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古天冥就带着我到岳阳城里转了一圈。
"你在找什么?"我好奇地看着古天冥在各个巷子里穿来穿去,不时张望四周。
"魔教暗号。"
咦,魔教还有暗号?我都不知道。
"什么样的暗号?"
古天冥翻开自己的衣领,指着上面像个火炬形状的红色标志道:"就是这个。"
我凑上前仔细端详了一下,觉得有点眼熟,好像在哪儿见过。我皱着眉头思考了半天,无意间瞄了眼墙,顿时有些傻眼。
"是不是那个?"我指着墙道。
古天冥顺着我的手指看去,脸色一喜道:"就是这个。没想到在这么近的地方。"
火炬标志的墙是一家普通的四合院似房屋。我和古天冥从墙上翻了过去,里面静悄悄的好像没有一个人。
古天冥向前走了几步,学着一种鸟叫叫了几声,房屋里闪出一个人来,跪在地上磕了个头道:"属下等教主已有多日,三堂五会均已召集完毕,就等教主一声令下好夺回圣教了。"
古天冥扶起了地上的人,我才看清原来是曾峰。
"现在不急夺回圣教,我们另有要事要做。"
曾峰猛抬头肃声道:"教主,任何事都没有我们夺回圣教重要。"
古天冥皱了皱眉头:"曾长老,此事有关国家存亡,难道长老忘了我圣教创教的意义了么?"
曾峰一脸惊讶地看着古天冥,道:"国家存亡?难道又要打仗了?"
古天冥严肃地点了点头。
曾峰看了看古天冥的神色,再次跪下道:"属下愚钝,还望教主明示。"
我皱着眉头看着这个曾峰,这个老不死的怎么就这么死心眼,究竟是他是教主还是古天冥是教主?怎么古天冥做什么事他都要反对。
古天冥扶起地上的曾峰,眉头皱成了川字:"这件事说来话长。我想先见见其他人再说。"
曾峰愣了愣才反应过来,忙带着古天冥向着屋旁一棵柳树走去。到了柳树近前,也不知道他按了什么地方,柳树下出现了一个大洞,洞里隐约有火光闪烁,火光明灭中可以看出这个洞是个活路。我和古天冥跟着曾峰走进洞,洞口在我们进入后又自动关了起来。我就奇怪了,也没看曾峰做什么动作,这个洞怎么就关起来了?难不成这洞口还是一自动感应式的?
洞有点长,我们走了很久才走出去。站在出口,我有点惊讶,这个洞竟然通向一个类似"阎王殿"的地方。我好奇地打量四周惊奇地发现这个地方居然比"阎王殿"更像人间仙境,虽然没有"阎王殿"里那些白衣的俊美男女,甚至这里没有什么人烟,但是那吊在梁柱上的青色薄纱以及屋角上悬挂的铜铃让一切都显得是那么不真实。
古天冥拍了拍有些回不过来神的我,微笑道:"喜欢?"
我点了点头,这么漂亮的地方怎么会不喜欢。
"这里才是魔教的总部,被占的那个是表面上的总部。如果你喜欢,以后我们可以住在这里。"
我吃惊地看着古天冥,这个地方才是魔教总部?不过想想也是,魔教能够在江湖上这么多年屹立不倒如果就只有一个总部那早就被灭了,狡兔还有三窟,更何况是魔教。
我跟着古天冥和曾峰一路上边走边看,突然想起一件事来。我拉了拉古天冥的袖子,小声问道:"南枫到哪儿去了?"
古天冥笑了笑道:"我让他跟着白羽一起上路了,方便联系。"
我点了点头,同时郁闷了一下。那么个大活人走了这么久我才反应过来,我的警觉心什么时候变的这么低了?
