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见状,不禁轻笑出声,却什么也没说的跟在北辰元羲的后头离开,真不愧是他看上的人,论公、论私,他依旧可以在当中选出两者皆保的决定,对于这样的他,他是更加欣赏喜爱了!
两人一前一后的走至一座小亭,前方的北辰元羲才停下脚步,转过身面向站在他后头的若非,带点责备意味地说∶“殿下,为什么您会出现在漓宫?您知不知道方才偷窥的举动是不对的?臣下不知说了多少次,请您别再犯了!”
闻言,若非仅是无所谓的耸肩轻笑,走上前搭上北辰元羲的肩,将他拉向自己。“你呀!什么都好,就是罗唆了点,但是只有这样的你,才能带给我被关心的温暖呀!”
“殿下…”北辰元羲顿感愧疚,低垂下头不知该如何收回自己方才过于严厉的话语,神子初临非人之境,人生地不熟,多少会希望别人关心他一些,自己是否该收敛些呢?
“怎么了?你不会是觉得愧对于我吧?”若非笑著抬起北辰元羲的俊脸,轻抚他那俊逸的脸孔,像是在挑逗他似地在他耳旁说道。“那就安慰我吧…”
不明白若非话中之意,轻呼在脸上的热气让北辰元羲内心顿时一惊,还来不及做任何反应,对方那温暖的唇已然贴上他的。
不给他反抗的机会,若非索性将北辰元羲压至一旁的红柱上,撬开他的唇,将舌探他的口内,掠夺似地缠住他的舌,疯狂的舔著他口内的每一个地方。
“唔…”北辰元羲不适的皱起眉头,欲推开压在他身上的若非,却被他吻得浑身虚软,彷佛一切都快要被这个吻给淹没了。
一吻过后,若非不旦没有感到满足,反而有股更强大的欲望在他体内蕴生。“元羲…你真是个容易让人生发想征服你的欲望呀!”他轻抚过北辰元羲的俊脸,再度吻上他的唇哑声低喃。
“住手!”北辰元羲心慌的别过头,企图冷静下来,却依旧让贴在脸颊上的唇打乱了心绪。
“为什么要我住手?你明明也喜欢我的不是吗?我也喜欢你呀…你为什么不干脆接受?反而要躲我、避我,好像我是什么蛇蝎猛兽似的。元羲呀元羲,你是第一个让我若非摸不清、看不透的人呀!”若非伸手扳回北辰元羲泛红的俊脸,将唇贴在他的耳边轻哑著声地说道。
闻言,北辰元羲浑身一僵,非旦没感到喜悦,反而感到沉重、痛心,随即将若非用力的推开。“殿下,真正让人摸不清、看不透的人是您呀!请您别再说喜欢臣下这种话了!因为您根本不懂什么是喜欢、什么是爱!您要的只是征服,喜欢的只是臣下的能力!”
北辰元羲悲痛万分的别过身,不想也不敢去看若非此刻是何表情,就怕自己看到的是他默认的神情,不敢多作逗留,他立即迈步离开。
岂知,在他身后的若非,俊邪的脸孔满是错愕、讶异,确实,他不懂得喜欢与爱为何物,他只懂得追求自己内心所要的,而北辰元羲就是他迫切欲得的人,不可否认,他确实是抱持著想藉由他对他的苗生的爱意,让他自愿留在他的身边,但是北辰元羲方才那一番话让他心乱,他…是否真的对他一点感觉也没有?真的…只是想征服、利用他吗?
