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他手执双矛,身穿玄色衣衫,未着甲胄,分明不是明军一员,但所到之处鞑靼兵却人仰马翻。达延看得心惊,脱口道:"此人是谁?"左右亲兵自然无一人能答。
且说晓书俯于马上,身体几乎与马身平行。这样的姿势有极大好处,一来减轻风的阻力,二来避开前方来箭,更能令龙小云视野广阔不至挡住他视线。龙小云坐于他身后,勇猛难挡,鞑靼兵箭如蝗雨都被他一一拨开。
朱厚照乱军之中偷眼一瞟,只觉此人手上若是弃矛而用枪,那就活脱脱是少年勇将双枪陆文龙,顿时心中一阵发痒--看官切勿误会,他此际的心痒可不是想着那色情之事,而是觉得若能与此人联袂杀敌那真乃人生一大快事。
崖上朱宸濠也是又惊又喜,又爱又恨,一时恼他坏他大事,一时又爱他这份一夫当关万夫莫敌之英勇气概。他素来果敢,做事绝不拖泥带水,但只因存了爱才之心,此时更觉难以取舍,一时竟拿不定主意到底是要除了他还是继续笼络他。
二人策马疾冲达延所立小丘,亲兵们眼见来意不善,立时跪下三排齐唰唰放箭,一时满天箭雨。
龙小云将手中双矛舞得滴水不漏,护住自己与晓书身前身后,但胯下坐骑可撑不住这箭雨,胸前已中了三箭,长嘶一声,前蹄软倒。鞑靼兵大声欢呼,立刻围将上来。四周人如潮涌,大有将二人踏成肉酱之势。
龙小云挥动双矛逼退四周敌兵,抓着晓书飞身掠起,旋身一踢已将一个鞑靼兵踢下马来自己坐了上去。只见他弯弓、搭箭,疾射达延。达延身前身后数百亲兵,立刻飞身上来护得水泄不通。龙小云箭势虽疾,却也只是射中了一名亲兵而已。
龙小云大悔,暗思道:"早知今日,真该把霹雳堂的火器带出门。一颗霹雳弹丢过去还不把这些鞑靼兵炸得灰飞烟灭?"他脑中念头急转,手上却停也不停,侧身抢过一支刺过来的长枪继续与敌缠斗。
他想抢上高丘,奈何重兵将己团团围住,一旦靠近亲兵又箭如蝗集。达延明明就在前方,偏偏却近身不得。心中暗暗着急。晓书一抬头,见着达延身后高高立着一根九旄大纛,脑中忽然生出急智,回头便向龙小云叫道:"给我一把刀!"
龙小云惊问道:"干嘛?"
"我去砍了那根旗!"他也不知道那东西叫什么名字,只知道是战场上代表王者身份的标志。龙小云听他这么一说已知他心中打算,立时刺死一个鞑靼兵,长枪一挑将他手中雪刀挑了起来。
晓书眼疾手快,一把接过。
达延见龙小云勇不可挡心中已生了怯意,忽觉眼前一花,身侧突然多出一个人来,不是别人,竟是刚才与那无名小将同乘一骑的少年。
这一惊可非同小可,那少年明明才在马上怎么突然就到了自己身边?更令人骇异的是手上竟还提着一把雪亮的长刀!
只见他冲自己嘿嘿一笑,提刀一挥一斩--
达延大惊,"来--"话音未落,骤觉眼前人已不见。
......
再看,那少年分明好端端的坐在马上。
......
这......是眼花么?
幻觉?
刚才他明明提刀挥了一下,自己的人头还在脖子上么?
达延下意识地伸手抚了一个脖子,心中越发茫然。忽听亲兵们呼了一声:"大汗小心!"护着他退开。
达延抬头一看,这才发现大纛正斜斜倒下。原来,那少年不是要取他人头,而是要砍断这根大纛!
而他身形如斯诡异,若是要取己首级那岂非也是易如反掌?!
晓书笑道:"得手了!"掉转马头,直奔回明军阵中。龙小云气沉丹田,一路用蒙语喝道:"达延死了!"鞑靼兵听得呼声,人人俱惊,回头望去,果见那根大纛轰然倒塌,高丘之上混乱熙攘,一时也来不及分真假,大汗之死又比主将之死震撼百倍,顿时军心大乱全无斗志往后退去。
晓书看到这等混乱场面,心中得意非凡。这一招他学自《神雕侠侣》,当初襄阳城下蒙哥被郭靖的勇猛所震摄,在亲兵护卫下退走,黄蓉也是这样趁机扰乱敌军军心。他虽没有郭靖之勇猛,不过却胜在一缕思想来去无踪,若不是他下不了手杀人,千军之中取敌首级那也只是牛刀小试罢了。
江彬久经沙场,立刻抓住机会,大声叫道:"达延死了!大家上啊,别让鞑子跑了!"
