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线牵(穿越时空)————佩兰[第一部]

作者:佩兰[第一部]  录入:12-23

      "不过是看稀奇而已。"林涛明显的是不把眼前的这位真命天子放在眼里,秉承著绝不溜须拍马的一贯作风,毫不客气的一针见血的戳破了冷焰泉的美丽幻想。"如果皇上你天天来开阳郡,保准走在大街上都没人看你。"
      冷焰泉还未来得及收起的得意笑容立刻僵在了脸上,"......小林子,你好像对朕很有很深的成见啊,不就是欠你几个酒钱麽,用不著这麽一直怀恨在心吧。"
      "如果皇上早点把欠的酒钱还了,保证不再贪我的藏酒,并早点回皇宫的话,臣自然就不会一直耿耿於怀。"林涛给自己斟了一杯刚泡好的新茶,一口一口的抿著,始终都不肯抬头看冷焰泉一眼。
      林涛开的朝海楼是酒楼,供应给顾客的自然是自产自酿的招牌酒,之所以独独这间包厢内只供应茶水,自然是出自他老板大人的口谕。打著九音不能喝酒的借口,摆明了是舍不得自己的藏酒再被人打劫。面对著林涛铁了心绝不妥协的冷脸,以及其他人的默认,冷焰泉纵使有心抗议,也不得不少数服从多数的借茶喂酒虫。
      "小林子,你难道不想朕多陪陪你麽?"冷焰泉眼巴巴的瞅著林涛,後者从今早起就不给他好脸色看,无论他怎麽哄怎麽粘人都不见好转,难道是昨晚自己要的太激烈了麽。
      "不......想。"这两个字林涛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只要一想到昨晚他不顾自己意愿的强要了他一整晚,他就恨不得早点把这个尽惹他烦心的人给踢回皇宫去,眼不见为净。
      "......小林子,你也太狠了吧,伤朕的心啊。"冷焰泉做捧心状,奈何佳人不愿领情,把皇帝陛下的自我牺牲扮小丑全当空气视若不见。
      "多谢皇上夸奖。"林涛放下手中的茶盏,对其他几人拱了拱手,"人差不多该到了,我也该回郡守府了,先行一步。"言罢甩手绕过冷焰泉的身边,径自离去。独留皇帝陛下遥望佳人远去的背景,兀自感慨,看来林涛这次是气的不清呢。
      冷焰枭饶有兴趣的注视著自家兄长和林涛之间的来来往往,盘算著事情了结後谁的胜算会比较大些。虽然他曾一时兴起的想帮冷焰泉一把,但是仔细思量了一番,还是觉得自己赢得赌局比较划算些。他念头一定,自然拉著九音乐得坐壁上观,不趟混水一滴。呵呵,皇兄,你就不要怪皇弟我不讲兄友弟恭了,毕竟佳人在怀谁都想赢,你自己的人你就自己想办法搞定吧,我顶多不扯後腿就是了。
      "你们不去麽?"九音看了看坐在那稳如泰山丝毫都没有转移阵地的打算的皇帝和王爷,暗咐分明对方早知道了他们本尊的所在,这两人居然还故作不知的任林涛去恭迎"皇帝"的到来,也没说去把身份换过来。该不是窝居在这里舒服惯了吧。
      "不必,对方要得不过正好是我们,彼此心知肚明反而好办事。"冷焰泉总算收起了哀怨的目光,颇有些嫉妒的瞅著把九音搂在自己身边的冷焰枭。"反正引蛇出洞的目的也达到了,单独行动可以将对百姓的伤害降到最低,朕也不想开阳郡重要的上灯节被破坏了。"
      "但是......"九音颦了颦眉,想问什麽,咬了咬唇,又作罢。他从昨夜被小月带走起始终觉得怪异,总感觉被埋藏的东西太多了,不到最後一刻终是无法知晓。不过他聪明的选择了不问,隔墙有耳的道理他不是不知,何况这个耳朵是谁,他已经知道了。应该说,是对方故意让他知晓的,所以他才愈发是觉得有古怪吧。
      "九九,不用担心,不会有问题的。"冷焰枭把九音的手包进自己的手中,指腹在他的掌心间轻轻刮挲,惹得九音直呼好痒,把想要说的话也给忘了。
      "九九只用顺著他们的意思做就好了,其他的就由我们来办。"他知道九音有很多东西想问,但是现在并不是一个适合全部摊牌的时间,只有暂缓了。
      "我并不担心。"九音是忍无可忍的抽回了手,改坐到另一边,不满的瞪著冷焰枭。"我只是在衡量著哪边的胜算要大些,考虑看要不要更换下阵营。"总归是合作,他可不想做亏本生意。
      众人一阵沈默,半晌,冷焰泉率先大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小九九,你实在是太可爱了,从来没有人打算叛变还直白的说出来的。"