不解、疑惑、心绪大乱,望著已然失去北辰元羲踪影的方向,若非第一次感到茫然了…
◎ ◎ ◎
天寒,却仍旧眼不去北玄全国上下欢腾、热闹的景象与气氛,这不仅是为了庆贺神子回归,更是因为互相敌对许久的四国与十二族,也派遣使者前来表达对神子的敬意。
一掩往常狂嚣的气焰,此刻的若非仅是平静的坐在高座上,冷眼俯视台下四国与十二族的使者向他致意、献礼。
他并非无动于衷,只是让他更加在意的,是站在他身旁的北辰元羲,他不得不承认,他对他的影响甚大,昨晚的那一番话,让他忽然没了主意,曾想过征服他、曾想过利用他,就是不曾想过他竟是如此的了解自己,心忽然乱了,就在他那一番看透他心的话中,他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态度去面对他。
烦!若非对于站在台下滔滔不绝地说著马屁话的使者感到厌烦,一个抬手,打断了使者的越讲越激动的话。“好了,你们全都下去吧!我累了。”
闻言,被打断话的十二族使者,顿时脸色不佳,臭著一张脸弯身退下,其余族的使者亦是如此,仅剩的四国使者什么也没表态,却可以从他们仍旧恭敬的态度与举动看来,四国与十二族之间的不同与目的。
“殿下,您方才的举动甚是鲁莽,万一引起四国与十二族的不满,对您不是件好事。”北辰元羲面向坐在座上的若非,就事论事地说道。对于昨夜的事,他既不想谈也不想说,那只会让他本就受创的心,更加心伤罢了。
“我知道。”若非烦躁的捂著额头撑在椅把上,他也知道自己该冷静处理此事,不能也不可以为了一件私事而心绪大乱,他该想该做的,是如何解决十二族这个大麻烦,但是他就是无法克制自己去想起昨晚北辰元羲的那一番话,就连现在仍能冷静与他商议的他,是造成他越加心烦的主因。
“那么殿下可有解决之道?”北辰元羲冷然却又不失敬意地问,语气虽冷,但是有谁知道他的内心,就如同若非一样的心烦意乱,只是基于他的职责,他不能也不可以慌,一切…公事公办。
若非放下手抬起头,看向一旁收起手中卷轴的北辰元羲,内心又是一阵茫然。
“十二族并非全是强族,就以上回追杀我们的月族来说,他们仅有招唤飞禽的能力,而梦族也只是空有替身之术,因为施展此术相当耗神,一天之内也只能施展一次,对于这两族,并不难对付,其余外族亦是,该注意的反而是相当棘手的修罗族和龙族,若真的要处理起来,必须先从能力弱的外族开始。”他将视线移向台下,深吸了一口气,冷静地说道。
“依殿下之意,若外族真有害您的意思,您将先从月族、梦族等弱族开始灭起吗?”北辰元羲并非笨人,若非话中隐藏的杀意,让他知晓下一步该从何做起,这句番问话,不是疑惑,而是询问。
“算是吧!”若非闭上眼,淡然地说道。
察觉到若非的不对劲,北辰元羲不禁担忧地问∶“殿下,您今日心神不宁,是在忧虑什么吗?”
“元羲呀元羲,如此了解我心事的你,还不懂我在烦些什么吗?”若非睁开眼看向北辰元羲,他们两人都是聪明人,依元羲了解他的程度,难道他还会不知道他此刻的心烦是为何人吗?
北辰元羲倏然无言,别过头面向身旁的玄黑雕柱,不去感觉投视在他身上的视线,更不想去明了若非话中之意,即使自己了然于心,亦不敢踏进那块禁区。
若非伸手握住北辰元羲的手,毫不意外的发现他的手正在轻颤,不知怎么的,他顿感心暖,或许是一时兴起吧!他忍不住的将他的手递到唇边轻吻,依恋似的将脸贴上他的厚实、温暖的手掌之中。
“殿下你…”北辰元羲猛然一惊,慌张的想抽回手,却又怕自己会一个不小心伤著若非,犹豫不决之下,他也只能任由若非这般暧昧的将脸贴在他的掌心。
“不拒绝我,是怕弄伤我吗?”若非感慨的轻问,不再为难他地放开手,站起身又说∶“陪我到外头走一走吧!”
北辰元羲连忙冷静下来地朝若非躬身回道。“是。”
若非走下高台,似有意又似无意地轻声喃问∶“告诉我元羲…究竟要怎么做,你才能真正属于我呢?”
