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简直不敢相信,足足呆愣了一刻钟后,终于回过神来。
柳忆云不敢相信自己耳朵所听见的话,再一次地求证:「义父,您的意思是......我大哥和宵,都有救了?」
白眉抚着白须,慈祥地道:「不错!只要你真的服下了万年参果,他们就有救了!」
一听这话,康利宏重重地松了口气,心中的巨石终于可以归位了;望着柳默然的眼神充满了痴恋,柳默然仿若是察觉到他的心思,立地回他一眸浅笑,明亮的眼神净是柔情似水。
羡煞旁人!
「太好了!」柳忆云失态的狂呼。太好了,他大哥不用死了,不用离开他了。
白眉没有理欣喜若狂的柳忆云,反而看向柳默然、康利宏二人。
意味深长地问道:「你们......的关系确定了吗?」
柳默然一愣,他和康利宏从头到尾都没有什么亲昵举动,白眉为何会知道他们的关系?
「别叫我前辈了,横竖宵小子认我作义父,你们也跟着他叫我义父吧。有些事,我比你们清楚,你们想知道的,我也可以告诉你们。」
渐渐平静下来的柳忆云,想起当初白眉在见到虞宵时出曾说过类似的话。现在,他终于知道是什么意思了 。
「义父,您知道他们的来历,是吗?那您知道他们为何会回到古代吗?而且,他们,还会回去吗?」柳忆云忙问。
「这件事,说起来,也是......」白眉人老心不老,指了指上头。「搞的鬼,所以,他们是回不去的了。你们大可以放心。不过,你们兄弟二人要留下他们,还要做一件事。」
「什么事?」柳家兄弟异口同声地忙问道。为了留下他们,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白眉手抚着胡须,一脸诧异地挑着眉,道:「办喜事,和他们成亲。」
这件事,白眉原本也不知道,只是前几日遇到一个小女子--一个不属于人间的小女子,她托梦给他的。
「成亲?」两兄弟惊呼一声。只是这样?
柳默然瞥了康利宏一脸,只见他脸上恍然,好像有点神游太虚,估计是白眉的话带给他的震撼力太大了吧。柳默然想了想,既然决定在一起,况且山庄内的人也早已认同了他们的关系,也是时候给他个身份。
「好!我们这就去准备。七日后......」
「不!七日后还不行,你们要广发喜帖,宴请亲朋好友才可以。」当然,这项要求也是那女子交待的。
「明白了,我们会按义父交待的去办的。最迟不过一个月,我们会准备好一切。还请义父留在柳泉山庄,为我们主持婚宴。」
柳忆云非常的高兴,他从没想过让众人接受他与虞宵的关系会这么容易,特别是他大哥,竟然还要跟他同一天结婚,这实在是太震憾了,太过匪夷所思了。
最让他高兴的是:虞宵不用死,他们永永远远都不会分开了。
反观柳忆云他们的喜悦,柳默然这边则是显得有些冷清,他以为这是自己本身并不是个很懂情趣的原因,其实不然,若是他不是被幸福冲昏了头脑,也许他就会发现到康利宏的不对劲。
自前几天白眉让他们在众们面前拜堂成亲,柳氏兄弟就整天忙碌于周旋婚礼的琐碎事上。康利宏搬出了柳默然的房间,回到他原先住的西湘别院,虞宵也跟着住进去。
按柳氏兄弟的说法是想让他们述述旧,虽然以前两人不见得是朋友,但人在他乡,感觉还是不一样的。他们两个也没有辜负他们的期望,一场架,把两个人过去的恩恩怨怨一次性解决,一笔勾稍,再不提以往。
这几天康利宏一直反复思虑。难道他真的要跟柳默然成亲,然后一辈子留在这里吗?虽然他不顾这段禁情在别人的眼里是件多么可耻以及龌龊的事,扩邀江湖好汉,大摆宴席,此等勇气以及对他感觉的真挚让他感动,可是--他从来没想过要跟他成亲!!不,确切地说,他从来没想过要跟任何人成亲!!
反观自己来到这里,这几个月所发生过的每一件事,一开始是嘻皮笑脸的,就好像变了,变得和以前那个拿着警枪满街追通缉犯的自己一点不太像--那种只有做卧底时才会用上的假面具!
