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仙恋影(穿越)----简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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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郝世柏突然睁开了眼睛,眼皮上下翻动着,有着不相信,也有着莫名的喜悦和悲伤,「孔......御天,孔御天,你把我......杀了吧!」
抓着他的肩膀,孔御天将他拉起来,搂进了怀里。「整个天下都是我的,不论你逃到哪,我都能找到你。」
「是你自己不要我的......不抱我,也不亲我,甚至连看都不看我一眼。你找我干什么?炫耀你的妻子,炫耀你的天下,还是炫耀你的本事?呵呵......你要的就有,你不要的也有,你是不是太自信了一点......走......走吧......你走吧──」郝世柏的情绪越来越激动,像发了疯似的推着他,赶着他。
孔御天费了好大的气力才锁住了他的双手,将他压在了身下。他不愿意对他施法,不想他失去对自己的恨,他应该恨自己,自己也应该被恨。胸膛的痛楚、脖子的扯疼、眼睛的肿胀...... 都可以分流他不断紧缩着的心的剧痛。「柏子,柏子,柏子,柏子......柏子,柏子......柏子......」他不断重复着他的名字。
腿被压住了,手被锁住了,郝世柏没了武器,突然哇哇大哭了起来。「呜......他妈的......呜......为什么我命这么不好......呜......我恨老天......我恨老天,它太不公平了......呜......我恨啊......我恨自己,我恨爱你的自己......我是天下第一大白痴......呜......你为什么要死,我又为什么要出生?呜......呜......我为什么要生出来?」
攫住他的嘴,孔御天狠狠地亲着他。
两条柔软的舌头共享着一个口腔,无比亲热地纠缠在了一起,他们的美不在于并不成一根芯子,而在于他们永远并不成一根芯子,但却彼此需要。人的全身上下,也就嘴巴里面最温暖了,分享这种温暖,就是分享彼此的生命之爱。
郝世柏的手刚获得自由,就紧紧地搂住了孔御天的脖子,再次选择了束缚。他第一次将舌头探进了他的嘴里,没有章法地、胡乱地舔起了里面的每一寸天地。久久的,久久的不愿出来。最后,他的气实在喘不上来了,缺氧使他的脑子迟钝而晕忽,渐渐松了气力。
孔御天拉开他,将他的脑袋按在了自己颈窝处。
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郝世柏的手却在下面掐着他腰上唯一的那点肥肉。「你......你是......我的......把公主赶走......把他们全都赶走......你有我就够了......有我就够了......我讨厌你......我恨你......我......爱你......你明白吗?你明白吗?你明白吗......」他反复的问着,就好象孔御天刚才的无数次重复,一样的不解,一样的困惑。
「你能一直爱我,永远不离开我吗?你能一直呆在我身边吗?你能不回去吗?你原来的世界有你的一切,而我的心,说不定......明天就会改变。你......我......谁都做不了保证。我不相信自己,也不相信你,我相信不了任何东西。我甚至不敢说我爱你,因为我不认识这种感情,也不需要这种感情。我给不了任何誓言......说不定,下一刻......我就要去抢地国的哪位公主了......我克制不住......你懂不懂......我给不了保证......」
「那你为什么还来找我......」郝世柏抽回的手严实地捂住了自己的胸口,他快崩溃了。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是我的......所有床侍都可以不要,就是不能忍受你去到我所看不到、听不到、摸不到的地方......这一刻,我只想要你......」孔御天的时间是以刻为单位的,永远对他来说实在太远,远得让他不可想象。
「那我算什么......算什么?你一时的玩具吗?我不要......我要的是一辈子的你......我要的是一辈子......一辈子......一辈子......」说到一辈子,郝世柏忽然想到了些什么 ──败血症,一切都豁然开朗了,他笑了。「一辈子......一辈子......对,只有一辈子......我这辈子......只爱你......一个......我爱你......」他板过孔御天的脑袋,攫住了他的嘴唇。
郝世柏最终选择了放弃永远。他就快死了,他宁愿幸福地死去,也不愿痛苦地永远。被孔御天拥在怀里的时候,他感谢了赐予了他这一切的老天,感谢它给了自己选择,让自己选择去死,去享有飞蛾般的短暂光华。

水恋(自恋/爱虐)十四

无稽山的早晨比天宫里的早晨要冷上好几倍,天都已经大亮了,可孔御天和郝世柏睡得依旧很酣、很沈,拥得也比以前紧多了,就像小考拉一直紧紧地攀附着它的妈妈一样。
「孔──御──天──你好松开我徒弟了──」游忍在外头啪啪捶着门板。
孔御天皱了皱眉头,勉强睁开了一只眼睛,抬手摁住了郝世柏的右耳朵(另一只耳朵正贴着他的胸膛)后,向外面吼道:「滚──我劈了你──」
郝世柏还是醒了,转身搂住了他的背,「天亮了啊?」
「啊......亮了......再睡会儿......」孔御天抬起他的下巴,亲着他的嘴唇。
「痒痒......」
「快起来──小柏──别怕他──有师父在呢──」游忍在外头死命地拍着门。
郝世柏笑了,挡开孔御天伸上来的脸,大声地回道:「师父,我没事儿──」
「没事?你别被他骗了,你忘了痛啊?」
笑从他脸上褪去了,郝世柏将脑袋埋进了被窝,抵着孔御天的胸膛。他不知道回什么好,他还能有痛吗?他还能后悔吗?
