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流光上(穿越时空)————吾栖碧山

作者:吾栖碧山  录入:12-07

人不语
东流到了无停住

(晏殊《渔家傲》,小栖版赏析见小绿字)

待到一曲终了,再看眼前之人,不知何时竟然睡着了。
红绡轻叹口气,收起琵琶,坐回软椅上,看着那人出色的脸,心道:七郎啊七郎,你如此才情,又怎能叫人不动心,只不过即便我是落花有意,你也不会为我停留吧。好在,我在这红袖招这么久,也早已明白这事不能强求,女子身若浮萍,寻常正经人家的女子尚不见得顺心终老,更何况我这般风尘中人,更不奢望了。我早就绝了从良的念头了,只希望快活一日便算做一日吧,而你,算是最懂我也最体贴的朋友了吧。

这一觉睡了不知多久,柳永醒来,看见红绡正一手托腮,出神地望着窗外。
听见动静,她回首笑道:七郎睡得可好?
柳永洒脱一笑,道:很好,只是之前那薰香淡一些就更好了。
她道:那是我临睡前加的安息香,七郎今日来得早了些,我还没有熄。
柳永道:难怪我这么快就睡着了,看来这香功效不错。
红绡笑道:这可是红绡特意让永安堂的大夫调的,去了药味,加了些香料。
柳永道:红绡想的东西果然巧妙。
见时候已近黄昏,柳永便起身请辞,红绡也不多留,送他出了门。

回到家中,只见林青欢呼着跑过来,抱住他胳膊道:七哥,你可知我今日做了什么?
柳永不解地摇摇头,示意猜不出来。
只见家中的老管家才叔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儿,道:七少爷,今天八少爷可帮了个大忙,帐房老李前些日子有一笔账怎么也对不上,八少爷只听他讲了个大概,就看出问题了。
柳永见少年一脸表扬我吧表扬我吧的期待表情,不由宠溺一笑,摸摸少年的头,道:青儿还有这本事,倒是为兄平日小看你了。
林青脸一扬,颇为自得,朗声道:我会的还多着呢。
柳永难得见他如此开怀,不由也替他高兴。这少年便如同一块璞玉,稍加琢磨,便日渐放出异彩,让人无法移开视线。

话说林青为何如此开心呢,主要是到这边以后,一直被人看作什么都不懂的小孩,手不能提肩部能扛,而像他们崇尚的文章诗词,他等于是刚刚启蒙,久而久之,总觉得自己在这时空里似乎一无是处。好不容易自己学的商科有了些微用武之地,林青怎么能不雀跃鼓舞。

柳老爷回到家来,听老管家这么一说,也很欣慰,道:看不出彻儿还有这本事,以后念完书有时间去老李那儿学学,最近府里事情多,老李年纪也大了,该有个人帮帮忙了。
林青忙不迭点头,心想,好歹以后不算吃干饭的了。
忽然想起这七哥,除了整日吟词作对,好像也没操心过什么事儿,以后估计他才是最大的米虫,不过人家好歹词写得不错,以后可以拿去卖钱,想到这里,我们的林青同学尽显商人本色,自动自发地把柳大词人当成了活动的印钞机。
对了,景庄,彻儿,你大哥他们预计后天回来,到时候,你们兄弟多亲近亲近。柳老爷忽然想起还有这样一桩事儿,道:说起来三复他们也有三四年没有回来了,他们现在也算出息了,只盼着你们两个也早点出人头地,我也就放心了。
柳永并不答话。
林青心道:我只能尽量了,现在地形还没混熟呢,只不过,总不会叫老爹太过失望的。
于是他点点头道:爹,我会努力的。
柳老爷很是欣慰地笑了。

