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猫俊俏的小脸陡然涨红,几乎要滴出血来,瞪着两只圆亮的眼睛辩解:"我这是看着你进食,若是你饿死了,父亲的计划就不能实现......"
好像察觉透漏出的消息有些多,小猫马上停住,对我怒目而视斥道:"你到底要不要吃?"
见好就收的道理我还是明白的,老实地扒拉着米饭,我一边吃饭一边转了其他的话题,"你那时候怎么会在阎罗殿的?"
"刺杀言洛。"小猫白了我一眼之后才回答。
用拿着筷子的手摸了摸鼻子,貌似除了言御我还没有告诉任何人我现在用的身体就是阎罗殿的前殿主言洛的,所以小猫也自然以为是他找错了人所以导致刺杀行动的失败。虽然非常庆幸因为言洛之前的低调,所以江湖上几乎无人知晓他的真面目之外,我更加好奇的是小猫为何会刺杀言洛。
"你和他有深仇大恨?"在看见小猫摇头之后我的好奇心已经被彻底地勾了起来,发挥优良的打破沙锅问到底的精神,"那你为什么非要杀他?"
"奉父亲之命。"c
小猫平静而理所当然的声音让我犹如点燃了导火线的炸药,不敢相信地看着小猫确认:"他让你杀人你就杀人?!"
见小猫点头之后我再也管不住自己的嘴,"他让你杀人你就杀人,让你放火你就放火,你就没有一点判断事理的脑子?还是说你的漂亮脑瓜子就是个摆设,完全不管用的?!"
"你......"
"别你啊我啊的!"我一下打断小猫的话,充盈于心中的怒气彻底的爆发了出来,"你做事动动你的脑子好不好?"
小猫圆亮的眼中满是疑惑,虽然被我骂了一顿不过却没有任何生气的意思,"你会忤逆你的父亲?"
"他说的对的话自然不会,如果是错的就要据理力争,当然首先要学会的就是曲线救国......"在小猫的越来越疑惑的眼神下,我充当前辈的仔细解释,"老人家难免都是要面子的,你直接顶撞他他当然不愿意,所以要懂得迂回策略。比如说什么表面敷衍背地里坚决不执行等等诸如此类......小猫,你明白没有?"
小猫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用若有所思的眼神看得我直发毛,刚要问他到底在看些什么的时候,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凤栩,你出去!"
顺着声音响起的方向我望向地牢门口,杀手大叔面无表情地看着我和他的宝贝儿子。小猫嘴唇微动,却终究没有说出什么来,只是在看了我一眼之后乖乖的听从他父亲的话走了出去。我当即就有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看来刚才的一番教育都是白说了,本来还想着万一能把小猫说得动心,我就可以直接从铁笼子里面出去,谁想到半路杀出一个程咬金来?
"杀手大叔,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您屈尊来到地牢探望不知道有什么事?"还好刚才教育小猫的时候我已经抓紧时间吃完了午饭,不然对着杀手大叔这样的冰块脸,我估计我是一口也吃不下去。
"哼哼,老夫是来感谢还真公子对犬子的教诲。"杀手大叔的脸沉的像锅底一样。
"不客气,就事论事而已,我绝对没有针对您老人家的意思。"插科打诨一向是我的拿手好戏,再说都已经人家的阶下囚了,我还有什么好怕的?
"言还真,你最好还是老实一点!老夫虽不敢夸口自诩不归门是铜墙铁壁,但也不会像上次那样让你被轻易获救了。"
"知道知道,要是也像上次那么容易,我也不会在这铁笼子里和您老说话了。"
我当然明白这次被救的几率比上次小了不少,不然不会足足有八天时间我还是在这里享受铁笼子的生活。从小猫的口中也没有得到任何有用的消息,无论用膝盖想还是脚趾头想都知道这次杀手大叔是事在必得。
"不过老夫看还真公子还是不甚明白,居然还有心思帮老夫教育小犬。"杀手大叔显然对我的安于现状十分不满,冷笑着讽刺。
"哎?我们只是聊天而已。"我也笑着看着那个面带冷笑的杀手大叔,"再说您不是已经把他教育的很好了吗?"在杀手大叔不解的视线中我主动解释的更加的详细,"您老人家让他朝东他就不敢向西,让他杀人他就不敢放火,难道不是孝子的典范?"
