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呀,我还真是没有身价。"男子一点她鼻头,"当日你说红雪会再来,我问你原因,你只说天机不可泄露,今日你可与我说了吧?"
美人撑起身子,起身走至门外廊上,抬头看天上繁星乱斗--不用回头也知道男子定跟在她身后:"天儿身为金鸾命,必要银凤终生相伴追随一生辅佐开导。而那银凤星自红雪出现后就再也没消失过。它大概是四年前出现的,而红雪也就是那个时候来到这里附近的。"
"你说红雪是那银凤?"
"不知道呢,"美人倚靠在男子身上,"是只金凤也没有必要讶异的。"
"那他对天儿来说--"
"你看那鸾凤星,正渐渐拨开云雾闪亮起来,"美人打断他的问话,手指向天空中北偏南三十度左右的位置,有些兴奋,"先不要去管那只凤要怎么折腾,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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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喷嚏掉眼泪留鼻涕咳嗽嗓子疼头晕四肢无力浑身虚汗若干天,当额头终于开始发烫后,红雪才终于勉强爬起来翻出一颗速效感冒退烧药和水吞下。然后再次倒回大床蒙上厚被子。
从到这里后就开始感冒了,大概也过了一个星期,也没见有人来西厢找他,除了准时有饭菜和热水放在门口。
红雪觉得有些奇怪,不过因为头晕所以拒绝去想太多。
直到静王的美人娘带着静王还有应该是他爹终于出现在他的房间。
"你怎么了?"赵应天知红雪是懂礼节的人,不会无故赖在床上不起身接待客人。
"在下偶感风寒,实在......咳咳!"好象确实病得有些重了......
"染上风寒,怎么不早说?"应天脸色一沉眉毛一横。
"恩,没人来......"他挺委屈的。
"......那是因为我以为你长途跋涉需要好好休息......"应天也委屈。
"没关系,"红雪淡笑,"我已经吃了药了。"
"真的?" e
"王爷忘了我是医生吗?"
两人一唱一和,似乎已忘了屋里还有另两人,两个身份地位都不容他们忽视的人。于是美人娘很无奈地清清嗓子:"红雪领旨。"
啥?
"红雪领旨,不过看在你大病,特赦免你跪礼接旨。"美人娘手端黄色锦卷,难得严肃。
红雪扯扯嘴角,看着一单膝着地的应天,再看看严肃的老王妃和她身后巍然屹立的男子。
"哎呀儿子,又不是在外人面前,你跪做什么?"美人娘双手持卷,只得用脚轻轻踢踢应天,"起来起来,别让红雪看笑话。"
......红雪只觉得额角一滴冷汗外加黑线若干。
......应天扯扯嘴角,面色有些怪异地起身,因为觉得丢脸和尴尬,所以没有正对红雪。
"呃,草民领旨。"
"红雪在对南蛮一站中英勇护主,救得当朝第十皇子赵应天,特此赐封为一级大员,任命为皇朝太医,专司静王府。"
老王妃念完圣旨,缓步上前,将黄卷优雅一丢。那男人也上前,搂住美人娘腰身,一双眼睛和蔼有神地看着红雪。
原来......静王的名字是赵应天。
"我知道一道圣旨困不了你多少时日,可是,"美人娘对红雪微笑,"希望你能多帮帮天儿。"
"我将和秀儿出去游玩一些时日,这段时间,就麻烦红先生了。"
出去游玩......至少也该说成是"微服私巡"比较撑场面吧?
应天扯扯嘴角,难怪他们一大早就兴冲冲地拉着他过来给红雪宣旨,原来是有此算盘。
"好了,既然红先生仍在生病,我们也不多作打扰......"美人娘微微欠身。
"等等。"红雪却开口。
美人酿有些疑惑。
"这个,"因为吃了药,又闹了这么一阵,红雪勉强有了些力气,勉强爬起来,从背包里翻出一个盒子,大约201510的大小,由细金条做骨架,金银白蕾丝包裹,"是我从家里带过来的,特地要赠与王妃。"
"很漂亮。"王妃接过,眉开眼笑,然后再次微微欠身,便同男子一道出门。
"......"红雪不知要不要再次叫住她......她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吗?她知道那是用来干什么的吗?