      九音的脸顿时黑了黑,有些後悔话说的太快,扭过头望见一旁强忍著笑意嘴角直抽筋的冷焰枭和已经扶著桌子笑的直不起腰的杜伶,脸色越来越阴沈。"笑的很爽是不?我可是一向都说到做到的。"
      笑声嘎然而至,虽然收尾的声音有些奇怪,准确的说只有声音被强行停止了而已,大家脸上的笑意还是显而易见的。不过九音对於刚才威胁的效果还算满意,也就没再继续追究,只是赏了一人一个白眼,算是後续的警告。
      "咳咳......小九九啊,你好歹也要对我们有信心些嘛。再说,若你真是改投阵营了,有人估计会先你一步把对方全毁了的。"冷焰泉意有所指的瞥了眼冷焰枭,这些日子一来这个四皇弟都表现的过於温柔体贴了,以至於他们都差点忘记了他冷酷的另一面。
      九音闻言一怔,不置可否的望向冷焰枭,一碰触到他眼中强烈的占有欲和炙热欲泻的情感,仿佛被烫著般避开了眼,不愿再深入。这些日子以来与冷焰枭朝夕相处的种种放电影般在脑海中回放,他莫明的升起一阵烦躁,恼恨的又猛的瞪了冷焰枭几眼,尽管这次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是在气什麽。
      "别太过分了......"垂下眼,也随之敛去一时纷乱的情绪,他讨厌被束缚,更厌恶被威胁,即便是玩笑,他依然有不能碰触的底线,何况他很清楚冷焰泉所指的并不是玩笑。
      "不会的,你不高兴,我就不会做。"冷焰枭不知何时走到九音的身边,重新把他圈进自己怀里,低声抚慰,"相信我,我答应过你的承诺,就一定会做到。"他不逼他,他只会用其他的方式让他接受而已。
      26.
      "九九,你在手腕上擦了什麽的麽?这种香味......"冷焰枭执起九音的手腕轻嗅,眉头微皱,"冰蓝......你手腕上有刀伤?怎麽回事?"冷焰枭仔细的检查著九音的腕间,寻找著伤口的痕迹。
      不过是才过了一夜,那条刀伤已经成了一条不易察觉的浅白色细痕,若不是九音今早一时性起的用了小月给他的刀伤药,也不会被冷焰枭察觉。他抽回手腕,拉下衣袖,不过是个小伤口而已,冷焰枭紧张的模样让他有些不自在。
      "九九,是谁伤了你?"冷焰枭并没有因为伤口的细小就释怀,反而有怒气不断上升的趋势,眼神也愈发的阴翳。敢伤他的人,他会让对方付出百倍的代价。
      九音有些奇怪的瞟了冷焰枭一眼,他还以为昨晚的事他们都知道了呢。"没什麽,不过是看那个什麽预言,用我的血解了封印而已。"一想到那个预言,九音的脸色也沈了下来,这都是谁不负责任的乱说话嘛,害他被卷进了这麽大的麻烦。
      "......解印?"这次是在场的三个人都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看的九音更是一阵迷茫。
      "九音,解印的确是需要你的血没错,不过不需要割腕,只需在指尖处采集便好。"还是杜伶先给了解答,言语间似乎颇有些歉疚,"所以我们都没想到你会伤到手腕,不然昨晚就先给你看下伤口了。"
      九音一愣,摸了摸那道白痕,有些气苦。敢情他是根本就不用流那麽多血,搞得跟割腕自杀似的,白白被人耍了。哼,关御玥,小月,他给他记住了,他迟早也会让他也尝尝割腕的滋味的。
      冷焰枭和杜伶对了个眼神,脸上尽是凝重,"伤口这麽快就愈合了,应该用的是冰刃吧,再加上冰蓝,那个小月应该是冷夜国的人,而且地位不低。冰刃和冰蓝都是冷夜国皇室才有的东西,小月即便不是皇族的人,也跟皇族有什麽关系。"
      "冷夜国?!北之冷夜,那不是辉映国的同盟国麽,怎麽会跑来和高峰他们联手。"九音有些惊疑,又有些释怀,小月果然如他所猜,不是高峰他们那一夥的人。
      "同盟国又如何,如今的四大国,都是面和暗斗,即便是朕有心想与他们谈和,对方也未必肯交付真心。"冷焰泉轻叩了几下桌面,颇有些无奈,"四国之间争斗的太久了,想和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那小月潜入辉映国,又和高峰他们联手,是为了什麽?"如果说高峰与小月联手是为了多一分助力,那小月呢。如果真如他自己所说,他一直是服侍在"九音"的身边,那他埋藏在辉映国这麽久,究竟是为了什麽。九音的念头一转,皇室,四国,预言,白麒,"难道他也是冲著那个预言来的?"