"牙尖嘴利胆大包天,却又有着绝色之姿,怪不得能引得江湖群雄纷纷动心动情。"杀手大叔突然转了话题,突然出手如电伸进笼子抓住我的衣领暧昧低语。
我心中不由得陡然一沉,"你要做什么?"
眼前的男人眼中透出的是明显的残忍,而不是由他话中流露出的刻意暧昧。衣领被抓住无法后退,近距离感受着这个男人的气息,我突然有了害怕的感觉。虽然一直笑称他为杀手大叔,不过这个男人不过四十左右正当壮年。
之前敢对他调侃嘲笑也是因为他从没有做出会让我发生真正危险的事情,如今却大不一样,与他相处就是最大的危险所在。
"我倒是想尝尝还真公子的滋味是否真的让人难以忘怀。"
难以置信地看着他,向来口齿伶俐的我此刻却不知该如何反驳。在此之前的大玩暧昧游戏都是确定没有任何危险的情况下,如今真正碰到了这种赤裸裸的威胁也着实让我难以招架。
看着我的错愕神情,眼前的男人低低一笑,"还真公子这副柔弱的样子也十分惹人怜爱!"
"你胡说......"话未说完便突然被放开,我在怔愣之中也不由得松了口气,但却没有想到他的下一句话让我如坠十八层地狱般。
"今晚把他带到我房里来。"他紧紧盯着我仓皇不知所措的眼睛说道。
立于地牢门口的两名守卫迅速应答,而后那人便转身大步离开。
顺着铁笼子的栏杆滑落在地,我茫然地看着那人离去,恨不得时间在此时永远停止。
透过铁笼子上方的窗户看着外面的太阳由金黄色变为暖橘色,然后慢慢消失不见,我的心也渐渐沉到了谷底。正在茫然的时候听见刺耳的铁门被打开的声音,一直站在地牢门口的守卫用黄铜的钥匙打开了铁笼子的大锁。
"还真公子,请。"虽然是客气的声音,有礼的动作,但却同样有着不容拒绝的胁迫之意。
扶着栏杆站起身,用力跺了跺有些发麻的双脚,我遵从那两人的意思走出了被关了已有八日的铁笼子。刚踏出铁笼子,我不禁回头看了一眼,那简陋而冰冷的地方映入眼帘。脸上扬起苦笑的同时,我在心中感叹,不知还能否活着回到这里。
我像是古代侍寝的妃子一样经过香汤沐浴的好好打扮了一番,然后便被送到岳膺,也就是那个杀手大叔的房间。不安的坐在柔软的床铺之上,我抓紧身上单薄的衣料脑中一片空白,直到手指僵硬地疼痛的时候才慢慢的镇静一些。
房间中安静的可怕,而正在这时,门吱呀一声开了,不过进来的却不是让我心惊胆战的岳膺,而是小猫。
"言还真,你快跟我走。"小猫看见我的打扮蹙紧了眉头,三步两步的跨到床边拉着我的手就往外走。
"你父亲?"
听见提及岳膺,小猫抓住我的手不由得又紧了一些,头也不回地说道:"你别管,先离开这里再说。"
"凤栩,你出去几日便越来越不听我的话了。"
小猫和我刚走到门口便碰到不知何时已经站在那里的岳膺,小猫握住我的手心里已经有冷汗渗出,而我也好不到哪里去,背后已经被冷汗浸透。
"父亲,求你放过他。"小猫声音虽然不大,但在此时一片安静的气氛中显得无比的清晰。
"凤栩,你真是让为父失望!"与小猫相似却更加上挑一些的眉毛狠狠地皱了起来,岳膺不耐地看着自己的亲生儿子,"居然为了这个男人背叛不归门。"
"我没有!"小猫猛然抬头提高了声音,"已经抓到了他,父亲的计划马上就能实现,为什么非要对他出手?"