欲跟随的北辰元羲一时怔然,虽然明白他的话意,却不敢回答,因为答案…并不重要,他只要知道,自己该做的是什么、该尽的是什么责任就好了。
“殿下,您该问的不是这种无关紧要的问题,您若是真要臣下给您一个答案,那么臣下仅能回答您,臣下绝对是忠于您、忠于整个北玄国。”
“元羲,有时候,你真的很残忍呐!”语毕。若非迳自走出内殿,百般试探无效,他也奈何不了比他还要懂得隐藏心思的北辰元羲,不可否认,他还是想得到他这个人,不仅仅是为了他的才能,更是为了…内心那股莫名的情绪。
北辰元羲什么话也没说,安静的随著若非走出内殿。会残忍吗?真正残忍的人,是不懂得自己残忍在何处的他吧!若非这么指控他,只让他感到可笑,内心却也沉重不已,对于这样吸引人的若非,他是越来越无法拒绝了,或许…他该更坚决些,阻断自己不该苗生的情愫!
两人各有所思的走在宫内,沉默顿时笼罩两人,却也没人想打破这个沉默。
忽然,两人前方忽传叫骂声,仔细一看,赫然是十二族中的修罗族!似乎是随从惹怒了修罗族的使者和其他随从,一名看不轻脸孔的男子缩在地上,尽管自己被打被骂,他仍不动声色,咬牙倔强的忍住被不停殴打时传来的痛楚。
“啧!在北玄国的地盘上欺负一个随从,你们修罗族还有将我这个神子看在眼底吗?”若非二话不说的走上前,虽然没有阻止他们殴打那名男子,可是单这一句话,就已经让那些人停下动作,神情很是不自然地看向他。
“神、神子殿下…”修罗族的人一向心高气傲,尤其以男性最为严重,虽然生气,却也不敢当著若非面前发作,但是也不肯向他躬身,仅是低著头像是在反省似地低唤。
这时,北辰元羲也走到若非身旁,面向带头的使者严厉地说∶“假若这是你们修罗族对神子回归的敬礼,那么你们可以将大殿内的贺礼拿回去,勿在此闹事!”
“你!”其中一名随从忍不住的上前想骂回去,却被带头的使者阻止,但是也看得出来,那名使者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仅是自制力比他们好一些,才没将话给骂出口。
“真是抱歉,因为这名随从竟然偷了一件我们修罗族为神子准备的贺礼,所以我们才会一时怒火难止,出手打了他,请神子原谅。”修罗族使者这一番话说得是有理难驳,免除得罪神子后的下场。
“哦?虽然你们说这么做是为了我,但是这个人你们若打死了,我该将窃盗的这个帐算在谁的头上?你们吗?”若非轻佻地扯起一抹邪笑,高傲的微偏著头,冷眼看著使者和那群随从脸色徒变,慌张可笑的模样。
“殿下,玩笑话点到即止,别伤了和气。”感觉到气氛一阵宁重,北辰元羲连忙出声打圆场。
闻言,若非也只能耸耸肩,勉为其难地说∶“是呀!我只是开个玩笑,你们别太当真,下去好好休息吧!”
“谢谢神子殿下。”使者领著那群随从向若非道谢,表情却毫无诚意,僵硬的好似吐出这些话已经是相当的为难他们了。“你们!把这个人给我拖走!”指挥著手下将被殴打得无力爬起身的男子拉起来,欲将人带离。
“等一下。”若非伸手挡住他们的去路,微笑地说∶“我知道你们是想将这个人带下去好好处罚一番,可是他得罪的毕竟是我,怎么好劳烦你们处理这种事呢!把人交给我吧!”
“这…怎么好劳烦神子殿下,他毕竟是我的随从,做出这种是自然得由我们处理,殿下就别浪费精力在个杂种的身上了。”基于不敢得罪神子,修罗族使者只好忍气吞声地说道。
“同样的话我不想再重复一次,总之人留下,你们…可以滚了!”若非微眯起双眸,语气大有风雨欲来之意,甚有魄力的气势。
知道此刻不宜与神子撕破脸,修罗族的使者只好示意身后的随从将人放下,才对上若非咬牙切齿地说∶“那么一切就有劳神子殿下了,告退!”
