。蓝非也反省过自己近几年是否对白璎的关心不够,但想到墨湘,蓝非也知道,那样的好脾气和敏锐的观察力,自己是学不来的。
经过一阵反复地分析,蓝非得出了这样的结论:自小没有父爱的白璎更需要像墨湘这样亦父亦兄的关爱。说到底,蓝非是白璎的弟弟,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所谓安全感这东西,蓝非没资格给予。
心里这么想,但嘴上却不认输,看到白璎一脸幸福地和墨湘说笑,就不由满怀怨念地叹气:"哎,这嫁出去的女儿就如同泼出去的水啊......"
每当此时白璎都会如小时候一样,跺着脚,红着脸骂道:"小夜是大坏蛋!"然后头也不回地跑开。
蓝非就有了种错觉,以为还和樱生活在原来的世界。这种事情做多了也会上瘾,蓝非有时候都觉得自己是不是有被害妄想症,非得自己去找骂才舒服。而每每被骂后回过神,都会对上墨湘意味不明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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