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貂鼓起小小的脸蛋,蓝色的眼睛射出愤怒不甘的视线。
黑豹我行我素的忽视,还往白衣人那里挪动了一下身子。
白貂立刻弃甲投降,小巧的双抓抓起一个红果子就往嘴里送。
黑豹满意的眯了眯眼,魁梧的身子再度爬下,懒洋洋的样子似乎它只是一只无害的小黑猫般。
"唔............"突然间,白衣人的嘴里冒出轻弱的声音。
白貂立刻把红果子往後一扔,凑到白衣人身边,睁著大大的眼睛动也不动。
白衣人的睫毛不断的颤抖,在一段时间後终於慢慢的睁开,困难的呼吸著,小小一个眨眼就让他觉得用尽全身力气。
"吱──吱──"白貂兴奋的上窜下跳,用如雷电般的速度窜到黑豹面前,小巧的鼻子贴了贴它湿厚的鼻子,以表达出它至高无上的快乐。
黑豹对於白貂突如其来的亲近不由一愣,而後裂开豹嘴,心情因为那个小小的动作而升高不少。
白貂而後用窜到灰狼那里蹭蹭它的前腿,在看到白衣人转动脖子看到它後。又马上回到主人的身边。
"小............白?"干涩无比的嗓子说一字都疼痛不已。
白貂开心的伸出舌头舔著秦若云的脸颊。
秦若云茫然的看著他所能看到的东西,大树。耳边有泉水声,鸟叫声,还有......
"狼?"
警备的看著坐在他前方的灰狼,秦若云不知道它为什麽会在哪里。一般来说不是都会把自己当作午餐的吗?
白貂跳离秦若云身边,站在他和灰狼的当中不断的叫著。好似在说明它的无害。
秦若云了然般的扯了扯嘴角,投向灰狼的眼神变成了一片温和和善意。
灰狼也是第一次看见这种人,以往的人们看著它的眼神都是贪婪的,恶毒的要不是黑豹的相助,它早在3年前就死在人类的手下了。
可这个人类不一样,他的身上没有那种负面的气息。那种淡淡的如白玉般的温暖气息,让它忍不住上前了两步。
白貂从荷叶上拿起一个红果子,喂到秦若云嘴里。
笑著吃下果子,这个过程的艰难他已经不想再说了。
当果子下肚不久後,从丹田内发出一股热气,这让秦若云不由吃了一惊。
这是......怎麽回事?
不过这股热气也没有破坏秦若云内部的身体。反而温和的如同母亲抚摸般让秦若云有种昏昏欲睡的感觉。
渐渐的他开始潜意识的运起功来,大约一个时辰後,他就再这种半醒半睡之间突破了邪云功的第九层!
秦风到现在也只不过9层而已,对於武学者来说,机遇也是一个很重要的过程。
有种人一生都不能突破现在的境界,最终带著无奈撒手人寰。
而秦若云就在不知名的情况下,吞食了江湖上被人称作为‘圣果'的小果实。
这种果实百年难得一开花,千年难得一结果。
今年正好是它结果的时候,而今天秦若云就正好掉入山崖,由小白亲自送入口中,而且还吃了好几个。
这个小红果,在江湖上一个就能掀起大波浪,从没听说过有人得到这种果实後会当饭一样一连吃下好几个。
白貂看秦若云睡著了,也就放心的重新拿起小红果啃了起来。不过它还是很细心的留了好几个准备等秦若云醒後再喂给它吃。
黑豹不满的看著荷叶上剩下的果实,朝灰狼打了一个脸色。
灰狼亲自站起身来,它很喜欢这个人类,更何况它是白貂的主人。
所以它甘愿为他去摘取比红果子更加珍贵的白果子,这种果子比红果子珍贵万倍,哪怕是黑豹也5年才吃2个。
就这样,秦若云在朦朦胧胧的期间,吃下红果数十颗,白果3颗。
让他的邪云功一升再升,因为他就算在睡梦中也下意识的打坐运功,所以他的功力可以说是雄厚的如同海洋般取之不尽,用也用不完。
当他再次踏入江湖的时候,必定和秦风一样在江湖上掀起滔天的波浪!
