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青啊,我说,你和小郭是怎么认识的?"
唐罗一边和他散着步一边问。
"也没什么,只是因为一些很偶然的机会认识的,不过都是因为他和我喜欢的人有关的缘故。"
冷青很大方地这样说,毫不隐瞒。
"哦!嘻嘻~~原来你有喜欢的人啊~~恭喜恭喜~~"
"那其实没有什么好恭喜的,他又不喜欢我。"
冷青很讽刺地苦笑,但是唐罗却有点惊讶:
"不是吧?......呃......对不起,我不该问的......"
"没什么,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尽管问就是。"
"那样啊......那她是个怎么样的人?"
冷青顿了一顿,颇有深意地看了看那个一脸好奇的唐罗,然后才说:
"他?很漂亮的一个人,但是却很调皮;心地很善良,但是又总是惹这样那样的麻烦;傻瓜一个,不过又十分的痴情,尽做傻事却又让人没办法生气。"
唐罗听得入神,看着冷青越说笑容就越温暖,连本来那有点凶的味道也消失无踪了,于是就毫无恶意地脱口而出:
"冷青,你还真是喜欢那个人呢......那你为什么不争取?"
"我也想,但是他的心都不在我这里了。你知道吗?他为了他喜欢的人,自己的一切都放弃了,那么多年来修炼的......哦不,那么多年来的努力都可以放弃,居然甘愿去做一个普通的凡人......那我还有什么希望,有什么希望也只能是祝愿他能够幸福了。"
"哎~~你们都是很好的人啊~~"
唐罗听着他说,很是同情,但是也很是感动,心想那个人还真是伟大,冷青也一样呢。
"对了,那她现在怎么样了?和她喜欢的人在一起了吗?"
"嗯,在一起了,但是......以后的事情就是他们之间的问题了,我也帮不了他们。"
"照这么说,之前他们可以在一起,也是你的功劳啰?是你帮助了他们了吧?"
"也可以这么说......不过,要不是他本来对那人的感情太深的话,我也是很难帮他的,所以也不全是我的功劳。"
"总之你很伟大就是拉~~"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走着走着就离状元府越来越远了也浑然不知。初夏的阳光很明媚但又不太猛烈,把树叶的影子剪裁得细碎斑驳,把唐罗和冷青的影子越缩越短,不知道不觉间就到了正午。
迎面吹来了一阵风,让人很清爽也很舒畅,带着阳光和绿叶的味道。
唐罗的发随风飞扬,冷青看着他那在风中飞舞的青丝不禁又想起了从前那段和他在一起的日子。那是他最快乐最甜蜜的日子,他所喜欢的人每天都在他身边寸步不离,他的感情也可以毫无顾忌地向他传达,而且他也根本没有想过要和柳离开。
但是,他却不知道,自己的感情对于柳来说却是一种沉重的负担,却是一种无形的伤害,他痛恨自己的自私。
以后,只要他得到幸福就好了。
--唐罗?你有喜欢的人了吗?如果有,那么一定要得到幸福,不要让自己伤心,答应我。
--啊哈哈哈~~那个嘛......呃......我当然会的了,嘻嘻~~谢谢你哦。
两国战况
46、
世事无常,祸福难料,不久前才太平安定的两国现在已经都变了模样,街上的行人已经不再悠闲了,而是一副紧张兮兮的样子,惟恐被人抓去战场上用作牺牲用途。
清天二国已经正式宣战,清国是大张旗鼓地来讨公道的,而天朝虽然在理上理亏但是却还理直气壮地说清国含血喷人干脆来个全盘否定,坚持赖帐到底。
清国方面派上战场的竟然是那大伤初愈的二皇子允诺,不过好像只是担当军师,但是这样也足够让清军士气大增了;而天朝方面则是新科状元郭霖泯挂帅,听闻是个文武双全的人才名气也不小,所以也能够给天朝士兵壮了个胆。
至于晗灏,自从允诺走了以后他就没有再出过房间门口半步了,谁他也不肯见,就算连皇帝也是一样;而且当他知道了开战的消息以后,就更加是连饭也吃不下了,整一个人都行尸走肉的一般。
他接受不了自己伤了允诺的事实,但更加接受不了允诺是故意下蛊让他去伤害自己的--灏好害怕,他不敢相信自己对于他来说只是一只有利用价值的棋子而已,除此而外便什么也不是。
沉瑞很想劝说他几句,但是无论他说什么他也还是没有半点反应,连他都快要泄气了,所以后来就干脆什么都不吃,坐在了晗灏的房间外陪着他。
老百姓们虽然都知道那场杖八成是如清国所说的那样,是定亲王伤了人家的二皇子所以才弄得两国反面的地步,而且定亲王的名声也一向不是太好,于是清国的言辞就更加有说服力了,连天朝的百姓也有点立场动摇。
不过虽说是动摇,但打仗毕竟不是开玩笑的事情,所以天朝的上上下下也都众志成城的样子,只是显得有点底气不足。
正是车辚辚,马萧萧,行人弓箭各在腰。耶娘妻子走相送,尘埃不见咸阳桥。牵衣顿足拦道哭,哭声直上干云霄......