「小柏,你怎么了?冷血的,你恐吓我徒弟了不是?」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外面的家伙把门板都拍成非洲鼓了,还带上了节奏。
「别敲了,再敲,我就施法把你房子轰平,把整个山头都卸下来──」孔御天阴冷地威胁道。
「师父──」郝世柏探出了脑袋,哀求道,「就让我们这样吧,就让我再任性一次吧!」
敲击声停了,游忍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迟疑地迈出了脚步,回了大厅。
郝世柏也松了口气,戚戚地垂下了头,将自己的脸贴上了孔御天的脸。
「我们......回去吧。」孔御天说。
「回去?回去......你的宫殿......」郝世柏滑下了身子,头枕着他的胳膊,声音低低地请求道,「在这住两天吧,就两天,就让我霸着你过两天吧......」
拨着他的头发,孔御天答应了他的请求,「好吧,就两天。」这似乎也是对他自己的回答,这是他有生以来的第一次妥协,他觉得,这也将是最后一次。
两天的生活是平静的、吵嚷的。他们一起去深山里采蘑菇,一起去沼泽里钓鱼,一起去爬山,一起在夕阳下散步,一起做饭......郝世柏开心极了,这就是他的初恋,这就是他的全部。
孔御天这两天过得就很压抑了,虽然他也开心,可他开心得不自然,他习惯不了幸福,他与幸福格格不入。但为了柏子,他忍了,忍下了枯燥,忍下了游忍的喋喋不休,忍下了马裔的偷笑,忍下了一切他所不能承受的小小幸福。每次柏子把手伸向他,他都不敢去牵,生怕失去逃离幸福的勇气,生怕自己变得懦弱。每当柏子抓住他的手,他又忍不住不幸福,不快乐,他害怕这种感觉。这两天里,他羡慕起了游忍和马裔,想他们怎么就能粘得那么自然,爱的那么永远......
