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怀茫然地盯着他看,仿佛从来没有认识葛舍一样,他从来没有想过他的嵘儿竟然这样对他,那么冷漠、那么绝情绝意,这一幕,好像在那儿看见过一样。好像......他猛然一睁大眼睛,"你......你......是你......"
葛舍了然地耸耸肩,他冷狠的那一面,他之前看见过的,就是他失去记忆时候。"哦噢?你还没有想起来吗?真得那么不愿意面对现实?"
他想起来,想起来了!是眼前这个人做的!是他不知道使用了什么法术使得他忘记所有一切,而且将自己掳出范家的人也是这张无情的脸!"是你!原来是你!不是!你不是嵘儿!嵘儿不会这样对我的!你究竟是谁?"这一切的不幸由遇见他开始,他被逼流落他乡,然后遇上善良的音解得到解救,但是在飞流中被人羞辱折磨,这一切不堪回首的记忆,如果不是他,根本就不会发生!是他!骗子!幻化成嵘儿的样子欺骗自己!他不是嵘儿!不是!
"那么你以为我是谁?"好笑地看着肖怀自寻烦恼。
"你是谁?!"肖怀想要冲上来质问,不过被一直保持沉默的伊戈稔拦截。
"我是童砌嵘,也是葛舍,偏偏却不是嵘儿!也可以这样说吧,那个嵘儿菜是虚构的,他是不存在着一个世间上。它可算是一个试验品,可是他失败了,所以他在这个世界上消失。"
"骗人!你骗人!嵘儿怎么可能是假的?不可能的!我们可是相处十几年的!你胡说!"
"其实你自己知道事实,不断反驳也无补于是。你难道认为一个人吐了一滩血还能够活着?那么多,整个范府在任何一个角落都可闻到那浓郁的血腥味道,这样的嵘儿还算是人吗?说是妖怪,比较能够更加让人信服呢!"
在后头的仰久(还有其他人,不过都是在看戏状态,所以忽略不计......)倒是很赞同地点点头,就是啊,葛舍是妖怪这一点,他是绝对任何的!!!
"你!"肖怀怒火狂飙,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发火,总之心里头不舒坦,藏在身上全部当作是暗器的东西全部扔出去。自从他记忆回来后,他的武功同时也回来了。
很可惜。他面对的人,不是一些下流小瘪子,而是伊戈稔,所以,暗器很完整地被挡回去。
葛舍则是在某人的背后冷冷地瞪昔才一脸赞同的仰久,瞪得仰久一直缩,缩缩,缩到最后面去了。
其他的师兄弟而是仰首望天,今天的白云意外的白。
"算了。咱们走吧。我不想引起轰动。"
其他人不由得别了外面重重的人墙一眼,轰动?他们早已经是老百姓们眼中的好戏,现在这样说迟了吧?
这叫做睁眼说瞎话吗?
不算!在某人的阴险笑脸下,同时很没有骨气地放弃反驳,乖乖地分散离开。
接受了连番打击的肖怀在错愕惊疑下,正想要拦住他们,不准他们离开,他还有一些事情不明白,一定要问清楚。究竟当初的嵘儿,他怎么了?这位眼前与嵘儿长的一模一样的人又是何方神圣,他问什么会知道那么多嵘儿的事?他又是谁?嵘儿,他真的不在了吗?
伸出的手被重重的人群拦住,他们的身影消失在眼影中。
"肖怀!原来你在这儿!我终于找到你了!"原来今天一大早音解拉着肖怀出去逛逛市集,准备散散心。谁知道,人实在是太多了,一个晃神,对方的人影不见,两个人被人群冲散了。他好不容易跑了许多地方,终于在这儿找到他,音解马上喜上眉梢地拉着肖怀的衣襟,而后,冷然地看着被甩开的手掌。
肖怀推开他眼前的音解,怅然若失地站着,前面的路已经没有他们的任何踪迹,该死的!
只见音解旋即若无其事地站在他的身边,望了一眼他注视的方向,轻声问道:"发生什么事?哪里有什么?你怎么啦?对不起,我应该早点出现才对。"
"没......没什么......"任何人都可以窥探出其中敷衍的意味,他的眼神连一眼也没有正视他。一定有古怪!
