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流光上(穿越时空)————吾栖碧山

作者:吾栖碧山  录入:12-07

(作者:柳永;词牌名:蝶恋花。小栖改了一个字,最后一句的青原是伊。)

衣带渐宽终不悔,为青消得人憔悴?
词后用蝇头小楷写着:春日登楼,忆及青儿,相思入骨,不为人知
他心里那个人竟然是自己?
翻开第二张第三张第四张张张均是思情离绪。
林青心中纷乱不安,将那一叠书稿往床外一扔,纷纷扬扬的纸片撒了一地,白纸黑字,分外扎眼。

林青苦笑,没想到自己居然遇到了这样的事情,那个人到底什么时候有了这样的心思?他心仪的会是之前这个身体的主人吗?林青略一思量,应该不是,真正的柳三彻与他并没有什么接触,更谈不上倾心。那他看来是喜欢的是自己吧,只不过,他林青现在已经不愿意想也不在乎这个了,而且,这个房间他也呆不下去了。

再次挣扎起来,扶着床和旁边的架子,忍着身体的不适一步步向前挪。
门砰的一声被打开了,林青抬头,看到一脸惊怒的韩琦。
阿琦张嘴出声,林青才发现自己的嗓子早已嘶哑,不由又上闭了嘴。
阿青你韩琦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痛苦是愤怒还是心疼,看到松散的亵衣下青青紫紫的痕迹,还有虚弱的样子阿青终于还是选择了和柳七在一起吗?自己终究是晚了?
林青见他狠狠地盯着自己的前襟,低头一看,才发现那过大的衣物根本掩饰不了胸前的肌肤,走动之间已经松散开来,身上被肆虐过的痕迹清晰可见,林青本能地抬手揪紧胸前的衣襟。

韩琦见他抬手间,露出青紫的手腕,上面赫然是被捆绑过后的痕迹。
他这才觉得不对,上前一步,握住他的手,急切地问:阿青,到底是怎么回事?
林青眼神一黯,把手抽了回去,低低道:没事。我只是想离开这里。
韩琦道:好,我带你走!

青儿,不要走!别离开我。门口跌跌撞撞冲进来一个人,正是刚才一直不见人影的柳永。
林青别过头去,不愿再看他。
韩琦松开林青,冲上前一掌拍了过去,身后林青一惊,大呼一声:阿琦,不要!
掌力已出,哪里还撤得回来,但那声音响起,韩琦硬生生地改变方向,一掌拍在门框上,那木头顿时陷进去一寸。
韩琦冷冷看着柳永,道:让开!我要带阿青走。
不!青儿要呆在我身边
七弟,柳三接气喘吁吁地追了过来,你不要再执迷不悟了!
三哥,我爱青儿,我要他!柳永一脸的哀求。
柳三变,我怎么会有你这么个弟弟!你是想气死父亲气死我和大哥吗?彻儿是你的亲弟弟,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事?一贯从容的柳三接此时也气得形象全无,恨不能将这不争气的七弟打醒。
三哥,我早就入了魔,见不到青儿,我的心就是死的,我再也不要离开他,我要在他身边,半刻不离。
林青见他这一番表白,只觉得心里五味杂陈,只不过,昨夜被强迫的屈辱浮上心头,于是,口中冷冷道:可是,我却半刻不愿呆在你身边。

这话如同一盆冰水浇在柳永心头,他脸色变得苍白,喃喃问道:青儿,你可是恨我?
恨他?林青问自己,好像自己有愤怒、羞辱和后悔等情绪,但似乎对他从未有过恨。
林青不愿回答,只是沉默。
柳永只觉得心如刀割,看来,自己彻底伤了他!
韩琦见状,柔声道:阿青,和我走,不要再呆在这个地方了。
林青看看他,木然地点点头。
柳三接见状,叹了口气,也不再阻拦,道:昨日都是我的疏忽,才铸成这大错。韩公子,我八弟暂时就拜托你了。
韩琦冷冷看他一眼,也不言语,想要抱起林青,林青不愿,韩琦只得从一旁扶住他,走出门去。

