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您怎么了?。。"还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从胸口涌上的血腥味;呛得火鸟又咳了起来。
苏醒的天照大御神,用手撩开耳边金红的发丝;看了一眼躺在一边捂着胸口直咳的火鸟。仿佛看路边的花草一般,又直看着天岩户紧闭着的石门;左手扶着额头。右手食指微微指了一下石门,瞬间双门洞开;四方天空上的守护神同时化做四个挣扎扭曲的火团。连门外的月犹也被眼前的诡异景象震住了,确实是天照没错;可是为什么,眼前这个人和自己所朝夕相处的天照阳灵却又迥然不同。
天照伸出右手,张开五指对着不远处的月犹;即使已经张开了结界,还是被随之而来的力量捏了个粉碎;月犹就好象被一只无形的巨手捆住举在了半空中。
"阳灵,你终于出来了。"月犹保持着微笑
"须佐之男,身为月神;天岩户也是你能乱来的地方么!?火鸟被你惊吓到了,是该把你贬为凡人呢?还是直接把你的神之力灭后丢去虚空呢?"天照冷笑着,转身问身后趴在地上的火鸟。。
"是的。。。主人。。。"火鸟近乎呻吟地哼出声
就在天照转过头的瞬间月犹已经站在了他的面前,手中的玉剑直指天照的咽喉;
"虽不知道你是什么目的,但能控制天照的原体也不容易;不过我奉劝你。你要是再这么玩下去,会神形具灭的。"月犹狠狠地说
"天照"不慌反笑,忽地右手一把抓住剑刃;道:
"须佐之男,你忍得下心;照着天照原体砍就是了。"说着左手摩挲着脸庞,啧啧道:
"多好的身体,可是如假包换的神体啊;不知道多几个窟窿会怎么样呢?来啊!"说着右手上的力道又增加了一些,红润的血漫溢;顺着手掌滴滴落下。
同时,"天照"的左手从脸颊慢慢滑到颈间;伸出中指和食指两指相并,指甲抵着皮肤;脸上的邪笑又深了一层。
"须佐,要是你不忍心;我来帮你在‘天照'这个身体上划几个口子好了。"眼前的这个人近乎癫狂地笑着说。
"住手!"须佐抽回玉剑。抓住"天照"意欲划破自己喉颈的左手,咬牙道:
"你到底想怎么样!?"
"天照"看看自己两条血痕的右手,毫不在乎地舔了舔后说:
"须佐你就这样对待你的哥哥么!?好凶哦~!既然你都这么问我了,那好吧;"‘天照'清了清喉咙正色道:
"须佐之男,天地之间的此次劫难皆因你而起!月神之名被除!流放至绫泉境内的出云国!永世不得再登仙境!"
月犹难以置信地瞪着眼前这个人,这个"天照"却依然笑着看着月犹;左手的指甲已经在脖子上划了一条深深的红印。
众神得知天照大御神的回归,纷纷重返仙境;却得知了须佐之男被流放的消息。有的人庆幸,有的人惋惜。那也是很久以后的事了。
据说天照复位以后休憩了四十九个昼夜,醒来后什么都不记得了;不久以后火鸟又回到了天穹,人们又有了阳光。不久后月读命被封为月之神,直至今日我们在神话中所知道的的日之神还是天照,而月之神就是月读了。
就这样。。。。STOP!明显这样的结局很变态啊!
。。。为什么,我觉得我已经过了好几百年了。。。?在一声尖锐刺耳的瓷器破碎的声音后,我神经反射地睁开眼睛。
一个全身全身穿着粉紫衣群的姑娘来不及收拾一地的瓷器碎片,惊恐地盯着我;我坐在床上惊恐地回瞪她。我们大眼瞪小眼地瞪了不下3分钟后,姑娘很不顾形象地大叫而去;边奔还边叫着:
"天照大御神醒啦!"
