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上发生了什麽?我很想知道,可他却不愿意和我分担。
就象我和笑语说的,我不知道什麽时候对他对了情,等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可是他呢?他的一举一动,甚至语言都在向我表达──爱!可是我知道自己在不安,这爱来得太不真实了。
我不需要他再用行动或语言来表达什麽,这些他已经做到极致了。我想了解他的一切,他的每一个秘密。虽然我知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花园,哪怕是再亲密的人也不愿让他窥见。可是,似乎只有这样,我才能确定他是真的爱我。是不是太贪心了?也许,可是我没法满足,没法控制。
说起来,今天好像是我和方霁月第一次冷战,而且是由他单方面发起的挑衅。他似乎从来没有让我进入过他的世界,想到这里,我的心就闷到发痛。
难怪有人说,缺乏信任的爱会使人变得贪婪,嫉妒则使人发狂。
怎麽样才能进入他的心?怎麽样才能留住他?
"想不想做?"我突兀的开口。
方霁月淡淡道:"我很累,改天再说吧。"
我苦笑,又不是不知道在下面的人更辛苦些,难道他以为我是禽兽,天天想著压他?
"我是说你想不想在上面?"我沈默了一下,虽然有些羞赧,还是说了。心里有些唾弃自己,这不是女人想诱拐男人的惯用招数麽?
"......"方霁月那双动人的黑琉璃眼征征的瞅著我,仿佛我说了什麽不可思议的话。
奇怪,遇到可以翻身的机会不高兴,不兴奋?难道他是纯0?
我把他从头到脚打量一遍,真不像。说我是纯0,可能还有人信。不过我却是个纯1,这也的确奇怪。既然人不可貌相,那他可能是纯0也说不定。
我是不喜欢在下面的感觉,光光想就足够让我恨不得逃到天涯海角。但是如果这样能打开他的心,也未尝不可试试,就当,就当是便秘好了!我很苦恼的想著。
"别开玩笑了!"方霁月一点也不明白我的心意,他的脸上甚至连一丝笑意都没有。
第63章
更新时间: 04/11 2007
方霁月话一出口,我的心就凉了半截,原本自己开口说出主动求欢的话,就已是十分羞愧,如今反而被他斥责
我一狠心,脱下外袍,同时送出一道掌风,原本开著的窗晃悠悠的闭上,发出钝钝的木头撞击声,房里原有的一丝光亮也被黑暗吞噬。
眼不能视,身体其余的器官却更加敏锐起来。我感觉到方霁月的呼吸急促了一下,但随即又恢复了平缓。
很不甘心!我继续脱衣服,故意加重衣物摩擦的声响。脱到身上只剩亵裤的时候,我简直要绝望了。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做些什麽,我竟然会脱了衣服央求另一个男人像抱一个女人一样的抱自己,到底为什麽会变成这样?
咬咬下唇,到了这一步,我不想放弃,如果不继续下去,我可能再也不会再有今天的勇气了。
我的手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缓缓伸到裤带的活结处,深吸一口气,就在发力准备解开的瞬间,一双微凉的手制止了我。
下一刻,我被拥进一个让我无比安心的怀抱,那里有我熟悉的薰衣草浅香。
深深的叹息後,方霁月的声音犹如天籁:"朝夕,不要委曲自己,我是真的累了。"
我把下巴搁在他的肩上,和以前一样,依旧是那麽宽厚可靠,可心还是像浮萍一般,飘荡游移,总也抓不住。
之後的几日,我都躲在静园里和方霁月喝茶,聊天,欣赏风景,日子过得越来越无聊。
笑语有时候会代替翠柳给我们送吃的喝的过来。
方霁月自然是记得前一次把笑语敲昏阻止她"行凶"的事,当然不会给她好脸色看,可怜我左右为难。
除此之外,方霁月的身体好像越来越不好,一开始只是神色倦怠,到後面好像连身体都懒得动,白天要是坐到一个舒服的地方就基本不挪窝了,原本的浅眠也变得越来越沈。
我们日夜皆在一起,有什麽变化,我倒是能立刻发觉,可一再问他,他只笑笑说没什麽。
我就是再笨也能觉出有些不妥,於是找了个机会偷偷把雷电挖出来严刑逼供。
雷电在我面前一副扭扭捏捏的样子,死不肯说。
我有些恼了:"要是方霁月出什麽事怎麽办?"我原意只不过是想说点重话威吓一下他,没想到话音刚落,雷电就红著眼睛,掉下泪来。
这下我慌了神,到底是什麽事,严重到一个男人竟然就这麽哭了?
