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奈他的水平--太差!不要说和围棋高手夜松比,就是连我这个平时只输不赢的人,今日也饱尝了胜利的滋味。竟然,我不并不想尝到,并且一直在用心的落错子,但我还是赢了,无奈的赢了,附带着不住的道歉,"对不起,下盘我一定好好学。"
下一盘,他仍然输了,而且输的更惨,我道歉的更坚决,"对不起,下盘,下盘我肯定好好学!"
下一盘,他还是输了,输的惨不忍睹,"对不起,下盘......"
还未等我说完,他翻着卫生球的眼神,"学个屁!你会还学,嫌我出的丑不够?走,咱们射箭去!"
宫中就有练武场,我跟着他急匆匆的跑了过去,我发誓,我是想射脱靶让他高兴,没想到几千年的习惯反应实在是改不了,总是正中靶心,害得清尘满脸的乌云不断加剧。
直达变成一声闷雷,"来人,拿琴!"
很快,我在练武场开始抚琴,行云流水般的曲调,换来一声不耐烦的嘟囔,"走!比剑!"说完,嘟囔的清尘自己都笑了,"这些也都是夜松教你的?"
"剑法是师傅。"我如实的回答。
"言下之意,其它都是。"
默默的点点头,心想,何止这些?伐木、骑马、游泳、吹箫......都是他教的。
清尘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我拿什么和他比?"
我掐了掐他的尖下巴,笑道:"白痴!你是第一个主动和我接吻的;第一个给我缝菊花枕的;第一个自己包饺子给我吃的。"
"胡说什么?我什么时候给你包饺子了?"
"头伏的时候,"我眯缝着眼奸笑,"你不要说那半生不熟的没放盐的饺子是御厨生产的?"
"不好吃你还吃!"
"清尘做的,哪有不好的?"
"贫嘴!"
"只有和尘在一起才会。"
只有和清尘在一起,才会体会到难得的轻松,虽然总是显得我对他很包容,但实际是因为他没有给过我真正的压力,他对我只是感情,别无它求。唯一的一次,为他弟弟舍脸,还被我给曲解了意思,近乎发配的处理了事。他也之理的没真的生气动怒,一切不满他都能体现在脸上,真诚,没有伪装。
以后的日子,清尘开始和我学琴棋书画。
只是他的围棋方面资质太差,和他下棋,我绞尽脑汁也输不了;他音乐细胞根本就没有发育,每次听他弹琴都似受刑一般。万般无奈,我只有彻底执行三十六计中的上乘之法了。
然而......苍天啊!
此后,常常会有人看到宫廷的某个角落发出一阵哀号,一个和他们皇帝相似的身影抱头逃窜、一个和他们叶将军接近的身形在后面不是抱着棋就是拿着琴狂追,两人乐此不疲。
宫中上下对此渐渐的习以为常,大多数人听到喊叫声,都会露出的慧心微笑。当然只是大多数,少数虽然只是一人,但是还是有的。那人对此冷笑连连,时刻跟在我和清尘身后,在我们追逐结束之时气喘吁吁的上来提醒我,作为皇帝要注意分寸,要注意形象,要注意......我每每对他的教训都是嗤之以鼻,"儿子教训老子!自己先去学习礼法去!还反了你了!"
到此,我不由的感慨一句,"当爹的感觉真好!"
第59章
当爹的感觉虽好却也是有着弊病的,谁让这孩子不是我亲生的?要来的时候还答应了大臣们的附属条件?虽说这个附属条件被我遗忘了多日,但是关心皇室的老臣们一直谨记在心。终于在年根低下,空暇下来的大臣们把它翻找出来--要求我给孩子找娘。
是啊,冬天来了,春天还会远吗?本以为不会留在这里的我,为了是否要履行自己原先的诺言泛起了犹豫。看着跪在地下,老泪横流,一脸替我着急、痛心的热心人,想着自己没娘的惨痛经历,我对他们感慨道:"没娘的孩子不容易,眼瞧着龙雁行一天天的长大,朕是该多替他想想了。"我假意的揉了揉头,长叹一声,"皇子妃的人选还望诸位臣工费心!"
