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低头再看看自己的身体,不由泄气。回想到冷玄对尘烟那根深蒂固的厌恶痛恨,估计冷玄能接受与他亲热已花了莫大决心,想要冷玄主动,只怕难如登天。
看着雷海城面色瞬息千变,冷玄终是半垂下眼帘,黑眸里波光微澜,斟酌再三后伸手轻抚雷海城脸颊。"......我还是不大习惯......我说过,我不喜欢男人......"
"难道你以为我就是天生喜欢男人的?"雷海城险些吐血。最亲昵的肢体交缠都不止一次了,冷玄居然冒出这么一句来考验他的耐心。
"不是。"冷玄哪会看不出雷海城的火气,连忙否认,左手蓦然一紧,被雷海城拉着探向下方--
少年滚烫坚硬的悸动,挣脱了衣物束缚,在他掌心轻蹭......
毫不遮掩的欲望......
少年漂亮的眼睛也因情动变得深幽,紧紧缩住了他,仿佛想要捕捉他面上每一丝表情变化,令他心神恍惚......
他听不清楚雷海城在他耳畔低声呢喃着什么,喉咙却有些发干,慢慢地握住掌心轻微弹跳着的活物,缓慢而有力地抚弄起来。
手上,很快有了粘稠湿意。
"呃......"雷海城本来还想好好地教育冷玄一番,可下身升起的快感迅速战胜了理智。
他用力呼出口热辣辣的气息,抓起冷玄还在套弄的手放嘴边轻咬一口,低笑:"是你自己不要的,以后别后悔。"
少年硬挺的火热借着黏液润滑终于撬开紧闭入口,一寸寸入侵男人狭窄高热的体内,攻城掠地,替自己开辟更多空间......
帐外,夜风怒号,吹动着帐篷牛皮,发出啪啪响声。
小小的帐篷里,却热得宛如生了火炉。
两人的长发,缠绕纠结在一起,已被汗水浸湿。男人修长双腿高高地架在少年双肩上,紧贴无缝的下身移动间,混着湿腻汗液,带出令人血液逆流的淫靡音色。
雷海城牢扣男人臀丘的双手猛地加大了力道,将包容自己的地方打得更开,全力一冲,挺进男人最深处,趴在男人肌理健美的胸膛上,微颤着享受欲望爆发的绝顶快感。
冷玄的心,跳得与他同样乱。从唇缝里漏出的喘息依然压抑......
被夹在他和雷海城腹间的男性象征因摩擦而肿胀,但并未释放。
"......不要忍着......"低喘稍停,雷海城亲着冷玄被汗水染得越发漆黑的眉眼,直起腰身,放下了冷玄双腿,慢慢抽出仍粗硬的器官,从结合处带离丝浊白。
他翻过冷玄身躯,不似以前的趴卧,让冷玄抬高了腰部趴跪着。这姿势令男人身体明显发僵,然而还没等得及开口,少年再次楔入体内--
"恩......"冷玄左手五指紧抠进身下褥子,手背青筋凸露。
"放松点......"注意到了冷玄的僵硬,雷海城一手环住冷玄腰腹,伏上男人肌肉绷挺的背脊,一边抽动着一边轻吻朵朵艳色桃花。
另一只手,也伸到冷玄两腿间,套弄爱抚尚未得到满足的欲望根源。
"用这个姿势应该没那么痛......"也可以进入得更深,更容易达到高潮......
他想要看冷玄彻底放开顾虑,为爱意乱情迷......
"......够,够了......"欲望遭挑逗的快意无法掌控,跟身后猛烈的撞击交织着,冷玄几乎溃不成语。
头发深陷进已湿漉漉的褥子里,气血轰然直冲大脑,头昏眼花--
男人的手掌紧揪起他头发,把他用力按倒在冰冷地面。额头流淌下的鲜血模糊了视线,望出去红光一片,所有人的笑容狰狞而扭曲......
双手被人牢牢踩在脚下,他挣扎着想用十指抓住点什么,却只是徒劳地在地面留下几道指痕。
腰被拉高,身体被撕裂......
耳际,喷着野兽般的粗重呼吸......