应天干脆地替他做了决定:"你乖乖躺好,我马上叫人叫大夫过来。"并上前将他塞进被窝,然后传人来立刻去请大夫。
没生病的一方果然比较强势。红雪几次三番想开口说不用请大夫他自己就是医生他已经吃过药了,可是逢一张嘴就会遭到应天一个冷眼伺候,然后就识相地闭上嘴了。
第 10 章
果然不愧是女人。
红雪看着美人娘脸上明艳动人的彩妆,由衷赞叹。
他因为见这个时空的女人的化妆品只有红黑白三种颜色,於是这次过来就顺便帮美人娘带了一套彩妆过来。还以为她不会知道要怎麽用......
"我们是来和你告别的。"美人娘双眼闪亮,"连天儿都没告诉哦。"
"祝两位旅途愉快。"红雪话音还没有落下,眼前的两个人影已经不在了踪影。
轻功很不错。
红雪抬首,望了望天空的明月,眨眨眼。
傻瓜相机坏了,或许是在他撞破屋顶掉到赵应天房里的时候,或许是在他生病无力时翻东西相机掉在地上的时候,总之它坏了,而他现在依旧头昏眼花所以无法修理,所以,就这样。
看着他轻轻拂下衣袖后进了卧室,一直在阴暗处没现身的赵应天才出来,轻轻叹口气。
嘴角习惯性翘着一边的红雪关眼门窗,假装没有感觉到赵应天的那股气息。他并不管赵应天对他来说是敌是友是善是恶,不过天性懒散的他,向来随遇而安。
他有看到天边的那两颗星星,来之前田蜜儿对他笑得很暧昧地叫他看那两颗星,说一颗代表他,另一颗是他命中注定的人。或许是朋友或许是敌人也或许是情人。在二十一世纪看到的星星,在这个时空也能看到,只有一个可能,他真地在这个时空遇到那个命中注定的人。
他并没有认真地去想那个人是谁,通常来说,这种小事不值得他花力气去想。是富不是祸,是祸就躲过。
至于赵应天么,不是个简单的人,外表看来除了好看没有多少亮点,但似乎很有野心。
这是他难得地费力气去分析一个人,因为他的直觉,那个人会对他有影响,很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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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太短的头发被侍女梳妆得一丝不苟繁复尊贵,穿着华丽的白色貂皮外衣,脚登熊皮造长靴,红雪从头到尾被打扮得光彩照人,连内衣都是极品丝织。
只因为他要跟着赵应天进宫,不能给静王丢脸。
皇宫不愧是世人都想呆的地方,精致奢华得超乎一般人想象。
红雪不是一般人。
所以他很老实地目不斜视地乖乖地跟在赵应天后面。
赵应天想要征服驾驭他,红雪很清楚这点。对于这个男人,自己似乎是个不错的挑战,因为对于他对于这个时空他有太多迷团疑点身手又了得心思又敏锐并且任性不羁,当然后面这点他是从赵应天的角度说的,说好听一点的话,只是比较随性比较懒。
红雪很清楚很清晰很清醒地知道自身的一切,这点也是赵应天,可是说是,又爱又恨的地方。因为这样的他,似乎是没有弱点缺点的。并且他同样能很清醒很清楚很清晰地知道任何一个人的一切,只要他愿意牺牲那么一点的精力时间和心思。
最重要的是,在赵应天眼里,他是一匹尚未被驯服的良驹,可以日行远远超过千里的良驹--先不说他的能力如何,但就他从未来而来就可以占很大很多的优势--当然没有人知道他从未来而来--如果能为他所用,那么,他的理想,或者说野心,将会离现实不太远了。
这就是为什么他会带着他在皇宫里转悠,目的很简单,向世人宣告,他红雪是他赵应天看上的人,识相的最好别轻易碰他。当然,或许还有目的,用皇宫这个世人渴望的东西来吸引他,为他做事努力奋斗然后一起享用它。赵应天知道这个可能性很小。
但是红雪有些心动。
每天锦衣玉食纸醉金迷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米虫生活,确实是不错的愿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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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弟见过太子皇兄。"赵应天停下来,对前面前来的伟岸男子施礼。
"皇弟难得进宫,办完正事后去我那里喝一杯吧。"太子温和笑道。
"臣弟恭敬不如从命。"应天也笑道,"这位是父皇御封的太医红雪先生,目前专司静王府。今日跟臣弟来见过太子皇兄。"
"臣参见太子。"红雪见自己被推上了台面,不得已从应天身后出来,对太子坐个揖。
"免礼,果真一表人才气度非凡。"太子仍是温温笑道,"呆会和皇弟一道过来煮酒可好?"
