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谁?"开门的是一个眯眯眼的男生。我从没来过欧阳的寝室,所以他的同居人我都不认识。不过,这个眯眯眼好像认识我!"是你啊!找欧阳?"
"嗯,他在吗?"我往他身后的房间里打量,见房中好像只有他一个。
"欧阳早走了!他没告诉你啊!他今天佳人有约!"眯眯眼笑着说。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怎么觉得他的笑容有些猥琐?
"噢?噢~~那我走了,谢谢!"......
我说不清心中是怎样的感觉,突然觉得这红彤彤的太阳看上去有些贱,脚下的自行车的轮子好像很重,骑起来像没气似的。
咦?那个是......!
我忙刹住车,退回刚刚起过的街口,向右边的小路望过去。那个渐渐远去的骑车人好像是欧阳惠!也不知是不是鬼使神差的我竟然想都没想便骑着自行车跟了上去。
远远地缀在他身后,一边为自己的无聊行为羞耻,一边却不断的为自己找借口,"我是怕他出事才跟着的,万一回去老妈问我他到哪去了?我说不知道。不就给老妈骂死了!我只要知道他到哪去就回去,我不是跟踪!......"嘴里嘟嘟囔囔的说着,脚下可没有松劲。
转过一个街角,又过了一个街角,往南跟了二十几分钟,我学着电影里特工的样子小心的远远跟在欧阳身后。(被他看见多尴尬啊!)
转过一片居民区,眼前豁然开朗。这里是魏小宁说得新休闲广场吧!作为市政府的形象工程,市里一些代表性的建筑都汇在这里。广场南边是有着三百多年历史的文庙,东边是一排高低错落有致的带着古风的政府办公大楼,西边是新开的商业街,最靠近我这里的是一条连着中央广场的步行街。这可是我们市里未来的中心地带!
中央广场的正中是一个大型的音乐喷泉,按在四周的长凳和栏杆处待满了年轻的男男女女。(周末嘛!)
我见欧阳在步行街外停下车,将车子靠在一边的小巷里,便穿过步行街往中央广场去。我想要停下来,既然知道了去处也该可以向老妈交差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还是跟着停下了车,也走了进去。
我和欧阳之间隔着五六个人,他不紧不慢的走,我就不紧不慢的跟着。出了街口迎面就是被花坛围绕的音乐喷泉。
"欧阳!"我似乎听见有人喊他的名字,顺着声音看过去......虽然已经有准备,可人还是僵在了那里,抓着背包的手指不由得攥紧......卢娜!
穿着一件大红色大衣的卢娜笑容灿烂的冲着欧阳挥着手,与我记忆中那个不管何时都很淑女的卢娜那么的不同,我几乎要认为她们不是同一个人了!
卢娜笑起来一向很美,在我的记忆里她却不曾这样对我笑过。那么的热烈奔放的笑容加上火红的大衣,闪着晶亮的剪水大眼睛中无处不透着主人的快乐!
我不想再看下去了!转过身快步往回走,莽撞的动作不断的惹来其他人的白眼,我也全然不顾。用尽全力脱出步行街,手扶着车把喘着气,将背包往上一挂,翻上车用力的蹬踏而去。
风迎面呼啸而来,胸口的空气仿佛被挤压出去一样,灌进喉咙里的寒风烧灼着肺,窒息一般的感觉笼满全身。"吱~~~"刺耳的刹车声后,我连人带车撞在了路边的花坛里,人因为惯性摔在被枯草覆盖的地上,趴在那一动也不想动......
看见我一身狼狈的走进家门,躺在沙发上看电视的魏小宁发出尖锐的惊叫声,"妈~~~哥又闯祸了!"靠!我怎么觉得这个女人越来越像成长的烦恼里的凯罗儿,一样的烦人!