"是吗?"音解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微笑地拉着他的手臂,"那么我们回去吧?反正已经逛得差不多,是该时候回去。"
"......你先回去吧。我还有一些事,我想再走走。"话音一落,人影不在。匆匆忙忙地拨开众人,借以寻觅消失的身影。
音解无奈地站在人群当中,颓然地苦笑,那么迫切的神态,那么焦急的语气,不像是平常的肖怀,难道竟然在这个边陲之地遇上故人吗?如果只是朋友还好,要是他心中那重要的人......他可怎么办好呢?真是讽刺!以前是失去记忆的他害怕自己会变心,天天跟随他的身后,如今轮到他遭受这种痛苦么?那种想要追也追不上的感觉真得很难受!
第 24 章
"阁主,今日可安好?这儿住得还算舒服吗?如果有什么需要,请通知属下就是。"神不守舍的音解牵强了拉回半分的理智,十分恭敬地拜倒在阁主的前方。
挥挥手,"起来吧。这儿还不错,我暂时还不缺什么东西。"
"是。"端正地侍立一旁。
"音解,这阵子辛苦你啦!你做得很好。通晓飞流的内部实力以及他们之间的矛盾与弱点,在这场战争上梦殿依然占据着优势。飞流想要赢也是很不容易的呢!他们放弃你这种人才,实则是他们自取灭亡的呢!"
"谢谢阁主的称赞,属下仅尽棉薄之力。一切多得阁主的栽培!"
阁主微笑地点点头,双手交叠于其膝盖前,客客气气地问道:"只要这件事情了结后,你也算是自由,以后......有什么打算?现在世界乱得很,很多地方都混进这局里面。恐怕暂时没有哪个地方是安全的。而且你还有一个人要照顾,生活不容易啊!"
音解闻言微苦地笑笑,犹豫不决地保持默然,他也不清楚未来该何去何从。如果肖怀不再是肖怀,那么他自由了又有什么意思?
"怎么不出声?难道有难言之忍吗?还是你心里头的那个人,他又惹出麻烦了吗?,还是他不愿意?他爱死你,应该没有问题呀?"阁主深沉地说道。
"......不是!只是今日烦心敌军,恐防有何失误,一时之间不知如何是好。说实话,现在城中物资其实甚为缺乏,并不宜久战。加上天气恶劣,对士兵更为不利。当然敌军同样面临这种问题。可是外面的敌军虎虎相逼,骑虎难下,虽然我们占据优势,但是战场上没有必胜的将军。属下有点担忧。"
"哦!原来是这样的呀,不是那个人的问题就好。至于飞流军,我倒有一个妙计,可以帮助你夺得先机,来,过来......"
"阁主请赐教!"音解拘谨地慢慢靠近。
阁主抿嘴轻笑,"只是小小的计划,也不知道成不成功的,你且听我慢慢说......"
音解点点头,很认真地听他说,阁主一说完,他猛地惊喜直点头,然后狂喜地匆匆离别。
阁主径自从椅子上站起来,嘲讽地冷笑:"这天下越乱越好哩!到时候笑到最后不知道会是谁?野心春风不息。"
又一阵狂风吹起,风沙四起,战争的号角早已经响遍整个大地。
仰久送走了其他的师兄弟。原本他们还想要多留一会,可惜他们实在是承受不住那"寒嗖嗖"不间断发射的死光。通常他们只要一靠近葛大美人一步,不论什么理由,皆是遭受到某人冷冷的目光,乱箭横扫,直到他们离开牟人三步之遥。
正因如此,他们情不自禁日夜担忧他们第二天起来的时候,会不会发现自己头在这边,脚却在另外一边,中间血流四处。越想越是觉得心寒,没理由外面的江湖人没有砍死他们,现在却被他们的高高在上的少主大人,敬佩的大师兄折磨致死,那真的是一件不划算的事情。他们要死也不能够死得那么窝囊!
所以,他们决定明哲保身,宁愿缩回暗处,玩玩那些自以为是的江湖人,总比留在这儿强!有事能不联系就暂时不联系,绿水青山,细水长流,他日再会吧!