是柳默然慢慢地把自己的假面具撕掉,让其恢复到原来的自己的,虽然现在的自己好像也正经不到哪里去,但却是真性情。
站在石阶上,望着远方的某一外,康利宏只知道想了这么多天,自己的心越来越烦乱,越接近婚期,他便越感急躁,犹豫不决的心总是处在天秤两边摇晃不定。
若是手上有根本烟就好了,微微叹息。
「怎么了?」
虞宵不知何时出现,一边发问,一边跃起身体,坐到他的旁边。
「没什么。」
对于虞宵的出现,康利宏虽感到小小的吃惊,但也没有过大的惊讶,毕竟同住一座别院,遇见是件正常的事。
「你最近看起来好像很烦恼,是在烦成亲的事吗?」
虞宵没有看他,只是说出来的话却是正中他的心怀,好像他是他肚子的蛔虫。
康利宏闻言抬头斜睨他,嘻笑道:「我脸上有这么写着吗?我怎么不知道?」
虞宵回视他一眼。「没有,但是很明显。」
康利宏哧笑,手搭上他的肩膀,道:「虞宵,你什么时候改行了?当起看相的了?有前途。」末了,还状似有此事似的直点头配合。
虞宵答非所问:「还没想好?想回去?」
康利宏闻言,深意地看了他一会,拿开搭在他肩头的手,撑着石阶抬头望天,若有所思地说:「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你说上次他们总共拿到你们多少个兄弟?」
「我不知道,也没兴趣知道。」故乡--已没什么值得他留恋的,留在此是他的最好的选择,这里有他最心爱的人。
气氛变得有点沉闷,谁也没有开口,只是这样坐着。过了许久,虞宵打破了这难能可贵的宁静。
「你想回去?」
康利宏深思,道:「想回去就能回去吗?」
虞宵跳下台阶,走了几步路,突地停下脚步,回道道:「也许义父会有办法。」
「白眉?」
康利宏端祥着他,猜测他为什么要帮自己,是何目的;还有......白眉真的有帮忙替他回答吗?
卷二十六
是巧合吧?正康利宏想去找白民眉的时候,反而他先找上了自己,既然如此,他也不拐弯抹角。
「义父,我还有可能会回去吗?」
「天理因果,凡事讲机缘,来到这里不是巧合,那是上天的安排,若你强求想要回去了也不无可能,凡事只属自己的心,心志所向。」
康利宏想了一下。「义父的意思是--只要我想回去,一心想着就自然会有办法回去?」
白眉抚着白须,老派慈目地说:「是的,只是回去后就再也不能反悔,你要三思。」
康利宏望着满天星辰,心绪更加的烦乱。离开了这里就再也见不到柳默然了,可是他真的很怀念故乡的一切。
「义父,有什么办法可以回去吗?」
白眉深意地瞥了他一眼,缓缓地说道:「机缘凑巧,你当时出现的地方,两地就会形成时空对流,两地的东西就有可能互换过去,若是你现在强行想回去,也是不无可能的事。」
康利宏懂了,若是想回去只须回到当初来到这里的地点就行了,用自己的念力就有机会回去了。
只是--他真的要回去吗?
白眉没再说什么,因为他知道,无论他说什么也没用,这个后世小伙子也不会因他几句话而做出任何改变的,有着惊人毅力的他是不会那么容易受人摆布的,最重要的是他自己的决定。
夜晚,柳默然设计把康利宏诱拐到自己的床上,抚着他滑而富有弹性的肌肤,思念的心才在这一刻有所归依。
缠绵过后,柳默然依然舍不得放开他的手,把他搂在自己的怀抱着,紧紧地抱着,头埋在他的颈间,闻着他身上所持有的体香,陶醉不已。
「宏,这几天都没空陪你,你有没有怪我?」
康利宏闻言,倚入他的怀中磨蹭了几下,乖巧得像只小猫眯,让柳默然刚释放的欲望再一次彭然跃起。
康利宏意识到有根硬棒抵达在自己的臂间,马上意识到那是什么,想要挪开一点,腰间的手却越发的用力,唇也在同一时间让人吻上了。刚熄灭的欲望再一次被挑起,不管是出于自己身体的本能腰拱起,还是咋的,他的烦恼暂时又被寄放在一旁,有的则是无边无尽的情色天地。
淫靡的销魂声配合着抽送的撞击动作所发出来的声音谱成乐曲,一首由情色所组成的魔音,刺激着他们敏感的隔膜,他们的感官,每一个乐符都是锁命地催眠曲,为之疯狂。
不知过了多久,不知释放了多少次,康利宏知道自己的身体已经疲惫不已,柳默然依然精神振发,但却体贴地拥着自己入怀,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摸着他渐长的头发。
「已经过肩了,都可以束起来了。」
太过劳累的康利宏只是紧闭着眼睛休息,懒得回他的话,只不过几天没做罢了,有必要把自己做得累得像只趴在床上喘息不已的小狗吗?
