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你便亲去打探一下。下去罢。
是。
那奇怪的东西退后一步便消失不见了。
我睁大眼想再瞧个清楚,爹却用力一顶,我受不住这突如其来的涨满的刺激, 啊 的叫出了声。
三思, 爹扣紧我的腰,在我体内用力抽插,喘着粗气亲我道: 不许分神,你只要想我,看我就可以,其他不过是不重要的事情。这天下,你只要时刻看着我,只要时刻想着我,只要是我的。
左手小指的戒指因为爹这话,又开始生出一股热流,顺着骨头一直烧到我心窝里,四肢百骸,脑袋里。好想要,要更多,爹,我想要你再快点
清明一时的神志又变成一团糊,我无意识的贴紧爹,伸出手抱住他宽阔的肩
西元每天都有平安顺利的信捎回来,便是幽乔知,也命了工匠日夜赶工重新装整华阳殿说是给十四公主作行宫,同时亦下了告示举国同庆,大赦天下。
宫里一片热闹,搞得红鸾与黄凤每天都一脸喜气洋洋的拉着我去随这队宫女备东西,去看那边太监执事指挥摆设,兴奋得不得了。我每每被他们聒噪得哭笑不得,爹在一边看着,也只抿着嘴笑,见我实在受不了了,才把我拉在怀里轻声安慰两句,对两个小鬼的放肆倒很宽容。
一切,都赶在了西元举国同庆的那日准备妥当了。与西元同一天,幽乔知也在宫里举办了喜庆宴。
所有的朝臣都恭敬的穿了官服入了座,幽乔知也自是带了三宫六院的嫔妃高高在上,坐在足有一个校军场大小的朝阳宫殿高处,只吩咐了宫女上了清淡的小菜与醇酒看莺歌燕舞。
真是有够无聊。
爹拉着我与他贴身坐在一起。刚开始,那些嫔妃与朝臣惊讶得眼珠子都要爆出来的表情着实让我浑身上下不自在,便连我,都觉得我与爹一直握在一块的手很刺眼。可爹任我用力也不肯放开,反而把我拉进怀里搂紧了。嫔妃朝臣们俱都不约而同倒吸一口气,然后像是约好了般,都把头转过去,不再看我们,只自顾自的假装找了临桌交谈或是看歌舞。
我只觉得哪里有不妥,可又不知到底哪里不妥,见他们不理会自己了,我也不再计较,喝酒要紧。
爹边夹菜到我碗里边道: 三思,喝慢点儿。现在不过是开始,再晚些,才是好戏。
我一听好戏便想起一个人。抬眼一看,幽乔知身后果不其然站在一脸冷漠不食人间烟火的水见月。
是不是那个青青青青又会出来跳舞?
爹只是笑,不理会有许多人偷眼瞧着我们,亲了我一下,握紧了我手,便别过脸去继续认真给我剔鱼刺。
我都多大个人了?前世加今世,都四十好几了都。可一只手在爹手里握着呢,我只得很笨拙的用左手抓了银筷夹菜。平日里惯用了右手,这左手初用是半天也夹不上一根来,我夹得都快出汗了,爹又笑,笑得有点得意满足的伸手夺了我的银筷。
哪, 把一块八珍香酥云梨鸡送到我嘴里,爹心情好得很。 三思,好不好吃?
晚宴不过也就是歌舞杂耍什么的,亦如我所想的那个名字长得离谱的竹叶青出来跳了两支舞,把个殿上男女老少迷得跟啥啥似的。听着众人连声恭维什么飞天仙子,我才晓得这妖怪竟是博了个美名世人皆知了。本以为这无聊事情不过是庆到子时便罢,却不想用过了晚膳看过了表演,幽乔知竟又命人拟了考题放在一枝枝玉莲蕊里,连宫女太监都不放过的每人发了一枝。
我心里道着:这玉莲叶是上好的阳绿翡翠做的,花则是飘紫的玻璃种,上下色泽均一,通体透明,映了烛光,便好像是被洒上了一层细碎的金粉般,说不出的漂亮出尘,想来,必能卖个好价钱。
想归想,我还是分开了花叶取出正中一颗莲纸。打开一看,上面笔力刚劲的写了一个 战 。
哎,我哪会这个?去看爹,爹的那个写了个 灯 。
点了香,小太监拿了花鼓出来开始敲,一个又一个,倒很有些趣味了。我本有些乏,却听那些人做着文章诗词之类的慢慢的又来了劲。
花鼓传了十多次,每每都是从我和爹面前过,到了别人手里。有税赋,有从商,有经学,有治世,虽说有些不过是废话,但有些,却极有精辟见地,倒引起我一番心性想着花鼓传到我手里自己也吟弄两句。
那个年约三十的据说是幽乔知之妹虹公主所嫁的附马林承之刚就他的题目 川 ,说了一番世事,正欲坐下,突然场中的花岗石地板像水面一要荡起了一圈圈的波纹,然后变成了透亮的水面。
千里传信?