我们来到一个类似议事厅的地方,厅中已经坐了不少人。我打量了一下,基本上都是参加过我庆生会的人,只有少数几个人没到,看厅中几人义愤填膺的样子,怕是那几个没到的人已经凶多吉少了。
看到我和古天冥进来,好几个人忍不住站了起来,眼眶通红道:"教主,惜凤堂堂主、百合会会长以及鸣凤堂副堂主皆以阵亡。教主你快下令攻打白道为牺牲的兄弟报仇啊。"说完,全厅人除了我、曾峰和古天冥外都跪了下来。
古天冥看了看众人,皱了皱眉:"现在还不能攻打白道。"
跪着的众人一齐抬起头来,愤声道:"为什么?教主,他们白道欺人太甚,我们怎么能忍气吞声任人欺辱。"
古天冥淡淡道:"现在国家内忧外患,不宜再起战端。"
看着众人惊疑的眼神,古天冥将白羽所说的当下形式又复述了一遍。厅中众人听着古天冥的复述表情各异,义愤填膺者有之,麻木不仁者有之,幸灾乐祸者亦有之。我皱着眉头看着众人的表情,看来,过了这么多年,魔教里的人也忘了创教的最初目的和自己的责任了。
古天冥看着众人的表情一声不吭,他不说话其他人也不敢说话,一时间厅中落针可闻。
"教主,属下认为国事当先,现在应该以国家为重,不宜与白道开战。要打也要等到国家危难解除以后再打。"
我颇有些惊讶地看着说话之人,居然是我一直不怎么喜欢的曾峰。瞄着古天冥没什么变化的表情,我突然明白了为什么古天冥这么忍让曾峰的理由。一个真正了解魔教教义的元老,确实有这个权利去质疑教主的话。
古天冥扫视众人一周,淡淡道:"各位有什么意见?"
众人对望几眼,齐齐伏地大声道:"教主英明,我等誓以国家安危为己任,誓死追随教主保家卫国,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古天冥点了点头,对着曾峰道:"明日南枫应该就会回来通报武林大会的举办事宜,你派人接应他。"
曾峰领命而去,我跟着古天冥向着里院走去。
"言......紫轩,你怎么看那些人?"
我看了看身边的古天冥,道:"那些人恐怕不全是真心为国的,其中有几个还很可能是那些人的同党,我怀疑魔教中牺牲的那些人不全是白道中人所杀。"
古天冥停下脚步,目光闪烁地看着我问:"哪几个?"
我回忆了下,皱着眉道:"一个是脸上长麻子的土色上衣灰色裤子的中年男子,一个是穿对襟红衣外罩薄衫的年轻女子,还有一个就是跪在最后的黄衣少年,我记得那个少年好像是叫程欲。"
古天冥沉思了一下,斜眼问道:"你怎么只记得那个少年的名字?"
我被他问地噎了一下,这话怎么听起来这么酸咧?
"那个啊,因为他上次主张攻击白道,而以他在宴会上处事圆滑周旋于众人中如鱼得水的样子不像是会武断的主张攻击的人,所以上次就留了个神。"
古天冥看了我半晌,没看出什么来,微微笑道:"你呀,就是太花心。"说完,向前走去。
我郁闷地看着他的背影。有没有搞错,我哪有花心,我只是自己都不知道喜欢哪个而已,有可能我一个都不喜欢,虽然好像不怎么可能,可我也不算花心啊,真是太冤枉我了。
"紫轩,你愣着干什么?走迷路了可不要怪我啊。"
我看着笑的一脸温柔的等着我的古天冥,心脏小小的不受控制地跳了一下。今天天气还挺好的,我看了看乌云罩顶的天空,开心地笑了起来。
□□□自□由□自□在□□□
第二天一早,南枫就回来了,同时跟来的还有另外一个令我意想不到的人。
"元洛,你怎么来了?你不是应该在官府吗?"
元洛狠狠瞪了我一眼,咬牙道:"你个没良心的,把我一个人扔在秦府不管也就算了,我还没找你算账你隐瞒我真实面容的事你就问出这种话来,你也太没良心了吧。呜呜,我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师弟啊,我命苦啊,我怎么就这么倒霉啊。"
我一脸黑线地看着他,怎么和修竹一个德性。
古天冥一脸微笑的看着我,问道:"这位是?"