内伤虽然好的差不多了,但外伤还是没有见好的样子。
毕竟白貂它们只懂得将一下草药覆在上面,不懂得更加高深的治疗。
无奈之下,秦若云只得再次选择沈睡。
而白貂就守在他的身旁,时不时和黑豹、灰狼游玩。
这种情况,直到延续到一个进入森林的采药人才打破。
chapter20
这天,太阳躲在云层的後面。悄悄的露出一角,天很蓝,云很白。山里的空气还是如往常一样清新。
深呼了一口气,擦擦额头的汗珠。陆萧回头看了看药篮子里面的草药,满意的点点头。
往常每隔一个月,他都会来到这座山里采药,然後再溪水边休息。 不知道那只黑豹怎麽样了。
身居山野之间的陆萧,十分排斥人来人往的喧嚣。只因喜欢清净,所以孤身一人来到这里,一住就是10年。
可就算如此,上门求医的人还是络绎不绝。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好住处,陆萧是懒的动弹了。任他们在他门前百里处的十大迷魂阵里耗著。
见死不救是他的准则,心情好的,看顺眼的。不用钱财──救!看不顺眼的,心情不好的,你哪怕是天皇老子他照样不屑的瓢都不瓢你一眼。
踏著轻盈的步伐,走著熟悉的山路,拨开层层树林。
映入眼底的就是庞大威武的黑色身影正对著一个白衣人撒娇。那抹黑色的头顶还有一搓白色。灰狼站在他们的不远处,警惕的勘察著四周。偶尔看向他们的眼神也流露出丝丝羡慕和温馨。
谁?谁有这麽大的本事让生性警觉,决不主动靠近人类的黑豹放下王的身段,情愿像个狗一样撒娇,只为博得那个人的一笑或者......只是一个摸头的动作?
陆萧仔细的打量了一下白衣人,那抹白似乎本身就存在於这天地之 间。白的那麽惊心动魄、白的那麽令人消魂。
虽然那件白衣上早就染上了斑驳的颜色,但那抹亮丽的白还是让陆萧的心破了一个小小的洞。
那个人靠在一颗大树下。脸色过於苍白,苍白的似乎随时都会死去。他脸上挂著悲伶的微笑,他摸著黑豹的头,用著难以说清的眼神看著它。
偶尔,他抬起头,斑驳的树影让他的身子更加纤细。他就这麽痴痴的望著天。无声的诉说著什麽。
那双彷佛看透世间百态的双眼,让陆萧为之震撼。比他美的人他见过无数,比他更加柔弱的人,他也看过不下百个。
可是就是那抹白色,没有任何理由,没有任何预兆就这麽硬生生的映
入他的眼底,进入他的心里。
那个人缓缓的闭上眼睛,那小小的抹头动作已经耗去他身上所有的力气。他似乎在等死,又似乎在求生。
那麽矛盾的综合体啊!让陆萧怎麽能不跨出脚步?
灰狼是第一个注意到陆萧的存在的。它竖起身子,眯了眯眼。就算那个人类是每个月都能见到的人,它依旧不会放心。
所有可能存在的隐患,它都要替它的王去除。更何况如今它所在意的不知是它的王,还有......
黑豹碧绿的眼珠也转动了一下,刚才於白衣人嬉闹的样子早已消失无踪。代替的是那股令人忍不住倒退的杀气和威严。
看到熟悉的人影,黑豹和灰狼一样没有怎麽放松,只是相比较而言。黑豹似乎没有把那个人怎麽放在心上。对於自己的力量,它还是很有信心的。
陆萧皱了皱眉,今天的气氛因为那个白衣人而有些改变。它们站在他的两侧,维护之意很是明显。不过这样才辣手。
他怎麽替他医治?
不过这个烦恼马上就没有了。因为就在黑豹散发杀气的同时,他头顶上的小东西用力的跳了几下,重重的落在黑豹的头上。
吱吱的叫唤著,似乎是在说‘不要打扰主人休息!'