"够了----"
凄厉愤怒的狂吼划碎夜空。
雷海城根本想不到冷玄会突然奋力反抗,一下被冷玄甩倒,欲念全消。
"玄?......"男人狂乱的眼神将他的惊叫封在喉间。随后帐篷帘子忽被掀起,他只觉眼前一黑,一拳当胸飞来,打得他几乎闭气。
"混帐!"幽无觞看清冷玄情形,简直连杀了雷海城的心都有了,却怕夜风寒劲,冻坏了人,捡起衣服将冷玄赤裸的身子严实裹起。咬牙问道:"玄兄,要不要我杀了那小鬼?"
冷玄看着幽无觞,茫然的目光渐渐多了点生气,脸色青得可怕,嘴唇蠕动着,陡地侧过头,低声呕吐。
肮脏、恶心......
雷海城呆坐一角,风从掀开的帐篷门帘处吹进拂在身上,四肢冰凉。
心,也是冷的。
冷玄仍在颤栗呕吐,雷海城木然看了许久,终于胡乱穿起衣服,像被什么洪水猛兽追赶着似的冲出帐篷,跳上自己的坐骑,扬鞭疾驰。
胸口如被巨石来回碾压,痛不可挡,叫他片刻也无法再停留在有冷玄的地方。
骏马撒蹄飞奔,扬起一路雪尘。
他漫无目的地听凭坐骑奔跑在无边空旷。脸上,缓缓地笼上初升阳光。
旭日鲜亮,耀痛了他双眼。
怆然四顾才发现,天地之间,尽是寥落。
原来,原来竟无处可依归。连他一心想守护的那个人,都不过是他自己编织出来的幻影与美梦。
"......呵呵......"刹那间身心俱疲,他放开了缰绳,任自己滚落马背。
他趴躺着,厚厚的积雪一下子埋陷了他大半身躯。
感觉不到寒意,却有微热的水,慢慢地,融开了眼角周围的积雪......
明知道,冷玄厌恶来自同性的拥抱,明知道,冷玄不喜欢男人,他凭什么,以为自己能让冷玄为他改变?
他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天真?
自做多情!这四字他从前曾拿来暗中讥笑追求他的同性,如今用在自己身上,再贴切不过。
他伸手,摸着心口。
衣衫下面,是他亲手用刀子刺上去的桃花,还有男人的名字。
冷玄永远都不会知道,染上风寒昏睡的那几天里,他也因为刺青发了烧。
一刀刀折磨自己肌肤,肉绽血流的疼痛感,至今鲜明,可看着男人当时眼中腾起的感动,他觉得,为冷玄做一切都值得。
心口刺青的地方,宛如被虫蚁细细咀嚼着,很慢,却痛入心髓......
他闭上了眼睛,把自己锁进冰冷黑暗的世界里......
漫长的死寂中,终于响起一串急促的马蹄声。马儿一个响鼻,停在他身边。
"雷海城!"熟悉低沉的声音隔着积雪,听来遥远而不真实。
一只手费力地将他从积雪中抱起,紧紧揽进宽厚胸膛--
男人的心跳,乱成一团。
"不要走,不要走......"冷玄用面颊去暖少年冻得发青冰凉的脸庞,喃喃重复着。
流失的体温跟着意识一点点回到体内,雷海城惘然,望向冷玄。
男人披头散发,呼吸仍未平复下来,呼出的热气在两人脸旁形成片白雾。
"我只是想起了以前的事,不是讨厌你......"
冷玄声音在寒风里微微颤抖,仿佛绷到及至的弦,稍微大力,就可以拉断。
"不要走。"c
箍在腰间的左手越收越紧,雷海城凝视冷玄满眼绝望,唇角牵出个凄然苦笑。
即使逃到世界尽头,他的心始终被冷玄牢攥手中。
朝阳艳若火,男人发如墨,在他头顶罩出一片阴影,挡住了灼人的光线。
他长叹:"回天靖罢......"
不想再责怪什么,也不想再要求什么。只要生命终结前,能继续爱着,已知足。
"......"冷玄似乎还想解释,但雷海城疲倦的目光让他抿紧唇,跟雷海城一起沉默。
身后,蹄声轻巧,奔近两人。
幽无觞跃下马,看见冷玄紧搂着少年,也只能摇头。
将手里披风替冷玄罩上,"玄兄,你刚服过解毒药该好好休息,我都说了会帮你找这小鬼找回来的,你还非自己冲出来找--"狠瞪雷海城一眼,若不是碍着冷玄,早拿剑劈将上来。
雷海城一怔,倒压下了满腹心酸,问冷玄:"绿郎不是替你解了蛇毒么?"
