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可爱啊!我情不自禁地低头亲了他一下。
"吱呀--"门开了,却是柳玉端着水盆进来。
"放下就好了。"我连忙拦住她。
柳玉会意地笑了笑,将手里的东西一一放下。
漱口的青盐、清水、丝巾,一个精致的竹篮,还有两件全套的衣物和一支玉瓶,真不知道她一双手是怎么将这么多东西捧进来的。
看到衣服,我也不禁脸上一红,也亏得这细心的丫头,昨夜的激情后,两人的衣裳哪里还能穿......
"殿下,三皇子来了,您见是不见?"柳玉道。
"不见!"我朝她恶劣地一笑,"去告诉他,本殿下尚未起身,叫他等着!哦,别忘了给他一杯茶。"
柳玉"噗哧"一声笑了出来:"玉儿方才便是这般说的,如今三皇子正在花厅等候。"
"那就让他慢慢等吧!"我不在意地说了句,好奇地拿起玉瓶,"这是什么?"
"这个啊,"柳玉干咳了一声,"大内密制的药膏,专治外伤的。"
"你......"我彻底无语。
"想必殿下也不需要帮忙,那玉儿先出去了。"柳玉无视我尴尬的表情,行了一礼,轻悄地退了出去。
"这丫头!"我无奈地苦笑了一下,拿起丝巾,用温水打湿了绞干,连着药瓶一起拿到床前。
"殿下,我自己来就好。"刑风已经坐了起来,披散的长发散落在白皙的肩膀,赤裸的上半身处处残留着殷红的印记,显得格外催情。
我咽了口口水,悲哀地发觉自己的欲望又有了抬头的趋势,难怪有人说男人都是靠下半身思考的动物。
"你受伤了,不要乱动!"我随手拉起一张薄毯披在他身上,"还有,我知道你武功高强,不会怕冷,不过你要是再像刚才那样诱惑我的话......"
"我没有......"刑风想争辩,但最终还是说不下去。
我嘿嘿笑着,仔细地用丝巾擦拭着他的身子。看到他双腿间沾染的浊物,床单上的斑斑血迹,我不禁一阵心疼,手上的动作也更轻柔了。
刑风闭着眼睛,温顺地伏在我怀里。
"痛么?"我低下头,在他耳边轻笑。
怀里的人一下子连耳根都红透了,轻轻地摇了摇头,却是不肯说话。
丢下脏污的丝巾,我拿起玉瓶,刮起一点药膏,用指尖送入他的后穴,均匀地抹在被撕裂的内壁上。
臂上突然一紧,却是刑风紧张之下,抓住了我的手。
待得上完药,我已是出了一身汗,随意清理了一下自己身上,拿起衣服换好。
柳玉的眼光倒真是不错,给我准备的是天空蓝色的缎袍,滚着银色的边角,精致而繁复的刺绣,一看就知道价值不匪,非常适合我的气质。而给刑风的是洁白的雪纺纱,轻盈飘逸,不但漂亮,而且轻柔的料子绝不会磨损伤口。
"你还是穿白色好看!"我赞叹着看着一身洁白的刑风,"以后不准你再穿那难看死人的制服!"
"是。"刑风似乎早知道和我抗议无效。
兴冲冲地取过象牙梳子,我开始折腾他那头及腰的青丝。不过我可不会梳古人的头,只是将它理顺了,用一条银色的丝带松松地扎住而已。
"这样就好了!"我得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
"三皇子还在等着。"刑风提醒。
"让他等好了,又没人让他非等不可。"我伸了个懒腰。
"殿下,您是存心......"刑风明白了我的意思,又好气又好笑。
"那又怎么样?"我笑嘻嘻来到桌前,打开竹篮,顿时,一股清香飘了出来。
红色的玫瑰糕,白色的银丝卷,褐色的核桃酥,绿色的绿豆饼,四叠点心甜咸各异,让人一看就有食欲,而第二层,还有两碗熬得金黄的小米粥和一笼小笼包子,所有的东西都还在冒着热气。
"过来啊!"我一边招呼着,手里已经拈了块玫瑰糕送进嘴里。
刑风皱了皱眉,下体的伤势让他走路的姿势有点不自然。
"昨夜边疆军奏来了。"我喝了一口粥,停了一下,继续道:"陛下驾崩了。"
"哐~"刑风手里的勺子掉在桌面上。
"阿风!"我吃了一惊,连忙握住了他的手。
"什么时候得到的消息?"刑风反握住我,一脸紧张之色。
"刚刚。"我犹豫着是否要说出上官幽然的事。
"莫非,守护者来了?"刑风想了想。
"你,你怎么知道?"我惊讶地张大了嘴巴。那个该死的上官幽然,不是说守护者的事只有帝后和太子才知道的嘛?