战争本就意味着有死亡,有离别,人生百态的缩影都在了这其间浮现,记得有一句名言:死亡揭示一切真理--但恐怕也是没有经历过生离死别的人所不能理解的。
允诺的伤势本就不太严重,而且又受到了很周到的照顾,所以很快就痊愈得差不多了。纵然他心中是一万个的不愿意,纵然他是多么的讨厌战场,但却父命难违,不得不要去披甲上场。
沙场点兵,弓如霹雳,断头颅洒热血都只为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的确是可怜了白发生!
说来战事已经持续了一段短暂的时间了,清国虽然有很士气还有允诺这个善于用兵的军师,毕竟还是不及天朝的兵强马壮,无法速战速决,相比之下也略显得根基不稳。
而时间总是过得很快的,只一眨眼,这样的生活就过了一个月。
唐罗和莫语始终是住在云飞那里,所以战场上的形势是怎么样的他们也很清楚,因为云飞的士兵总会回来为他们报告即时的情况--这是莫语向云飞提出的要求。
唐罗总是很担心允诺,当然也是担心云飞的,总之他不希望他们两个的任何一个会有所损伤,本来要他们两个在战场相互对付就已经是一种折磨的了......老天还真是会捉弄人啊。
不过担心归担心,他始终都不是一个忧郁的人,所以就算心里面很担心很担心什么事情也不会让他安分多少的。尤其现在云飞由于要去打仗的关系,几乎都是不回来的,所以他便成了没人管的猴子了,至于状元府也是成了唐罗和莫语的专属府弟一般。
有一天,阮清霜和她哥哥阮之临来了状元府作客。其实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的,只是因为太久没有见过唐罗他们了,所以说想要来看望一下他们。
现在的阮清霜已经完全不会介意以前的事情了,和莫语照面的时候还会很大方地和他打招呼,点头微笑。
反而是莫语,直到现在和她碰上了也还是有点不自然,招呼也打得生硬。
为此唐罗也责怪了他好几次,也太那个小气了吧,你说你怎么那么失礼的啊。 (笑~~莫语好像小媳妇哦~~)
后来唐罗就理所当然地留了她们兄妹俩在那里住,还一天到晚的和他的清霜姐姐粘在一起聊天,搞得某人醋意大发也还是没有一点避忌,真不知道唐罗是天生愚钝还是有意不管的。
"唐罗,其实你不用这样总是陪着我,我不会寂寞的......倒是莫语,他好像是有点无聊了哦?哎,你还是多陪他一下吧。"
阮清霜也是知道莫语的不爽和郁闷的,所以特地提醒了唐罗一下。
"哎呀清姐姐,莫语他是这样的了,小孩子脾气,不过很快就没事的了,放心放心,呵呵~~而且我已经天天都和他一起了,他还会无聊?没那样的事啦!"
唐罗笑呵呵地这样说,有点不以为然。
听见唐罗居然会说莫语是小孩子,阮清霜心里真是暗暗好笑。(不过照现在看来的话,其实唐罗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人家都说爱情会让人智商变低,会让人失去理智,看来还真不是胡吹的。
"对了小罗,那以后你们都有什么打算?"
阮清霜还是和他聊着天。
"什么叫做以后有什么打算?"
唐罗有点不太明白。
"就是你以后打算和莫语怎么样过?总要找个地方定居的吧?"
"哦,问这个啊......"他恍然大悟地这样说,又顿了一顿,"但是,我并不打算要留在这里喔......我想回去。"
唐罗在说这个的时候连自己也有点矛盾,毕竟这个也是他和莫语之间一直以来的敏感话题。
"咦?这......你是说真的吗?"
其实她也是在不久前才知道这件事的,虽然当时已经是感到十分的惊讶了,而现在听到唐罗他这么说就更加是惊讶--她本以为唐罗会理所当然地留在这里的。
纪念
47、
"为什么?唐罗,难道你决定要离开他了吗?"
"不是不是,当然不是啦。"
唐罗连忙回答道,生怕让她担心。
"那既然不是,为什么还要回去?那不就是等于离开了?除非是,除非是他......"
阮清霜说到这里就没有再接下去了,而她接下来的话也是很容易就能猜得到的,但是他她却不太敢相信,因为那样的可能性实在不高。而说那可能性不高却又并不是说他不肯和唐罗走,不是他没有那个勇气,只是他大概是没有那个能耐的。
唐罗一时无话,他神情复杂地看了看阮清霜那着急的表情,也还是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才好,因为他根本都不知道该怎么去表达自己的想法,或者说他自己也还不太清楚他自己的想法。
"没有,他没有说要和我回去,但他说一定会为我找到回去的方法的。"
听见他这么说,又再吓了一跳:
"他......他自己这样说的?不会吧?"
