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山谷,底下是火山吧?!也不知道是死火山还是活火山啊?浅渊一面胡思乱想一面四处乱看,眼前忽然出现一个白得透明的身影。
那白色的身影走得极慢,穿过长长的回廊,终于到了浅渊跟前。近看了,原来是一极瘦极高的男人,一头胜雪的白发,直拖到脚踝,容貌却非常年轻,皮肤极白,五官与临之遥七分相似,但气质完全不同,临之遥是妖魅惑人,这个男人美得像精灵,不食人间烟火,带着不真实的光晕,浅渊甚至觉得他的瞳仁也是透明的,能望到人的心里面去!
这个出尘的男人稍稍打量了一下二人,嘴角轻扯:遥,你来了。
临之遥无力的苦笑:舟,好久不见。
浅渊望着这两个同样美得不似凡人的人,皱了皱眉,搂着临之遥肩膀的手紧了紧。
二七
浅渊,这位是厚雪谷主,临之舟。
临之舟?!他跟临之遥是什么关系?兄弟?!
浅渊上前见礼:浅渊见过临谷主!
临之舟笑着摆摆手,我早已被逐出家门,不再姓临,小兄弟就跟遥一样叫我舟吧!
浅渊看看临之遥,却见他依旧是一脸苦笑,心下更奇!这兄弟二人到底是怎么回事?临之舟又为何少年白头?可是当下也没有时间想这些,临之遥的伤要紧!
谷主,实不相瞒,我们此番前来是有事相求!
我知道。你们先在这里住下,灵隐医那边我会派人去联系,可好?
如此就多谢谷主了!
呵呵,客气了。五儿,带二位贵客去休息。临之舟对那个带路的少年吩咐,又转后头对浅渊说:谷中温泉很多,对身体很好,二位随便使用。有什么需要只管吩咐下人,千万不要客气,在下就少陪了。
浅渊点头称是,道了谢,临之舟就离开了。那始终面无表情名叫五儿的少年带着他们来到一处幽静精致的水榭,交代一番也退下去了。
浅渊抬首,写着掬月阁三个字的匾额就挂着门廊上,进了院中,果然有一座半月型的水池,月影倒映,进了屋里,布置得也颇清雅舒适,两个小婢乖巧的上了茶,报了名字,一个叫闻琴,一个叫解佩,又问先用膳还是先沐浴。浅渊握着临之遥冰凉的手,就问温泉在哪里,闻琴答屋后就有一处小的,若要大些的,还有专门的浴场。浅渊点点头:就在这里吧,准备好衣服就可以了,不用在旁伺候,晚膳端到房里就好,多谢二位。闻琴解佩告罪领命退下。
浅渊不禁感慨,这厚雪谷中之人怎么都跟谷主一个样,温和有礼,进退得宜,却叫人觉得冷漠非常。不知这样的人怎么会和临之遥这样的妖精是兄弟?
你又长高了。两人面对面立在温泉池边,临之遥忽然这么说。
好像是。浅渊垂眼看看临之遥,他已经比他还要高了。
这样的高度,低下头正好靠在他肩上,仰起脸就像在求吻,临之遥含情脉脉的仰面望着他,浅渊很自然的就亲了下去。很温柔的一个吻,没有情欲的味道,却温柔的让临之遥觉得心酸。幸福来的太快,他始终觉得不真实。
浅渊为他解开发髻,不期然在他如瀑青丝间发现一根突兀的银发,悄悄伸手拔了,正打算藏起来,却被他瞥见。
绿水本无忧,因风皱面;奇山本不老,因雪白头。临之遥这话半是自嘲半是玩笑,听在浅渊耳中却似针刺,认识他这么多年,他一直容颜未改,一贯的妖孽,短短几个月却为他华发早生!
对不起,让你受苦了。满眼的自责内疚。
临之遥摸摸他的脸:我瞎说的,别在意!本来年纪大了,有几根白头发不算什么。浅渊心里却更苦,一时两人相看无言。
下去吧!好好泡泡,对你的伤有好处。
嗯。
天然的温泉,散发着淡淡的硫磺味,两人静静的靠在池中,享受着长途奔波后的安逸。
临之舟跟你是兄弟吗?
嗯,是我异母的兄长。
说起来我还从来没问过你关于我的身世,大概是因为觉得与自己无关,呵呵。
那你现在想知道吗?声音里透着不安。
浅渊笑道:不想!我不是你儿子,我是你相公!
