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没事了吧?"莽撞的老头问道。e
我身体缩得更紧了,眼睛还配合地流出眼泪。
"我们不会再打你了,来,别怕!"另一个老头极其温柔的说。
"别......怕......"我疑惑的看着他,眼里的恐惧渐渐散去,慢慢的学他说话。
"这是怎么回事?"两个老头面面相觑,一时搞不清状况。
"怎......维事......"我含糊不清的重复他的话,宛如鹦鹉学舌。
"你还记得我们是谁了吗?"莽撞的老头又问了。
"是......谁......了吗"我继续鹦鹉学舌。
"一定是失忆了,唉!作孽啊!多神气的娃娃居然变成了这样。"另一个老头摇了摇头。
"那现在怎么办?"莽撞老头不安的问。
"只好由我们来收养他了!收他做我们的关门弟子吧!"老头望了望好奇地看着他们的我,再度摇了摇头。
狐朋狗友
纸坊
我跟两个老头学了将近五年的时间的武功和医术,却一直不知道他们的名字,只知道他们是双胞胎兄弟,很相爱。我十二岁那年春天二月份,教我医术的老头因病去世,真是应了那句"医者不自医"的话。教我武功的老头伤心欲绝,把毕生的功力传给我之后也殉情而死。我将他们安葬在我们居住的山谷里,然后就离开了湘城。
阳春三月,我终于来到了锦州--这个繁华的商业之城。一路上,行人络绎不绝,大街小巷充满一阵阵吆喝声。古老的街道,欢笑的人群,纯朴的气息却勾起了我内心深处的回忆:繁荣的街市,屹立的大厦,来往的车辆,以及各个商店传出的流行歌曲。我站在路边,心中产生了一种茫然不知何去何从的感觉。
突然,前面的客栈门口传来了一片打斗声和争吵声,两个衣着光鲜,和我差不多大的少年打了起来,其中穿青衣的少年一边打还一边大声讥讽穿蓝衣的少年,蓝衣少年没有说话,只是凶恶地出狠招。其他人都只是看着,显然已经习以为常,有人还叫着:"来,来,快下注,看这次哪家的少爷会赢!"两个少年的功夫差不多,打了好半天,青衣少年才险胜。
"哈哈,我又赢了哦!"青衣少年得意洋洋的大笑。
"别高兴得太早,下次我一定赢你!"蓝衣少年不服气的回答。
我见没有热闹看了,就离开了,准备寻找造纸厂。这个时候的纸是麻质纤维纸,质量粗糙,且数量少,成本高,不普及。听说,唯一一家正规的造纸的作坊就在锦州,每年还上交一定数量的纸作为贡品呢。
打听了好久,我才找到那家纸作坊,大门的牌匾上写了"宋氏纸作坊"五个字,我摇了摇头,暗叹名字起得没创意。和老板详谈之后,我把手工造纸的方法详细的记在了一卷竹简上,顺便列举出了许多原料和不同原料泡煮的时间,还把需要改进的设备都列举了出来,以一百两银子的价格卖给了老板宋胖子。
之后,我一直住在锦州城里练习绘画和书法,这引起了好多人的崇拜。因为我的画实在是太好了,不管是山水画,花鸟画还是我所说的"漫画",都栩栩如生。我光是卖画就赚了几百两银子,而我的大名--方令羽也震惊了整个画坛。
不过,我的字却不怎么样,有人看了之后直叹息"人无完人"。其实,也不是说我的字有多差。只不过我写的是标准的宋体字,和电脑打出来的差不多,一笔一划都是硬梆梆的,一点风格也没有。过去学了一篇文章,上面说共产党搞地下革命的时候因为怕笔迹被人家认出来,所以一律写宋体字,我看了之后也产生了兴趣,一直都写宋体,不管用什么笔都是。
某日,我一时无聊来到一个风景优美的河边赏风景。我这个人有个坏毛病,不能闲下来,一旦闲下来就喜欢东想西想,一不小心就想到不该想的那个人。虽然有的情绪可以随着时间慢慢消散,但有的却会随着时间成倍增长,比如说思念。五年了,对他的思念从来没中断过,不知道他过得怎么样,还记不记得我的存在?