柳永这才反应过来,想要拉住林青,韩琦抱住他的腰轻轻一闪,避了过去,冷冷道:你还要做什么?
柳永苦笑一声,取出个小盒,交给林青,也不说话。
林青看也不看,一把扔到地上。
柳永俯身捡起,看看林青,见他把头别到一边,不愿看自己,只得将那盒子递给韩琦,道:韩公子,拜托你,这个是我早上去医馆
韩琦一把夺过,抱起林青头也不回地走了。

身后,那人终于流下泪来,喃喃道:青儿,我不会放弃的天涯海角,我也要追着你,等你原谅我。
柳三接看他这副样子,知道只怕是劝也劝不回来骂也骂不醒了,召来两个家丁,道:把七公子带进房间,好好看着,不要让他出了这院子。

林青趴卧在缓缓行进的马车里,京城他是不想再多呆一刻,所以当韩琦问他想去哪里时,他想起了现代的家乡,于是他说,想要去江南。
车厢里厚厚的软垫上铺了上好的水竹凉席,又加了好几个软枕,虽然依旧不是很舒服,但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准备得这么周全,不能不说韩琦很细心。柳永的那盒药他最后还是用了,韩琦说若是他不抹药,就要点了他的穴道帮他涂,两相权衡之下,林青决定妥协。

韩琦靠在车窗边拿着本书看得津津有味,林青一直不想说话,于是发了大半天的呆,心里那股憋闷虽然还未散去,但心情已经平静了许多。这时觉得无聊,不由对韩琦手中的书感兴趣起来,但是一看封面,不由又趴回了软枕上,那封面上赫然写着唐书两个大字,一看就是历史书嘛。(小绿字写了东西前置了,对这个感兴趣的亲们可以看正文下方注释。)
韩琦看他这个样子,不由好笑,道:阿青觉得无聊了?
林青道:我就不觉得这种书有什么好看,而且在车上看书,眼睛容易变得看不清楚东西。
韩琦道:咦,你哪里听来这么古怪的道理?
林青又不能和他解释说是以前的老师说的,只含糊道,是个老郎中告诉他的。
韩琦笑笑,道:看来帮你找的这个,你是不会看了。
说着,故意叹了口气拿出一本册子来,放在一旁。
林青被他勾起了兴趣,抬头一看,上面写着述异记三个大字。
林青切~了一声,道:我早看过了,才不稀罕呢。
韩琦笑道:你再看看。说着将那本书放到他眼前。
原来后面还写着两个小字补遗,这书原来叫《述异记补遗》(小栖杜撰的,原书知识看下文)。
林青对这类东西极其感冒,忙不迭捧起书来看,越看越觉得精妙,渐渐忘却脑中那些纷乱的情绪,一心沉浸在那些古时的科技中。

==========================关于《唐书》和《述异记》的分界线====================

韩琦看得《唐书》,在现代称为《旧唐书》。
由五代后晋史官刘昫等修著,是现存最早的系统记录唐代历史的一部史籍。
它原名《唐书》,宋代欧阳修、宋祁等编写的《新唐书》问世后,才改称《旧唐书》。《旧唐书》共二百卷,包括本纪二十卷,志三十卷,列传一百五十卷。
然而《旧唐书》仅流传了一百年左右,就遭到了厄运。从宋仁宗庆历年间起,北宋朝廷认为《旧唐书》芜杂不精,另命宋祁和欧阳修编撰唐书。这部唐书在1060年(宋仁宗嘉祐五年)写成,开始布书于天下,从此,署名刘昫所编的唐书遂不再流传。直至明朝嘉靖十七年(1538年),经历了四百七十八年坎坷命运的旧版唐书,才又得到重新刊行。后人为区别这两种唐书,把后晋刘昫等所著称为《旧唐书》,而将宋祁等后修的唐书命名为《新唐书》。《新唐书》行世后,《旧唐书》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几乎被人们废弃。

现在林青所在的时代是宋仁宗刚登基的天圣年间,即1024年,庆历年是1041-1048年,所以这本书还没有被废。

《述异记》
古代小说集,有两本。
一是南朝齐祖冲之(429~500)撰。《隋书经籍志》杂传类著录,10卷。已失传。

二是南朝梁任□(460~508)撰,2卷。最早见于《崇文总目》小说类,唐以前未见著录,因此十分可疑。书前有无名氏序,说任□家藏书三万卷,故多异闻,采于秘书,撰《新述异记》上下两卷,可见是沿用祖冲之的书名。