"宝宝!怎么了?怎么了?"拿着锅铲从厨房里急冲出来的老妈,将我抱在怀里,两只手急切的上上下下察看我身上的伤势。
"小宝,怎么弄得?"书房中的老爸也跑了出来,担忧的看着我。
"哥哥!"小弟拉着我的袖子,眼泪汪汪的盯着我额头上的血口。
"没事!妈,回来的时候摔了一下,只破了点皮,没有看上去那么严重!"我擦了擦手背上的干凅的血迹,耐着膝盖那传来的阵阵刺痛,若无其事的对老妈说,"贝贝,别担心哥哥没事!"不忘了用还算干净的左手安抚的轻拍着小弟的脑袋。
老爸拉开有些慌神的老妈,仔仔细细的将我检查了一遍,确认我没什么大伤才舒了口气,给了老妈一个安心的微笑,"没事,只是一些擦伤!"
老妈松了口气,担心的表情一殓,一个闪电手狠狠的打在我额头的擦伤上。
"哎呦!老妈,干吗啊?"我抱着额头委屈的看着一脸凶狠的老妈。
"干吗?臭小子,让你骑车要小心没记住嘛!宁宁早就对我说过了,你最喜欢骑快车了!摔的很爽吧?啊~~~"
"疼,疼,妈,轻点~~"耳朵落在越说越气的老妈手里,来了个一百八十度转弯,心里暗暗的骂着打小报告的魏小宁,嘴里赶快向老妈求饶,"别拧了!妈,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唉!大丈夫能屈能伸。
承受着老妈的精神轰炸,她为了让我加深印象在敷药的时候一分力用了十分力,疼着我哇哇急叫,噙着眼泪敢怒不敢言的看向老爸。
接到我求救信号的老爸终于开口:"小悦,七点多了,孩子们都该饿了!诶?惠惠呢?小宝,你没和惠惠一起回来吗?"老爸眼睛看了一圈发觉欧阳惠不在,转过脸问我。
"嗯...他......"我愣了愣心里琢磨着该不该说出卢娜的事,毕竟这时不是后来小学生谈恋爱也不让人奇怪的年代,现在这时候高中生谈恋爱可算是早恋!我不知道肩负着为老朋友照顾好孩子重任的爸妈会有什么反应?
我正想着,门却开了,欧阳走了进来,带进一阵寒风,"阿姨,叔叔,对不起,我回来晚了......小宝,你,你怎么了?"看见我一身的凄惨,他一愣随即跑近我,惊讶的脱口问道:"你这是摔的吗?疼不疼?"
"没事。"见到他心中涌起一种莫名的不悦,只是当着爸妈的面我不好表现出来,漫不经心的说了一句当作回答。反正有人会热心的把所有的时都告诉他的!
早早的躺在床上,头枕着手,目光落在气窗上,透过玻璃望着外面的深黑的天空。这间房间前后加起来自己已经住了快四十年了。我们家住的小区解放前是法租界,房子都是老式的洋房,七层高,配有老式的电梯(两年前改造过了,换上了比较新式的电梯),也许是设计师为了迎合原主人的喜好,一梯只有两户人家,每户有四间房间。按现在的说法,应该是四室两厅一卫。
欧阳惠未来之前,正好每人一间,他来了,老妈就在我房里加了一张床,让我和他合住。这可是前世没发生过的,可是老妈的话我也不敢不听。
"小宝......"屋里没开灯,只靠着窗外射进来的些许月光照着亮,欧阳的脸就这样半隐在黑暗中。
"小宝......"他又轻声的唤了我一声,人走近我的床边。
我不想理他,早在他叫我第一声的时候就闭上了眼装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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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这一章的名字改了,发现接下来的东西会很长还是另开一章比较好!
写这张很累,因为文已经到了个转折点,我得好好理理下面的思路,我写好一般是不改的。
明天我晚上又课,回来的早就上传,来不及就停一天,星期五肯定把下一章传上去,一定是满章的!!见谅!!乱了?乱了!(未完)
额头的伤口被温暖的手掌盖住,轻柔的动作似是怕弄醒我,又像是怕弄疼我。见我仍然没有反应,温热的手指缓缓的沿着我脸上的轮廓描画,"小宝......你在哪里摔的跤?......南市?"欧阳的嘴唇几乎贴在我的耳朵上,吐出的热气骚动着我耳道内的黏膜。
我的身体不可控制的一抖,藏在身下的手紧张的握成拳,努力控制着自己不要给与他反应,继续装睡。
"宝......你在跟踪我吗?"欧阳的声音落在我耳里仿佛带着一种让我无法忍受的调侃意味。
被欧阳调侃让我心中腾的燃起无名怒火,顾不得装睡,眼睛猛地一睁,打开他的手,坐起来瞪着他,"你胡说什么!我怎么会跟踪你!"