这句话浅渊不是第一次说,但是知道了他的身份来历,再听到这句话,临之遥忽然不好意思起来。两人光着身子贴着,水下那两根忽然碰在了一起,都起了变化。浅渊抬起临之遥的下巴,渴望又害羞的表情,瞬间情潮涌动。
来来来,认识一下!这位是小小遥,这位呢,是小小渊,以后要好好相处,相亲相爱哟!浅渊一手握住两人的下身,煞有介事介绍起这二位来。
临之遥大窘:胡说什么呢!
浅渊一脸坏笑:你那小小遥‘阅人无数',我怕他瞧不起我的小兄弟呢!
临之遥立刻变了脸,浅渊恨不得立马找块儿豆腐一头撞死,姚远你怎么就那么嘴贱呐!
遥,我不是那个意思,你知道的!我说了,过去的就过去了!
临之遥笑得勉强:我明白。
哎!姚远你笨死了!哪壶不开提哪壶!
两人抱着泡了一会儿,临之遥说:回屋里去吧,有点冷。
浅渊有心缓和气氛,却也不知该说什么好。
谷中很暖和,浅渊将临之遥轻轻放倒在床上,扯过薄薄的锦被盖住两人,开始用吻膜拜他每一寸肌肤。
浅渊一路向下,啃咬吮吸他的脖子、胸口、小腹、腰侧和股沟,临之遥渐渐发出难耐的呻吟,双手抓紧了床单,身体微微发颤,皮肤泛起可爱的粉红色。浅渊不知从哪里扯出一段红绫,笑着将临之遥挺立的下身绑住,打一个漂亮的蝴蝶结,道:今天是我们洞房花烛夜,凤冠霞帔为夫没有钱给你买,就用这二尺红绸聊做表示吧!说着还用手指在顶端弹了一弹,临之遥大窘,伸手就要去扯那红绸,却被他拦住:遥,新婚呢,没有一点红色哪里行!我还想跟你白头到老,要讨个吉利才好!临之遥又羞又窘,只得认命,干瞪眼,脸红得要滴血。他说白头到老呢!
浅渊笑嘻嘻放开他,转而握住他脚踝,顺着小腿吻上来,舔舔他腿弯,临之遥一个激灵,却皱着眉用手拉过被子盖住大腿。
不要......
浅渊忽然心疼。
虽然过了很久了,但被贺羽咬的地方留下的痕迹却一直没有完全消退,在临之遥白皙的大腿上留下一个难看的疤痕。浅渊不说什么,临之遥却很在意,他一直觉得自己从前太淫乱,心中愧对浅渊,这个疤似乎在时时提醒他,自己的身子很脏!
浅渊不着痕迹推开他紧攥着被子的手,一路吻得更加用情,直到双唇覆住那个丑陋的疤,吻了吻,然后狠着心,张口狠狠咬下去!浅渊咬得很用力,临之遥疼得腿发抖,眼泪滑落下来,却咬着唇不肯出声,浅渊深深望着他,左手紧紧扣住他的,十指交缠,安慰着他。放开的时候舌尖尝到血腥味,那个旧的疤痕已经看不见,代之以新鲜的伤口,浅渊轻轻舔着:不要担心,这样就好了,只有我,再没有别人。只要记住我就好,只要你爱我就好......临之遥竭力忍着泪,浅渊下一个动作却让他大吃一惊!
别!脏!
哪里脏!我的宝贝最干净!浅渊撑开他双腿,吻住一方欲说还休的小穴......
用舌尖划圈,轻咬,用力吸吮,最后竟然将舌尖顶进了去,模拟抽插的动作!
临之遥紧紧咬着下唇,双腿抖得像筛糠,手心里的床单攥成一团,终于还是忍不住呻吟出声,泪水涟涟:不要!
浅渊终于放开他,爱宠的说:遥,我要进去了哦!俯下身深吻住他,分身缓慢而坚定的挺进他体内。
我要动了哦!
临之遥气急败坏:废话少说!快点!啊!啊啊!你!浅渊突然动作,害得他一点准备也没有。
浅渊坏笑着拍拍他屁股:新娘子要矜持!
临之遥瞪他,浅渊忽然柔声说:遥,过去的都过去了,从今天开始我们只有对方,好不好......临之遥几乎落下泪来,浅渊在用行动告诉他,他不在乎他的过往,这样体贴,他好感动!伸手楼过浅渊的脖子,双腿环住他的腰......