入夜,林青在药效下早早入眠,这一次虽然老老实实,没有动作,但经历了昨天那么香艳的一晚,加上白天睡得餍足,柳永哪里还睡得着。心心念念之人就在身边,而他之前本就不是禁欲之人,现在更是燥热难耐,本来抱住少年的手也怀念起少年皮肤的触感,不由偷偷伸进少年的衣摆,若有似无地轻抚,少年毫无所觉,依旧睡得香甜。见此情形,他的手不由更加大胆了些,直接摸到少年柔韧的腰肢,回忆昨晚的滋味,只是怕惊醒了少年,另外那只手是决计不敢昨晚那样往下伸的,那手渐渐顺着腰肢往上,抚上胸膛,没有女子的柔软,也不若成年男子的结实硬朗,只是,他却爱极了这个感觉,待到触摸到那颗小小的突起,他忍不住轻轻揉了一下,少年低低嘟囔了一句什么,他吓得赶紧缩回手来,只不过,半天也没有发现旁边的人再有任何动静,想来还是没醒,他犹豫了半晌,重又把手探进那件衣裳,一点一点地感受其他部位的肌肤,最终还是忍不住,再次点住了那颗小小的乳珠,逗弄起来,身旁的人难耐地蹭了两下,一个翻身躲开了他的动作。
柳永苦笑着看了看身边的人,动作轻巧的起了床,披衣去了外间,细碎的声响,然后传来隐忍的喘息,好一会儿,终归于沉寂。
脱衣上床,带进一股寒气,把梦中的人冻了个激灵,朦朦胧胧道了声:好冷紧接着缩成了一团。柳永叹了口气,看来,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

柳永觉得自己都快成了昼伏夜出的兽,晚上无法安眠,白天只好找准机会休憩一会儿,而且,他越来越怕面对那张对他毫无防备的脸,只因他越来越无法压抑自己对他的渴望。
想去找红绡,喝一壶酒,一醉解千愁,这也许是个不错的方法。到了红袖招的门口,忽然想到昨天和红绡的那一番话。

情之所钟皆发于心,郁结于心终究成魔。
他终究还是掉转头,去往另一个方向,那里,有县城老字号的药铺永安堂。

渔家傲
晏殊
粉面啼红腰束素,当年拾翠曾相遇.密意深情谁与诉,空怨慕,西池夜夜风兼露.
池上夕阳笼碧树,池中短棹惊微雨.水泛落英何处去,人不语,东流到了无停住.
词作中上阙写的是偶然相遇,一见钟情,而后夜夜无眠,相思无处倾诉的心意;下阙写黄昏泛舟,见到落英逐流水,有一种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的感慨。

第十二章

柳永知道自己这样做有些发狂,他居然想到了对自己最宝贝的青儿下药,只是,若不这样做,自己可能会先控制不住自己,与其让他的青儿清醒着面对自己丑陋的欲望,不如让他以为是在梦中吧。手上拿的是永安堂最好的大夫特别调制的安息香,只需点上半刻(古时的半刻等于现在十五分钟),便会沉睡到天明,而且用者第二日精神百倍,对身体有利无害。他只觉得自己从未这样对夜晚既是期待又是害怕过,即使是多年前情窦初开约了有好感的女子私会的时候也不曾如此。
只不过,该来的终究会来,比如夜晚,比如这也许永远都无法说出口的感情。

林青发现最近今天他的七哥总是频频外出,那天他从外面回来,他从他身上闻到了淡淡的香气,有点甜丝丝的,那应该是女子惯用的吧,看来,要他一直陪着自己这个学龄期的人,还是太勉强他了。照柳老爹的说法,七哥柳永应该是欢场的常客,而且以自己微薄的认知,他好像从来就不缺红颜知己,再加上他样貌俊朗,又风流文采,投怀送抱的人应该不在少数,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他不就在念叨那个叫做红绡的女子吗?林青偷偷打听过,红绡是崇安县有名的歌妓,而且人人皆知柳七是红绡的座上宾。
这几日,七哥只怕是去见她了吧?林青虽然理解男人总会像蜜蜂一样,对美女有天生的喜欢,而且生为一个成熟男子,也需要抒解欲望,只不过,他坚持认为,做爱这样的事情,还是必须有感情存在才算是正常的,否则,那和动物有什么区别,所以,那时候他情愿自己解决,也从不随随便便找个女子。而在这个时代,这些男人似乎没有这种概念的样子,也许是风俗世情不同女子没什么地位的缘故吧。
想到自己的七哥曾与别个不认识的女子做过爱后还夜夜与自己同衾,林青有一些别扭,不过他把这种感觉默认成是自己的洁癖在作怪,于是,天气虽凉,他洗澡却更勤了些。
晚上喝过药,回到房间,林青觉得房间比平日要暖很多,看来小持今天撤火盆撤得晚了些,忽然闻到一丝淡淡的香味,有点像青草的芳香,忍不住多吸了两口,看到床边的小几上多了个香炉,细细的烟雾从炉顶上升,正想要问是什么,却发现平日总在左右的七哥不见踪影,只好作罢。
不过这香炉十分好看,加上一室的氛围,林青认为古典味儿十足,觉得自己穿越到这里,以古人的方式生活其实也是件很酷的事情。盯着那个香炉上的白烟发了会儿呆,林青觉得眼皮有点打架,今天喝的那碗药,似乎催眠效果比前天昨天都要好。还好今天不怎么觉得冷,于是他也顾不上没人暖床,脱了衣服就缩进了被子里,很快睡了过去。