      冷焰枭颔首,"他能埋藏这麽多年,还特意选择把你送到我的枭王府,一是为了收集我国的情报,二嘛,估计就是想利用那个预言和你的身份来制造我国的混乱,好坐收渔翁之利。我们所假定的是,他和皇叔就应该达成过某种协议,不然当年皇叔在自刎前也不会把你交给他带走。"
      "其实,你们早就对小月的身份有所怀疑了吧?"九音环视了下都一脸了然的众人,看来这个前戏,双方都准备了很久呢。
      "是,不过仍属猜测,这其中还是有一个疑点。如果那时皇叔就已经得到了冷夜国的帮助,为何始终不曾对外公布过预言,甚至在夺权失败後,也只是选择把你送走。皇叔的确只是想借著你是白麒的身份来为自己夺得王位,但是如果他有把预言公开的话,他的王位至少是不会坐的那麽短暂了。这麽简单的道理,皇叔不会不明白。"
      正是因为有这个疑点,冷焰枭他们才想知晓当年发生的那一切中究竟还有什麽被隐瞒了下来。只可惜当年知情的人都早已作古,无从得知真相。唯一的突破口,恐怕就在小月和高峰他们的身上。
      现在,他们需要的就是耐心等待,等待收网的那一刻。
      "是害怕吧......"九音突兀的插了一句,带著一抹玩味的笑容望著九音,又似心不在焉的把玩著手中的杯盏。"无论是谁才是真正的真命天子,至少都不会是他,不是麽?"
      "......杜伶,你想说什麽。"冷焰枭面色沈了沈,他对於杜伶看向九音的目光总有种不舒服的感觉。
      "没什麽,只是假想下人性而已。"杜伶收回目光,低头凝视著手中的茶杯,不再言语。只是嘴角边一直挂著的微笑,有种孤寂和自嘲的味道。
      上灯节的第二夜,引魂。
      不能点太多灯的房内,一室昏暗。飘摇不定的烛火,照著人影,倒映在墙上,朦胧一片,一切都显得那麽不真实。就如同他这短短一个月来的经历,梦境一般的虚幻。
      上官流枷也好,九音也罢,无论是哪个身体,他总是很快的适应了所处的环境。不争,不求,更不试图改变,他只求独善其身。
      他并不是真的冷情冷心,纵使面对他人的死亡也能无动於衷。若是这样,他也不会当年宁愿忍受不知何时会降临的毒打,也不愿远远的逃离那个醉鬼父亲,更不会在父亲去世後为其善终。
      麻木了,厌倦了,不再动心了。就像春蚕吐丝做茧,完美的保护自己,但是是否有破茧化蝶的那一天,他从不奢求。
      不想再呆在沈闷压抑的房内,他站在回廊上,眺望著远处的街道。那两条若隐若现的灯火长龙,曲曲折折的蜿蜒开去,消失在无垠的黑夜尽头。
      引魂灯,灯引魂,点灯引魂思故人。忘川水,水忘川,饮水忘川离凡尘。
      倘若有人在年年的此时愿意为他点一盏引魂灯,他也情愿不饮下那忘川水,而日日夜夜的在奈何桥边徘徊,只为等那一年中的一夜,能再见故人。
      思及此,九音不禁泛起一抹苦涩的微笑,还以为自己已经不会期盼了呢,结果终究还是舍弃不掉心底的那份仅剩的柔软。
      "你找我麽?"他不知道杜伶已经来了多久,等他意识到有人的时候,对方早就站在那看著他多时了。
      "是啊,原本是想找你赏月啊。"杜伶从阴影下走了过来,状似无奈的指了指天,"可惜月亮不配合。"今夜云浓无月,自是无月可赏。
      "所以......"九音静等著杜伶的下文,他可不信大家都是没事闲晃正好碰上他的。
      "想找你说说话。"杜伶的脸上依旧挂著炫目微笑,风情万种,只是笑意不到眼中。
      如果说九音之前一直觉得杜伶很像一个人,那此刻的杜伶则是让他感到有和自己身上一样的气息,寂寞哀伤。下意识的,他没有排斥杜伶的靠近。
      "你已经知道了这个世界的四大国主都必须是大神官选出麒麟的转世吧......"杜伶就像是陷入了一场遥远的回忆,浓烈而悲切。"但是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麒麟的转世麽,当然不可能。或许最初的四大国主是,但这并不意味著以後的每一代帝王都是。然而帝王们需要一个理由,一个让民众完全信服甚至是绝对信仰的理由,这就是麒麟的存在。每一任的大神官都会通过神占的形式为帝王选出下一任继承者,事实上大神官根本无法在那些皇子中占卜出谁才是麒麟的转世,因为他根本不存在。大神官所谓的神占选择,其实就是皇帝本身的选择,只不过是借用了这样的形式来巩固帝王的位置,为他们一统天下的野心找了个神圣的借口罢了。"
      "虽然代代的帝王都是麒麟的转世的认知是假的,但是大神官的能力却不是假的,他们的确有神占的能力。所有能担任大神官的人,都是自小在神庙内培养的能力最高的人。他们效忠於这些所谓的神兽转世,并绝对的服从。而且每一任大神官只服侍一个帝王,绝无例外,所以每一位新帝登基,都会同时册封新一任的大神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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