“不送。”若非神情自若地微笑著,如果不仔细注意,很难看得出他是在试探他们,只可惜修罗族的使者未察觉,破绽频频曝露。
冷哼一声,修罗族的使者旋身就领著随从一同离开,仅留被他们打得几乎咽气的那名随从。
北辰元羲一听谈话结束,才开口问说∶“殿下,想必您已经有了打算了吧?”
方才他不插话,也是如若非一样在观察修罗族,看来他们真的无心于庆贺,而是别有所图,看来若非也已经有计策处理这些外族了!
“元羲,果然还是只有你了解我。”若非微笑的伸手抚摸北辰元羲的脸孔,似赞赏又带点暧昧意味地称赞他。
北辰元羲免不了尴尬的别过头,英俊的脸孔赫然红了。“殿下不去看一下那位随从怎么了吗?”
“他怎么及得起你在我心中的地位呢!”若非搂住北辰元羲的腰,故意似的在他耳边轻诉暧昧的话语,又在他脸上亲了一口,轻声地笑著。
“殿下!”北辰元羲皱起眉头,不解为什么若非会忽然对他说出令人脸红心跳的话,带点斥责意味地低喊。
“好、好,我知道你不好意思在外人面前和我亲热,现在不碰你就是了。”若非一副很委屈地摊摊手,放开北辰元羲地说道。
若非暧昧不清的话语和动作,尽入神色漠然的男子眼底,他看了下表情甚是无措的北辰元羲,再转眸看向仍在调戏他的若非,什么话也没说也不阻止的垂下眸子。
“殿下,臣下还有要事待办,先行告退了。”实在无法承受若非越加恶劣的挑戏举动,北辰元羲只好连忙告退,匆匆的逃离惹得他心慌意乱的若非身边。
见状,若非好是无奈的走至那名男子的身前蹲下,“元羲他就是这么害臊,唉…你说我该怎么办,他才会抛弃矜持,主动的投奔到我怀里呢?”
天真又直率的话语,让忽然被这么问的男子顿时一怔,不解他为何对初次见面的他这么问。
“算了、算了!问你也没用,你哪懂得我多么在乎他呢!”若非站起身,好似很看不起男子似地说道。
“这不关我的事,我为什么要懂、要知道!”男子抬起头,露出他那俊美的脸孔,一蓝一紫的眼眸透著不肯屈服与服输的倔强,一点也不怕会得罪若非地说道。
听他这么说,若非忍不住的笑出声,“说得好,我喜欢你,告诉我你的名字吧!”眼眸霎时闪过一抹精光,随即被掩盖住,不透露出任何破绽地笑问。
第八章
“一个将死之人,有名无名已不重要。”俊美男子别过头,掩在披风帽下的青蓝长发也随著他的动作流泄而下,语气甚是自嘲。
“死?一个还没死的人对我说这种话,似乎言之过早了,这句话,留著等你死了再跟我说吧!”若非撩起男子的一缕发,神色轻松自如地说道。
“你…”男子讶异的看向若非,顿时发觉眼前这名神子令他难以摸透,本以为他是明天真不懂得忧伤为何物的神子,可是现在,他完全推翻了他先前的揣测,这个人…很危险!
若非再度露一反平常那邪肆又充满心机的笑容,他笑得毫无忧虑,全然纯真地对男子微笑著。“告诉我你的名字吧!我将给你他人的尊重,让你有一展长才的地方,你…将成为我若非的人!”
乍听见若非这句话,说不惊讶是假的,男子简直被骇住了,光若非那一句话,正是他内心所渴望。
“怎么?你很讶异吗?不必太惊讶,看你的发色和眸色,应该是龙族和修罗族的混血之子吧!听说外族非常排斥像你这样的混血之子,你肯定受了不少苦吧?”若非怜悯似地轻抚男子的俊脸,语中之意并非同情,而是惋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