不一会儿,门开了,一个人迟疑了一下,还是走了进来,熄灭了床头的香炉拿到了外间,待到那香味散去后就关好门窗,回到床前就着灯光看着少年无邪的睡颜。
这人自然就是柳永,筹划好了一切,真正面对他的时候,似乎又没有足够的勇气了。
眼前的人眉目依旧是那般普通,只是脸庞比之前要稍稍圆润了一些,这样很好,之前太过瘦削了。并不算特别浓密的眉毛,闭着的眼睛下有着长长的睫毛,他知道这双眼睛在睁开的时候是多么的灵动,在情动的时候是怎样的水雾迷蒙,鼻子不够秀挺,在少年调皮的时候,会故意摸一下它,显得越发的可爱,下面是水色的嘴唇,一直就想知道尝起来会是怎样的味道?
心念至此,他俯下身去,舌尖轻触那肖想已久的嘴唇,居然出乎意料的柔软,于是把两片嘴唇也贴了上去,如同膜拜一般,和少年的印在了一处,然后轻轻的摩擦,少年一无所觉看来那药确实有效。他大胆地用舌头分开他的唇瓣将下唇含进口中吮吸,一手跟了上来,轻轻捏住少年的脸颊,然后用舌头一点点一点点的撬开他的牙齿,闯进了他的口腔,忘情地吮吸少年口中的津液,那味道比他想象中的更加甜美。少年在睡梦中有些喘不过气来,微微挣扎,柳永慌忙松开了他,好在少年只是觉得有些憋闷,并没有醒过来。
脱掉自己的外衣,最后将亵衣也一并脱掉,支起身半躺到少年身旁,灯光下,少年身上有自己的投影,仿若打上了自己的印记一般。他伸出手去,解开了少年的衣结和腰带,小心翼翼的脱掉他的衣物,这是他第一次看到少年的胴体,昏黄的光线下,那细致的肌理如同上等的黄玉,不过他不敢让自己心爱的人暴露在外太久,终于还是不舍地盖上了被子。他小心地俯过身去,贴在少年赤裸的胸前,肌肤相亲的感觉让他怦然心动,他低下头去,含住少年胸前的突起,舔咬吮吸,睡梦中的少年似有一些不安:果然,青儿这里很敏感,他顺着胸前一直舔弄下去,在少年胸前留下一条细细的水线,最后舌头伸进了小小的圆脐,少年的呼吸有了一丝变化:这里也是。没有支起身体的另一手并没有闲着,在这具毫无防备的身体上摸索,寻找更多类似的所在,直到少年在梦中发出细细的呻吟,他才暂时停止下来,待少年恢复平静,又开始新一轮的探索。虽然这过程他也是乐在其中,除去几乎可以毫无顾忌地对待少年的身体,还有一些偷情的隐秘快感,但更多的是煎熬,且不说自己身下早已怒张的阳物,更难熬的是,自己深爱的少年并不知情,肉体的些许欢愉与内心的深深失落掺杂在一起,形成一种莫名的情境。终于,他再也耐不住,分开两腿,跪在少年上方,一手撑着身体,俯身吻在少年身上,另一手握住自己的分身,快速抽送,终于将那白浊的欲望洒在少年身上。
事毕清理干净,依旧搂住他,浅浅睡去。