我掏出别在腰上的玉笛,吹了一首《妆台秋思》。秋思缠绵不断,笛声荡气回肠,让我有点沉醉。这首曲子写王昭君出塞以后对故乡的思念,极赋韵味,婉转细腻,如泣如诉。不过,在这一片春光之中吹秋思的曲子还真有点奇怪。
"吹得真好啊!"一道似曾相识的声音从河对面传来。
"废话,人家吹得好不好不用你来说。"另一个似曾相识的反驳声,带着似曾相识的不服气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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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识
突然想起来,他们是那天比武的那两个少年,于是,我抬起头促狭的问:"今天是谁赢了?"
"哈哈,当然是我!他已经连续输了两天了!"那天的青衣少年今天穿了一件白衫,笑得既得意又嚣张。两人并肩从桥上走了过来,看起来关系很好。
"什么嘛!只不过侥幸赢了两天而已,两天之前你还不是输了吗?"另一个少年今天穿的是红衣,显得有些孩子气。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啊?怎么好象没见过你啊?"白衣少年问道。
"我叫方令羽,你们呢?"我问了回去。
"什么?你就是那个人称‘圣手兰迹'的方令羽?太厉害了,不仅会画画,还能吹出像乐仙的《高山流水》一样美妙的曲子,你是怎么学会的?"白衣的少年夸张的叫嚷。
我摸了摸鼻子,心想这时候的人还真喜欢取外号,不知不觉就被称为"圣手兰迹"了。
"自己笨不要紧,但别以为别人和你一样笨好不好!"红衣少年竭尽所能的嘲讽。
"你怎么老是跟我作对!"白衣少年发火了。
"我才不会跟你一般见识......"
"别吵了,我还不知道你们的名字呢。"眼看他们越吵越激烈,又有要动手的倾向,我急忙站到他们中间充当和事佬。
两人总算停下了争吵,互瞪了一眼,不约而同的发出一声冷哼,又同时别过脸去。
"名字!"我无奈地再三提醒。
"噢,不好意思,我叫孟轩。"白衣少年歉意地笑了笑。
"我叫焦辕。"红衣少年挠了挠头,显得有些羞赧。
"对了,那个乐仙是谁?高山流水是他弹的吗?"明明是我弹的,什么时候冒出来个乐仙?
"你没听说过吗?乐仙就是二皇子凤天翎!传说他弹的云筝出神入化,连凤凰都能引来。那首《高山流水》更是天籁之音,不像是人能作出来的乐曲。"孟轩一脸钦佩。
人言真是可畏,一首曲子居然传得这么夸张!目前我已经有两个外号了,不知道会不会出现第三个。
"你们说,二皇子究竟会在什么地方?为什么五年都没有他的消息?会不会已经死了?"焦辕好奇地问。
"恐怕只有二皇子自己才知道吧!现在还有人在找他吗?"我装作不经意地问,心中却忐忑不安,充满期待又害怕失望。
"好象一直都没放弃寻找,只是不像五年前那么严了。"孟轩的回答让我心中百感交集,不知道父皇对我究竟在不在意,心里又忍不住有点希望,也许他对我还是有一点在意呢,最起码有一点父子之情的吧!我突然觉得很焦燥不安,很想立刻跑到京城去问他。
"方兄?方兄?"旁边传来叫人的声音,我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是在叫我。
我立刻抬头问:"什么事?"
"我们要去报名参加乡试,你要不要和我们同去?"孟轩爽朗地问。
"乡试?科举吗?"我疑惑,这时候有科举吗?
