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乱的找了些个理由推辞,王家大娘见我实在没有那个意思,只好放了我说等什么时候想成家了就来找她,包管给我找个满意的。还一脸可惜的说邻村文家二姑娘长得不错,心也实在,年纪也刚刚好,正托她说媒来的......
被她这样一闹,回到李家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小右刚回来。我立马像蚂蚁见了糖一样粘了过去,不顾他身上的汗臭就抱住他的腰就说明天要跟他一起去干活也好过在家里面闷死。
小右自然是没有理我,反倒把我骂了一顿,因为我刚刚那一抱,衣服上全是他的汗渍,又得给我洗一次衣服了......
乖乖的回去把衣服脱下来放到铜盆里交给小右,换上最后一套衣服,被他再三教导明日再不可这样干。等吃好饭,小右洗完澡回来,到我柴房还铜盆的时候,不知怎么的,就被他看见了角落里面的那只蜘蛛。
"这个......是什么?"
小右颤悠悠的指着那只硕大的蜘蛛。
"哦,上午的时候看见的,就把它戳死了,我,我这就去扔......"早知道就不该偷懒,应该把它扔出去的啊!
我捏了筷子想要把它提出去,却被小右把它夺了过去。
"这个哪来的?"
小右的脸色很不好看。
"在,在木桶边上看到的。"
我垂着头招供,像个做错了事情的孩子。
"你......你难道就没有发现这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么?"
"嗯?"
我睁眼仔细打量了下,突然惊奇的发现那只蜘蛛居然,居然有十三只脚啊啊啊啊......跟自己右手臂上的刺青一样。
幻,幻影旅团?
傻眼,菲菲啊,我见到真实版的旅团蜘蛛了......
而且还貌似我是其中成员啊......
第三章
经过小右的一番解说,我终于明白了此蜘蛛非彼蜘蛛,乃是伍国之圣物,同时也是他们的象征。你说怪不怪?什么东西不好信奉,偏偏信奉蜘蛛......
我严重怀疑邻国把蜘蛛尊奉为圣物,也作为皇室标志的开国皇帝是白痴,要不就是有怪癖!
看看人家的图腾多好,苍麒、百龙、黑鹰,偏就他生怕人家不知道自己歹毒,硬是绣了只硕大的蜘蛛在上面......
不过,这样或许也有好处,要知道蜘蛛可是毒物,而且听说伍国的国师还能控制蜘蛛,这么一来,其他国家要想打伍国的主意,也得有点顾忌半夜冷不丁的被窝里爬进来一只蜘蛛......
后知后觉下,突然想起既然这十三只脚的蜘蛛是皇室的标志,那我手臂上刺的不就证明这具身体大有来头?
想到这里我不由暗自欣喜--还好自己有先见之明,在来这村子前发现自己手臂上的刺青后就咬牙拿烧着的柴火将它毁了去--这就是我右手烧伤的由来!
我一向怕麻烦,所以在现世里面一直很安静,并且尽量让自己不引人注目。唯一的缺憾就是被左菲菲这个小丫头摸到了我在左家那可媲美"冷宫"的院子,以至于引来了左非凌这前世讨债的冤家!要不是碰上了这个家伙,我会被那不长眼的子弹射进喉咙么?
而后,小右的话更是让我坚定了自己伟大的先见之明。
他说,伍国圣蛛一向通灵,历代国师皆有异能,故而在如今七国纷争渐起的时候还能让他们有所顾忌,不敢贸然动手。然,伍国国君年迈,膝下数子尽数损伤殆尽,如今竟只有原本因为出身不好被派去庆国作质子的四皇子可以继位。于是,伍国去书要求放四皇子回国,庆应了,并亲自护送其一行人出了国境。但迎接皇子的队伍却在归国途中失去了踪影,半月后又有原本队伍中之人带着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去见伍国国君,说是沿途遭遇了他国的伏击,四皇子不幸身死......
国君震怒之下一病不起,王位继承问题众说纷纭,最后落在安南王世子跟平西王世子身上。本就竞争激烈,又有说法传出,说是那四皇子并没有死......