最后一晚了,太虚中的夜晚总是这么的明亮,不是光的明亮,而是黑的明亮,黑得清澈,从里到外都发着光一样。
小竹院里,萤火虫一样的生物在拍打着翅膀,它们在飞,或许也在谈恋爱。四人就围坐在石桌旁,喝着茶,嚼着干果,很少说话,也不需要说话。

为游人续上茶后,马裔不太自然地望向了孔御天,支吾道:「陛下......还要茶吗?」
「你明明年纪比他大,还教过他箭术,你干嘛非得这么窝囊啊。」游忍火大地搁下了辈子。
「君臣有别。」马裔替孔御天续上了茶水。
虽然他们双方争论的对象是孔御天,可当事人却压根不在听,神游物外呢。他一会儿盯着山外,一会儿看着郝世柏,再一会儿又望向了林子。
那两人还在吵,孔御天还是一样心不在焉,郝世柏呢,就显得平和多了。他一脸欣慰地抿着茶,嚼着干果,眼波则随着那些萤火虫般的闪亮生物忽左忽右。就这样保持了一会儿,他忽然向他们问道:「每人许一个愿,会是什么......我的话,希望人生能长久。」
这话一出,每个人或多或少都思索了一下,颧骨上的肌肉一松一垮,表示他们想得认真。尽管孔御天和游忍很不情愿自己像个娘们一样的去憧憬,可话头突然就扯上了,心情毫无准备地本能了起来,眉头一瞬间的聚蹙便暴露了一份儿天真。
马裔看向游忍,抓了抓脑袋,小声道:「我希望......我希望能和你相亲相爱直到永远,下辈子我就不求了,我只求这辈子你都是我的就好......」
「嗷嗷呜──师娘好赞!恭喜师父了。」郝世柏一旁起哄道。他脸上的表情里既有羡慕,又有着努力去放弃幸福的觉悟。
游忍的脸涨得通红,一边甩手拍着他的脑袋瓜子,一边吼道:「我啊,最大的希望就是,下辈子,你给我矜持一点。什么叫矜持,矜持是什么,你懂吗?」
「懂,懂了,下辈子,我一定矜持,矜持到你吃不消为止。」马裔挥掌挡开了他的饱拳。
郝世柏伸手扯了扯孔御天的衣角,再次问道:「哪怕是说谎,让我开心一回吧!」
孔御天的眉头瞬间一蹙,低沈道:「我希望,我不是你,你也不是我,我能给你下辈子的承诺,在下辈子里好好爱你。」
「谢谢......谢谢......这世上本没有希望,绝望多了后便有了希望。我是你,你是我......我们的下下辈子和下下下辈子或许还能相遇见,希望他们能相爱到老死。」郝世柏幽幽地望向了天空,启明星仿佛抬手就能够到似的。
「死心眼。」游忍骂了一句。
似乎又要见火星了,马裔忙打哈哈道:「小柏回去后......会想通的......会找到漂亮的女人的,我相信你,长得英俊又会做菜,是女人都会崇拜你的。」
孔御天利马黑下了脸,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平时那么稳重,骨子里怎么就那么贱呢。」
「你说的是人话吗?」游忍从位子上跳了起来,冲过去抓住了他的前襟,「你小子嘴巴给我放干净点,不要这么目中无人。」
郝世柏赶紧冲上去,将孔御天拽到了一旁,「别吵了,全是我的错,就当全是我的错,成吗?不要再吵了......你们本不该吵架的,我也本不该来的。过去的毕竟过去了,命运这东西,本不该去改变......我认命,拿了药就走......结束这些个该死的本不该!」
「啊,昙花就快开了,我们去林子里看吧......」马裔将游忍拖走了。
孔御天扣住郝世柏的肩膀,微微低着头,「送完药后......回来吧!」他眉宇间深锁的幽暗是从未见过的可怜,眼睛里闪烁的光芒是前所未有的温柔。
郝世柏轻轻拍去他的手,扭过头,「你的贪婪在天地,我的贪婪在爱情。我是只麻雀,不能被笼养的麻雀,不是金丝雀,与其死在你的金鸟笼里,不如死在寒冷的冰雪里。再见,你走吧。给我个日期,取了药,我就走。祝你......能够坐拥天下和美人。你......我从此......就是两个世界的人。」为了表示决绝,他最后又补了一句:「我要的是纯粹,你肯定给不了,既然给不了,就别让我无尽地痛苦下去,别那么折磨我,就当可怜我,干脆点吧!」
「你肯定!」孔御天吼着,紧攥的双拳都不知道往哪挥了,只好重重地砸着自己的双股。
郝世柏慢慢走回了竹屋,抬手挥了挥,「走好,走好,走好──」
「柏......柏子......子......」孔御天追了上去。