"他是给我服了解药,不过那蛇毒很猛,还有些余毒未拔清,昨天从洞穴出来后忙着赶路,我自己疏忽了。"冷玄抬起左手,手背上被蛇咬噬过的地方尚透出圈暗青。
"之前,兴许也是因为余毒攻脑,神智不清,我才会那么失控......"
他黯然一笑:"那些事情,我已经多年不曾再想起了。"
雷海城也不知该如何安慰他,但听说是蛇毒作祟,心里总算舒坦了些,又暗骂自己昨天只顾着生闷气,居然没替冷玄仔细检查过伤势。
好在两人从天靖出发前,考虑到此行凶险,携带了不少解毒药剂,清除余毒应该不成问题。
"等你手上青气褪尽,毒就清了......"他说着,脑海里忽然有什么一晃而过,戛然止声。
盯着冷玄,看到了冷玄黑眸里跟他同样的震惊之色--
"符青凤!"
他和冷玄,不约而同地叫了起来。
绿郎那条小蛇毒性如此强烈,咬了冷玄一口后伤口至今发青,可符青凤被蛇结结实实咬中后背,瘫软倒地,脸上却未见丝缕蛇毒发作时应有的青气。
符青凤根本就没有中蛇毒!也不过是在演一场戏......
第 99 章
蹄声急如雨,朝临渊城回奔。
马上三人,面色都十分沉重,尤其是幽无觞,俊脸铁青。"玄兄,你说符贼没真的中蛇毒,是在使诈?!那小蛇分明咬中他后背的,难道他可以未卜先知,知道自己会被蛇咬,先吃了解药?"
冷玄尚在沉吟,雷海城道:"未卜先知倒未必,但极有可能是贴身穿了件什么护身盔甲以防不测。"
他是想起自己前世看过不少武侠小说,里面尽多刀枪不入水火不侵的软猬甲啊天蚕衣的。符青凤曾在坎离城地道中被公子雪一掌伤得不轻,吃此大亏,说不定事后便日夜穿着护身衣保命。
冷玄理着思路微叹:"无觞,你想想,昨日的形势确实对他极不利,绿郎又临阵反扑噬主,符青凤自然权衡过,他若顽抗,难敌我们人多势众,不如干脆将计就计反摆我们一道,让大家以为他真的中了蛇毒无力反击,或许还能置之死地而后生。"
幽无觞狠狠一扬马鞭,"这么说,风陵皇备下的毒酒也是假的了?怪不得他们一唱一搭地,要给自己留全尸。"
雷海城点头,"御焰燎说过他自己就是风陵最好的医师,调配些假死药应该不成问题。"
其实昨天他已有疑惑,像符青凤和御焰燎都是成了精的老狐狸了,怎会甘心自行了断?只是那两人诀别时神情凄楚唱作俱佳,那杯毒酒的效果又太过逼真,叫人情不自禁跟着入了戏。
只可惜了绿郎......
幽无觞怔了半天,讷讷对冷玄道:"昨天临走时,你是想看看那两人是否真死了,才用长枪去刺他们的尸体?"
冷玄恩了声,"我是放心不下......"
幽无觞作声不得。绿郎撞岩自尽后,冷玄又回到水潭边,持枪去刺水下尸身。他向来爽直,既报了仇,又见那两人死得还算利落,心下对冷玄的多疑有些不以为然。觉得没必要再去作践死尸,忍不住出声阻止冷玄。
冷玄枪尖还是刺进了御焰燎背部,血水冒出,御焰燎却毫无动静。这时听到幽无觞出言阻拦,雷海城又早赌气径自出了洞穴,冷玄便没有再往符青凤尸身也补上一枪......
结果,棋差一着......冷玄摇了摇头,将挫败感甩出脑海--
离开洞穴后就始终感觉胜利来得太过容易,以致他一直在思索自己究竟疏漏了什么,却原来忽略了最明显的破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