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是一个好美好美好美好美的哥哥救了我......"盛筱琬兴奋地指手画脚。
天魈跟楚问悔的脸色变了。哼哼,小混蛋!
"盛翔,现在你还指证烁儿就是天魈么?"兰若乐呵呵地问。
"当然不会!"盛翔仰头大声说,"我之前所说的一切都是被人逼的,他抓走我的女儿威胁我!"
场面一下子乱了,哄闹不休。
"是谁?他究竟想干什么?!"有人问。
"我知道!"盛筱琬尖细的嗓音震惊了全场,"那个人抓走我的时候跟别人说话我听到的!他说他非常恨一个叫‘秦烁'的人,不但要他死,还要他死无全尸!可是秦烁武功太强,他一个人对付不了,又不想自己的兄弟去送死,所以才想出这个‘借刀杀人'的诡计!"
"混蛋!""畜生!""卑鄙!"立刻骂声一片。
这小姑娘不过十三四岁,口齿倒伶俐,不过,这些话想必也是小混蛋教她说的吧......
"这么看来......这玉扣很有可能是被人用来栽赃嫁祸的......"兰若老小子笑眯眯地又开始捋他的胡子。
"谁?!究竟是谁?!"几乎引起公愤了。
"是他!"盛筱琬的纤纤玉指毫不迟疑地指向一个人,"他!他才是真正的天魈!"
柳云歌!不是吧?!小混蛋这演的又是哪出?
静默,凝重。
"呵呵......小妹妹,你是不是认错人了?"柳云歌笑笑,走近盛筱琬。
"是吗......"盛筱琬踮脚朝柳云歌又靠近了些,瞪大眼似乎想看个明白,身后的盛翔充满敌意地警戒着。
唰--
盛筱琬的手倏地动了,幻影翩然,飘若无骨,几乎紧贴着柳云歌的脸滑过。幸亏柳云歌反应快,否则此刻脸上必会出现五道血痕。
"浩渺如风!"楚问悔低声惊呼!
只见柳云歌的脸开始奇怪地扭曲......人皮面具?!他竟然不是柳云歌本人!
许久未见动静的天魈,闪电般掠向"柳云歌",两道人影霎时纠结在一起,翻飞摇落,看得人眼花缭乱。
这两人的武功......绝不在我跟兰若之下......还真是香蕉你个奶奶不爽!
人影咋分!
"柳云歌"的脸已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张阴沉桀骜的脸!
"卫隐!"天魈怒喝!
卫隐......莫非是幻月神教的教主魔牙子卫隐?!这小子跟天魈有血海深仇?
"他不是。"一个在别人耳里听来是天籁在我耳中却与魔音一般无二的声音幽然响起。小混蛋终于出现了......
"从心!"
"小风!"
两个不同的男人用不同的称呼喊着同一个男人,但,其中的惊喜深情却同样动人心弦!
呃......香蕉你个奶奶!我在胡思乱想什么......真搞不明白那个小混蛋有什么好的,偏偏对他有情的人似乎多如过江之鲫......依我看,那些人的噩梦才刚开始!
一群笨蛋!
58 楚问悔
没有人知道那顶精致的软轿是何时出现在念慈山庄中的,可,人人都听得出"他不是"三个字来自那个方向。
令人惊讶的还有抬轿之人,竟是四个年约十五六岁娇俏可爱且容貌一模一样的少女!她们美目流转,浅笑嫣然,霎时为原本几乎清一色男子的念慈山庄平添了丝丝春色。
除去这四个少女,软轿旁还立着一个男子。这个人我认得,是河洛品花楼的老板--谢浪。
谢浪小心翼翼地掀起轿帘。
我的呼吸瞬间停止。
帘子里最先伸出一只手,玉指纤纤,孤意幽幽,令人不忍它的无所依倚,欲将之紧紧握住,再不放开......另一只手已迎上前去,轻轻扶住,其间涌动的默契,绝非一日两日相处可成。
"公子小心。"谢浪毕恭毕敬。
他,发如墨,比一般男子更长且亮,撂起一层发随意打了个结用一根净澈的红玉簪子别住,却未有丝毫凌乱之感。
身上一袭白底镶红滚边极其别致的衫子,与头上的红玉簪子遥相呼应,说不出的契合,两个字且形容--雅极!
眉若山,眸似海,鼻如玉,唇为霞......巧笑倩兮,美目盼兮,风情烁烁,令人沉醉其间难以自拔!
绝美!
小风......我激动到几乎无法自持。
遇袭的那天晚上,我并不是对林中的致幻药无知无觉,只不过仗着自己功力颇深硬撑着。带着小风避过守在那个山谷出口处拦截我们的人,幸好抢到一匹马,只是那时我的头已经昏沉沉的了,然后,我便失去了知觉。等我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被绑在马上,不是五花大绑,而是为了让我在昏睡中也不致落马,另外,满嘴的血腥味儿,小风却不见了......
没想到这一别就是两年!杳无音讯生死未卜的两年!