留下告别一句,纷纷朝着自己要走的方向飞快离开。那利索地跳上马的英姿让唯一留下的仰久笑个不停,难得见到这帮江湖的魔星吃鳖逃跑的样子,嗬嗬!真是太有趣了!
回到葛舍为他们准备好的房子,嗯嗯!虽然是简陋一些,但足以住人,不怕风吹雨打就是。想来真的惊险,当日他们在重重的追兵下,选择意想不到方向,来到梦殿的城池。当然不是光明正大地进入,而是偷偷摸摸地暗中偷渡入城。奇怪的是,竟然没有人发现,不知道是运气好,还是葛舍一早就想好的。
一定是这样,不然怎么早就准备好屋子呢!
要是当时他们选择硬闯的话,想必翌日梦殿的城池的高墙上高高地挂着他们几个人的头颅。毕竟梦殿的人才不会相信他们,而且又不认识,也更加不好说。军营阵地中擅自闯进来的不论是什么人,一律当作是奸细看待,先杀了再商量是不是应该杀。可是头都掉了,还说那个是不是奸细又有何用呢?人都死了,谁管他究竟为什么会死掉的。难道他们死后还捧着头颅跟主帅说,他们是冤枉的,他们不奸细?你们杀错好人哪?妄想!
才一踏进前厅便看见其他兄弟很敬畏自己也很欣赏的大师兄全然一个妻奴的模样,小心谨慎全心全意地侍奉着葛舍。那个温柔呵护的模样,简直把他当作宝贝一样,都在手心都怕一个不小心被风吹跑的样子。恐怕连师傅,伊戈稔的养父仰月宫的教主大人也不曾看到过他这温柔的一面。
这样乖乖羊的脾气真是吓跑其他人?!真的是太不可思议!太令他惊讶!收回惊讶的模样,那样子......嗯......有点蠢。尽管这一幕看了不下百次,总会惊诧大师兄其实是双面人么?还是这个人是假的。
瞟到某件可疑的物品,"咦?你身上那个血红色的石头哪儿来的?怎么以前好像没有见过。真是奇怪,有这样颜色的石头吗?而且好像是透明的,会不会是哪儿什么宝贝?知不知道有没有什么功用的?"啪地坐在葛舍的身边,大方嘴馋地盯着桌子上面各种各样很有特色的小巧别致糕点,眉开眼笑地打算私吞一小块作为犒劳自己辛苦地送坐那帮不良分子的代价。
手慢慢地伸到一半,哧!划破空气的鸣叫声响起,他立即飞快地缩回手,幸好闪得快,连忙装出正经的样子。真真真的好恐怖!这位冷血的男人不愧是他们仰月宫出产的怪物之最,冷血无情到极点,一出手绝对不会留情面。只是小小的一块糕点罢了,用得着拿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对着他?用得着用暗器射他!而且还是一片枯叶!他不吃还不行么?唉!还不知道如果现在离开还赶不赶得上前头的师兄弟呢?
"这个吗?你说的是这个吧。"扬扬手中红通通的石头,葛舍又蹭去一个水果冰糕,古怪又得意地瞅着他笑:"嗬嗬!你想要知道?这个东西可不是一般普通的石头,他可是......"然后笑眯眯地打住。
"什么?快点说吧!"好奇地探长身子。
"......可是一件宝贝!"
"= =|||那究竟是什么东西?颜色真的红得很异常,很特别。"
"可能染上的血太多了吧!"耸耸肩。
"唬我啊?这世间上哪有石头会被染成这种颜色的?究竟是什么东西?"
"你猜猜?"
"琉璃?有点想,但是也不太像。玛瑙?颜色有点儿像。还是......"看见葛舍全部否定,他决定投降:"那到底什么东西啊?"
"石头啊!"
"> <|||......"
"那么它的名字呢?"
"这个呀,不好意思,我忘记了!"身子索到另外一边,无辜做作地甜笑。
"......"
"............葛舍!> <|||"他又被耍了!
"我知道我的名字,不需要用吼的提醒我。老人家得了痴呆症才会忘东忘西的,没有想到你年纪轻轻也得了这种病,可怜你家的妻子,还有幼小的孩子,以后为了照顾你,不啻辛苦......"