"臣恭敬不如从命。"
"哈哈,果然是一家子,连说话都是一个模子。"太子笑,"那先不耽搁皇弟办正事了。"
"太子也正忙,臣弟恭送。"
待太子走远,应天突地问身后人儿:"你觉得太子怎样?"
......大庭广众之下大院皇宫之内居然问这种问题,居然问他这种问题......
"太子将是个仁君。"红雪简单回答。
也不知是否中应天的意,只是看见应天嘴角一丝若有似无的笑。
太子仁,却不蠢。红雪知道,红学知道赵应天知道。
"那你觉得本王如何?"应天又一笑,近乎残酷。
"王爷可以恕我不回答吗?"
"好,恕你。"应天没有为难。
看他旁若无人的样子,红雪知道,他和静王爷,短时间内仍不会对盘。
为什么会那么招摇张狂,甚至还在人家的地盘上?他是真有野心并且不是蠢人,那么难道说他的所作所为纯粹是故意?红雪打了个呵欠,跟着静王的脚步始终没落下。
"本王专司军务,太子应未管的是民务。"应天开口,即使没回头也知道那是对红雪说。
红雪不应答,因为赵应天也没叫他答话。
见身后没有多余动静,应天除轻哼一声外也没其他发作。
迎面又来了一位气宇轩昂的男子,红雪不用猜也知道那应又是一位皇子。
"小弟见过三皇兄。"应天又停住。
"十弟,别来无恙?"三皇子倒是一眼见了应天身后的红雪。
"小弟尚好,不知三皇兄可好?"
"好得很哪。想必十弟今日进宫,是为处理军务吧?"
"正是,父皇他丢下一摊子事跑去逍遥了,可苦了我羌父鲂值芰恕!
"你的事物比较繁重,还要你多多保重,别累坏了身子。"
"多谢三皇兄关心。皇兄今日是来拜见珍妃母妃的吧?"
"是啊。哎呀,只怕母妃她等急了,我先去了啊,十弟,有空一起喝酒,先在次告别。"
"小弟送三皇兄。"
"再会。"b
看着三皇子离去的背影,应天说给红雪听:"三皇子应景,受封德王。"
都姓应么,可是他却姓赵。不等红雪惊讶怀疑,应天便回过身直直看见他眼睛:"为何姓氏不同,聪慧如你只怕猜得缘由了。"
红雪颔首:"王爷高估了,我猜测不出。"
应天依旧没发作地任由他装傻。
如果他真是随母姓,那足以证明皇帝对静王母妃的宠爱偏爱或者溺爱到了何种程度,即便将江山交给他也不足为奇。只是为何另立太子,必有缘由,不过红雪已经懒得去多加分析了。总有一天,他会知道的。虽然,他没有想要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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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於到了当今皇帝的书房。
赵应天坐到龙椅一旁的红木大椅上,开始处理公文,也没理会红雪。红雪自觉地坐到一旁的风榻上,索性闭目养神。不到三分锺就直接陷入香甜睡眠中,然而很快就被赵应天无情地叫醒。
"你过来帮我看看这份军情,要做如何处理?"应天很直接地问红雪。
红雪有些傻眼,微微皱眉──当然是在应天没看见的情况下──人道物尽其用,可这个王爷的手脚似乎特别快。
"怎麽了?"应天看他有些迟疑,凝眉。
"王爷,臣只是一介太医,怎好参与军事处理?"