立时,在场的几位年长的大臣晕倒在地。 另外几位比较起来还算是年轻的三朝元老,气的不浅,面部抽搐起来。这里最稳重的当属腿脚不太利落的周大人,他微笑的回道:"陛下,皇子年幼尚不到婚配的年龄,在过一两年也不迟。但陛下如今......"说到此他笑意淡去"君子上知食言而肥,何况陛下乎?"
这句犯上的话估计全国也只有三个人敢说出口,想来清尘和雁行决计不会为了逼我纳妃而开此口,只有这个姓周的是和我较上劲了,我也不气,只是目光坦然的游走在他身上,当作拿刀子剜他,他很明期中道理,再次动了动嘴却没有出声。我见后,缓缓开口道:"颁旨,立江东候敖奇封之女傲为淑妃,节后进京。"
听了我的旨意,闹事儿的几位老臣露出了开心的童真笑容,神采飞扬的走了。
我命人在宫门口拦住了周报国,给他带了句话:"周爱卿,‘醉仙楼'的糕点味道甚佳,据说那儿明日上演活人跳窗,你可去看看。"
不知他去没去,不过他摆了口型却未出口的话,我是记下了。若是此次我再为纳妃的事儿和大臣们计较,清尘的日子会很难过。我的妥协,或许能挽回些什么。
几日之后,圣旨发下,如我所料,两个有能耐,都没有找我闹事儿。为此心情大好,偷偷出了宫带了醉仙居的点心回来,路上询问清尘所在,宫中侍卫一路把我指点到了龙雁行暂居的宫殿。我心中疑惑,便免去了通报,暗自运了轻功,去了两人秘密会面地点的墙根--偷听。
"为何我要替你阻止苍宇纳妃?"
"理由你不需要知道。"
"你当我怕你?"
"不怕?你母亲和弟弟身上中的毒明年不需要解药了?"
"你!!!我会用其他方法向你换解药!"
"你当你是什么?你不过就是个受宠的玩具而已。你自己以为能有多大的能耐?龙浩源用你是因为他信任你、看重你?算了是因为你不会反,就算反了,也成不了事儿!百姓那个希望自己的皇帝是别人的肉娈?你唯一的用途也就是宇能听进你几句话,如果你连这个用途都没有了,你母亲和弟弟也配不上被我下毒!"
第60章
没办法听下去,我推门而入,对着脸色不善的雁行冷冷的说道:"解药拿来!"
他双手一摊,满脸无辜,"没有。"
"拿来!"
雁行见我真的发狠愣了片刻,随后转身进入内室,拿出一个精美的瓷瓶交到我手上,我一手将瓶子揣入怀里,一手拉住清尘迫不及待的走了。
回了自己的窝找了御医来,让他检验了瓶子里的东西。
御医很敬业的看了一眼,又吃了一粒,便果断的是出这个瓶子里装的东西是--山楂丸。
清尘听后慌了神儿,急促不安起来。我抱他坐在腿上,耐心的询问:"你是怎么知道他给你家人下毒的?"
清尘呼吸短促,一心想挣脱开我的约束,在我怀了全身心的左右晃动,完全没空回答我的问题。
我抿唇一笑,别有意味地看了极猫似的他一眼,柔声道:"别急,或许你家人根本就没中毒?"
"没中毒?那他怎么能知道我母亲和弟弟腰腿痛、全身乏力?"
我握住他的手,轻巧的搬弄,微笑的问道,"这状况什么时候开始的?"
"清远去赴任没几日,龙雁行就来找我,说他给我家人下了慢性毒药,那毒会使人全身无力、四肢酸软。我开始不信,后来给母亲和清远去信询问,没想到却是他们有此症状。"
我笑意更浓,"你怎么问的?"
"我没明说,只是问他们最近有没有腰腿疼,全身无力,身体如何。"
"清尘,你母亲今年以是五十多岁了吧?你弟弟这几年一直住在南方?"