直到她奔出内院我还能听到她的叫声。
然后就是一堆千奇百怪的人没一刻钟时间就全拥到我的床前,我承认;我目前躺的这张床确实很大。但是也拥不下这么多人啊。。。
拥过来也就算了,一个个嘴里还念念叨叨的最后一个白胡子老头说了一句
"各位,请大御神休息吧。"还没等他说完就呼啦啦走掉一半人。
剩下来的一半人,基本就说一些很恶心的话;诸如要我好好修养。我的命关系到天下苍生,说得跟我是他爹似的。还有人说什么我要是不行了,他也不活了。一个八尺多高的壮男还恶心扒拉地一把鼻涕一把眼泪,你说你哭你的;好好地你往我身上抹个什么劲呢!?
直到胡子老头告戒他们我需要"静养"他们才"依依不舍"地离开。
待到所有人都走光,老人双手合拳;向我行礼后做起了自我介绍:
"天照大御神,吾乃七福神中的寿老;要向您问一些病情。"
"我想问一下须佐之男现在在哪里?"我记得我回来是要见月犹的。
老者惊异地看着我,用拇指和食指捻了捻他雪白的胡须;将另一只手按在我的额头。他的手居然像电筒一样发光了。老者闭目片刻后,问:
"大御神,您难道什么都不记得了么?"
我更好奇的反问:"我不记得什么了?"
老者站在床边一五一十地将我如何意气风发地在天岩户外将须佐之男的月神之位给废了,又将他贬到出云国去种田。最神奇的是居然有六成的仙人赞成我的意思,于是须佐之男只好带着他的玉剑(十握剑)去人间的出云国了。但是我以为以他的性格会杀出一条血路来,没想到他也有屈服的时候;由于月神这个高级位界空缺是很不道德的,这帮自说自话的自认很高位的仙人们就玩起了民主投票。在我昏迷的时候把月读推举成了月神。
我马上召见了月读,心情那叫一个复杂。不知道儿子那么多年来长成什么样了,然后一个小学生模样的粉嫩娃娃带着个青年不一会儿就在殿外了;就在我许了他们进入。一个小粉团飞快地蹦上我的床,蹦进我怀里。冲劲将我再次放平在床上,抱起小粉团仔细看来;真是可爱的娃娃。更他爹我小时候一样,现在这孩子穿着月犹过去在天界常穿的银白长袍相同式样的衣服;不同的是这件袍子完全是缩小版本。穿在一个孩子身上感觉就像在庙会上扮小生的娃娃偶人。还没等我怀念完,小娃娃就一个劲地叫"爹爹";果然还是个孩子啊。
边上的青年向我行礼,我这才注意到这青年和这孩子如此眼熟,完全就是天照祭上那两人,除了那两人头上没御印(上位仙人脸或额头上都有印记来表明其身份和神力)果然神仙也喜欢瞎晃悠,怪不得月犹认识他。
这个青年就是大名鼎鼎的孔雀明王,而孩子就是我与月犹的二儿子月读命了。
怀里的小娃娃先开始开心地叫我爹爹,后来又哭哭啼啼地说想父亲须佐了;要我收回御命。其实我早就盘算马上梳洗一下就去弥生殿召集众神开个峰会。主题就是如何把须佐搞回仙境,此时一边静默良久的孔雀明王先出声反对:
"大御神,这样做怕是不妥。"
我问:"有什么不妥?天界不是只有我一个大御神么!?"就是嘛!想当年月犹当权的时候要多独裁,就多独裁!基本是想怎么就怎么样,也没 见人反对啊!
"其一,废须佐除了您发的御命还需要众神的支持,本来众神之中分的派别很多;5成是原来支持须佐大人的。但是当您的御命一发,那些想扳倒须佐大人的派别就开始活动;许多人临阵倒戈。其二,您当时发下鸿誓要须佐大人永生不得踏入仙境半步,一旦言灵便是不可逆的事实;很可能在您召回须佐大人前,须佐大人就会遭遇不测或别的什么。使得您的言灵不可逆。其三,也有不少人去劝过须佐大人,据说是须佐大人是本人自愿去出云国的。其中有什么不得已的原因就没人知道了。"
在一边的白胡子老者也符合道:
"孔雀明王说得没错,由于大劫刚过;百废待新,目前不宜大动干戈。而且就大御神您的身体来说也不宜操劳,有一种奇怪的气残存在大御神您的体内;刚才我试着接触却完全找不到踪影。请问您在人间可否受过伤或中过什么奇怪的毒?"
