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之间脚步声消失了,连声音都没有发出,只是脚步声消失了,汉斯刚刚松了口气,同样的脚步声却又突然想起,越来越近,越来越近,门突然被打开,出现在门口的是亨特。我按住汉斯,表示是自己人。汉斯盯住亨特好一会儿,才慢慢放下枪。
亨特走进来,看了眼地上尸体,"这个怎么办?"
"当垃圾丢掉。"我无所谓的说。
拉起汉斯就往门口走。
亨特嘀咕了一声,"真是无情无义,用完就扔。"
虽然很轻,不过在寂静的空间中还是让我听到了,扔了个大白眼给他。
汉斯虽然不太明白我和亨特之间的关系,不过这个聪明的孩子选择了不问,我喜欢聪明人。
走出门外,才知道这里真是很荒凉,也不知道离开城镇多远了。
"他让你把我绑到这边来,自己却不出现,还找了个替身,真不知道是谁有那么大的本事,找到这个骄傲的小姐?"刚说完,我嘴角的嘲笑就僵住了。
现在我才意识到,外面一个人都没有,那么格登小姐难道是自己单独来的,这不可能,她还没有勇敢到这种地步。
是谁......
汉斯看见我突然停下,奇怪的问,"怎么了?"
我看了他一会儿,"你......"刚想说,亨特就出来了,"解决好了?"
"恩。"他心不在焉的回答道。
"我们回去吧,你也早点回去,否则爱丽丝又要担心了。"我对亨特点点头,他也会了个,示意他知道了。
我和汉斯离开了这个废旧的工厂,刚刚没有发觉,走了一段路才知道,这里其实离学校也不是很远,是个被废弃的军工厂,有时候,学校的老师会带学生来这里做一些试验之类的。
汉斯在一边没有说话,似乎自从雷死了以后,他也变了。变了很多,我不怕有人偷听,便问道,"为什么我来的那天要做出那种事?你不向这么考虑不周全的人。"
汉斯没有想到我会突然发问,愣了一下,"我不希望别人碰他的东西。"
"可是你都把房间弄成那样了。"
"他原来的东西我都收起来了,连床单也没有放过,你看到的是我弄来的。"
"那窗台上的那盆花呢?"
"也一样,雷原来养的那盆还在我房间里好好的长着。"
我真的很无语,这个小孩,真是......
"那那天你还用了他的茶具......"
汉斯突然不说话了,紧紧咬住下唇,我不想逼他,可是我想知道。
他深吸了口气,"我知道我身边有人在监视,可是我不知道是谁,而且很有可能就是那个人出卖了雷。"
"噢?你知道他所做的?"
"知道的不多,但大概都能猜出来。"
"那找到那个人了吗?"我问。
"你知道安波尔·霍菲尔德少爷的脾气吗?"他没有回答,反而问起这件事。
"听说过一些。"
"我前面说过我有一些线索了。"
"嗯。"
"如果是那边的人,我用了雷的杯子泡茶......"
"那那个人一定不敢用,对吧?"我接道。
汉斯点点头,"他把杯子给了旁边一个人。不过,我还没有充分的证据说明就是他。"
"你变了很多,跟......调查的不太一样。"
"人都是会变的。"汉斯笑着说,可是却那么悲伤。
我们搭列车回到宿舍,像没事人似的。看上去,我们两个只是出去晃了一圈。
其实有件事我还没有告诉汉斯,不是不想告诉他,只是觉得还没有到告诉他的时间罢了。
看着自己在日历上画的小圈圈,今天晚上9点,我没有想到只是这么一个小动作,他竟然这么快就找我了,呵,亲爱的表哥,不知道你会对于我的出现抱以什么态度呢?
看看时间还早,反正今天已经翘了一上午的课了,也不在乎再多些了,虽然睡了不少时间,不过为了今天晚上,还是养足了精神吧。
洗了澡,就扑倒在床上。
......
这个世界上最痛苦的事,莫过于睡觉时候被人吵醒了,我睁开迷蒙的眼睛,想看清楚哪个不要命的,敢吵我睡觉。
等我完全清醒过来,也看清了罪魁祸首--里亚·安格瑞特。
"有什么事吗,里亚?"我清清喉咙,有点干。
"那个,我看你今天没来上课,也没有人看见你,我以为出了什么事情了。"他急忙解释道。
"哦,那个啊?我今天睡过头了,索性就没有去上课,就和汉斯一起去吃了午餐,回来的时候,头有些疼就睡觉了,抱歉,让你担心了。"这番话说得真真假假,我也不怕他去查。
"头疼?"他说着用手背试了试我额头的温度,眉头皱了起来。
"笨蛋,发烧了,当然会不舒服,吃过药了没?"看他极力隐忍想骂人的表情,心里觉得好笑。
我摇摇头,"原来发烧了呀?没有关系,喝点水,睡一觉就好了。"
里亚似乎在打电话给他的家庭医生,听到我这么说,跟对方说了句,"十分钟内过来。"就把电话挂了。
坐在床沿,恶狠狠地说,"谁跟你说睡一觉就可以好了?"似乎是咬牙切齿了。
"以前都是这样子的呀,反正也不是什么大病,没有关系。"无所谓的说。
里亚一下子不说话了,只是轻轻地把我拥进他的胸膛,他什么时候这么容易同情心泛滥了。
"以后生病了,要去看医生,知道吗?"他的声音轻轻飘荡在我的头顶。
我不想跟他在这个问题上计较,便"嗯"了一声。
敲门声响起,是医生来了,帮我打了退烧针,又留了些药,吩咐我好好休息。然后再三向里亚保证,我只有疲劳过度,身体虚弱才会发烧的,好好休息就没有事了,才在里亚的眼刀下匆匆离开了。
里亚让我躺下,他帮我捏好被角,说,"你睡吧,我在这陪你。"
我摇摇头,他在这,那晚上怎么办?