他冥顽不灵的问道:"是,不过和这儿有关吗?"
我耐心的解答,"人老了腰腿骨质疏松,本就容易腰酸腿痛、全身乏力,加上这一来一去舟车劳顿,必定会比平时更明显。而你弟弟去的是苦寒之地,由于你的关系,他到了那儿一定是待遇远远优于他本该享受的。那儿天寒地冻,他一定是穿着几件暖衣,披着兽皮躲在屋里。从南方过去的他用此种方法躲避寒冷,不四肢酸软、全身无力才怪,所以他们根本就是没有中毒。"
"就这么简单?"
"是啊。"我顺手掐了掐他尖尖的小下巴,继续解释道:"再说,雁行一直在宫里,他有没有内功底子,怎么可能偷偷跑到你家对你的家人下毒?"
清尘长出了一口气,叹息道:"我真傻。"
"关心则乱。"
清尘心中的包袱卸了下来,人轻飘飘的去了学堂,我也开始老实的批阅奏折。
夜色降临,宫中点起灯烛,我简单的用过晚膳,见清尘还没回来,便去找了龙雁行。理由简单、充分,取回我忘在墙根的点心。
一路上夜色渐浓,云不知何时以是遮挡住了月色,到了雁行的宫外,恰好一阵凉风袭来,我下意识的紧了紧衣衫,深深吸了口气,走进他的房中。他独自坐在软塌上,悠闲的喝着清茶、吃着点心,全然没有注意我这个活物。
虽说被忽视了,我还是主动的在他对面坐下。清茶淡淡的芳香四散飘逸,如同我和他前世的感情,淡淡的却很漫长,只是一阵清风刮过,再次寻找才发现,那长久的香气也会转瞬即逝。
他放下茶杯似是自言自语道:"你恨我吗?"
我摇摇头,恨,源于对爱的奢望、贪婪,我们之间没有了爱,纵然也不会有恨。
"你连恨都懒了,我却还在乎你。"
我笑了,若是以前,这句话足够使我激动许久,他会是我彻底绝望中一丝期待,现在,全变了。
曾经以为爱他不需要结果,只要自己独自去付出,不管是心酸还是欢笑我都会一路走下去,直到永远,如今明白,我并不像自己以为的那样,喜欢演独角戏。
曾经把它当作自己的全部,是生命中的唯一的太阳;如今,才明白,放下之后,他只是过去的片刻精彩。
"如果还在乎,请你不要在伤害我爱的人。"
说完,我起身要走。
他突然站起来,喊道:"我求你不要娶傲若爽,你会听吗?"
我走出房门,坚决的说道:"不会!"
第61章
此后夜松退出了我的生活,在面前出现的只剩下我的那个谨守本分的养子龙雁行。对这样的他,我完全融进角色,做了个严厉的恶老爹,逼着他学习、学习再学习。为此清尘常常埋怨,说我是得了势的小人,报复心强烈。每次我都是一笑了之,只觉得,这个小人--不好做。
春节将近,我的一切起了很大的变化。
各地的贡品不断的增多;原本堆积如山的奏折接近年坎儿急剧减少。
一时闲了下来,看着几本薄薄的折子,也无心翻阅,便叫上清尘一起去选几样礼物送给清尘父母,我的未来岳父岳母。
需要的礼物很快选好,我叫人包好,派了八百里加急送了出去。而后,我又挑了两张上好的雪豹皮送了清尘,叫他去做件袍子。
清尘接过,小心捧在手里,脸上泛起一丝微笑,"给雁行吧,孩子皮肤嫩,这个软又保暖,更适合他。"
我随口道,"不用了,他们妖族出身的,从不穿兽皮衣服,我已经命人做了骆驼绒的袍子给他送去了。"
清尘未等我说完便把兽皮扔在了一旁,撇撇嘴,慢条斯理地丢出一句,"原是他不要才给我!"
我献媚的冲他咧嘴一笑,捡起来抱在怀里,"当爹的为儿子想想不行吗?"