半晌,再听不得半点儿声音。z
小风的眼睛轻轻掠过在场的每一个人,到我的时候,我看见那里面水光盈盈,柔和敞亮,可是......我看不出他在想什么......其实,我又什么时候真正猜透过他的心思?
我微微瞥了眼一旁的天魈,却见他的手轻轻颤了一下。
小风的目光最后停伫在"柳云歌"身上。y
"你费尽心思逼我现身,现在怎么反而不说话了呢?"语音柔悦,和风清扬。
"柳云歌"身子一震,眼神倏地转冷。z
"我来猜猜......"小风却并不理会"柳云歌"的面冷目寒,抬起脑袋微闭上眼睛......突然,我眼尖地瞥见小风的鼻子抽动了几下......
"嗯......有股馊臭味儿,好酸!"小风捏着鼻尖轻皱眉头,那模样......好不可爱!
小风倏地从出尘翩翩佳公子转变成稚气未脱的顽皮孩童,立刻让在场的一干人等看傻了眼......呵呵......若是他们见过小风以前的疯癫恣肆,不知又会做何感想......
我细细打量了一番"柳云歌",可不是,他周身上下泛滥着的正是浓到不能再浓的酸涩之意!可,针对谁呢?天魈......还是小风?
"安,似,风!""柳云歌"的脸上红一道青一道。z
"啊......我太笨了,猜不出来,还是你问我吧!"小风故作懊恼地耷拉着脑袋。
"柳云歌"深深吸了一口气,似乎在努力压下心中的怒火,"那天晚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哪天晚上?"小风的声音飘飘悠悠。
"你少给我装蒜!""柳云歌"直接吼道。
"哦,那天晚上......"小风恍然大悟,继而又摆出一脸疑惑,"那天晚上不是你跟我......"
"你明明知道我不是他!"
"那你是谁?"
"我......""柳云歌"语塞。
小风也不等他回答,淡淡扫了"柳云歌"一眼,问道:"卫隐怎么了?"
这下我全明白了!
原来那天晚上拦截我们的是卫隐,难怪那药如此厉害,幻月神教的幻药果然名不虚传!小风说眼前这个有着和卫隐同样面孔的男人却并不是卫隐,那他......
"柳云歌"脸色一沉,没有直接回答小风的问题,"你不必知道他怎么了,他以后绝不会再跟你......"他的眼神射向天魈,"......或跟他有任何瓜葛!你只要回答我,那天晚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那天晚上......应该是指被袭的那天吧......我也想知道......还有,为何"柳云歌"要如此执着地寻求答案......
小风的眼珠子溜溜地转了几圈,"那天晚上发生的事......只有我知道......"语气一顿,似笑非笑,"可是......我不想告诉你......"
人群中传出阵阵哄笑。小风似乎......真的开朗了许多呢......我不禁莞尔。
"你!""柳云歌"气得脸都绿了。
一缕紫艳的烟雾飞射向小风。
呼--
呼--
呼--
三道掌风齐刷刷迎上紫雾,将之击散殆尽......我定睛一看,天魈、谢浪和我不约而同挡在小风身前。
"嘿嘿,安似风,你艳福不浅哪......"
小风瞪圆了眼睛,撇撇嘴,好像不满,好像得意,"为什么不说是他们艳福不浅......"
身后传来一片倒抽气的声音。
另一边,傅千山却显出一副受不了的模样,哆嗦着转开眼去。而兰若大师依旧一派怡然地捋着他的青须,笑意从容。方才指认"柳云歌"便是的天魈的小女孩更是一脸仰慕地望着小风......
莫非他们跟小风竟是认识的?!那今天的事......
我看向殷赞,却恰好见到他微笑宠溺地注视着小风......果然!小风对天魈......真是无所不用其及哪......可是,为什么要瞒着我......心不安地荡漾着。
"柳云歌"亦是一副幡然醒悟的模样,脸色阴晴不定。
小风眉头轻皱,他身后的四个少女立刻四散开来,严阵以待。
谁也没有看清那股漫天的烟尘何时从何地喷发开来,只不过短短一眨眼的功夫,整个念慈山庄便沉浸在着令人睁不开眼的迷雾之中。
我立刻掠向小风的所在,却发现小风的另一边,天魈已守在那儿。
小风眉头抽得更紧,忽地开口大喊:"烟尘里有毒,大家闭住气!"话音未落,咳嗽声四起,夹杂着几声闷哼,接着是有人倒地的声音。
"柳云歌"冷笑着放话,"安似风,你不是很有本事么?我看你那么救!哼!后会有期!"再无半点声息,显然已经走远。
"飞!"小风高喊。
"是,公子!"四个少女一同应道,衣袂飘飞声响起。
丝丝凉意扑面而来,霎时人清醒了许多。
烟雾渐渐散去。
场中的人倒了一大片,晕的晕,运功疗毒的运功疗毒。好厉害的毒!