明军士气空前高涨,人人呐喊追击。朱厚照更是兴奋莫名,他嫌那战车速度不够快,索性跳上马去追击逃兵。达延还想稳定军心,奈何溃败之势已成,只得在亲兵护卫下连退五十里。
回营细想,越想越是心惊,那少年到底是人是鬼?他自知这次是讨不了好的了,思虑再三,当夜便留五千精兵殿后,自己率主力部队撤回草原。探子回报,众将均是大喜,唯有朱厚照揪然不乐:有没有搞错!他居然不玩了?!胜败乃兵家常事,达延枉为大汗,竟然一点执着心都没有,打了场败场就跑了?!
孰可忍,孰不可忍!
憋气之下皇帝下令:追!
众将纷纷劝说穷寇莫追,但朱厚照理由煌煌:他要让达延刻骨铭心,终身不敢再犯明朝!
于是朱厚照连夜带兵追击,虽然没能赶上达延的大部队,但却和殿后的鞑靼兵交上了手,从此之后,达延终身未敢再来犯边。这一番大战史称‘应州大捷',是明军自土木堡事变以来首次扬眉吐气,也是朱厚照一生之中最为光彩的一刻。
若干时日后晓书有机会读到《明史》,看到这一章节,上面居然说这次应州之役只不过是皇帝运气好,鞑靼兵死伤只有十六人,明军则是数百倍伤亡。这种夸张的说法实在是太离奇了,两军交战超过五天,双方军力达到十一万,就算赤手空拳互殴伤亡率也不止于这一点吧?只能说是朱厚照与文官的关系处得不好,京中群臣打死都不相信皇帝能有打击鞑靼的本事。而边关将士倒是对这位皇帝印象极好,只可惜历史不是由他们来写。晓书只能长叹谁都可以得罪就是不可得罪文人,文人手中无剑,却可口诛笔伐,或者遗臭万年,或者流芳百世,端看他们怎么写了。
第 24 章
当夜应州城中一片欢腾。
鞑靼军中素来就有屠城的习惯,一为犒军,二为报复当地民众,遭遇的反抗越顽强,屠城的程度越是残酷。应州民众自知一旦城破将无人得以幸存,今见军胜城完,竟将鞑靼兵驱逐回了老家,人人欣喜若狂,城中富户自发送酒水入营贺胜,大街上鞭炮四响,竟比过年还热闹。
朱厚照的威望自此达到一个空前未有的高度,大宴群臣庆功封赏自是不消细说。且说城东一家名为高升的客栈东跨院内,在这全城通宵达旦欢庆胜利之时却是门窗紧闭。今日这东跨院被人包了,住户出手阔绰,小二们原本极想巴结端茶送水多捞一点赏钱的,奈何那公子却发了话:不用侍候,累了,要早点休息。未经呼唤,不许打扰。
有钱的大爷开了口,客栈上至老板下至小二自然乖乖遵命。只见那二位公子果然是累得很了,进去之后便紧紧关上院门,连晚饭也没有吃。
此时若有人走到房门前仔细倾听的话,就会发现屋中其实并不是绝对的全然无声。屏风后,有细细的语声若有若无传出,也不知是什么缘故,仿佛说话是件很费力的事,语声里也带着微微的喘息:
"水冷了......"
"唔......"
"起来......"
"不要......"
"会受凉--"
一阵阵低低的笑声传了出来,"所以才要做一点会热的事啊......"也不知他到底做了什么事,接下来先前那人便再也没有说话了--也许是说不出来了罢。只听低低的调笑声、喘息声、肌肤摩挲声、水花四溅声,陆续响起。又不知过了多久,"啊--!"紧闭的门扉之中,忽然传出半声压抑的尖叫。
说是半声,是因为叫的那人心中存了顾忌,叫到一半连忙拿手臂堵住了自己嘴巴。奈何自己已被逼到极致,那半声叫声似痛苦,似欢愉,更象带着无限缠绵。
"叫啊,"那在他背后攻城掠地的少年被他隐忍的叫声弄得兴奋不已,一进入便开始一下重似一下地撞击,口中兴奋地低语:"叫出来给我听。"
开什么玩笑......叫出来?隔音效果这么差......他还要不要出去见人?
少年俯在浴桶边缘模模糊糊地想着,只觉身后那人每顶一下,自己脑中的昏沉便多上一分。叫声明明已到了喉咙却还是要强行忍住,他拼命咬着自己的手臂,却仍是控制不住地自喉中逼出声声闷响,听在那后面少年耳中,更是要命地撩人。
他的声音里仿佛也带着一点性感的嘶哑,"这么能忍?你还没昏头嘛......"说话之间,突然将那少年搂抱着向后,坐在了自己身上。突如其来的姿势改变令他进犯得更深,少年发出一声难耐的低叫。"龙小云......!"