"你的能力若只限於一介太医,我会要你吗?"应天近似狂妄地说。
"王爷......"叹口气,红雪无奈地起身。
"你过来坐著看。"应天倒很好心地让出大座的一半。
"主仆有别,不好坐在同座上。"红雪婉拒,不知是明讥还是暗讽。
"你是本王的救命恩人,应你坐上座才是。"应天回应,不知是真心还是假意。
红雪於是也不再多言,不客气地挨著应天便坐了下来一同探讨军情,不理会身旁人的热量以及耳边若有似无的一丝暖湿气流。
直到了午後,两人才将工作告一段落,起身伸个懒腰打个呵欠,红雪知道没必要掩饰,他料到应天不会管他的率性为之。
然後才一起前往太子寝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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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似乎预料到他们这个时候过来,备著的菜热度刚好。
於是直接上桌。
却没有人有要动手的准备。太子和静王有说有笑举杯畅饮,却谁也没有动筷子。红雪也只能静静等著不动。
"红先生不会喝酒真可惜。"太子举杯朗笑,"这可是天下最香甜的美酒。"
红雪只是谦虚地笑应并不打算答话,他能与两位皇子同座已是无上光荣,所以要非常的小心为上。
待到那两位主子终於谈够了,应天却又起身告辞,红雪似不经意地瞥这个帅气的男子一眼,暗暗想著他是不是故意不让自己进食。
太子却突然叫住两人:"听闻红先生医术了得,清闲阁和风小主近来身体抱恙,不知红先生可否去看看?"
红雪不知道该否答应,暗看应天一眼。接收到他的询问,应天笑著回应太子:"和风小主身体一直不好,让红雪去给他看看也好。"
"臣知道了。"红雪听应天发了话,於是也回应太子。
"好,那本宫就为你带路好了。"太子温和道。
太子的身份适合充当带路人麽?红雪垂下眼睫毛,跟著两位皇子与一干杂役往清闲阁移去。
"和风小主是五哥的小儿子,向来体弱多病。五哥一生中大半时间在沙场上,虽疼幼子也无能为力。小主的祖母宁妃不忍,於是接他住在清闲阁。"路上,应天向红雪尽著解说员的义务。
红雪听著,暗中叹口气。并非为了那可怜的和风小主,而是为自己即将或者已经被扯进这复杂的情况感到不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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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到了应和风,果然又是一个天然美少年。一汪秋水望向一干来人,有些不解有些高兴,因为来者是两位尊贵的皇叔,还有一个平日不曾见到的看起来似乎气势不输给皇叔们的陌生人。
和风知道那个陌生人不可能比皇叔们尊贵,但是,就是莫名地觉得他是个很厉害的人,况且,在知道他的名字之後。
向和风的祖母,年不逾四十恬静美丽的宁妃请过安後,二位皇子和宁妃聊著天,而和风和红雪则进了内室。
眼前这个嬴弱的少年约莫十三四岁,冲红雪露赤微笑,唇红齿白,两个甜甜的酒窝,只是脸色苍白了些,身形也较同龄人单薄。
"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先生。不过曾听说先生是个很厉害的人。今日可见到先生,真是太幸运了。"和风的声音柔柔的,不似男孩子变声期的粗嗄难听,带著点稚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