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月初起欲语迟,临书巧笑心欢喜
"雅雷,起床。"
我翻了个身,朝一个温暖的怀抱里挪了挪,不睁眼。
"小懒猪,起床啦。"
我伸出手,向上摸索,终于摸到一个应该是嘴巴的地方,捂住。
耳边传来一声无奈的叹息,接着,身边的人突然一个翻身将我压在了身下。
"小东西,你在引诱我,恩?"
我睁开眼,笑嘻嘻地看着他,"哪有,我很乖的。"
白草挑起眉,嘴角向上弯起,然后俯身便是一个深吻。
"快起床,已经很晚了。"白草说着已经下了床。
"好吧好吧,不过再让我睡半个时辰。"我重新盖好被子,软声说道。
"好。"白草无奈地在我额上一吻,"我会让下人把早饭送来。"
"恩。"我嘟囔了一声,继续赖我的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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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万药谷回来以后,经林可的带领出了树林,然后一路兼程,总算赶回了白音教的总坛。现在我和白草的关系已经是公开的事实了。
已经决心和焰破,和过去说再见了,那么就珍惜现在,珍惜面前这个真心爱着我的人。
但是白音教内的教众似乎不很喜欢我。恩,管他呢,只要别当面让我难堪就行了,反正除了白草,我不在乎别人的看法。
赖床赖到日上三竿了,我慢吞吞地从床上爬起来,慢吞吞地吃了点东西,然后在这个时候,风约来了。
"小风啊。"我招呼他在身边坐下,含着樱桃,我笑盈盈地说道,"回来之后就不经常看到你了呢,在忙什么吗?"
"恩,是有点事情要办。"风约缓慢地答道。
"哦。"我应了一声,伸手去拿另一颗樱桃。
"如暄。"风约忽然低声唤我,似乎有什么话要说,但又欲言又止。
"恩?"我将樱桃含在唇间,抬眼看他。
"能送我一样东西吗?"风约看着我,语气很诚恳。
"好啊。"我吞下樱桃,"你想要什么?"
"能是你贴身的东西吗?"
"当然能。"我想了想,将手伸在桌下,召唤出魑笛,"那,这个给你。"我将魑笛递给他。
"这是?"风约迟迟不肯接,"难道是魑笛?"
"恩。"我点了点头,"反正放在我这里也没用。"
"可是......"风约似要说什么。
我打断他,"没有什么可是。‘芳香公子'将它送给了我,就是我的东西。我现在将它送给你。"
"但是魑笛是魔物......"风约轻声说道。
"不会。"我微笑着轻轻抚摩着魑笛的笛尾,绯色自指间溢出,很快消失在笛子里。收回手,我调侃,"爸爸,不喜欢儿子孝敬您的东西?"
风约压根没看见我刚才附加的防护术,急忙解释道,"我不是......"末了,他忽然微笑起来,柔声说道,"好。我收下。"
"恩。"我甜甜地笑,"想我的时候就吹吹笛子。"
"好。"风约宠溺地摸摸我的头,然后站了起来,"那么,我还有事情,就先走了。"
"哦。"我乖巧地点了点头。
风约站了起来,俯身在我的额头上轻吻,而后再次摸了摸我的头,柔声道,"如暄,再见。"
我仰起头,弯下眼角,"小风,好严肃啊,好像不会再见面似的。"
风约微微一愣,随即浅浅一笑,转身走了。
我托起下颔,舌尖在唇间舔过,而后吐出一个核儿。站起身来,我决心出去走走。
白音教崇尚自然之气,教中人的名字均为自然之物。武艺招式及武器均以自然之物为原形,比如韵律及药物。老教主名白桓连,夫人名苏词。在老教主五十大寿时决心退位,大公子白柯不愿位居教主之高位,教主之位自然便落至小公子白草身上。老教主简居总坛后苑"涟园",而实则教中掌权的仍为大公子白柯。
白音教"千里三使",左使薇蓠,司信使;中使池苔,司药师;右使香蒲,司财使。千里三使直属老教主,其中以香蒲实力最强,薇蓠较弱。
除千里三使,白音教另有杀使"九华": 玉连,雪岭,星火,缀宇,红瑚,落雁,振羽,火舞,白姬。九华直属大公子白柯,在白柯被废去武功后亦是如此。
思来想去,白草就是个没实权的教主。而他也乐得自在,不需要自己担心任何事。
总坛的设置仍保持着老教主时的清新自然,颇与自然相融合,只添置了几处题词,都是白柯的手笔。
我在莲池上的假山上坐下,把玩着刚采来的几朵小丽花。
小丽花清新的香气在指间流散,溢开。
身边忽然多了一个火红的身影,白色的香蒲在火红的袖子间飞舞。
我将手中的花掷入莲池,支起下颔,"香蒲,我知道你轻功好。但是麻烦下次来的时候先吱一声,我还不想自己的墓碑上写死因是吓死。"
"香蒲冒昧了。"香蒲略略欠身,礼貌地回答。
"找我有什么事儿吗?"我看着在水面上漂浮着的几朵白色小丽花,问道。
"香蒲只是想来请教明公子,公子是否会玄门法术?"