不过,上帝还是站在我这边的,一个紧急电话把他给叫走了,我才终于安安心心的睡个大头觉。
醒来时,已经8点了,从冰箱里拿出一杯牛奶,理理东西,准备出门。
......
我一向都是很守时的,所以到达酒吧的时间刚好9点,跟老板打了个招呼,老板指指一间包厢,我点点头,走了过去。
说起来,其实那几个月也还是有收获的,比如说,这家酒吧的老板。
径自打开门,就看见一个老人,虽然已经满头白发,不过腰还是挺得笔直的,看上去很精神,气色也不错。
"你好,佩拉德族长。"我微笑的打招呼。
他没有说话,只是用锐利的眼神看着我,似乎想从我身上找到些什么。
"你有什么目的。"看来这位不是时间有限就是迫不及待,竟然直接切入主题。
"没什么,找你叙叙旧罢了。"
"那一束雏菊是你寄来的?"我本来也只是试试看,没想到他竟然真的给了我回应。
我点点头。
"你知道他的消息?"跟聪明人讲话就是省事,再点点表示知道。
"他在哪里?"他的语气很强烈,或者说很急切更恰当。
"知道了又什么用,就算还活着,你又能怎么样?重新给他冠上佩拉德的姓氏,把他剩下的时间都束缚在那个家族里?"
......
很久,他才说,"我只是想知道他过得好不好?"
"演技很逼真,你应该去报奥斯卡。"我看似随意的说道。
他怔住。
"打一开始你就不相信我,但是我说得你却连犹豫又没有就追问那个人的消息,这个也实在太矛盾了吧。"我换了姿势,让自己坐得更舒服些。
"如果你姓佩拉德的话......"
"你一定会铲除掉我,是不是?为自己选中的继承人消除一切不安定因素,真是个体贴的好族长啊。"
"他已经死了。"他一下子就转变了话题。
微笑,"我知道,不过他又活了,你不知道吧?"
他看我的眼神似乎在说,我在说天书吗?
我叹了口气,无限惋惜的说,"看来我们是没有共同语言了。"站起来,转身离开。
打开门之前,我背对着他,"希望你的小曾孙不会像他的祖爷爷一样,送人花还不敢当面送,偏把快递员拦在门外,再见。"
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老板见我出来,"怎么样?"
我摊摊手掌,谈判破裂。
"下次再来看你。"转身离开这个酒吧,还没出门就被一阵拉扯给带回了酒吧中。
看着眼前高大健壮的保镖,我觉得跟他进行和平谈话的可能性为零。
"主人请您回去。"
"我不觉得我们之间还有什么好谈的。"想挣脱他的手,没有成功。老板在那已经打手势给酒吧的保镖,我示意他稍安勿躁。
"主人请您回去。"
他仍旧重复着一样的话,难道是机器人。
看我没有回答,他又重复了一遍。
"好吧好吧,不过,你不要拽着我行不行,这里是公众场合。"
听我答应了,才放开手,不过还是赶着我,喂喂,这又不是牧羊,赶什么赶。
回到原来的包厢,他示意保镖出去守着,我连忙拉住那个保镖,"叫他们给我被茶,我很渴。"保镖看了他的主人一眼,点点头,不久就有侍从送了杯水进来,没想到酒吧也有茶叶啊。
等使者出去了,他才慢慢的开口道,"你究竟是谁?"不过如果声音不是有那么一丝颤抖的话就很完美了。
"就是你想得那个咯。"
"不可能。"
"那就没什么好谈的了。"我作势要走。
"等等。"
我回头。
"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吗?"
"就是那次某人看自己的弟弟看呆掉了,他的老爹还把弟弟最喜欢的姐姐给骗身骗心的那次吗?抱歉,记不清楚了。"
他突然拉住我,颤抖,不是一丝丝的,而是明显的,连抓住我的苍老的手都抖得那么厉害,"岚......岚......真的是你吗?我简直不敢相信。"
"为什么不相信呢,莫非?我是被人害死的,所以我不甘心就这么离开,所以我再次回来了......"停顿了一下"如果你想我这么说的话,抱歉了,这是不可能的。"我对他说。
莫非微微苦笑,"这才是你啊!"