高潮侵袭,临之遥却不能释放,抽咽着说:浅,浅渊,啊哈,解,解开!唔!一面伸手去解那红色的蝴蝶结,又被浅渊捉住手,那里已经肿胀得发紫,铃口渗出的液体濡湿了缠绕其上的红绸,浅渊伸手握住:遥遥,等我一起!
啊!解开红绸的那一刻两人一起高声叫着攀上极乐!临之遥射得好高,溅了二人一身,浅渊也将灼热的爱意喷射他甬道的最深处。
灵肉合一,是姚远的一贯追求。前嫌尽释,今夜,不是洞房胜似洞房,不是新婚赛过新婚。
二八
临之遥和浅渊都没料到灵隐医是个女的!
邹影是三天后的半夜突然来到厚雪谷的,也不等人通报,径直闯进掬月阁。临之遥和浅渊正在滚床单,好巧不巧,浅渊费了老大的劲儿才让临之遥同意乘骑式,正在心满意足的捏着他浑圆的小屁屁欣赏他娇羞又淫荡的小表情,两人哼哼哈哈正HIGH,大门毫无征兆的就被大力撞开了!
浅渊穿着亵衣,呼啦一下翻身起来,一把扯过被子,盖住临之遥,可是被翻红浪,越发衬得临之遥露出的一片香肩雪白刺眼。
双方对视,都不说话,邹影戴着一张银色的面具,遮住大半张脸,露出一双毒蛇样的眼睛,浅渊紧紧裹住临之遥,碍着是别人的地头,怒气发作不得,一面猜想这个女人的身份。不一会儿临之舟来了,些微有些气短的样子,看得出也是匆忙赶来。
临之舟见了房间里的情形,一怔,立刻又恢复了一贯的温和,向邹影道:影儿,这位就是天乐宫主和他的朋友。
邹影转头怒视临之舟,喝道:你叫我救这个败类?!你发什么瘟?这个混账害死我妹妹,害得你武功尽失,一夜白头,被赶出家门禁足在这个鬼地方十几年,你叫我救他?!我告诉你,杀了他我都嫌脏了手!说完恶狠狠剜了临之遥一眼,盛气凌人的走了。
被捉奸在床,临之遥窘迫不堪,低着头问道:她就是灵隐医?
临之舟点点头,苦笑道:她是破月的姐姐,云弄影。
临之遥猛然抬起头来,惊诧的脸瞬间转为灰败。临之舟看看他二人,叹口气走了。
浅渊本不想打探他的过往,可如今再不问不行了吧。
破月是谁?能让他脸色大变的女人。
好半晌,临之遥答道:浅渊的生母。
这个答案浅渊倒是不怎么意外,接着问:她发生了什么事情?
临之遥却是面色难看,陷入回忆中去,再不吭声。
浅渊叹口气:现在怎么办,邹影不肯为你治病。
临之遥闻言面色愈加不堪,浅渊不忍再逼问,噤声下床为他准备早饭去了。
吃过早饭浅渊独自去找临之舟,请他帮忙说情。
临之舟不答,却问:你和遥是什么关系?
浅渊正色道:我们是要共度彼此余生的爱人!
临之舟眼神一恸,虽然只有一瞬,还是没有逃过浅渊的眼睛。死妖精桃花债真不少,自家哥哥也没放过!简直快成乱伦专业户了!唉唉!前路漫漫啊!
谷主,你是遥的兄长,我虽然不知道他从前做了什么伤害你的事情,但是他一定不是有心的!遥他虽然任性不羁,但是心思纯净,常常得罪人却不自知,我恳请你不要记恨他,如今只有你能救他了!拜托你!
浅渊言辞恳切,临之舟果然动容,道:你倒很了解他,他的确是想法简单却任性妄为,从不顾忌别人的看法。当年的事情我早已不怪他,何况我自己也有错,但是这次我真的说不好。弄影一直对她妹妹的死耿耿于怀,‘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破月的死,不是遥直接造成的,但是也脱不开关系。我只能安排你和她面谈,若你能说服她最好,实在不行,我们再想办法!
多谢谷主!浅渊喜上眉梢,拱手做谢。
临之舟摆摆手:此事我实在不便出面与弄影交涉,抱歉!
浅渊被邹影毒蛇似的眼睛上上下下打量了五分钟,浑身上下不自在,好像大庭广众之下没穿衣服似的,背后浮起一片鸡皮疙瘩!
邹影看够了,端起茶盅浅呷一口,道:你这小孩儿长得倒体面,可惜做了那个败类的兔二爷!怎么样,别管那个败类,留下来给老太婆我做个伴儿如何?