白色的小花儿终于沉了下去,"我不会害小草,因为,我爱他。"我慢慢地站了起来,转身走了。
我知道香蒲一定还站在原地看着我,但我只是轻笑。转而在路边拔出几根冬青草,口中默念锐化咒文,而后随手将草叶掷出,几朵红菊的茎随之而断。
身后传来衣裳翻飞的声音。我在唇角轻轻弯出一个微笑,伸开双臂作了个懒腰,而后向前走去。
白草很快便回来了,而我正在白柯的白阁看书。听了下人的汇报他便赶了过来。
"雅雷。"
一双手环上了我的腰,我急忙将毛笔在他手背上划过,"让开。"
"怎么了?"
"我写字呢,这下全被你弄坏了。"我嗔怪地放下毛笔,看着纸上的一个墨点。
"那就别写了。"白草作势就来收走我手下的纸。
"不。"我急忙用手压住纸,"我要把这首诗抄完。"
"什么诗能让你这么看重?"白草加重了手中抽纸的力道。
再这样下去,这薄薄的纸非被他撕破了不可,于是我急忙说道,"是《诗经》里的《汾沮洳》!"
白草抢纸的动作立刻就停了下来,他古怪地看着我,问道,"你怎么也喜欢这首诗?"
"恩?还有谁喜欢?"我追问。
"我哥。"白草瘪起嘴,"他还总喜欢逼我临写他写的这首诗呢......雅雷,你笑得有点恐怖......"
"小草,纸笔已经准备好了,过来写字。"紫罗兰般高贵的身影出现在白草的身侧,却另白草的神情立刻变成了如见了鬼般的惨白。
"哥,你怎么在这里?"颤抖的手指指向了一脸微笑的白柯。
"这是我的书房啊,我当在这里。"白柯仍旧是温暖地笑着,"小草,快来写字,就写《汾沮洳》好了。"
我可以清晰的看见白草的肉在跳。他是一百个不情愿地坐到了书桌前,慢吞吞地执起笔来,却迟迟没有下笔。
我忍住想笑的冲动,般了把椅子在他的身边坐下,执起另一支蘸了墨的毛笔,"好了,我陪你写。"
欣喜立刻冲上了白草的脸,"真的?"他看着我反问。
"恩。"我甜甜一笑,"那你总该写了吧。"
"好。"白草开心地笑了,立刻低下头去开始写字。
而身后,是一声不大的叹息,脚步声渐远,最终停在了书架前。
PPPPPS:都说了没完结那~!!!!!
宴遇尴尬草怒激,皎月愤离不与释
白草写了一半,忽然转过来看我,"你写什么......啊!"
手下的纸突然被他夺了过去,双手交叉揉成一团,而后瞪了我一眼,"不许这样写!"
我瞥了瞥嘴,不置可否,白草见我没反应,只好再瞪了我一眼,而后继续写字了。
我将快尽墨的毛笔在手中转了一个圈儿,然后在砚台上蘸好墨,也重新在纸上写字了。
半个时辰后。
"啊!终于写完了!"白草放下笔,向后靠在椅子背上,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好像终于完成了什么大事儿似的。
我笑了笑,随后也放下自己手中笔,"恩,我也写完了。"
"我看看。"白草随手抽走了我手下压着的纸。
三秒钟后。
"雅~雷~"
"干什么?"我拿走他手中我的笔墨,免得一会儿又被揉了,"我只说陪你写字,又没说写什么。"
"那你有必要在整张纸上都写满我的名字吗?!"
"我乐意。"我轻轻笑道,"你管不着。"
之前那张被揉掉的纸上是竖着写满了白草两个字,被揉了之后我改成了横写。
站起身,我正准备将纸叠好,却冷不防被从后擒住了手腕。
"我管不着,恩?"白草在我的耳边呵着气,手臂用力便将我转了过去,正面对着他。
双唇近在眼前,我哀哀叹了口气,正准备迎上去。
斜刺里一个声音插了进来,"小草,字写完了?"
白草无奈地放开了我,"恩,写完了。"说着拿起桌上刚写完的纸递给了白柯。
白柯仔细看了看,许久,才放下纸,微笑着柔声道,"有进步了。"
"那是。"白草翘起了尾巴,"我可是天下最聪明的人。"
"可是,如暄写这首诗只用了一个月,而你用了一年。"白柯不紧不慢地说道。
"哥~~"白草刚翘起的尾巴在瞬间蔫儿了下来。
白柯掩唇轻笑,末了,他问道,"小草,知道这首诗的意思吗?"
"知道啊。"白草瘪起嘴,"从小你就告诉我了嘛,是赞扬一个人很美,超然脱俗的样子嘛。"
"而当你爱上一个人时,你会觉得他很美丽,甚至他所做的每一件事你都会觉得是很美的。"我接口道。
"如暄也知道?"白柯看着我。
"恩。"我点了点头,"我很喜欢这首诗。以前薇蓠也给我解释过。"其实在很久之前就已经知道了,来了这个时空之后有很多事情被我自己强制封印了记忆罢了。
"啊,小柯。"我忽然想起了什么,"能让我见见九华吗?"