第二天起床,林青感觉有点怪,明明昨晚似乎做了好多奇怪的梦,而且好像是春梦,但一摸自己的裤子,什么都没有。只是,梦中的感觉似乎无比真实,想到这里,脸上微红,看了一眼睡在身边的七哥,还好他好像没有醒,要不看他的动作肯定是要笑话他的。林青不由又想起几天前那次帝王级的享受,虽然很想再来一次,但是让别人帮自己做这种事情,纵然是他最亲近的七哥,也还是很别扭的。
林青不由唉叹,明明春天还没到,怎么自己好像已经进入发情期啊,而且还是对着个男的在发情,连个美女都没有。哦,不对,是美女也不能随便乱发情啊。林青使劲揉了揉一头黑发,直到一只手有力地握住自己蹂躏头发的手。
青儿,怎么啦?声音略有些沙哑而慵懒。
林青不由听得一愣,这人怎么可以这样说话,那声音怎么听怎么勾引人嘛,林青更郁闷了:我怎么会觉得一男的声音勾引人,果然是乱发情了。
林青也不答话,跨过柳永便下了床。
柳永见他如此,还以为他对昨夜的事情有所察觉,正在犹豫该如何开口,就听那边林青抓着梳子回头看他,道:七哥,帮我梳头吧。
柳永松了口气,道了声好,便穿好衣服接过梳子,轻轻松松帮他把那一头乱发梳得服服帖帖,道:青儿今日怎么想到让我帮你梳头?
林青浑然未觉柳永将平日惯用的为兄两个字的自称换成了我,答道:爹不是说过大哥他们今日回来吗?我自己梳头梳得不好,还是七哥厉害些。
柳永笑笑,看来青儿是想给两个哥哥留个好印象。

不到晌午,就听得等在街口的下人来报。
柳老爷带着七子八子,快步走到门口,那边风尘仆仆赶来两名男子,正要进门,见到柳老爷,齐齐叫了声爹。
柳老爷脸上也有些绷不住,拍着两个儿子的手臂,连声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柳永上前去,对着一名像是中年版柳老爷的男子,叫了声大哥,对着旁边那名模样俊美的中年男子叫了声三哥。
林青也跟上前去行了礼。
那大哥点了点头,表情也俨然是柳老爷的翻版,倒是三哥盯着林青看了半天,随后笑道:小八十三了吧,长高了许多啊?
林青再为自己的年龄默哀一次,道:我过了年就十四了,三哥莫要拿我当孩子。
三哥柳三接不由好笑,这样在意自己的年龄,哪里不像个孩子,故意逗他道:小八不是孩子,那便是大人了?
林青听出他语义中的调侃,一张脸憋得通红,但又不知道怎么去争辩。
柳永出来解围道:三哥就不要戏弄彻儿了,别站在门口,进去吧。
林青纳闷,怎地这七哥称他彻儿?不过他一想到柳老爷一直这么叫,只怕其他人以前也习惯了这个名号,所以七哥才这样说吧。他哪里想得到是柳永根本就不想和别人分享青儿这个称呼。

一家人进了院门,那边早有下人将兄弟二人的行李从驿馆运了回来,中午自是府中家宴。

第十三章

爹,孩儿与三弟此次回来,告了一个月的假,在家好好陪您老人家。
柳老爷道:好是好,只是朝中之事你如何安置?
柳三复道:澶渊之盟定下之后,辽人再无犯境,朝中诸事皆安。今上心慈,崇佛道教化。前些日子,孩儿负责修缮的清远寺已经完工,所以准了孩儿的假。
(对这段历史感兴趣的亲可以参考小字。)
柳三接道:大哥现在京中颇有人缘,连我这个做弟弟的也沾了不少光。
柳老爷笑道:这就好,这就好。
而后对柳永说道:景庄,过年后你就跟你两个哥哥去东京长长见识,多结识些高贤之士。
柳永讨饶道:爹,孩儿志不在此,您就饶了我吧。
柳三接笑道:七弟这副性子倒是一点都没变啊。
只见柳老爷一脸的恨铁不成钢,道:我还当你这几个月已经收了心,明了事理了,怎么还是这般不长进。
柳永看了看一旁插不上话的林青,也不说话。
倒是那边柳三接奇道:哦,爹居然说七弟你开始明理了,到底做了什么了不得的事?
柳永避而不答。
柳老爷叹了口气,道:景庄这些日子在家教彻儿读书,倒是没去那些乱七八糟的地方,但都是而立之年了,若有你和你大哥一半,我也就不用操心了。
许久不曾说话的柳三复道:爹,七弟才学在我和三弟之上,您也不必太过担心,三年后的秋闱,七弟只需稍加用心,必能高中。
这番话显然解了柳老爷一半的心结,只不过他又叹道:那也要他肯用心参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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