「别......别上来──我......」郝世柏停了,「我不想再哭了,这辈子都不想再哭了。如果,如果,你觉得只有我死,才能保有你对我的贪恋的话,我宁可选择去死,也不愿再为你流一滴眼泪。」他大步流星地进了屋子,掩上了门。
院子里,启明星下的孔御天傻了,呆呆地倒退了数步。突然,他笑了,「哈哈──哈──啊──滚吧,滚吧,所有人都滚了,抛下了我......我也不需要任何人──」他的腿一软,跪了下去,抱头呢喃道,「不......不......是我......是我自己选择的,是我自己选的,是我自己选的......」痴傻地站起来,转身消失在了空间里,继续重复着他的选择。

水恋(自恋/爱虐) 十五

蓝沁多少有点哽咽,但又不好哭出声。
餐桌上的其他人依旧有说有笑,尤其是孔御天的那些床侍们。他们之前的担心明显是白操了,这几日下来,他们的御皇压根没有特别宠幸过这位温柔美丽的水国公主。自她来了以后,孔御天依旧左拥右抱,就好象谁也满足不了他似的饥渴,日日需索无度。有一两晚更甚至还让几个床伴一起侍寝,吓得公主昏过去了N次,天天以泪洗面。
「滚,不喝就给我滚──」孔御天将酒瓶用力地摔在了墙上,再一脚踹上了蓝沁的椅子,她人利马摔了出去。
没人扶她,大臣们不敢,仆役们管不着。睁着一双兔子似的水莹莹的大眼的蓝沁无助地撑起了身子,左手摁住了右手上的红口子,默默地流着泪。
「哭,哭,哭──大声点......」孔御天插了一块牛排塞进了嘴里,眼光慢慢挪向了左前方的马裔,问道:「药配好了,叫他自己来拿。」
放下了刀叉,马裔战战兢兢地回道:「是的,陛下。小柏他,他......他......」
「他怎么了?」孔御天突然将叉子狠狠地插上了火鸡的屁股。
「没......没怎么......他过得很好,很好......跟游忍一起学黑魔法呢,就是笨了点,老把耗子变成会跑路的蘑菇......」一想到当时的情景,马裔忍不住笑了出来,「哈哈──把游忍气的。可好笑了,长着耗子腿的蘑菇,又没有眼睛,跑路的时候撞翻了好多药瓶......」
「够了,住嘴。」孔御天沈着脸,灌起了酒。等他咕噜咕噜喝干一整瓶后,瓶子再次在墙上开了花,他冲依旧在地上抽泣的人儿吼道:「你他妈的怎么还没给我消失呢,我说滚,滚──给我滚──」
蓝沁被他吓得全身颤抖了起来,她原以为自己已经习惯了他的残忍,可这一刻,她又再一次不可抑制地害怕了起来,她动不了了,明知道他又要动粗了,可她就是动不了,她只能颤抖,不住地颤抖。「饶......饶了我吧......我......我动不了......动不了......」就连这样的求救,她也只能在心里喊了,卡在了喉咙口,怎么也吐不出去。
「谁......谁把这该死的女人给我拖出去,快!」孔御天趴回了餐桌上,不愿再去多看她一眼。
黑袍子的侍卫一边一个地把蓝沁给架走了。
厅内一片安静,就连屋外大笨锺的滴答声都听得一清二楚。
孔御天眯着微红的眼睛扫视着大家,吼道:「吃啊──喝啊──谁叫你们停下的。」
在他的指示下,大家埋首吃喝着,无一不在心里泛着这样的嘀咕:这几日御皇陛下是明显有点吃错药了,不仅每天设宴宴请群臣(之前如果不是登基、打仗这样的大事,他是决不会摆宴的,他讨厌热闹,孤僻得厉害),还每天变着法地找谁谁的茬儿,好象是在宣泄什么,又什么也宣泄不出似的,郁闷得打紧。
「吵啊──说啊──没话找话说──」孔御天又将一空瓶子摔上了墙。
大家像动物园的猴子一样互看了一会儿,就随便闲话家常了起来,脸上哭笑不得的表情真是应了那句老话:吃饱了撑着了!
「喂,喂──你还楞着干什么......」孔御天将鸡骨头扔向了马裔的脑袋,「去把他带来,快,快......」他眨了眨微红的眼睛,「药配好了,天也尚早,他......他拿了之后......就可以滚回去了......回去了......」
「是......是的。」马裔扒下头发上的鸡骨头,踟躇地站起来走了出去。他原以为孔御天想要找小柏茬呢,可言语间似乎也没那个意思。他心里颇费了一番挣扎,最终还是念下了空间穿梭咒,决定按主子的意思办。

推书 20234-01-04 :穿越完美世界(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