"臭小鬼!我才没有那个什么痴呆症,而且我还没有妻子,也没有幼小的孩子!!!"他竭思底里的狂叫。
"噢~原来你同时还患有狂躁症,一定要保持冷静!"甚为怜悯地瞧着他,好像看着一个没得救的病人一样。
"......!!!"不用理会这种小鬼,不用理会!仰久默默地告诫自己。
伊戈稔从一开始就一直在旁边看戏,消磨无聊的时光。
在沉默中忽而一把闪亮的象牙梳子倏地冒出,在葛舍的手掌中来回地旋转,他喜滋滋地伸出另一只手解开伊戈稔头顶上翠绿的发带,眼儿眨得亮晶晶,摆出好像一盘鲜嫩的鸡摆在一个饥饿了十来天的乞丐的面前一样的垂涎欲滴的表情。"稔,稔,稔......"若有所求的撒娇语气。
伊戈稔沉默,叹气,"这个今天已经是第三次,你还玩不够吗?我的头发一直都很整齐,没有这个必要。"自从某一天某人发现梳发的有趣后,整天携带着各式各样的小梳子,每逢他的兴致一来,便拉着他要帮他梳头。明明他已经在暗中"运走"不少的梳子,何以他还是能够找到梳子出来帮他梳的呢?他的梳子究竟是从哪儿来的,买的?他也不出门,真是奇怪!
与此同时,还有一个傻傻的呆瓜被他们两个气绝倒地,眼不见为净。
第 25 章
连续几天的引战都不成功。飞流的军心有点不安定。
在久攻不下的风月城外,五皇子手执着圆滚滚的圆珠青玉石。听见它们清脆的碰撞声,让人不由得感觉一道清流沁入心扉,引发一阵清静。可是,片刻的清心过后,满脑子的烦劳又开始上升。
他困惑地揉揉疲惫的眉心,梦殿与飞流的战况一直僵持下去。长久的战争对双方都没有好处。愈是心烦愈是找不到突破口。隆冬将至,在这种鬼地方,天寒地冷,现在还看不到有什么障碍,但是到了大雪纷飞的时候,绝对会削弱他们士兵的战斗力,且粮食贫乏,到时候,事情便变得不好办了。
军师出尽奇谋,也不过是石沉大海,一点用处也显示不出来。加上梦殿坚守阵地,坚决不出城,想要飞流自动退军。所以他们也攻不下城,他们也走不了。双方唯有不停顿地僵持着,除非有奇迹出现,或者梦殿变成傻瓜主动出击。否则将会一直保持这种样子。
时值三更,他叹了口气,扶着石炕躺下,准备养足精神好明天继续想办法。
不一会儿,一连串的脚步声匆匆忙忙地从外面传进来,而且外面有......声响!!!他立即从炕上坐起来,发生什么事?
"五皇子!五皇子!五皇子......!"
"怎么了?大惊小怪的?"
"糟了!敌人想要暗袭!"
"现在什么情况?"五皇子双掌一拍,轻呼一声好。详细地询问情况后,穿上盔甲,火速地来到他们的营地前方,准备大展雄风,一举歼灭敌人.
同样闪烁着一决雌雄的好胜心的心腹参谋,个个阴险地对着梦殿邪笑,终于给他们等到自动送上门的老鼠们。他们兴奋地指挥着弓箭手疯狂地向着城池的外城墙上面的条条黑影上射,以求将敌军一律歼灭。
半个时辰后,主帅五皇子感觉到不对劲,为何敌军袭击的士兵只在城长的外圈下面,却不曾上前。射中之后虽然有叫喊声,但却不是死亡的嘶叫声,很不对劲!那么多的人,为何在久射下还能够站立?难道......"快!停止射箭!点着所有的火把!快!"
"是!"通亮的火光照拂战场。只见城墙之下不见有生人,一个个分明是草扎的士兵,上面各个有如此为一般插满利箭。而且见到他们有所动作,城头的士兵立即将所有的草人拉回城内。动作一气呵成,仿佛已经做了好几遍练习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