我无奈地指了指元洛道:"这位是我的一个师兄,恩,跟我有些过节,算是被我整过吧。"
元洛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指着我例数我的"罪状",一点也不觉得自己才是那个罪魁祸首。
古天冥听了半天也算明白是怎么回事了,笑笑道:"元公子来是有什么要交代的吗?"
元洛听了古天冥的话,突然一拍脑袋道:"哎呀,差点忘了,我来是告诉你们这次的武林大会地点,顺便引路的。"
引路?难道武林大会是在修竹馆开?
"你引什么路?武林大会在修竹馆开?"
元洛鄙视地看了我一眼,哼道:"怎么可能,拜托你用用脑子好不好,这么笨还学别人保家卫国么?你先把你自己保护好再说吧。"
我及其郁闷地看着他,明明是他自己没说清楚,怎么都怪我头上了?
元洛似乎很满意我的表情,笑眯眯道:"这次武林大会是在‘望月楼'举行,而知道‘望月楼'在哪儿的除了我们修竹馆没有其他人。"
我指着自己笑道:"我也不知道啊。"
元洛斜着眼睛看了我一眼,仰着脖子道:"你?你知道才有鬼。你什么时候把自己当成修竹馆的人了?我的魔教少主大人。"
我尴尬地摸了摸鼻子无话反驳。确实,我自从离开修竹馆都快有半年了,一次也没回去看过,连自己都忘了我还是修竹馆的记名弟子。
元洛看着我的样子,不屑地哼了一声,道:"被我猜中了吧,说你没良心你还有什么话说。真是歹毒的人,连自己的师姐也要坑,哼,白眼狼一只。"
我,我,好吧,他说的都对,我无话反驳,也无力生气。我陪着笑脸道:"师兄啊,你就大人不计小人过,原谅师弟一回吧。下次我见到师姐一定会送礼物给她赔礼道歉的。"
元洛望了我半晌,最后以一声哼结束了这个话题。
古天冥微笑着在旁边看着我们耍宝,见我们耍完了,笑着说道:"元公子一路辛苦了,我叫人给公子准备了房间,公子请。"
等到元洛跟着侍女离开了,古天冥马上沉下脸瞪着我。我莫名其妙地被他瞪着,心里一股怒火腾地就上来了。我也狠狠回瞪着他,可瞪着瞪着,我就莫名的心虚了。
"那个,你瞪着我干嘛?我脸上又没开花。"
古天冥咬牙切齿地笑了两声道:"昨天才说你花心,今天就又给我惹回来一个。你到底还想招惹几个?"
"哈?"我彻底傻眼了。这叫什么事?我什么时候招惹人了?我明明就是规规矩矩老老实实的乖宝宝一个,从始至终我就只招惹了三个,什么时候又多出来一个?
"我说你戒心也太重了吧。元洛是我师兄,说到底我和他还有点小过节,你刚才不是也听到了?"
古天冥瞪着我,牙齿咬的"咯咯"响:"只有你这个感情弱智才看不出来。套句你说的话就是你这个花心大萝卜。"
我一脸的委屈。这都什么和什么啊,我明明什么都没做就成了花心大萝卜,念在白羽和萧无情的份上姑且算是,但是这个感情弱智又是从何说起,明明元洛和我就没什么,他怎么就非要说成有什么咧?
古天冥看着我的表情突然笑出声来。
"呵呵,我逗你的,你当真了?你真以为你是万人迷啊。除了我和那两个白痴以外谁会喜欢你?"
我一脸的郁闷。
古天冥突然又正色说道:"虽然是这么说,我还是要提醒你,注意自己的言行,说不定在你不经意的时候就把别人给招惹上了。比如说你的一个眼神,一个笑容,所以你以后不要对着我以外的人摆出那种表情,知不知道?"
我看着古天冥哭笑不得。这才是你的真正目的吧,说的那么恐怖,根本就是,就是什么来着?