浅渊赔笑着,这个女人看起来顶多三十几岁,却自称老太婆,实在别扭!
小兔儿,你叫什么名字?
回禀前辈,晚辈名叫姚远。
嗯,名字也不错。真的不考虑考虑?天下多少人想做我灵隐医的徒弟,你不要不识好歹!
浅渊站起来施礼道,邹前辈,非是晚辈不肯,只是......浅渊斟酌用词,想来想去,觉得跟这个神经质女人还是直话直说的好,挺直脊背:前辈,姚远恳请您妙手仁心,出手相救,不论什么要求,只要晚辈能做到,您尽管提!
邹影啪的一声重重放下茶盅,慢慢踱过来,又开始围着浅渊转圈圈,浅渊一阵阵恶寒!这变态老妖婆要做什么?!
邹影绕着浅渊转了几圈,在他背后停下,伸手撩起他一缕头发,阴阳怪气道:啧啧,小兔儿这一把头发真是长得好!话音未落,浅渊猛然一转身,迅速拔剑,一剑将长发贴着后脑斩断,握在手里一大把,递到邹影面前,行个大礼,高声道:多谢前辈!前辈以德报怨,言出必行,晚辈钦佩万分!
邹影愣了一会儿,半晌不出声,也不接那长长的头发,浅渊额上见汗,这一招也不知管不管用!邹影阴森森的笑起来,你这小兔儿倒是个痴情的!我就不明白了,那败类有什么好的,值得你们这样对他!
浅渊不敢搭话,邹影终于伸手接过那一束闪着墨色光泽的头发,拿在手里把玩:我邹影也没必要为了那个败类坏了自己的声誉,就帮你看看那个败类到底还有多久才死!浅渊大喜,对着邹影拜下去:多谢前辈!
邹影蹙眉,一点足已经退出门外,余音绕梁:禁欲三日,洗干净等着下锅!浅渊站起来,嘴角噙笑:几根头发换了遥的命,值得!
头发短了,浅渊倒不是很在意,本来就不喜欢长头发,觉得不方便,现在短了也好。蹲在水池边,拿个小刀七七八八稍微修剪了一下,浅渊对着水面照照,自我感觉还挺良好!不得不说临之遥的基因确实好,虽然浅渊长得不很像他,但是拿到现代也是大大的帅哥一枚,配上这样半长的碎发,倒越发显得青春逼人了!心满意足晃着脑袋回掬月阁找临之遥报告好消息去!
临之遥听着浅渊眉飞色舞讲他如何用计逼着邹影答应给他治病,听着听着忽然就掉下眼泪来!
浅渊大惊:怎么了,这是?喜极而泣啊?
临之遥拿袖子擦了泪,抬起头来,一脸哀切:我不值得你这样做......话说了半截就被浅渊用吻堵了回去。
笨!头发还能再长,没了你我一个人有什么意思!
临之遥听了,突然眼泪哗哗的,瞬间流了满脸,浅渊七手八脚给他擦脸,无奈道: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爱哭!哎!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不能退货啦!
临之遥噗哧一声笑起来,鼻涕吹个大泡泡,惹得浅渊哈哈大笑,顿时又羞愤万分了!
真是的,明明比他年纪大得多,怎么在他面前总像个小孩子似的!临之遥,你丢死人了!
二九
禁欲三日,禁欲三日......开什么玩笑!这小妖精整日扭糖似的粘在身上,勾人得要死,还不自知,真想把他先这样这样,再那样那样,二十四小时爱他个不停!这样子怎么禁欲!啊啊啊啊啊!可恶的老妖婆!我恨你!!恨你!
以上是浅渊暗流涌动的黑暗心理。
此刻是下午。
二人歪在软塌上看庭中的风景,一面小憩。临之遥整个人像猫一样窝在浅渊怀里,舒心惬意,浅渊却焦躁得要抓狂!
浅渊,你干嘛一直抓头发?是不是头发短了不舒服?对不起,都是因为我......
是因为你没错,不过不是因为头发短了!
那是为什么?
你、你先稍微后退一点!
哦。临之遥稍稍离开浅渊的怀抱。
呼!这样好多了。
浅渊,你脸好红,很热吗?
我不只是热!还很想跟你做爱!想脱光你的衣服,狠狠侵犯你!直到你哭着求饶!
......老美人脸红了,显然是联想到某些少儿不宜的场景。
浅渊,我不介意的,现在也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