我自空气里闻到了一丝熟悉的道术使用的朱砂味,但更重的却是妖味。
殿上无人再说话,每个人都震惊的看着水面上慢慢浮现的画面。
是郎青。
身后是高高的龙椅,有些穿了朝服手中拿着刀剑的人正来回走动着,不时,便听到有哭泣声与惨叫声从郎青那边,我们却看不到的地方短促发出。
郎青仍是一身滚了金边的黑衣,一张俊脸略笑了笑,躬身行过礼,道: 恭喜皇上,臣等幸不辱命,已借这喜庆宴一举击杀嘉和帝,擒拿其妃二十九位、子十七人、女二十二人,另有贵人、才人各百余,人数与事实相符。其中有子两位抗降,臣自作主张已经击杀。其余众人还请皇上发落。
我听到那一声声的惨叫,心里也不禁一跳一跳,有什么东西正翻腾得厉害。
再看众臣,也个个面面相觑,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震得不知如何反应了。俱都一双眼看向高坐在上面带微笑的幽乔知。
好,做得好。 幽乔知缓缓环视了殿内众人一眼,才对着郎青道。 留着没用,都除掉罢。记住,斩草要除根。
我心里更是翻腾得厉害了。感觉身上的力气在一点点流失,只能靠着爹才不至于倒在地上。
郎青欠了身,道声 是。臣等已经开始清理皇宫,四更前必拿下敬都。 然后脸便转向我和爹。
爹不说话,只笑着点了一下头,然后回头看着我,眼里担忧得很。
水镜慢慢消失,郎青在消失的前一刻,看了我一眼。眼里仍是兴味,与我不能理解的东西。
殿上,寂静半晌,突然众人爆发出欢天的笑声,所有人都跪在地上,恭敬的向幽乔知行礼: 恭喜吾皇,贺喜吾皇!吾皇神机妙算,得天人相助,一统天下之日必不远矣!
还说了什么,我听不清楚了,殿上的一切离我越来越远,我陷入了自己的思想里。
在前世,我也曾做过那种预兆的梦。我并不能理解我在梦里看到的东西,往往要到事情发生了,我才后知后觉。想不到,到了这世,也还是这样子没一点变化。
梦里的那些血,那堆积如山的尸骨,原来,不过是幽自内向外进攻占领西元的一个结果。
郎青。
我想起郎青的眼睛。幽,深,像锐利的刀,像尖利的牙,死死的看着对方时像盯着猎物不放的狼。郎青,事实也就是头狼。这样的妖怪,狠毒,无情,思考缜密,做事不择手段。这样的妖怪,会轻易放过那些无辜比他弱小的人类?
仍能听见那一声声惨嚎,看到血漫天飞散,残骸四处零乱 闭上眼,我慢慢把头埋进爹怀里。
原来,我梦到的那样的血,那样的红,是郎青将要恣意屠杀人类的预兆;原来,这喜庆宴,从这里,才是真正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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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要说的小故事,是一个关于树的故事。
我的同事,今天闲聊时又与我说起了白话。这次,讲给我听的,是个关于她们那里接近院子长的一颗樟树的故事。
听她说,那颗樟树,有了好些年的历史。长得很大,要三个人合抱才能抱拢来。
好像是七几年吧,破四旧,就要把原来当成是神树的樟树给砍了。很多年轻力壮的人找来了斧头用力砍,是从两侧往里砍的。
当时,很艰难的把树从两边砍到正中只有一纸薄的些许树干,整个树像个圆锥一样的立在树根上,可那粗大的树就是不倒下来。众人便合力拿绳子套住树冠想把它拉倒,那树还是只倒一点然后又直起来。众人都觉得有些慌了,于是用了力拉。
拉了两次,树终于没能撑住,倒了下来。就在倒下的同时,那正中的原来的一纸厚的地方,往外冒出了鲜红的血。
从那以后,每到晚上,她院里的人家都会听到从那颗樟树的所在地传来女人的哭声,很凄凉。
我并不知道这个故事的真假,只是单纯的听说了,然后单纯的把它写出来给大家看。
我记得我的母亲对我说过,以后家里若是自己有地有院子,是绝不能种樟树或柳树的。柳树招鬼,而樟树,则很容易成精。
世间的真假,或许只有自己遇到了才能断然的决定罢。下次,给大家说说关于我们这里,蛇的一些禁忌罢。
春水记于零六年二月二十日夜十一点十七分
第五十二章罪魁祸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