我想起,早前被一个绿发小子伤过;久治不愈,还每个月末会复发一次。
老者听后眉头紧蹙,这样的症状像是一种会迷惑人心智的蛇盅;老者以往也只是在一些记载魔兽仙怪的书上看到过这种盅,只有一种似蛟似蛇的妖兽会用。不驱除虽不会危及生命却会被控制心智,要驱除又是很麻烦的一件事;必须要回去查阅相关古籍了。
突然间我想起什么,问孔雀明王可否清楚须佐到下界后的一切动向;孔雀明王回答是基本都有掌握。于是,我放心大胆地问:
"可否听说他与一个叫栉名田的女子接触?"
"栉名田?不曾听说有这叫这名字的女子。"之后又补了一句"须佐大人,目前独居;不曾和什么人接触。"
我干咳,这个孔雀明王真是高级;何必要当众揭穿我呢!?
当众人退下,只有月读小娃娃坚决要陪我睡;我也不好意思拒绝。
入夜,我推开如月阁的雕花木窗;清凉的月光马上从窗外撒得满地,月读站在我身边拉着我的衣角。
"爹爹,父亲说你们小时候就在一起;我叫月读是因为爹爹你最喜欢月亮了。"一个稚嫩的声音怯怯地说着:
"我知道,爹爹是因为父亲是月神才最喜欢月亮的。"我感觉月读正望着我"其实,我也不是很讨厌父亲,爹爹不在的时候;父亲对月读也很好。。。"接下来就是抽泣伴着呜咽断断续续再也听不清楚他说什么了。
我抱起月读,他个子小小的;很瘦也不重。现在正瘪着小嘴低着头强忍着眼泪,我顺着他的发;摸着月读的头,安慰:
"想哭就哭吧,是爹爹对不起你父亲。"
"不,不是,爹爹,的错;父亲说男孩子不能,哭鼻子。。"怀里的月读边抽着鼻子,边说
我笑着刮了下他红通通的小鼻头,说:
"你父亲他放屁呐!他和你爹爹我吵架的时候绝对有哭!放心吧~爹爹不告诉他,咱们的月读哭鼻子了。"
月读马上趴上我肩头大哭起来。
月亮还是和千万年前一样圆润,却不知为何透着一种异样的寂寞。。。那一夜的未眠,为了在远方的月犹,为了我,也为了我们的月读。
28章
一个人清醒着迎接临晨;心情绝对是在好与坏的两个极端。迎着朝阳奔跑或是流泪,大叫或是发呆;一个人也很好。努力吞咽着茶水,微妙的苦涩。老妈在一个朋友在临晨猝死之后,曾经告戒过我:人,最虚弱的时候是临晨四点左右;那个时候人的所有器官和神经都处在零界点,所以那也是人最容易死的时候。
我想,也许是四点那时候的黑暗让人觉得绝望;因为看着窗外的漆黑,有一瞬;我甚至觉得可能这辈子都再也见不到他了。那种无力的哀愁,就好像无法下咽的茶水一般哽在喉间;苦涩得愈发明晰时带着喉间隐隐的疼痛。后半夜时,意识模糊;仿佛又回到我们两两相依的时候,其实一切都只是南柯一梦;醒来时他小心拭去我眉间的汗,十指相扣。回首间已是千年。
醒来的第二天,我就迫不及待地飞到出云;出云近似荒野的平原上。我找到了他,虽然想在回想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但居然就那样想都没想就拉住了他的手臂。他转身完全没有当年主御神的威严和优雅,只是打量我一番;然后抽出了袖子。
"月犹,是我啊。"我激动地连一句话都无法连贯起来,手指的关节也在微微颤抖着。
他只是看着我所在的方向,但却不是看着站在那儿低着头的我。
"是,是我啊;"我依旧不放弃地抓着他的衣袖
他像甩开纠缠的蛭虫一样,我冷不丁地被摔倒在地上;他只是拉了拉被我扯皱的袖子。依旧一言不发地转身走路。
"讨厌我也行,恨我也没关系;千万别不理我。"为什么觉得喉咙像被堵住一般地难过,为什么觉得眼睛烫得难受;为什么明明撞在地上的是胳膊疼的却是胸口。