文中说的是前一本祖冲之的补遗。

第廿六章

内书房中,明黄衣袍的少年看着跪在眼前的青衣人,道:天枢,你确定他已经出京城了?
青衣人并未抬头,道:是,今天上午走的,除了车夫另有一人和他同行。
少年问道:那人是谁?
青衣人道:是相州韩琦。要不要属下的人继续追查?
少年略为沉吟,道:算了,现在人手本就不足,就不要再继续跟踪了。你下去吧。
青衣人退出后,少年低低笑道:如果跟着你的人是相州韩琦的话,那你应该很快就会回来的。

也不知是药的效果好,还是林青本身恢复能力惊人,在马车上呆了五天后,林青基本上行动如常了。
韩琦是个好的同伴,总是在适当的时候和他聊天,逗他开怀,让他忘记忧愁,在他想要安静的时候,会自己看书,或者去车外和车夫一同驾车,给他足够的空间。至于那天发生的事情,他绝口不提,好像从未发生过一样。
林青想,其实韩琦可能真的是在这世界上最懂他的人,他足够聪明,知道自己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也知道自己哪些有勇气面对,哪些是想藏起来不愿拿到阳光下的。如果有人问林青,在这世上有没有知己,那他可能定会首推韩琦,或者,也只有韩琦。
只不过,即使有这样一个知己,在某些时候,心里还是空的,韩琦虽然很近,但是,正因为他的聪明,反而让林青觉得本能地防备,仿佛自己在他面前时完全透明的,没有一点隐私。他的微笑确实够温暖够动人,只不过,在过后,会让人觉得更冷更失落。
林青不由想起那个在寒冷的冬夜无比温暖的怀抱,曾经那样贴心,让自己毫无保留地去信任和依赖,结果带来的却是也许他那晚说得没错,不管怎样,他林青是永世也不会忘了他了。

秋风渐渐凉了起来,韩琦从包袱里拿出一件薄外衫,披到倚在窗边发呆的人肩上。
林青回过头,眼神还有些迷茫地看着他,显然还没有回过神来。
韩琦看得有些憧楞,他很喜欢阿青这样的表情,恍若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毫无防备,让自己想要好好的拥抱他爱护他。
他也不是没有察觉的林青潜意识里的防备,只是现在的自己在面对阿青的时候,总是觉得有点无所适从,他并不曾爱过什么人,只被阿青深深吸引,明明长得也不出色,也只有一些小聪明,不过在看到他的时候自己却再也移不开眼光,他并不知道怎么样才能让受伤的阿青卸下心防,而且,现在阿青对别人的接近防备意识很重,自己只有守在他的身边,苦苦寻找突破口。
也曾经信誓旦旦地想要并肩站在他身边,一起恣意生活,可是阿青现在的状态,似乎已经像个迟暮的老人,越发沉静了。不过,也许这样也没什么不好,自己就这样在他身边,渗入他的生活,帮他找一个新的生活目标,而他也总会放开那些不好的回忆,重新变成他最初认识的那个阿青。
多谢你,阿琦。
阿青,你总是不知道怎么照顾自己。韩琦故意皱眉说。
林青微微笑道:有吗?我又没那么娇弱,哪里那么容易就着凉的。
韩琦叹了口气,伸手将他的衣服拢了拢,然后掀了车帘出去。

风景虽好,终不能彻底解忧。
行车半月至泰州境内,韩琦与林青下车去采买补给,只见一队壮年男子在官兵的带领下扛着些铁器工具向一个方向出发。
韩琦向杂货店的老板大打听,才知道是兴化县令范履霜大人募集民夫,修筑海堤。
原来当地多年失修的海堤,已经坍圮不堪,不仅盐场亭灶失去屏障,而且广阔的农田民宅,也屡受海涛威胁。遇上大海潮汐,甚至水淹泰州城下,成千上万灾民流离失所。官府盐产与租赋,都蒙受损失。为此,那范大人上书给江淮漕运张纶,痛陈海堤利害,建议在通州、泰州、楚州、海州(今连云港至长江口北岸)沿海,重修一道坚固的捍海堤堰。对于这项浩大的工程,张纶终于被范履霜说动,并上报朝廷,申请调范履霜做兴化县令,全面负责治堰。