"是啊,我们去参加武试,现在报名,八月份开始考。"
"我去看看文试,一起去吧,我不知道在什么地方。"不管怎么都必须回去一趟,如果一点都没有努力过就放弃这份暗恋,甚至还没让他知道就结束,我会不甘心的。最起码要告诉他我的爱恋,向他要一个答案,哪怕会毁掉我们之间的父子关系,也不能这么不明不白的逃避。我心中默默下定了决心,坚毅地走到报名参加文试的地方,填上我的资料。
神秘侠客
璃姬
经过几天的来往,我和两个小家伙已经混得很熟悉了。这两个家伙都出生在武林世家,两家人关系非常好,所以他们两个还没出生的时候,两家大人就指腹为婚,把他们俩配成一对。谁知道生下来两个都是男的,所以两家大人觉得让他们做好兄弟也行。但是,这两个人偏偏不对盘,见面就吵,学了武之后更是天天打架,到后来就成习惯了。不过,这当中最耐人寻味的地方就是,他们每天都吵架,两人似乎都很讨厌对方,但为什么天天还腻在一起呢?
这天,我依约来到凤凰楼--我们见面的老地方,只见两个人闷坐在老位子上,一个愁眉苦脸,一个唉声叹气。稀奇的是,他们居然没有吵架。
"怎么啦?一个一个闷得像七老八十的老太婆一样干什么?年纪轻轻的有点朝气好不好?"我坐在他们面前,毫不客气的数落他们。
"唉!别说了,我心情不好!"孟轩一手撑着脑袋,摆出一幅深沉的样子。他要等长大几岁再摆出这副样子,一定会吸引不少女孩。
"真奇怪,你居然也有心情不好的时候?"这小子平常都是一幅没心没肺的样子,这次居然搞成这副模样,肯定有什么麻烦事吧。
"唉!过两天有客人来,听说是父亲和叔叔年轻时闯荡江湖遇到的朋友。我们两家打算合办一次宴会,我爹和孟叔叔要我们请乐坊的瑶姬来献歌......"焦辕漂亮的小脸一垮下来。
"然后呢?你们愁眉苦脸的原因还没说呢!"我的好奇心膨胀到了极点。
"可是她回家探亲去了!怎么办啊?那帮唯恐不乱的家伙又要取笑我们了!"说完,焦辕毫无精神的趴在了桌上。
"实在不行你们可以自己表演啊!"我也趴到了桌子上。
"自己表演?我不会唱歌。"孟轩摇了摇头。
"乐器呢?笛子,箫,琵琶,筝,琴,都不会吗?"我继续问。
"我会一点琴,可是弹的不熟练。"焦辕回答道。
"我会吹箫,不过,也不怎么熟练。"孟轩说道。
"这不正好嘛,来一首《笑傲江湖》!反正还有两天时间,我来教你们这首曲子。"我开心的提议。
"笑傲江湖?听名字感觉不错!难不难啊?"孟轩不放心地问。
"既简单又好听。"我拍着胸脯保证。
"可是,一首曲子哪够啊!"焦辕还是没放下心。
"这样吧,我们去乐坊,反正还有两天的时间,我也帮你们。"又有热闹看了,我心里偷偷开心着。
两天后,我打扮成一个女孩,自称"璃姬",和乐坊的人一起来到了孟府。没有轮到我们的表演时,我们只能在旁边的屋子里准备。我走近堂屋听孟轩和焦辕他们的表演,感觉还不错,曲中表现的豪气和力度表现得恰如其分,这两人非常有默契。
他们奏完之后,我和乐坊的人一起来到堂屋。我抬头看了一下,在座的只有一位沉默冷酷,面容平凡无奇的青年我没有见过,看来他就是那个客人了。气质不错,即使在孟父和焦父这样的翩翩美男子身边,也没有陪衬的感觉。
"璃姬愿为各位献曲。"我来到堂屋抬手行礼,顺便不着痕迹的用银针刺了一下颈部的穴道,用来改变嗓音,虽然还没有变声,但是还达不到那种女子的柔美。然后,我坐到堂屋中间,放了一把筝在前面的小桌上,缓缓弹奏,用变柔了的嗓音唱着:
"浩浩愁,茫茫劫;
短歌终,明月缺。
郁郁佳城,中有碧血。
碧亦有时尽,血亦有时灭,
一缕香魂无断绝!
是耶非耶?
(且把春借)愿化蝴蝶!"