一时间伍国纷乱,幸有伍国国师出面,暂时稳定了内乱,说是会去一访传言的究竟......
听到这里,我已经可以断定自己附身的就是那个倒霉的四皇子了,而且,他极有可能并不是那什么他国下手,而是就是那两个世子动的手脚......
想想,只要四皇子这个名正言顺的继承人不在,膝下无子的老国君除了将皇位传给这两人还能给谁?想来他也知道,不然不会也不过问是何国下手......
突然想起一个问题,不由让我吓出了一身冷汗,急忙拉住小右问:
"小右啊,这个蜘蛛有没有毒啊?"
我刚刚虽说有用水洗,还把洗过的水都倒在岸上,但要是这什么圣蛛的毒厉害,还有剩余,那我岂不是害了下游的人还有小右家?
"圣蛛是没有毒的,只会召集毒虫!"
小右翻了个白眼,看我的眼神中满是鄙视。
"哦,还好还好!"
这下放心了,没害死人!
"好了,我去把这个处理下,你也不要给我宣扬出去,不然有得你瞧的--居然杀人家的圣物,还好这里不是伍国!"
小右提着那根筷子出去了,留下我坐在榻沿看着他的背影......
小右啊小右,早知道李大哥不简单,但怎么也想不到连小小年纪的你都知道这么多,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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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觉又是一日,经历过昨天极度无聊的一天,我自然不肯再留在家里,拼着宁愿伤口再裂开也要跟小右走的气势站到了他面前......结果,小右一句"今天爹爹回来,你留下来帮忙"就把我给堵了回去......
差不多重复着昨天的动作,喂鸡、打水--水缸差不多是满的,不过反正无聊......就挑挑满吧!
弄好这些,将视线转到昨天拿去采浆果的篮子上。昨天最耗时间的就是这个了,今天照旧去采吧!反正昨天李大嫂也说了,浆果可以用来做果酱,索性多去采点好了!
于是拿了篮子,跟李大嫂去说了声,拿了厨房的两块饼就沿着溪边小道去了昨日摘浆果的地方。灌木沿着溪边小路生长,左一丛右一丛的,枝干上长着小小的刺,所以采的时候也得注意,里边刺多地方的果子还是不要采的好,免得扎到手。
因为昨天来采过,路边好采的果子已经不多,只好沿着溪水继续往上走。
现在的时候刚刚好,采了浆果拿回去去核,然后加水熬制,等它凝结成膏状就可以放到过年吃了。不过里面到底要加什么东西才能做成果酱,我没去弄清楚,反正有得吃就行了,管它那么多......
昨天采的那小半篮子浆果,李大嫂说,分量不够,熬起来也就一碗,所以后来等小右回来干脆洗洗直接吃了。今天特意就带了点干粮准备采个一天,拿个一篮回去。亏得现在是农忙季节,大一点的孩子都下田帮忙,小点的又不放心让他们出来,不然这路边的浆果早叫人采完了!
一路走走停停,手酸了就找个地方坐下来歇歇,看看四周的风景,乐得逍遥自在。
没受到过化学粉尘污染的地方就是好啊,以前看《卧虎藏龙》还在想那里边的风景不错,有时间去外景地看看,现在跑到这么个不可考证的地方,才知道山外有山......
这里的颜色都是最纯粹的,不含一点杂质。水,是清的,清得可以看见底下石子细沙,看见泛着磷光的小鱼在石间悠然游动;天,是蓝的,蓝得不含一丝瑕疵,带着透透的光,澄净得如同这里的人心;树,是绿的,每一片叶子都像是要滴出水来一般(我复习下小学的造句......)......
不管怎么说,吃东西就是放心!
其他什么冬天没暖气,夏天没冷气,连电扇都没有......这个我们暂时不提!
总之,我是奉行既来之则安之的原则在这里安心住下了,也铁了心的要融入这里了,所以,身份是绝对要隐藏起来的......
要不,什么时候把另外半边也划了?