唐罗没有回话,只是点了点头,然后就闷闷地把玩着桌子上的陶瓷茶杯,也没有发现茶都被他弄洒了。
阮清霜也是一时说不出话来,现在的她也很矛盾,真不知道是该要去安慰他还是要去大骂莫语。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气氛有点沉重,于是唐罗冷不防地就说:
"清姐姐不要担心啦!没什么事的,我们虽然一直都没有明确这个问题,但是莫语他答应过我,无论结果怎么样他都不会让我难受的,我也相信他。"
唐罗面带微笑地这样说,和他平时一贯的笑有所不同,平和却又带着坚定。因为他从心里面地信任那个人,所以就连表情也会变得信任、变得毫不怀疑。
信任是一种很微妙的默契,虽然他们都并不知道未来的路会是怎么样的,虽然他们都不知道到底应该去为了什么而信任,但是尽管如此心里面也还是有着一份不变的信念;因为相信他,所以也就不会对未来的任何困难有所恐惧,没有任何依据地去相信,即使最终会被骗了也是心甘情愿。
阮清霜觉得从唐罗口中说出的"相信"二字是多么沉重,但是他却轻易地这样说了,而且是微笑着这样说了,这让她不禁对唐罗有所改观,想不到平时都是一副调皮模样的唐罗也会有认真的时候,也会有成熟的时候。
"哎呀~~好啦好啦!就说让你不要担心了,我们会处理好的了,呵呵~~只是以后可能会看不到你了,清姐姐~~我舍不得你。"
唐罗受不了那样沉重的气氛,于是没多久就主动地转移话题了。
"你啊......真是,怎么说这样的话。"
阮清霜觉得他真是太可爱了,整一个粘人的小妖精,虽然调皮却是让人无法生气,于是她惟有伸出了手来去捏了捏他的耳朵,而他又很听话地皱着鼻子去挨了捏。
他们又聊了一会儿,闹了一会儿,后来唐罗才舍得离开了阮清霜的房间回去休息,而她送走了唐罗以后则是继续待在房间里不出去。
回去以后她看见了阮之临,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但是她也并不意外。
"清霜,你那样子的表情,又有了什么样的打算?"
对于兄长那突如其来的执问,她笑了。
"你都听见了吧?"
"是,我是听见了,但是我并不打算要去帮他们......你也别想要再为他们干些什么了。"
阮之临这样说的时候有点责备的味道,有点不悦地看着他的妹妹。
"哥,你怎么啦,怎么火气那么大。"
阮清霜知道他在气什么,但也还是笑呵呵的装作不明白。
"你别想就这样地把我哄过去,清霜,我太了解你了。"
之临起身走向房门然后把它关上,然后拉着他的妹妹到里面坐了下来,让她面对着他,神情凝重地对她说:
"清霜,哥知道你很想帮他们,但是也不能不顾自己的吧?我知道逆反心理其实还是很喜欢他的,但是既然都决定要放弃了,为什么不尝试忘记?"
阮清霜虽然一下就被他说中了心事,但也没有反驳些什么,只是沉默地低下了头来继续听着他的话。
"不要再那么傻了,这次你又想怎么做?他们这样的情况是很麻烦的,不是那么容易就能解决的,更加不是单凭你我的力量就能够改变的;如果能那么容易的话,碧云飞就不用那么辛苦了!你也看见他们的例子了吧?那我们还能做些什么?总之这是他们两个人之间的事情,至于能否有结果,也是要看他们的造化了......"
看着哥哥那样担心的表情,她却笑了。
"哥,我知道,那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我早知道了。"
"那你还......"
"哥,但是你知道吗?"
阮清霜还是笑着面对她的兄长,说到一半又顿了一顿,仿佛是在酝酿情绪。
"我的确是还喜欢着他,这是我所不能改变的事实,我控制不了自己......但是现在的我已经不再想要和他在一起了;现在的我认为喜欢一个人并不是要把他占为己有,而是看见他能够得到幸福、能够过得开心,我是真的这样想的。在以前的日子里,我伤害过他,我离开过他,以至于今天和他发展到这种地步,也全都是我苟由自取,所以我希望能够弥补一点我的过错......"
"什么苟由自取?!清霜,我看你是糊涂了!那是你为了他的前程着想而已!"
之临听见她这样说反应很大,根本就听不下去了,于是就干脆打断了她的话。
"你是为了不阻碍他那成仙的机会才离开他的,这算什么伤害?算什么过错?你根本就一点也没有错!你没有欠他任何东西,亏欠的人是他才对,难道你不记得了吗?当初他成了仙,你为了他,差点儿就入了魔道,难道你为他付出的还不够多吗?"
"哥,我说过了,这不是谁欠谁的问题,也不是谁错谁对的问题;这是我的执着,是我的愿望,我只希望他和唐罗能够过得好,过得平淡,仅此而已,希望你能够理解。"
她的语气很是平和,但是却有着无法反驳的坚定,心意已决。
"哎......清霜,你怎么就那么笨啊!你真的是我的妹妹吗?怎么就一点也不像我。"
阮之临的语气也软了下来,既然她都这么说了,他还能够反对些什么?就算反对了她也不会听的吧。
"哥,我就知道你最疼我的了。"
阮清霜知道她已经说服了他了,于是就笑着这样说。
"别卖口乖了,这次又想怎么样?要帮,也得有个办法吧。"
之临算是投降了。
"呃,办法的话我已经想了一个,虽然是有点冒险,但是如果成功了的话会很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