欧阳惠看见我坐了起来,脸上闪过一丝笑意,对我的敌意视若未睹一般,眼中一片温柔,手掌小心的覆在我的膝盖上,心疼的抚着包在伤口上的纱布,"摔得那么严重,很疼吧!你也太不当心了,少看你一会也不行......"
"放手!欧阳,你!......"今天的欧阳惠很奇怪,脸上的表情、说话的语气一切都让我怀疑眼前的这个人是不是真的欧阳惠?我承认欧阳惠一直很关心我,可是他的举动从不像今天这样诡异......
看了看被我打红的手背,嘴角挤出一丝苦笑,看我的眼神却愈加的柔和,语气带着一种幽怨,"你总是拒我于千里,如果现在面前的是段誉,你早就对他讨要安慰了吧......"
"你胡说什么!......"什么讨要安慰啊!!!我觉得自己脸上的肌肉都扭曲了,欧阳奇怪的话让我听得浑身抽筋。什么乱七八糟的!说得我好像在段誉面前是条讨欢喜的小狗!
欧阳眼中闪过的光芒刺得我心中兴起一种诡异的酸楚,他的笑容像一块沉重的石头压在我胸口压制着我的呼吸,"欧阳......"这样的欧阳真的有些不对劲!
"宝,你跟踪我是为了卢娜吗?"欧阳拉过我的胳膊,人顺势坐在床上。
我不自在的往后挪了挪身子,背后的墙壁让我并没有拉开多少距离,伸手想拉开欧阳的手,却意外的发现,那个我一直以为今世比我弱的欧阳,手劲比我这个一直运动的人还大。几乎用了全力还是没有拉开他的手掌。
"呵呵......"欧阳看见我咬牙切齿的想要拉开他的手掌,却无法办到后脸上阴郁的表情,不由得笑了起来,身体往前一压,另一只手撑在我脑后的墙壁上,人靠向我,近的双唇几乎贴在我的脸上,"宝,你忘了吗?我告诉过你的,我外祖父的家族未出国前是一个颇有名气的武林世家......"
我就像看见一只大象在面前跳芭蕾一样,张大嘴呆看着他,"......"
对啊!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前世里有一次一起去旅游,路上遇见了抢匪,二十多个蒙面大汉抄着家伙拦住我们,不光想抢钱还想对卢娜她们几个漂亮的女生动手动脚。心上人被骚扰,是男人都会忍不住想当回英雄的!
当英雄的结果是,我的背上多了一道一尺长的伤疤。而看上去温文尔雅,手无缚鸡之力的欧阳惠,却上演了一场比武侠片还精彩的《擒匪记》。对我来说这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今世的欧阳又一直给我弱弱的感觉,这些事也就让我忘得一干二净了!
"嗯,无论我说什么,你总是不放在心上......"将头压在我的肩上,低沉的声音从右肩处传来,"就像我无论做什么,也不能让你多看我一眼......你是在嫉妒吗?嫉妒我和卢娜在一起?......你嫉妒的那个人是谁?我?......还是卢娜?......那么久了......你还是无法不爱她吗?"
我对这种姿势很不习惯,欧阳过于亲密的举动让我觉得很紧张,脑子里思考着该怎样扭转这种尴尬的场面,对欧阳说的话我听的有些心不在焉,只觉的这些话里有些地方很怪?
"宝......"欧阳突然抬起头,一只手抓住我的下巴,眼睛紧紧盯着我的双眼流露出期盼的神情,"宝,......你恨我吗?......"
"宝......"欧阳突然抬起头,一只手抓住我的下巴,眼睛紧紧盯着我的双眼流露出期盼的神情,"宝,......你恨我吗?......"