"凤栩,你这是在质问我?!"岳膺不悦的沉了脸色,如箭一般的视线从我身上扫过。
夹在这两父子中间,我无奈的选择沉默。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我万万不能再火上浇油。今晚能否逃脱全看小猫的态度,我用力回握住小猫的手以示鼓励。
"不敢,父亲,我只求你能够放过他。"小猫的态度慢慢坚定,语气也沉稳了许多。
"哦?连我岳膺的儿子都难逃你的美色,言还真,我不得不佩服你果然是技高一筹!"岳膺不再理会自己的儿子,反而将矛头对准了一直沉默的我。
除了苦笑我只能苦笑,"岳门主,你也太看得起我了。"
"父亲?!"正在此时,小猫惊得有些变调的声音彻底让我脸上的苦笑也消失的一干二净。
岳膺在我回答之际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出手点了小猫的几处穴道,然后便冲身后的守卫命令道:"带少门主回房!"
"是!"
被点了穴道不能动弹的小猫带着愤恨且难以置信的眼神让侍卫拖走,当他的手不得已松开我的手的时候,我觉得全身的热量也随着一起消失。
"还真公子,外面风寒露重,还是赶紧回房吧。"带着事在必得的笑容,岳膺对我说道。
重新回到房间,现在的气氛比之刚才又压抑了不少,坐在圆桌旁的椅子上,我尽量不看已经坐上床的岳膺。
"还真公子与沈阁主燕好之前也是如此紧张?"岳膺带着笑意发问。
抬头白了貌似十分无聊的男人一眼,人家的床帏之事也打听的如此细致,莫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嗜好?不过男人的情事一向是攸关尊严的问题,所以此刻即使身处弱势也要打肿脸充胖子,"这恐怕不关岳门主的事吧?"
"呵呵,在下欣赏还真公子的胆识。"
"废话少说!你装腔作势的把我带到这里来到底要做什么?"
如果起初我还为今晚会被辣手催花担心的话,现在我的心就已经彻底的放回了肚子里面。因为进房之后他的表现没有半点与我XXOO的意思,所以镇定下来之后以我多年弯的经验,这家伙根本就是一个彻底的直男,所以我的清白问题压根就不用担心。毕竟对于这种男人来说,就算我去倒贴,他还不一定愿意......
一旦得出这个结论,我的语气和态度不由得又变得嚣张,"岳门主不累,我被折腾了一晚上可早就困了。"
"还真公子不必着急,岳某要等的人早已经到了,不过却是沉稳异常,看了一晚上的戏也没有出来。"
本想打个哈欠的我错愕地张着嘴看着岳膺,愣愣问道:"你要等谁?"
我被稀里糊涂又担惊受怕的折腾了一个晚上,原来只是岳膺的一颗棋子而已,不知道他要等的那个贵客是谁?能有这样天大的面子。
"沈阁主,若是岳某真得与还真公子燕好,你也能这样沉得住气?"岳膺从床上站起,慢慢走到我的身边,将双手不轻不重的压在我的肩膀上说道。
"沈梦非?"听到熟悉无比的称呼我疑问地仰头询问岳膺,当看见倒映在他眼中的我一脸傻乎乎的庆幸欣喜表情的时候才幡然醒悟,胸中陡然窜出一股怒气,"你爷爷的,沈大尾巴狼我跟你没完没了!"
话音刚落,门扉便被轻轻推开,门外的沈梦非满脸微笑,"还真,几日未见你便如此想我?"
"呃......"见状刚要破口大骂的我突然感觉到脖子上一股沉重的压力,岳膺有力的手卡在我的颈部,只能听到他的声音在我头顶响起,"不好意思要打断两位的打情骂俏,沈阁主,岳某要的东西你带来了吗?"
沈梦非从怀中拿出一张折叠起来明显古旧发黄的纸,用修长的食指和中指夹住轻轻晃动,"在下怎么敢拿还真的性命开玩笑?"