"帝国守护者其实是个公开的秘密,不少人都知道宫里有这么一个人在,虽然没有人知道到底是谁,大家相信他在危难中会解救我国,只不过都心照不宣罢了。"刑风浅浅一笑,"能够比朝臣们更快得到这种情报的,恐怕只有守护者了,守护者自西焰开国以来就存在,自然有属于他们的力量。"
"这样啊。"我点了点头,突然又觉得有什么不对,"开国以来?那他该有几岁了?"
"殿下说什么?"刑风没听到我后面一句自言自语。
"没,没有,你听错了!"我回过神来,发觉自己还抓着他的手,也不打算放开了,索性将椅子也挪了过去。
若是每天早晨都可以和心爱的人在一起,平静地吃早餐就好了。我其实没有那么大的野心,何况前世的我高中还没毕业,写篇作文还狗屁不通,当个寝室长管理三个人就焦头烂额了,哪来治理一个国家的本领?
"三皇子,您不能进去!三皇子!"
我正环抱着刑风的腰,津津有味地咬着从他手里喂过来的核桃酥,门外一阵急促的呼喊声由远而近。还没来得及询问,两扇雕花的房门已被人重重地踢开,随即闯进来一个高大的男子。
"什么人!"刑风已挣脱了我的怀抱,出鞘的宝剑直指门口。
"大胆!"来人一声怒斥,"你小小一名侍从,竟然用剑指着皇子?还不放下!"
我眯起眼睛,打量着来人。
与我差不多高的个头,七八分相似的容颜,明显是兄弟,只是眼睛里流露出阴翳的光芒让我很不舒服。
"刑风见过三皇子。"刑风不卑不亢地见了一礼,剑尖虽然下垂,却没有入鞘。
"我说你啊,就这么闯进太子殿来,是不是比我这个侍从更大胆啊?"我依旧懒洋洋地坐在椅子上吃早点。
"他岂止是闯进来的!"柳玉气冲冲地走进来,"一路上被他手下打伤的内侍、宫女、侍卫不下十数人,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三皇子要造反呢!"
"皇兄恕罪,小弟只是过于关心皇兄身体,怎奈这帮奴才硬是拦在外面。"楚清狂皮笑肉不笑地道。
"不是说了殿下尚未起身,不得打扰吗?"柳玉语气中毫不客气,让我都为她捏了一把冷汗,生怕那楚清狂一刀砍了她。
"尚未起身?"楚清狂一声冷笑,目光落到刑风身上,"果然是个标致的人儿,不过......太子殿下日理万机,怎能受一个小小的男宠魅惑?"
刑风的脸色一下子苍白如雪,我甚至可以感受到他的身子微微颤抖着,心下一阵怜惜与愤怒。明明一直都是我在主导他,为什么最后却要他来承受污名?
柳玉也感受到了我的愤怒,不禁往我身边靠了靠。
殿中的情形一触即发,就在这时,门外细长的通报声缓和了剑拔弩张的气氛:
"皇后娘娘懿旨,着太子、三皇子息凰宫见驾~~"
皇后召见?眼看楚清狂一脸莫名其妙,我却明白过来了,定是那封军奏的关系!