"是幻月神教的‘晕月'。"天魈细细观察了一番中毒的情况后说道。
"该死的幻月神教!"大家开始骂骂咧咧。
这回不用小风使眼色,谢浪跟那四个少女已经开始向中毒的人分发解药。那淡淡的清香......竟是梦倾宫可解百毒的"无嗔"......小风果然跟叶射在一起......
"此事跟乌朱是否有所牵扯?"我问小风。
小风轻轻摇头,似笑非笑地看看天魈,"不......纯属个人恩怨......但,刚才那个人的野心怕是不小......"
天魈沉默了一会儿,"我从未听说卫隐还有个孪生兄弟。"
"知道的恐怕只有他们自己以及......他们的父母......"小风似乎话中有话。
"那两位前辈......"这时我才发现傅千山和兰若大师不见了。
小风笑笑,精灵般晶亮的眼若有所思。
"风儿!"殷赞走过来,"我看还是先离开这里吧,以防发生其他不妥。"
"也好......"小风微作沉吟,扬声说道:"如不嫌弃请先到河洛品花楼稍事休整,不知各位意下如何?"
舒兰山、听雨阁、铁血堂、扬海帮、恒河谷、北堂世家的几个为首之人走了过来,神色不定地看看天魈。
"今天的事实在是惭愧得很......多谢安公子出手相救,那就叨扰了。"
小风抬首凝眸,报以嫣然,"莫要叫我安公子,我的名字叫......"
"百里从心。"
59谢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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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谢浪,新人。
景星,叶射的小跟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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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品花楼的时候,天色已晚。
我吩咐伙计好好安顿各门各派的人,仔细伺候受伤的人,然后,跟着公子他们进了内院。
刚进院子,便听得一阵"稀里哗啦"碗碟破碎的声音。不会又是......
"公子!你终于回来了!你再不回来,宫主他就要......"景星一见公子明显松了一口气,马上诈唬开了,直到看清公子身后之人,仿佛被人掐住脖子,再发不出一点儿声音。
"他又发脾气了?!"公子问。
天魈眼神一沉。
楚问悔则是一脸若有所思的样子。
"啊?是......宫,宫主一整天都不肯吃东西......"景星结结巴巴说着。
公子的眉轻轻蹙起,"他没弄伤自己吧?"
景星忙摇头。
"嗯,再去弄碗粥来,我喂他。"
"是。"景星立刻跑开了。
"谢浪,你帮我招呼一下烁和问悔......"公子朝天魈和楚问悔笑笑,"抱歉,失陪一下。"
公子的身影消失在屋内转角,我看看一旁的两个人,仿佛生了根一般,不肯挪动半步。何必呢?看见了,听到了,只会让自己难受......
屋子里隐隐传出声来。
"射,为什么不吃饭?嗯?"公子的声音温柔得几乎要滴出水来。
......
"不想跟我说话?那好,就听我说好了......"公子自顾自说起来,"从前呢有个小笨蛋,别扭又任性,总是装作一副坏孩子的模样,其实他只不过想有人来注意他,想要人来爱他......"
"你闭嘴!"开始了......
"可是,当有人真的关心他爱护他的时候,他却又开始自卑,开始不自信,不相信自己有这样的好运......"
"安似风!"老样子......
"即使那个人一直在他身边,一直发誓自己永远不会离开他,死都不会......"
"你别说了......"一点儿长进都没有......
"这个小笨蛋到底想让那个人怎么做才会相信,才能解开心结呢?"公子轻叹一声,"射,你要我怎么做呢?打断自己的腿么?还是也跳一次崖?"
"我......"彻底失败!
景星端了粥进去了,路过我们的时候,目不斜视。
"乖......我喂你喝粥,好不好?"
"嗯......你吃了么?"
"没有,你听听我的肚子......"公子开始装可怜。
"那......我们一起吃?"
"呵呵......好......"
天魈和楚问悔几乎不约而同转身离开,我立刻跟了过去。
"叶射怎么了?"我可以感觉得到天魈是在强压下自己心头的......酸涩?
"残了。"
他们俩双双停步,回过头瞪视着我。
"摔下悬崖的时候,伤了骨头,恐怕这辈子再也站不起来,可能......也坐不起来了。"若不是公子一直守在他身边,叶射恐怕宁可去死。
天魈和楚问悔呆住。
"为什么叶射会摔下悬崖?"楚问悔问。
"据说是为了接公子贴身戴的一颗珍珠,不小心被卫隐打落悬崖的。" 我说这话时,留心观察着他们的表情。
灰败......
他们自然明白这意味着什么......以公子的为人,这一生,他绝不会弃叶射于不顾!
其实,他们大可不必如此,至少......至少公子心里一直惦记着他们,这些年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们......哪像我......心头一阵黯然。
当我们再次走进内院时,正好碰上公子背着叶射在院子里赏月观星。三人不约而同躲入墙角。
"射,你看那颗好亮好亮的星,我上次告诉过你的,是什么星?"公子柔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