黑豹反常的露出无奈的表情,不过它不是因为小东西的举动而收起杀气的。而是白衣人的确因为它没有掩盖的杀气而惊醒了。
迷茫的张开双眼,白衣人困难的举起左手。小东西马上窜到他的手心,温热的感觉让他舒心的笑了。
缓缓的转著头颅,再看到陆萧的时候。他清澈而又微弱的眼睛里突然爆发出一道精光。
那种看到希望,看到光明的精光。不过这种精光只是一闪而逝,快的几乎让陆萧错过。
然後,再当他凝神看过去的时候,那个人的眼神却恢复出当初那片柔柔的毫无任何波澜如同大海般的平静。
陆萧知道,那是一种看破生与死,有了大彻大悟後才会有的眼神。这种人往往把生死看得非常淡薄,在他们眼里。生与死只不过是人一生无法避免要做的事情。
上门求医的人,有些是被追杀至此,一心求死的人。有的是德高旺重之人。而这些人就会因为看破世间百态而心无杂念,毫无欲望。
所以,陆萧最喜欢医治的就是他们。因为那种眼神让人看得很舒服。没有一丝污染,如同清泉般,每一次医好了他们。陆萧都喜欢和他们畅谈一番,那种好似被洗礼的感觉让他迷恋。
陆萧大步走向白衣人,在路过灰狼的时候。停顿了一下,望向它的眼神很明白的告诉它‘我要救他!'
灰狼迟疑了一下,转而看向黑豹。黑豹眯了眯眼,倒退了几步,留了一些空间算是让陆萧站立的地方。
解下身後的药篮,直接坐在地上。
近看才知道那个白色的小东西居然是一只白貂,如今它正窝在白衣人的怀里,直直的看著自己。
近看才明白,那抹白是那麽的美丽动人,他是一朵莲花,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莲。那淡淡的清香味让人身心舒展,那抹白莲何时才会从王母的白莲池走出,进入那滚滚红尘?
或者说他根本就不想离开清澈的水源,拒绝去接受那肮脏、污浊的红尘世界?
"我是一个大夫。"简单明了的开场白不会因为自己对他有好感而改变。谁让本性如此?
微微点点头,就算没有这个大夫。秦若云也知道自己的伤多久才会好。有了一个大夫无疑就是让好的速度快一点。
有著深厚内力的他不会担心自己会死去。
"麻............烦......您......了。"张开的嘴唇艰难的吐著话语。
微微皱眉,心底有种被针扎了的感觉"无事,安心。"
生性高傲的陆萧第一次为一个外人担心。
搭脉,沈默,再看看已经有些血肉模糊的伤口。
"你的经脉很完整没有一点内伤。但是,你的外伤却很重。必须即使医治,可否移架别院?"
秦若云带著随意的眼神看向陆萧。
"......请。"
陆萧大手一挥,拦腰抱起秦若云。看了看黑豹,转身离去。
白貂迟疑的跳上陆萧的肩膀看著一动不动的黑豹,眼里尽是不舍的泪花。
灰狼来到黑豹的身边,看著黑豹沈默不动的样子。
知道它是担心自己离开後,森林会变成无主混乱的样子。
灰狼叫了一声,打断了黑豹的思想。
就在陆萧的身影快要消失的时候,黑豹站起神来,低下头颅,弓起身子。如离弦的剑般冲了过去。
灰狼这才安心的跟著黑豹渐渐离开它们熟悉的森林。
chapter21
一路上,秦若云都是昏昏沈沈的。只是单纯的感觉到,托住他身体的双手很大,很温暖。温热的感觉透过丝绸布料传递到他的身上。
头颅无力的靠在他的怀里,秦若云有些惊讶自己居然会这麽轻易的相信一个人。
莫非是因为自己的伤病期间?世人常说,一个人在最悲哀最痛苦的时候,会变得很脆弱。
难道自己也变成那样了?可是当初在患病的时候也没这麽脆弱啊?
果然是好日子过多了的原因吧!