忧伤的曲调,柔缓的节奏,优美的歌词,还有乐坊其他女孩的和声,无一不让人惊叹,大厅里响起了一片赞叹之声。
"很美的歌曲,这歌叫什么名字?"青年突然问道,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他的嗓音虽然好听,但有点怪怪的感觉。
"香冢吟。"我垂着头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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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逢
那晚的表演在我和乐坊众女子的努力下取得了圆满成功,而随着我编排的各种歌舞的流传,那个乐坊从锦州最有名的乐坊渐渐升级成为全国最有名的乐坊,"璃姬"之名也在那晚之后流传开来。不过,因为我当晚就离开了乐坊,"璃姬"也就像当年的"乐仙"一样昙花一现,充满了神秘感。
事后,孟轩和焦辕两个嘲笑我"比女人还像女人",我笑骂了他们一顿就离开了锦州去沥州。那里是我的王叔平阳王凤羿文的封地,听说是有名的鱼米之乡,盛产粮食和美女,风景优美,气候宜人。
四月中旬,我独身一人来到了这个美丽的城市。逛了一圈之后,我发现这里和锦州最大的不同就是,锦州的人比较纯朴豪爽,这里的人一肚子坏水!虽然锦州才是琉国最大的商业之城,但是,沥州的奸商最多。而且,听路人说这里多的不仅是奸商,狗眼看人低的也最多,扒手也最多。有幸的是,这三大地方特色我都尝了个遍。
先说说奸商吧!在稍微了解了这个地方的物价之后,我进了一家看起来不怎么高级也不怎么低级的饭馆,要了三菜一汤。实际上我无论在哪个地方的饭馆用饭都只要三菜一汤,青椒土豆丝,鱼香肉丝,红烧鸭子,鱼头豆腐汤。
结账的时候,掌柜的看我好像是外地人,穿得也不错,就毫不客气地要一两银子。一两银子!什么概念?一两银子可以让平民百姓生活八个月,我在锦州吃这样的一顿也不过八十文钱,这样的漫天要价亏他好意思说出口。
不过,我也不是那种乖乖被人宰的冤大头,他既然漫天要价,我就坐地还钱,从米价、肉价、水价、柴禾价到店铺的房租一一算清,最多也不会超过六十文。结果,我就付了六十文的饭钱,还对着掌柜苦兮兮的脸丢下这么一句话:"我已经很亏了!"
说到狗眼看人低,我不得不感叹一下命运的奇妙,当年苏东坡遇到的事情,换了个时空居然被我遇上了。某天,我逛街逛得有点渴,于是走进一家茶馆。掌柜的正在记帐,只是抽空瞥了我一眼,懒懒地说:"坐,茶。"
过了好久茶都没上来,我不耐烦地站了起来,看了看墙上的画,然后摇了摇头,这个时代的画真的没什么欣赏价值。掌柜问:"你摇什么头?这可是南泉公子的大作,你一个小孩看得懂吗?"
我详细地把这幅图的不足之处一一列举了出来,从构图、墨迹的浓淡、衣服的褶皱、人物身体的结构再到人物的神态,听得掌柜目瞪口呆。半晌,他敬佩的问:"请问公子尊姓大名?"
"在下方令羽。"我淡淡的回答。e
"原来是‘圣手兰迹'方公子,久仰久仰!请上坐!"掌柜把我引进雅间,回头喝道:"上好茶!"
走的时候,掌柜拿出笔墨纸砚请我留一幅墨宝。我不加思索的提笔画了一只狗站在房顶上轻蔑的看站在地上的人,不用我再说出这幅画的意思了吧。
遇到扒手也是在这天,中午吃过饭从饭馆出来,一个长得很贼眉鼠眼的大叔故意撞了我一下,伸手要摘走我挂在腰间的玉佩,我当然不会让他得逞了。说实话,以我现在的功力,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偷掉我的东西的,除了绝世高手还是绝世高手。有比我武功高强的绝世高手存在吗?应该不会有的。而且,有绝世高手会做小偷这种不入流的职业吗?基本上不会有的,除非此人有特殊嗜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