古天冥见我出神,无奈叹了口气:"你的脑袋里究竟在想什么?每次话说一半你就开始出神。"
"诶,我没想什么,只是单纯的发呆而已。你的话太震撼了。"我一脸的严肃。
古天冥看了看我,摇了摇头:"我怎么就喜欢上你了?难不成真如你说的,我脑袋被门夹了?"
我郁闷地看着古天冥。喜欢我就是脑袋被门夹了?靠,那我成什么了?
"好了,我们早点休息吧。明天还要赶路。"
我点了点头,开始脱衣服上床。
我刚准备钻进被窝就被古天冥压在床上。
"喂,你不是才说明天要赶路要早点休息么?"
古天冥伸手入我衣内摸索,轻笑道:"刚才是刚才,现在是现在。"
这话咋就听着特耳熟咧?貌似好像某年某月某日我也对萧无情说过同样的话。话说这现世报咋就来的这么快咧?
战斗准备时
在寒冷的冰山上,我们一行人艰难地跋涉着,我看了看身后苦不堪言的众人以及包的像个企鹅的元洛叹了口气。
"我说,那个什么‘望月楼'为什么要建在这么个地方?"
元洛紧了紧披风,哆嗦道:"据说这里安全。"
我看了看四周,确实是够安全的。冰雪覆盖的高山想攻上来可不容易啊。没有极高的武功,连山顶都爬不上来,更何况是攻下"望月楼"。不过选这个地方开武林大会的人脑子肯定不怎么好使。这个地方首先武功不高的人是上不来的,也就是说有很大一部分的武林人士不能来参加这个盛会,其次,不怕一万只怕万一,万一有人起歹心,那到时候跑都跑不了,特别是在这种白雪皑皑的高山上,一旦迷路就准备冻死或饿死吧。
"元洛,这个地方是谁选的?"
元洛看了看我,语音打颤道:"‘望月楼'楼主自荐再加上南宫、北堂两大世家和五门的同意决定的。"
"望月楼"楼主自荐的?他这么积极干嘛?
看着依稀露出身影的山顶,一股不祥的预感充斥在我心间。
"终于爬上来了。呼,累死我了,再不到我就不爬了。"
我白了元洛一眼:"爬都爬上来了还这么多花,你上辈子是个姑妈吧。"
"你......"元洛怒瞪着我, 半天说不出话来。
"紫轩。"
听到熟悉的声音,我回头看去,白羽和萧无情并肩站在我身后,一黑一白再加上满地白雪的映衬说不出的好看,但我心中竟然会产生不妙的感觉。这两个颜色怎么看怎么刺眼,就好像丧服一样。我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赶紧甩了甩头笑着和他们打招呼:"好久不见。"
古天冥在一边酸酸地道:"才三天不见,就如士别三秋,感情真是好啊。"
我尴尬地瞄了瞄古天冥,又瞄了瞄那边的白羽和萧无情,暗流汹涌啊!
白羽笑眯眯地走过来道:"那当然,我跟紫轩认识有十几年了,感情当然好了。你说是不是啊,紫轩的父亲大人?"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父亲这两个字白羽念的特别大声。
萧无情也走了过来,皱着眉头看了看我道:"怎么穿这么少?古教主苛刻你了?"
"没,当然没有。他对我很好。"我很牵强地扯了个笑容。
萧无情解下自己的披风围在我身上,道:"这里冷,小心着凉。"
我有些愣神地看着他,这么温柔的萧无情,我还是第一次看到,心脏开始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
古天冥面无表情地看着萧无情,淡淡道:"多谢萧少主关心我的轩儿,轩儿的身体我会照顾好的,你还是照顾好你的未婚妻比较妥当。"
萧无情抬起眼看着古天冥,半天没有说话。围绕着我们周围的积雪无风自动,让周围的人纷纷侧目。
"紫轩不是你的,也不是我的。我记得他对我说过他最讨厌别人把他当成自己的东西加以控制,没有谁是谁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