我的双眼瞬时睁大,惊赫的瞪着欧阳惠。他,刚刚说了什么?!我一定是疯了!我怎么会有那种荒诞的念头!我张开嘴结结巴巴的问道:"恨你?......欧,欧阳,你......不会......不会的!......"
"宝,把那辆车换了吧!要是去河沟时摔断肩胛骨可就不能打蓝球了!"欧阳惠的手指缓缓的划过我的肩胛,在突起的骨头上轻轻描画着,仿佛那平整的皮肤上有些我看不见的东西。
让我大惊的不是他暧昧的举动,而是那句轻描淡写似是随口说出的话。一年后的暑假老爸的厂里倒闭前最后的辉煌,大出血的安排厂里的所有职工和职工家属旅游。去的地方就是邻市郊外号称"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山明水秀天下无","吴中小三峡"的大河沟峡谷。本来是件皆大欢喜的高兴事,可是老爸厂里也不知那位领导怎么想出个馊主意,竟然让全场职工和家属一起骑车去大河沟,说是"顺应时代潮流,提倡绿色旅游"靠!六、七年以后才流行的东西被这位明显走在潮流前头的领导提早实现了。
安分守己的老爸当然相应领导号召,带着我们全家五个人,三辆车(老妈不会骑车由老爸带着,小弟贝贝就由我载着,魏小宁自己骑不过车后架上绑着两大包东西)随着大部队,顶着摄氏35度的天,跋涉了三个小时终于来到了大河沟。在到达目的地大家开心的去林区指定的停车场停车时,一边扭头看着刻在石壁上的草书大字,和魏小宁争论着下面的印方是哪位名人的,一边往停车的地方骑去。事实证明,骑车分心是很容易出交通事故的!一颗只有三个立方厘米大的小石子,让我的右边肩胛骨折,留下来一道长十厘米的伤疤。最终造成不但旅游泡汤,连暑假也因此被关在了家里。
更让我受不了的是那个多嘴的魏小宁,不但不同情她哥悲惨的遭遇,还唯恐别人不知道帮我到处宣传,弄到后来开学我去上课,每个同学第一眼看见我都先同情的看了一眼我的肩胛,然后冲着我笑......唉!谁让我的同学很多都是邻居呢!
不过,那是前世的事情,如果我不去改变应该要一年后的夏天才会发生。欧阳知道这件事,是不是意味着他......
"你!你......"不会也和我一样重生了吧?脑子里闪过这个想法,竟然一种欣喜溢满心肺,舌头仿佛失去了原来地功能。重生到这个年代已经快七年了,虽然自己依就呆在亲人身边,平日所见的人大多也是前世熟悉的。可是,依然会有一种莫名的孤寂感时常隐逸在心胸之间。比其他人知道很多未来,却失去了期待的心情。就像是场再精彩的球赛,失去了悬念也就变得淡而无味。那种"世人皆醉我独醒"的感觉,随着重生的时间日久便也有了"高处不甚寒"的味道了。
而重生后最让我觉得懊恼的一件事就是没有记住一个彩票的号码,要不然......五百万啊!!
"你记得彩票号码吗?"我对着欧阳惠冲口而出,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房中陷入一片死寂......
"......哈,哈哈......宝,你......真是......宝。"欧阳惠愣了半天,然后抱住我将脸藏进我的肩窝里,从肩膀颤动到忍不住放声大笑。
我脸上一阵青红,僵在那任他抱着。好半天,欧阳才慢慢制住笑声,脸颊上的绯红在我看来竟然有种很美丽的感觉。欧阳将脸贴在我的肩上喘着气,双臂不知何时紧紧的抱住我的胸膛,腿放在床沿上,人倒像是整个偎进我的怀里一样。奇怪的是从胸口传来的他心脏的跳动竟让我有种安心的感觉......就像前世我抱着卢娜时一样,被一种满足盈满心肺......
突然,卢娜的名字在我的脑中闪过,一种寒冷的感觉瞬时淹没了整个身体,让我不禁打起寒战来。
欧阳惠感到我异样的变化,带着笑意的脸浮出一丝担忧,手指抚上我紧闭的嘴唇,"宝?哪里不舒服吗?还是伤口疼?"问着直起身,手摸上了我的伤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