白柯愣了一下,然后微笑道,"你想见他们?"
"恩。"我点了点头,然后环上白草伸来的手臂,甜甜地笑道,"没关系,有小草保护我。"
白柯看着白草,看见他一脸宠溺的样子,最终答应了下来,"好吧。不过,要下午再说。"
"谢谢小柯。"我乖巧地点头,"没关系,只要能见到,不管什么时候都可以。"
中午在饭厅吃了饭,薇蓠看我的眼神都快把我连壳儿吞了。
我向白草怀里缩了缩,探头吃去他筷子上的菜。
白草的筷子一滞,随即嘴角浮上一个邪气的微笑,"雅雷,这么懒得动筷子的话,我喂你可好?"
"恩?恩,好......唔......"
"怎么样,好吃吗?"白草一脸贼笑。
"好吃......"我无奈地翻了个白眼。能说不好吃吗?他不把我嘴巴搜刮个干净?
"真乖。"白草作势要摸我的头。
我急忙一个弯腰躲过了他伸来的手,回头瞪了他一眼,道,"别随便摸我的头。"
"有什么不可以?"白草不以为然地再次伸手过来。
"我说不可以就是不可以。"我捉住他的手,"你又不是小风。"
听到风约的名字,白草的脸色微微变了一下,我心下暗想糟,不能在他面前表现得和风约过于亲密。
下一秒,手腕被反擒住,腰后传来一股力道。接着,我便以极暧昧的姿势落入了他的怀里。
惨了......眼看着那张奸笑着的脸越来越近,我在心里哀号,这个东西是纵欲狂咩?!!
一个声音及时挽救了我。
耳边传来白柯的声音,"怎么没有见到姐夫?"
"他说有事情要做,会很忙。"我回答,然后急忙趁机挣脱了白草的钳制,向一边挪了挪。
白草瞪了我一眼,似是漫不经心地说出一句话来,"好吧,晚上我们再慢慢交流。"
我的表情滞了一下,但是有人在我前面说话了。
"教主,麻烦不要在吃饭时说这些房中之术好吗?"薇蓠举着筷子,黑着一张脸说道。
房中之术......吗......
我干笑,"那个,薇蓠......"
"你闭嘴,我没和你说话。"薇蓠立刻就打断了我。
"薇蓠。"白草对着薇蓠挑起了眉,语气有三分警告,"雅雷说话就是我说话,你竟然用那种口气与他说话?"
薇蓠皱起眉,看了看我,又看了看白草,然后极不情愿地低下了头,"属下不敢。"
"那就对雅雷道歉。"白草低声下命令。
薇蓠慢慢抬起头,紧绷的嘴角表示了她的不甘。
"算了。"我扯了扯白草的衣袖,"她也不是故意的。干嘛要这么紧张啊。"
"他们都是爹的直系下属,我要再不树立点儿威信,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被他们反了。"白草握着我的手,沉声说道。
"教主......"薇蓠倏地睁大了眼睛,"我......属下......"
"小草......"我反握住白草的手,低声在他的耳边说道,"怎么了,你今儿的脾气好奇怪。"
"啪!"薇蓠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姓明的!不用你假好心!"
说完,她摔袖而去。
"反了她了!"白草也站了起来,"在这样下去,她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教主!"
白柯对香蒲递了一个眼色,香蒲会意地点了点头,起身追了出去。
白草仍在说些什么,都是些什么他这个教主没有实权,教众不将他放在眼里之类。
我不明白,以前白草明确表示过,这个没有实权的教主他当得很惬意,因为根本不需要他去操什么心。今天是怎么了?受什么刺激了?我记得他早起去了一趟涟园,难道是老教主对他说了什么吗?
白草仍在一个人大声斥责着,身为被他斥责的对象,池苔低着头,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而白柯出声要阻止他,却差点儿也成了他攻击的对象。
我的眉头皱了起来,终于猛地站了起来,大吼道,"够了白草!"
白草怔住了,定定地看着我。
我冷哼了一声,一甩一袖,愤然离去,根本不给他解释的机会。
阿姨~~叔叔~~我要回帖~~
软玉温香兰花亭,心戚焉然自难忘
愤愤地走出了饭厅,为了不让白草追上,我一路走向后院。
直到确定了白草不会再追上来,我才渐渐放慢了步子打算冷静下来。
馥郁的花香迎面飘了过来,我抬头四处张望着,发现自己已然走进了一个兰花的世界。
春兰,惠兰,建兰,寒兰,墨兰,似乎是所有能叫上名儿的兰花均能在这里寻得。
面前是一个不他的六角亭子。朱红的环龙柱,琉璃瓦的顶,六角各自垂下竹制的风铃。风来时,花香竹玲,一切宛如仙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