韩琦不由叹道:这范大人到是个好官,而且范履霜这名字也是雅致得很。
杂货店老板道:说起这范大人的名字,其实还有一番故事。范大人原是宁武军节度掌书记之子,后来父亲病逝,母亲改嫁朱姓人家,那时候范大人尚在襁褓,改名朱说,范大人后来得知自己的身世之后,不愿忘本寄人篱下,于是出门游学苦读,中了进士,最后改回了原姓,取名范仲淹,字希文。
居然会在这里听到范仲淹的大名,他那句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当时自己可是佩服了很久,而现在切切实实听到他在为民请命做事,不由又多了几分好感。
林青这时不由也好奇问道:范大人明明改名为希文,那刚刚老板你为何称他为范履霜?
那老板笑道:只因这范大人喜好弹琴,然平日只弹履霜一曲,所以就被称为范履霜了。
林青第一次听人这么从容地说起一个朝廷命官的八卦,看来这个历史上有名的范仲淹确实是个深得民心的父母官。
林青问道:那现在范大人在什么地方?
老板叹了口气,道:范大人从这筑堤工事开始,就一直在奔走,现在只怕在堤上呢。

出了杂货铺,林青道:阿琦,我想去海堤那儿看看。
韩琦看他一脸的向往和坚定,眼中似乎又燃起了生气,不由欣慰地点了点头。他也猜到林青只怕是要去帮忙修堤的,而且那个海堤只怕十分危险,只不过阿青好不容易找到了想要做的事情,那他就会全力支持。而且有他韩琦在,定会护阿青周全!

马车行到县城,林青和韩琦便舍了车辆,步行至堤旁,此时潮水已经稍退,露出大片高高的海堤,一路都是都是修堤的民夫,有打夯木的、钉隔板的,有填土的,有用地硪打土加固的,整个工程看起来忙而不乱。不远处,有一个明显不如那些民夫壮实的瘦削男子,脸被晒得通红发黑,下巴上支棱着长短不一的胡茬,穿着一身便捷行动的短打衣裳,指挥之余,还跟着那些民夫一同扛运夯木。

二人走上前去,行礼道:请问是不是范大人?
那中年男子放下肩上的木头,道:正是范某,不知二位小兄弟是?
韩琦道:在下相州韩琦。
林青道:在下崇安柳悦青。
范仲淹听说过韩琦大名,不由多看了两眼,但另一位倒是从未听说过,便问道:二位找范某有何事?
林青道:久慕范大人一心为民,请命筑这海堤,若有能用得上悦青的地方,还请范大人吩咐。
韩琦看看林青,道:在下亦然。

范仲淹看看这两名少年,见二人衣物均是绸布所制,举止文雅有礼,显是大户人家的公子,那柳悦青更是身形单薄,怕是经不得多少体力活儿,倒是那韩琦,除了才名在外还听闻他曾随高人习武,但他出身名门,又哪里能支使他做这些事情,便道:两位有心相助范某甚是感激还是,但这筑堤之事基本上都是些粗笨活儿
林青打断他即将说出口的推辞,问道:请问范大人,一丈堤,需夯木几根,隔板几张,土方几何?
范仲淹不解,一一答过。
林青又问:一丈堤又需几名民夫,又需费多少时辰才能修好?

林青道:范大人,悦青虽体力活儿不如别人干得好,但对自己的算术规划之工,还是有些信心的。
范仲淹这才了悟过来,击掌笑道:好个柳悦青!范某就请你当这筑堤军师。
林青松了口气,没想到真的能成,这可算是他在这个时代的第一份工作吧,定要好好努力,帮他修好这利民的堤防。

韩琦道:范大人,在下虽不才,但也自荐当军师的帮手,可好?
范仲淹看这俊秀少年殷殷看着自己,一脸坚定的神色,看来定是要与那柳公子一处,不由有些纳闷,但他也没有多想,只是笑道:韩公子肯帮忙,范某求之不得!柳军师,范某先陪你四处看看,熟悉一下整个工程。

这段堤岸全场百余里,范仲淹领他们看过一里多,便授了令牌,让他们自行勘察。

推书 20234-12-06 :穿越又见穿越(女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