我仔细的考虑着这个可能性,脚下不停......
等到猛然回神,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偏离了溪水,拐到什么地方都不知道了。
山里就是这点不好,没有明确的道路,偶尔有些小径被人用脚踩出来,但都不是常走,或者都没有明确的定向东一条西一道的,根本叫人辨别不出方向来。这不,一偏离溪水,我就迷路了......
顺着自己不怎么可靠的记忆乱走,隐约觉得是向下的方向,也不敢走树林,就沿着中间显然是砍柴留下来的小径走走看看,拐了不知道几个弯,终于听到边上有水声传来。
心下大喜,急忙又听了一下,确定是从右手边传来,乐颠乐颠的跑了过去。
......
............
这是哪?
虽说我路痴,但这边很明显的跟我沿着上来的不是同一条!
溪水有相近的,但溪边的树不可能上去和下来不是同一种吧?
而且......
我皱着眉头看着溪水上游飘下的细微血色......
都已经被水稀释得差不多了,不注意根本看不出来,要不是闻到空气中的甜腥味,我只怕是要忽略掉它。
上游有人,受了伤,还伤得不轻!
要不要去救,这是个问题!
俗话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但是,什么人会在这样的深山密林里受重伤呢?
没听说附近的山里有狼或虎之类的啊,而且村子里忙着收割脱穗也没人上山打柴,这么想来,不管是什么人,那人绝对是个麻烦!本来我就是个被李大哥他们好心收留的"外乡人",再闹出什么来,就过意不去了!
但要不救,良心上又有点不安,好歹我也是个现代人,平时也就是在左家装装傻,躲躲明刀暗箭,提防下有人给自己下套,将自己藏得尽量不引人注目。阴谋什么的看得是多了,但大都不是冲着自己来的,而且也没将自己绕进去过,没动手害过什么人,最多就是冷眼旁观他们残杀而已......
现在放着这么个事件,是不是考验我啊?
咬了咬牙,还是向上游跑了去--管它那么多,先看看人死了没!要是死了就不要怪我埋都不埋,毕竟以后不小心被人挖开看见会以为我谋财害命的,要是活着呢,我就救!
呃,只要不是来抓我这个躯体的就行!
你问我要是真是冲着"我"来的怎么办?
一个字,瞒!
瞒不过?
那就别怪我心狠手辣,我可没卖自己的习惯!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这个可是我左家一惯的家训。
到时候,我会想办法清理干净痕迹的(毁尸灭迹),虽然麻烦了点,但要让个人消失,这点我这个最不成器的左家子孙还是做得到的!
第四章
沿溪而上,在山腰弯弯扭扭的走着,这边的山不是很高,坡度很小,但很大,而且群山相连,一个弄不好,在山里弄混了方向,可是会迷失在里面的。除了溪边留有的一些空隙能看得到日光外,这边树林子里基本上都被叶子遮挡得严严实实,数百年生长的树木,将这儿变成了另一个"大兴安岭"。
可想而知,为什么小右一直不让我走远一点了!
估计这边是小山的另一边,我无意之中走错方向沿着山腰小道走到后山来了!不然,这西边怎么这么多半人高的荒草啊?
随手拨开一丛,刚想踩过去,又险险顿住了脚步......
我说怎么走了这么长还没看到人呢,原来是躲这里来了!
赶紧上前将那边趴着的人影给扶起来,也不知道死了没有,不过应该差不多了!流了这么多血,又半个人都趴在水里,要还能活着,我猜他上辈子肯定是鱼,生出来带个腮的!
我一边嘟囔着,一边将他翻了个个......
啧啧,真可怜,不知道跟人结了什么仇,一刀横劈啊!
从左胸到右腹,老长的一个血口,两边的皮肉都往外翻了,而且因为长时间的浸泡在水里,都微微泛白。血已经止住了,不过,也可能是因为流完了?
呃,该不会是我来的路上他给我断气了,所以血不流了吧?
满头黑线,这下可好,回去前还得清除掉自己这一路上拔草丛走动的痕迹......