柳默然闻到他的微愠的怒气,相反的,心情大好,他的脸颊狠狠地、大声地啵了一下。
「宏,你家还有什么亲人?父母?兄妹?」
康利宏眼睛顿张,直直地望着床的另一头。
见状,柳默然知道,他想家了。这几天他没在他的身边,但那并不是表示他不在意他,只要他在场,只要自己有空,眼睛总会紧盯着他,脑满里都是他的身影,整颗心堆满了他的一切一切,只是他不知道罢了。
「想家了?」一句话,柳默然发现原来也能颤抖,特别是出自自己的口中。
康利宏闻言,诧异地转过头来,跟他对视。「你怕我回去?」
「是的。」柳默然将他搂得更紧,不舍的情绪在他内心作祟,手再一次抚上他的后穴,想借由双方身体的结合来抚慰自己内心的不安。
康利宏抓住他的手,不让他得逞,但是望入他眼眸中的担忧与不曾有过的脆弱,他放开了自己的手,让其摸入自己早已麻痹不已的后穴。
也许他的感觉,他或多或少能感应到吧?
以为麻痹不已的后穴不会再有感觉,没想到只需他修长的手指在全身的敏感一走,顿时酥麻的感觉仍旧汹涌而起,颓废的分身正欲欲而立。
「我的父母早已过世了,只剩下从小相依为命的妹妹。」
埋首在胸膛的头停了一下。
康利宏继续说:「她还在读书,正就读大三,快要毕业了。」
柳默然不知道他所说的大三是什么意思,也许那时学业的一种名称吧。
也许是想得到慰借吧!?康利宏用力地搂着他,拱起腰间的身体希望能够得到他的回应,就算身体再也不堪负荷,但没有任何时刻,他多么希望这一刻的两个人能紧紧地相拥,合而为一。
是的!他想家!离开了这么久,妹妹到底过得怎么样了?会不会照顾自己,没有哥哥在她的身边,她是否一切安好。按时间算,她已经快要放寒假了,快要回家了,如果回到家,发现她唯一的哥哥已不在,她会怎么样?如果回不去,没有经济基础的她到底该怎么办?
犹豫的心随时时间的流走,渐渐的迷乱了方向。身着喜服,站在红彤彤的喜堂前面,他根本就还没有决定好,何去何从。
他不知道柳默然似乎看出来,但他从没有强迫自己留下来的体贴让他觉得窝心,也许这就是与女人不同的,男人间的默契吧!?
「一拜天地!」管叔的吆喝声中有着止不住的喜悦地轻颤。
在众宾客的满是不屑、蔑视、好奇、诧异、甚少祝福的眼神中,柳默然与还在犹豫不决的康利宏,柳忆云与虞宵,对天地一揖弓。
「二拜高堂!」
一声令下,坐在堂前的白眉更是喜不拢嘴,扶着白眉的动作更是濒繁,挤满笑容的老脸皱纹满面。
这一刻,康利宏迟疑了,如果说现在做个逃婚新郎会不会太对不起柳默然。
迟疑归迟疑,还没有作出决定,康利宏的身体仍出于反射性地向上一揖。
「夫妻对拜!」
他真的要拜吗?这一交拜,那他这一生都注定要在这里了,那妹妹怎么办?还有,他真的舍得以前捉雄袅时的陀枪生活吗?是那样的威风凛凛!!