"我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你,可是我不愿放弃这缥缈的希望。"他说。
"哦?威力这么大?"
"岚,你该知道的,没有人能够拒绝你。"
"你不会再说凡耐西吧,他竟然还有孩子了,真是不可思议。"
"为什么?"莫非奇怪的看着我。
"他上次竟然向我求婚,我很生气,怎么说呢?就攻击了他的重点部位,你知道吧?"我说。
莫非的脸一下变得很尴尬,"重点部位?是......"我点点头。
然后他突然抓住我的肩膀,"你说他向你求婚?"莫非突然大吼。
我无辜的点点头,"对啊,还单膝下跪了,有花有戒指。"
"你接受了?"
我摇摇头,"花收了,戒指扔了,还附送了一脚。"
怎么说呢?莫非的脸色非常难看,发生什么事了吗?
他匆匆离开了,不过把他的曾孙赠送给了我,说是随便我怎么用?真是大方啊!
※※z※※y※※b※※g※※
解决完一桩事,心情大好,迈着轻快的步伐,溜达回了宿舍。在大厅碰见汉斯,他给我使了个眼色,让我小心些,会是什么事呢?
走进房间,就看见里亚阴沉着脸坐在窗边,"你去哪里了?"
他这种问话我很不舒服,就好像丈夫寻味晚归的妻子,怀疑她又外遇似的。去,我在想些什么呢?
"酒吧。"
"你生病了还去那种地方,我给你的钱你就是这样用的吗?"
我冷冷的回答,"今天跟酒吧的老板约好的,他在我刚来这时候给我了很多帮助,就像我的亲人一样,我去看我的亲人,还需要跟你报备吗?"
里亚看我也沉下脸,发觉自己刚才的确太冲动了,但又拉不下脸,我们就这样沉默的看着对方。
我呼出一口气,"如果你来就是为这件事的话,我也无话可说,我摇睡了,请你离开好吗?"冷漠的下逐客令。
里亚最终还是没有忍住,"抱歉,夜,我、我不是故意的,这么晚了你一个人出门,还在生病,我很担心。"
"担心我去酒吧乱来。"轻哼一声。
"不、不是的,你知道你长得......,我是担心你受伤害。"里亚急忙解释道。
"我以为你会找人跟着我。"
里亚苦笑,"你既然知道我找人保护你,也就该知道自己甩人的本事有多大了,他们跟丢了,没有你的消息,我快急死了。"
我看着他,做了一个决定。
"里亚,你听我说......"
"嗯?"
"不要喜欢上我,更不要爱上我,没有结果的。"我静静的说,说完就发现他的脸瞬间变得惨白,他自己发觉了,唉,我不得不这么做,趁着种子还没有发芽,得把它根除掉,这是最好的办法。
"你今天累了,好好休息,明天我再来看你。"表情僵硬的说完,也不等我反映,几乎是逃跑似的离开了。
我叹了口气,里亚,这是为你好,希望你能够明白。
敲门声又响起,汉斯站在门外,里亚出去竟然连门都忘关了,看来他这次真的心乱了。
不过汉斯的脸颊红红的,似乎被人打过,"他心情不好就拿我出气。"
"抱歉。"我也只能这么说。
"算了",近来,关门,"你还真是没心没肺的主。"
我只能苦笑。
"我是来告诉你一个是真的消息,但听上去却像假的情报。"汉斯拿软垫垫着坐在地上,我也跟他一样,坐在他对面。
"佩拉德家的老爷子,今天去了安格瑞特家。"
"然后......"
"然后不分青红皂白的跟安格瑞特大老爷打了起来。"
"他们两个?"我惊讶,都多少岁的人了。
"当然不是,只是他们的手下而已。"
"哦 。"我想呢。
"不过,后来他们两个进了大老爷的书房,谁都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只是两个人出来的时候脸上都挂了彩。"
"啊?"我呆住了,"汉斯,你确定这个消息是真的吗?"
"如假包换。"
"太不可思议了。"
汉斯点点头,"我刚听到的时候也是这个反映,要调查一下吗?"
突然想起今晚的会面,希望不是我想的那样。
我摇摇头。"算了。"
※※z※※y※※b※※g※※
第二天,我们没事人一样去上学,不过里亚却明显是在躲我,我也不在意,他自己想通了就好了。
不过另外一个人倒在校门口堵我,没错,肯定是我,为什么肯定呢?昨天才被自己的祖爷爷卖身给我的小孩子,不堵我堵谁呢?
"你究竟有什么目的?"
果然是一家人,都喜欢开门见山。
我笑笑,没有回答,"你究竟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他又问。
"这个我觉得我比你清楚,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