"行!"他狠狠的瞪了我一眼,郁闷的走了。我赶紧抓起兽皮跟了出去,这一跟就回到了御书房。
此时,眉柳早已沏好了热茶,点好了手炉等着。清尘见了拿过兽皮就丢给眉柳,"赏你了!"
眉柳看出我脸色不善,笑着把兽皮放在案上,说道"属下告退。"便识相的退了出去,临出门还不忘把门紧紧关好。
见室内无人,我一把搂过清尘,陪笑道:"发什么火?原本你不是也挺喜欢那‘孩子'的?"
清尘冷静了一下,"你们也是这么多年了,关心自然不可少,我本不想计较,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会不舒服,压不住火。"
"当然是因为你爱我!吃醋了!"我自信满满。
他撇着薄唇,冷冷道:"要我吃你的醋?你有什么好!"
我淡淡一笑,别有意味地看了他一眼,调侃道:"在你眼里,我当然是那儿都好!"
他冲天来了个白眼不再理我,埋下头胡乱的翻了翻丢在桌上的奏折,用奏折薄薄的纸张,遮盖他微红的小脸。
我觉得好笑,不想打扰,在一旁仔细的看着,只见这脸由红变黄,由黄变白,斗大的汗滴顺着他精致的面颊慢慢流下。
我心下一惊,夺过了那本奏折,细细一看,一时不知如何解释。
第62章
合上奏折,我轻轻拍了拍清尘颤抖的肩膀,抱他入怀,如同父母般的轻声哄着。他伏在我怀中,抽搐了许久,突然哭了出来,待他哭累了,安排他睡下,我一个人走了出去。
四下里漫无目的的转悠,不经意的来到了龙燕行暂住的园中,远远的就看他和几个宫人嬉戏。见我来了,小人儿装作特激动的样子,蹦蹦跳跳的跑过来,把一身的泥土全然抹在我崭新的衣服上,带着特嫩的童音叫道:"父皇。"
作为没有叫错的表扬,我摸了摸他的头,若有所思的问,"看样子该给你多加几个师傅了。"
他眼角快速的闪过一种寒光,转瞬间笑道:"谢父皇。"
想到过去那个清高冷俊、无时无刻都散发无穷魅力的夜松,如今却要用装嫩来隐藏自己的本性,我有了那么一点怜惜,遣走了众人,伸出两只手,温柔的的捏了捏了他粉嫩嫩的小脸,松开时,他脸色很是健康,尤其是两腮处的浓郁的红色,尽显出营养的丰富。
他很淡然的一笑,问道:"清尘那儿憋了气,到来欺负我了。"
我以为他已经知道,心中不满,"不是你,他会受气?"
燕行双眼一眯,寒光再次乍现,复儿顿了一下,脸色缓和下来,"不知我又怎么得罪你的清尘了?"
对他的明知故问我甚是不屑,却也认真的解释,"你授意杨光期去查叶清廖的行踪,让他上了一个叶清廖被人暗杀后分尸的折子。"
"杨光期?"
"这次科举上来,去了刑部的两个新手之一。"
雁行似笑非笑道:"叶清廖的事儿我虽知道,却是绝对没有授意任何人去查过。再说,以我现在的地位,那个大臣能听我指使?"
"你是唯一的皇子,怎么不能指挥他?" 我在雁行的眼神下隐约泛寒气,却不肯住口,"再说,叶清廖是死在无人的暗巷,后被寒轩分尸喂狗,那个凡人能知道这其中的过程?这个世界,恐怕只有你、我有这个能力。"
"你年纪尚轻,那个淑妃前日就到了京城,现在我这个挂名的儿子又有几个看的上?"他轻蔑的瞥了我一眼,背过身去,"我不否认,当时害怕转生的身份被人发现,曾经窥视过冥界的非正常转世记录,知道了其中一二,那个叶清廖转世成屎虼螂,最后竟因为洁癖被活活饿死,全是多亏了你哥哥蓝玉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