他会走吗?会离开自己吗?都已经二拜了,只差这最后一揖首,难道他还会选择离开吗?若是选择了离开,没有他的日子,以后自己一个人会习惯吗?心整颗被提上喉坎,捏得紧紧地,仿若一个不小心就会整颗碎裂。
在心的交汇时,康利宏扯下了胸前的大红花,交给了柳默然,只是轻声说了一句:「对不起!」然后以他最快的速度离开了大堂,柳默然听见自己的心犹如玻璃裂碎的声音。
「大哥。」柳忆云心疼得看着自己的兄长,从虞宵的口中,他早已得到康利宏想返回自己故乡的心情,只是他一直觉得,他是局外人,不适合插手他们的事。原以为见他今天出现在喜堂上是已经做出了决定,没想到,原来--这才是最后的决定。
柳默然拿着喜花,二话不说地追了上去,追随着康利宏的背景来到自己的房间,每接近一步他就更能感觉到康利宏想要回去的决心,还有已经心痛淌血的非人痛楚。
卷二十七
当康利宏来到柳默然的房间,第一次出现在这个时代的地方,便看见正有一个黑衣人正鬼鬼祟祟的翻阅着柳默然房内的东西。
「你是谁?」
不管对方的武功是否高强,康利宏毫不畏惧地预备上前跟他来一阵肉博。--其实他根本就不想以卵击石,但是没办法,现在所有人都到前厅去唱喜酒了,就算他喊破喉咙也没有人会来帮他的。
黑衣人闻言回首,手里正拿着一本旧籍。康利宏猜那应该是诸如武功秘籍之类的东西文物,不然黑衣人也不会不惜一切代价想要找到他,要知道若是被柳默然发现了,将是死路一条。
「把你手上的东西放回原处。」若是手上有枪就好了,目光精准的他可以将他一招弊命。
黑衣人望了手中的书一眼,道:「这本果然是秘籍。」
语毕,黑衣人转而想要跃身而出,康利宏动作索的用脚踢飞了一张椅子,撞到黑衣人的脚根上,阻碍他的逃跑。
「把秘籍还给我。」
康利宏说完就冲上去抢,但相对古代的江湖中人来说,他这种三脚猫的功夫根本就不起什么作用,没一两下就受了黑衣人一掌,但他也没逊到一点便宜都没占就倒下。
当柳默然赶到之时,康利宏受了黑衣人一掌,康利宏他则抢回秘籍,黑衣人手一抚,水盆整个跃起,水倒在了康利宏的全身。
「宏......」
柳默然只来得及发生这个单音,看着借由水媒介而瞬间消失的康利宏,他知道,他这一生再也不可能见到他了。
伸手想要去拿住他,但捉住的只是空气,空气中再也没有那个温暖体温与实体了。
「宏--」
柳默然跪在他消失的地上,再也止不住的心酸的纳喊着爱人的名字。
为什么要离开?为什么呢?难道自己对他的爱还不深吗?还不够让他为他放弃一切吗?难道自己抵不过他妹妹的一半吗?
为什么?为什么?谁能来告诉他为什么?
※※※z※※y※※z※※z※※※当康利宏从黑暗中寻觅着亮线的方向,撑起沉重的眼睑,缓缓转醒的时候,印进他眼中的则是白色的一片,空气中弥漫着药水味。
「嗯?」
细若蚊蝇的声音自康利宏的口中逸出,但就算是声响再小,仍是被照顾着他的人净收在眼里与耳朵里。
「利宏,你醒了?」
一个站在病床边,身着暗格的衬衫,西装长裤的男人见康利宏有意在挣扎起身,连忙走近按住了,不让他起床。
「冯磊?」印入眼前的是一张再熟悉不过的脸孔--他的同事,冯磊!这让康利宏惊讶不已,难道说他已经回来了吗?
「老大,你最近都鬼混到哪去了?我们找了你三、四个月,大家都快要急死了,估计你要是再不出来,我们还真的以为你就此凭空消失,要去帮你报销你的死讯了。」冯磊一见到已失踪多时的队长醒过来,一连串的责斥就脱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