只听得一声轻喘,像是强忍着巨大的痛楚一样。我低头看去,忙收回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按在那道伤口上的手,嘿嘿笑了两声:
"兄弟对不住,一时失手,一时......"
还活着?
沿着伤口往上,映入眼帘的是一张苍白如纸的脸,有些许湿漉漉的头发粘在脸上,映衬得他更是面无血色,嘴唇大约是因为长时间的泡水,已经泡得都有点发胀了......
此时此刻,我想说的只有一句话--菲菲,快出来看鱼人啊!〉0〈
想到自己原本定的"活的就救",我只好将人背在身上,也不管他因为碰到伤口而无意思的呻吟。
对不住,本大爷手臂有伤,不敢抱着你走!要是伤口再破了,还不定被小右说成什么样,至于你痛不痛,就不是我的事了,想你泡这么久都死不了,命一定够硬,那这点痛也能忍受是不?
把人背背好,尽量小心不要摩擦到他的伤口(貌似这个是不可能的),然后腾出一只手将篮子从地上捡起,握着篮子用手背托住那人。
我尽量放缓了步子稳稳的沿着来时的路走了回去,原先也就是弄错了方向,所以不多时便看到了下山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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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将人背回去,后背上湿嗒嗒的很不好受。早知道就把他那身湿衣服给扒下来再背了,累得我又要洗澡洗衣服,还不定小右会怎么说我呢,呜呜呜......
看见我背了个人回来,李大嫂惊呼了下,急忙跑来协助我把人放在我那张睡榻上。
等到放下人来,我这才发现身上湿嗒嗒的一部分是他身上的水,另一部分却是伤口裂开后留下的血迹。
我先是一惊,继而拉下了脸--完了,血迹洗不掉的话我还不被小右打死......
忙对大嫂说了一声我先去换衣服就直奔小溪去了。
赶紧趁现在血迹还没干去洗,这地方又没肥皂又没洗衣粉的,血渍油渍都是一大难题。到了这里我真是分外怀念汰渍、立白、奥妙和雕牌啊......
还好前两天洗的衣服已经干了,不然我还真没有衣服可以替换了。
匆匆忙忙的洗了个澡,,我就拿着搓衣板在那边洗衣服,头发都来不及擦干,也顾不上换绷带,就蹲在溪边使劲地搓搓搓。一阵冷风吹来,我忍不住打了个哆嗦,想想自己的处境怎么有点受虐小媳妇的样子啊?
看看太阳都西斜了,加快动作。
幸亏洗得早,血迹一点都看不出来了,我也就放下了这个心。
回到李家晾了衣服一看,小右和李大哥都在家了,还都在我那件柴房里。
"涵哥哥,你回来啦!"
小右笑盈盈的走过来。
"是,是啊!"
吞了口口水,我将铜盆收在身后。
"你手里的是什么啊?"
"这个,我刚洗澡回来......"
"我不是说了衣服我来洗么你怎么还自己去洗洗了头发还不擦你知不知道会着凉啊带个人回来居然就这样把人一放就走了还有怎么会让他把伤口裂成这样的......"
河,河东狮吼啊--
被小右这么一番吼下来我是头昏脑涨,藏在身后的铜盆也"哐当"一声落地。
"右儿,没看到这边还有病人么!"
还是李大哥给解了围,小右嘟着嘴"哦"了一声,将我拉到凳子上坐好,然后捡了铜盆放好。
"非涵,你是在哪里看见他的?"
李大哥平时看去文文弱弱的一个书生,现在这样严肃起来倒也挺有气势的。
"山后,我今天去采浆果走错了路,跑到另一边去就看见他倒在小溪里。"
老老实实的将自己怎么遇到他的情况都说了出来,我留神的看着李大哥的表情。
"这样啊......"
李大哥皱了皱眉头。
"怎么,会给这里带来麻烦么?"
我倒是忘记他身后可能有追兵了,不过在带他向下来前我有检查过周围,连点血迹都没有,更别说奔走的痕迹了,简直好像人是从半空中掉下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