"那是什么?"不顾脖子上的钳制,我紧紧盯着沈梦非手上的东西问道。原来我的性命就是要靠这个不知道什么玩意的破纸来做交易,那么作为当事人的我当然有知道他到底是什么玩意的权利吧。
"四玉藏宝图。"回答我的不是沈梦非,而是我身后的岳膺。
二六 倒霉的祭品
"我就是因为这么一张破纸被抓来抓去的?"斜着眼睛努力看向身后的岳膺,我怒从心生,"您老人家脑子没问题吧?!"
"确切的说这是一小部分的原因,另一大部分则是因为你身上有血玉镯和龙凤缠。"仿佛是站累了,沈梦非斜靠在门扉之上慢慢解释。
"那还有两样是什么东西?"这时候脑子反应再慢我也明白过来那张破纸为何叫"四玉藏宝图"了,因为我身上这两样玉器的启发,所以与这所谓藏宝图相关的应该还有两样玉器。
"我只知道第三样是唐门的玉如意,不过第四样未曾有过任何传闻消息,所以至今仍然不知。"
敞开的门扉处又出现一高一矮两个身影,而刚才说话之人有着一张讨喜的娃娃脸,正是号称"手眼通天"的通天苑主明是非,跟在他身后的自然是南宫家的大少爷南宫战。
"不归门今晚贵客盈门,老夫真是三生有幸!"我被岳膺一个大力从椅子上拽起,卡在脖子上的手也越发的用力。
"您老千万别激动!"我的小命还掌握在岳膺的手上,对面那三个又是远水解不了近渴,因此不得不自力更生。
"沈阁主,未免伤及还真公子,还要劳烦你把藏宝图抛过来。"岳膺此刻以一敌三,却毫无怯意,仍然是以主人之姿命令着。
而对面的沈梦非则是听话的很,痛快地将手中的古旧黄纸抛了过来。那纸因为注了内力,重量增加了不少如飞箭一般射来。身后的岳膺另一只手飞快接住,却看也未看就放入怀中,语带自得地说道:"看来老夫果然是选对了筹码,现在还要麻烦沈阁主去趟唐门取来玉如意......"
"喂喂,杀手大叔,凡事要适可而止啊!"我忍不住打断岳膺的话,平常我都不见得能这么支使沈梦非,现在虽然是因为我的原因,不过这样恬不知耻的命令语气让我看得十分的碍眼。如同我讽刺水锡的话,他算哪根葱上的须须,还真拿自己当盘菜了?
"还真!"沈梦非站直身体无奈苦笑,"你就不能安静一些?"
"我不高兴!"沈大尾巴狼不说话还好,一说话还就是指责马上令我气不打一处来。他们几个看了一晚上的戏还不够?难道我现在想要牢骚几句都不成?"管天管地,你还能管得住我说话?"
"你有什么要说?"无可奈何之下,沈大尾巴狼终于妥协。
"其实也没什么......"在所有人的注目之下,我非常不好意思的承认。
当看见沈大尾巴狼额上有青筋跳动的时候,我还是小小的忏悔了一下下的,但很快的这点忏悔被一道清朗的声音打断,"还真,你还是那么有趣!"
这个此时听起来犹如天籁一般的声音让我的心彻底安稳了下来,我冲着门口大叫:"唐如意,你真是好兄弟!"
"不敢不敢,还真你太客气了。"被沈梦非、南宫战和明是非挡得严严实实的门口硬生生又挤进来一个人,正是在酒楼上有着一面之缘的唐如意。
唐如意的厚脸皮比我是绝对有过而无不及,不过在这生死关头我也懒得和他废话,"唐如意,我身后这位大叔要借你家的玉如意用用。"
唐如意笑呵呵地摇头,然后说出的话却让我十分想抽他,"不好,我和岳门主又不熟,传家宝怎么能随便乱借呢?"
岳膺还没来得及说话,我就已经急了,"唐如意,你是不是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