"皇兄,母后召见,不如一起过去吧!"楚清狂很快换了一副笑脸。
我冷冷地哼了一声,打了个眼色给柳玉,与楚清狂并肩走了出去。
刑风想跟上去,却被柳玉一把拉住了。
我当然不是不想有个高手在身边保护,毕竟楚清狂这家伙,怎么看怎么危险。但是刑风......我苦笑着摇了摇头,昨天晚上恐怕伤得他不轻,还是让他休息吧!反正息凰宫里有个上官幽然,总不会看着我被害死的。
然而,此刻的我并不知道,京城中的近卫军已进入一级备战状态,刀出鞘,箭上弦,严密控制了各个重要据点。而就在天亮前,五骑快马飞奔出城,一个美貌少女带着四个大汉往江宁方向飞驰而去......
第六章
息凰宫。
终于要见到皇后了吗?从上官幽然的口气中,我听得出他很尊敬这位皇后,而皇帝亲征,不把监国的使命交给已成年的太子,反而交给皇后,也说明了这位皇后很不简单。只不知道上官幽然有没有把我的身份告诉她?
怀着一些不安,我和楚清狂一起走进了息凰宫大殿。
"儿臣参见母后娘娘。"我跪在地上,一面悄悄抬头。
低垂的珠帘后隐约可见一个曼妙的身影,只是看不清面容。
"平身。"帘后传来的声音充满了威严,但此刻却显得很无力。
殿中除了我们三人外,还有一个军官打扮的年轻人,满脸的风尘,连衣服都快看不出原来的颜色了。
"这位是征北将军麾下的秋心逸将军。"皇后说道,"秋将军,你且先将前线的战况说给太子和三皇子听听。"
"是。"那年轻军官的声音很低沉,但大殿中的几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今年春天,陛下率领二十万大军亲征北汉,一路势如破竹,节节胜利,不到五个月便直逼北汉都城邺城。不料,那北汉元帅龙九天竟设下圈套,一路败退诱我军深入敌境,并在邺城设伏,大败我军。我军因战线过长,补给不济,又兼大败之后军心涣散,终于在北汉军的包围下全军覆没,陛下于乱军之中被流矢射中,伤重身亡。如今北汉军趁势南下,被阻于明月关下,此关一破,京城以北将无险可守,请皇后娘娘速发援军。"
我听得倒抽一口凉气,这就是战争?二十万大军,遭此劫难后能逃回的恐怕不会超过两万人。整个西焰有多少个家庭家破人亡,多少个女子失去丈夫孩子,多少孩童尚未懂事就已经没有了父亲?
只听皇后道:"陛下已逝,汉军南下,帝国不可一日无君。清傲,等登基大典后,你就是西焰的皇帝,不要让你的父皇和西焰的百姓失望了。"
"儿臣领命。"我心里实在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清狂。"皇后又道,"你即日调动禁军,救援明月关,另外,下旨各地兵马在明城集结,定要将敌军败于明月关外!"
我差点没跳起来,这小子心心念念就是想当皇帝,现在要我立即登基,却叫他到最前线去打仗,他肯去才怪!
"儿臣遵命!"楚清狂的声音里不但听不出不满,反而像是高兴的样子。
我暗暗吐了下舌头,你愿意去打生打死最好,离开京城我心里还轻松些,不怕有人来杀我。
"那么......"
"娘娘,在下以为此事不妥。"皇后话还没出口,就被从后堂出来的一个人打断了。
"幽然公子以为,何处不妥?"皇后并没有因为此人的无礼而生气,反而一脸平静地请教。
我眼皮子一阵乱跳,直觉告诉我上官幽然这时候出来一定没好事......
只听他慢慢地开口道:"皇后的安排并无错处,只是,幽然以为,可使三皇子任监国,代理朝政大事,请太子殿下亲自挂帅,带兵往明月关平乱!"
"什么!"包括皇后和秋心逸都不禁失声叫了起来。我叫得最大声,这该死的家伙!存心想叫我去死不成?我一不会武功二不懂兵法,甚至连一千个人一天需要多少粮食都算不清楚,你要我去带兵打仗?开什么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