脚步声顿了一下,而后远去;我就像被抛弃的怨妇一样坐在那条泥路上愣愣地望着只剩下黄草和我的荒野。不想动,不想站起来;不想干任何事。我恨这个人,我恨他;恨不得马上就杀了他。但我又知道我绝对不忍心,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连区区两个字都懒得叫?只要你愿意说,骂我也行。连原野上的妖精都在笑我,他们一定是没见过一个男人哭成这样。
就这样死在这里也行,反正都活了这么久了;我死了,说不定爸妈的"阳灵"就会到他们的身边。也许"他"能更彻底地忘了我,然后娶一个温婉的女子生一堆健康活泼的孩子。
没有像主角受打击后下瓢泼大雨,耀眼地阳光像讽刺我一般地照耀着。我不知道自己何时回到的如月阁,倒在床边便不再动了。回过神时,月读正边用小手抚摸着我脸上和手臂上的伤口边哭着问我怎么了。
"没关系,你父亲不要爹爹我了。"我像他帮我擦干眼泪一样,细心着拭着月读脸蛋上的泪痕。
"月读要爹爹,月读最喜欢爹爹了。"眼前的小人儿,边被泪水咽得打嗝般一抽一抽;边安慰我。
我扯了一下嘴角,表示我没关系;然后紧紧搂住月读呢喃道:
"爹爹最喜欢月读,以后就只喜欢月读一个人了。"
窗被紧关着,连光线也很难透进一丝
不知发呆了多久,自那以后;我总是喜欢看那面铜镜。他们都说这是我的镜身,所以我能看到一切我想看到的东西;在镜子里我和他躺在撒满阳光的山坡上。他从来不介意我把各种颜色的野花偷偷别进他的头发中间,如果我困了;他就会把我搂在怀里。会帮我揉被自己睡麻的手,会帮睡着的我整理乱糟糟的发丝。
"主人,这样真的好么?"火鸟因为在天岩户内受的伤不轻,一直在修养。
"那我应该怎么样?"目光依旧盯着镜中的那个人,那个人熟悉的面容,动作和表情
"既然是自己的东西就该努力争取。"
"说得多轻松,他根本就连理都不理我。"我都开始嫉妒起镜子中自己无条件享受着他的一切包容和爱。
"你现在总是找这种半调子的借口!我以前从没发现您是这样的!"火鸟突然不甘地说道"记得第一次见您时您说过,只要有目标;即使目前一无所有,全力地朝着目标奋斗下去;总有一天会有的!现在您总是强调您是男人!不管是男人和男人在一起,还是被自己的弟弟上,决不轻言放弃才是男人的大义啊!现在你这种忸怩自甘沦落的态度才是不像个男人!须佐之男算什么东西!没有他就不能活么!?那就把那个混蛋绑回来把他搭错经的脑袋抽到正常为止!真是的,看得我一肚子火。"
是,么。。。
是啊!就是!凭什么我要为那个混蛋伤心堕落还想去死!?我阳灵从来就不是那种自怨自艾的人啊!?小贱人,以为不理我就能摆脱我了?做梦!想和第三者结婚生孩子你还早一亿万年!敢结婚就试试看!身为哥哥的我一定会把你们的婚礼搞成标准终结者四代。不行,不准你和个种田小妹眉来眼去!不就是女人么!我垫垫也有!烦死了!连孩子都给你搞出来两个了,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越想越气,不行!趁天还没亮我得去把那混蛋好好教育一下,不让他满面桃花开;他就不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小贱人!假想敌--种田女!本大爷现在就来让你好好感受一下人间盘涅的滋味!
为什么人下落总是容易头朝下着地呢?还是说,只是因为我的脑袋比较重?如果那天夜里你恰巧在出云,又没有睡得很死;在临晨你一定会听到一声豪迈"啊~~~!"然后是巨大的一声"啪"接着是被本大爷自由落体惊起的一众鸟兽四散奔逃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