龙小云两条手臂似铁铸般紧紧箍着他的身体,嘴唇在他背上肩头游移着大力吮吸,布下一朵朵娇艳紫红的痕迹。紧贴着晓书上身他开始狂猛地律动,在他体内翻江倒海恣意冲撞。晓书只觉得自己全身的力气都不见了,软软地象那风口浪尖上一叶小舟,不由自主地上下起伏着,全身又酸又麻。一波强似一波的激烈快感如潮水般袭了上来,如果说方才他还保留着灵台一点清明,现在也在龙小云这一番不分轻重的猛力撞击下彻底昏沉无踪了。
宁静的室内,此时只余一阵阵气不成声地重重喘息,合着水花在体内搅动的噗噗声响,说不出的淫靡无边春色满室。
"快,再快......"半昏沉中,无意识地提出了自己的要求。这喃喃低语,听在龙小云耳中不谛为上佳催情剂,知道两人都已到爆发的边缘,他立刻加快了速度,套弄着晓书下体的手也随之而快,"啊......啊......!"晓书猛地往后仰起了头,长长的脖子如天鹅一般形成优美的弧线,星星在眼前爆炸了!与此同时,龙小云也低吼了一声,尽情渲泻而出......
晓书是随着身体的摇晃以及下身传来一阵阵熟悉的快感而醒过来的。
高潮犹如假死,刚才爆发的那一瞬间眼前闪过千万片碎片,令得他不由自主地往后一仰倒在了龙小云身上。他晕过去了吧,晕了多久......怎么阵地转移到床上来了?
缓缓睁开眼帘,龙小云那张秀丽无匹此刻却泛满红晕和细汗的面孔映入眼来。
"醒了?"他俯身下来,深深吻住他,用手捏住了晓书两边牙关,舌头探进他的嘴里细细吮吸着他的味道,在他的搅动下唾液分泌得越来越多,咽之不尽,一丝银线自唇角流了下来。这情景刺激得龙小云欲罢不能,越发深入,狂热地吸住了他的舌头开始大力撕咬拉扯,只是这样接吻就令他身体高热不退,真想将这人就这样咬碎了吞下去啊。
晓书被他亲得快要不能呼吸了,在身下发出闷闷地抗议声,费力地转动着脖子,想要从他的禁锢下逃离出来。感觉到身下人的推拒,龙小云终于恋恋不舍地放开了他的嘴唇,转而向下攻击他的脖子与锁骨。晓书胸膛剧烈起伏,大口大口地呼吸着这得来不易的空气,身体一阵阵地酥软,他费力地抬起头瞟了一下那激情四溢的少年,终于还是颓然倒回枕上,任他作为。
剧烈的撞击再次发动起来,每一次顶撞都会令得晓书身子往上一弹,眼看已渐渐被顶至床边,龙小云伸手又将他拉回。看着上方完全沉醉在情事之中的少年,晓书鬼使神差地竭力抬起双臂环住了他的颈子,将脸埋在他柔软长发中,长长双腿更是自发地盘在他腰间。龙小云持续抽插着,不停地舔舐着他的耳朵,一边如念咒般低叫着他的名字:"晓书......晓书......晓书......"
一般大战过后的人通常都会极度放纵肉体,龙小云今日也是特别兴奋。这一番翻云覆雨,历时极久,连绵不绝,数度变换姿势,昏了又醒,醒了又昏。晓书只觉得身体由快感至酥软,由酥软至痛楚,再由痛楚直至发麻,全身骨头都摇得散了架。往日他绝不肯轻易认输,但这次实在是怕重蹈了第一次那腰酸背痛的覆辙,龙小云如此勇猛,只怕会比那次有过之而无不及罢。
晓书终于忍不住哭起来,"你......够了没有......"
他不哭还好,一哭,眼睛湿湿,声带哭腔,配着他那暗哑潮湿的喘息,简直把龙小云心底的施虐心勾了个十足十。猛地将腰一挺,晓书立刻嚎叫了一声,哭声都变了调,哪里还顾得上什么面子与顾忌。
这一招是不灵的了......倒好象还有反效果。
本来在做这种事的时候男人总是具有侵略性和攻击性的,但这两项特征今日在龙小云身上尤为具体明显。那种吓死人的力度和速度是想把他折腾死啊。
再醒过来的时候总算已经结束了,天色已经大亮,只怕是中午了罢。龙小云搂着他,一只脚还搭在他身上,脸孔埋在他怀里,睡得很熟。
混蛋,体力透支了吧?
晓书扯了扯嘴角,很快就发现自己实在幸灾乐祸得太早了,他现在连动一下手指头都不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