迷迷糊糊的,脑子七想八想的秦若云最终抵不过周公的召唤,沈沈的睡去。
陆萧抱著秦若云走过弯弯曲曲的小道,穿过层层树林、竹林最後走过一大块花圃,终於看到了那幢小小的茅屋。
门外不远处还放著好几个篮子,里面都是要暴晒的草药。
用脚轻轻的把门踢开,穿过大堂进入内屋。
茅屋分层两个部分。一个主屋在前厅,里面有著几张床,专门留给上门医治的人。
後屋是陆萧自己的房间。旁边是一间书房,说是书房。但里面可没什麽书,乱七八糟的草药到有很多。
动作轻柔的把秦若云放到床上,盖好被子。只露出一只手。
熟练的按住血脉,闭上眼从未如此认真的细细聆听。
跟随他们而来的黑豹、灰狼、白貂安静的守在离床不远的木桌旁。
沈默很久,反覆思考过後。陆萧把秦若云的手放回被子里。
无声的站起身,朝门外走去。
白貂第一时间跳到秦若云的脸颊畔,轻轻的蹭了蹭而後陪著他一同沈睡。
黑豹漫不经心的立起四肢,尾随陆萧离开屋子。不过它并没有走远,就在屋子的门口停了下来。趴在地上懒洋洋的晒著太阳。
灰狼倒是乖乖的呆在屋子里,以防出什麽事故。
陆萧跑到隔壁的屋子里,翻来覆去的找著最好的药材。微皱眉头,脑子里想的都是怎麽样才能把秦若云的内伤以最短的时间里治好并痊愈。
3个时辰後,秦若云从难得的深度睡眠中悠悠醒来。
陌生的房顶,陌生的床,陌生的摆饰。熟悉的温度。
眼角看到那抹无论何时都与自己相依为命的白色身影时,秦若云的嘴角怎麽也忍不住的上翘。
灰狼看见秦若云醒来,悄步走到床边。等待著一成不变的触摸。
果然,秦若云缓慢的伸出手,在灰狼的脑袋上轻轻的抚摸了几下。
而後灰狼抬起爪子,在秦若云左手上的手镯中心碰了一下。
刹那间,手镯发出明亮的光芒。迷幻般的色彩充斥著整个房间。
立体景象从手镯中浮现,秦若云可以轻易的看到自己身前那一张张不断切换著的照片。
那是他刚出生的、然後是一岁、两岁......直到十岁,十岁以後他的生活都只在病床上度过。
接著,父母的恋爱照、结婚照、蜜月照。哥哥的出生照,成长照,第一天接手公司的照片。
穿著黑色的西装,打著红色的领带,带著绅士般的笑容。
他哥哥哟!
最後是他们的全家照,一副副、一张张都是那麽幸福的笑容。
泪水不由自主的滑过脸颊,无论看多少次。秦若云总忍不住哭泣。
那是一种发泄,对於思念的发泄。
虽然他的嘴角还是带著淡然得清泉似的笑容,可他的眼神却流露出浓浓的哀愁。
而正是这副令人心颤的画面,映入了才将药煮好准备给秦若云喝的陆萧眼里。
是神仙麽?
淡淡的五彩光芒围绕著秦若云的身体缓慢的移动著。
从未见过的东西在半空中切换著。像是画,可是从未见过如此逼真的画。
是神仙麽吧!
只有神仙才会仙法的,不是吗?
稳定了一下情绪,陆萧端著温度适中的碗来到秦若云身边。
"喝药了。"
秦若云抬头,对於陆萧的出现没有表现出丝毫讶异。
缓慢的绽放出一个笑容,舒心而又充满感激。
"谢............谢。"
喝下药後的秦若云再次觉得头沈沈的。那是因为陆萧在药里放过安眠的药草。
那个令他感到温暖的大掌再次覆上他的额头,低沈的声音促使他更加昏昏欲睡。
"睡吧,以後都不会有人有机会伤害你了。"
伤害麽?本来就没人可以伤害自己啊!其实────从以前到现在伤害自己的,永远都只会是自己。
无论秦风表现的多宠爱,无论千永昱的爱表现多麽温柔,或者是蓝靖那邪魅中带著的关怀。这些人都是可以让这个世界女人疯狂的男人。
却一个个爱上了平凡的他,一直都不敢相信自己已经穿越。
尤其是拿到手镯以後。思念更加明显。
能否归去?
这个问题一直盘绕在他的心尖,怎麽也挥不去。
若能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