"你快说啊,他是生病了还是中毒了?"我的心就像灌了铅一样沈重。
雷电哽咽著说:"教主中了七日迷情,只有缪长老那里有解药。"
"怎麽不早说。"我气得想给他一拳。
雷电收了泪,大声吼道:"说了有什麽用?缪长老说只要教主肯服下七日迷情就相信他肯练血魄功,要不他就是叛教,再也别想踏进总坛一步。如果不是为了确保你的安全,教主哪里犯得著示弱,怎麽可能会服毒。可你一回来倒好,二话不说叫他走,他竟然连解药都不要就跟你走了。"
我苦涩的问:"中了七日迷情会怎样?"
"体力,武功都会慢慢流失,每七七四十九日需要服一颗解药,如果超过时辰没有服解药,每隔七天,就会爆发一次,毒素会侵蚀身体,每次全身都会痛楚难当,如果毒发七次後还没有服解药,就算是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他。"
"有没有一次性就能解毒的方法?"我喃喃自语。
雷电慢慢平静下来:"没有,每七七四十九天必须服一次解药,服七次,便可完全解毒。还有一种方法,如果能练成血魄功第十重就是不死之身,想必这毒也没有用了。算算时间,再过十天,应该就是第一次毒发的时间了。"
"你知道七日迷情的成份吗?"凡是有毒总是有办法解的,只要知道是用什麽材料做的。
雷电摇头:"我只知道,它的药引是氤氲池边的红草,其余的就不清楚了。"
"缪抒言凭什麽要求方霁月服毒,他不过是个长老而已。"
"缪氏一族世代都担任长老一职,而教主则是在万千候选少年中产生,因此魔教大部分势力其实都掌握在缪氏族人手里,不过每任的教主凡是有些野心的都会无所不用其极的分化他们的势力。你也知道教主对教内的事务一向没有兴趣,而且他曾发过誓言,永远不得对魔教的人动手,自然就处於下风。"
我长长吐了口气:"可以说说是什麽誓言麽?"
"雷电!"
我和雷电皆一惊,方霁月面无表情的站在不远处的树荫下,那张俊美的脸庞若隐若现。
和雷电的谈话自然是没法继续下去了,我默默的跟著方霁月回了房。
"朝夕,有些事我不想说。"方霁月依旧云淡风清。
我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他中毒难道也算是小事?也可以不提?这麽重要的事也不和我说,那他究竟把我摆在什麽地位?
"霁月,你有解药吗?"我按捺下心中的不快,轻声问道。
方霁月挨著窗台沈默,半晌轻轻飘出来一句:"没有。"
我一时控制不住,一掌拂在方桌上。木桌承受不住我情绪杂乱下的劲道,挣扎著发出嘎吱的声响,最後支离破碎,颓然瘫倒在地上。
"那你怎麽打算?难不成和我过上几十天平静日子,再偷偷找个地方把自己埋了?"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让我的心狠狠的抽搐了几下,疼!
"的确想过。"
"为什麽这麽容易就放弃?天下奇人异士多得是,难道七日迷情就一定无解不成?"
"据我所知,无解。"方霁月转过身面对我,脸上的冷静让我恨得直咬牙。
这个人,为什麽可以这麽平静的谈论和自己生死攸关的事情?
"我让娘来帮你诊脉,她是使毒的好手,说不定会有办法......"急病乱投医,何况娘的本事还是摆在眼前的。
"朝夕,七日迷情的药引是氤氲池边的红草,解药也必然要用到它,可光是这个缪抒言就不会让我们拿到。"
我很想狠狠的揍他一顿:"我不管,不试试怎麽知道,难道让我看你去死?你给我呆在这里别动,我去找娘过来。"
顾不了外面还是白日青天,我把轻功发挥到极致,旋风般的冲出静园,不理会阻拦的守卫,直接向爹娘居住的主园冲去。
第64章
更新时间: 04/11 2007
从来没发现自己的轻功竟然如此的好,提气,跃起,点地,再次跃起,犹如行云流水一般,毫无阻滞。
窜进主园的时候,武林各派已经有人接到小报告说我离开静园,纷纷聚集到主园闹事。擎天山庄也不是吃素的,老爹明显是早有防备,守在主园大门及暗处的守卫纷纷跳出来把主园守得严严实实。
我在庭院里都能听到大门外吵闹的喧哗声,不由得皱眉,好吵。仅短短停留一瞬,我粗鲁的冲进爹娘的卧室。
"无语,你还是这麽美。"一进门我就听到一句让我寒到不行的话。
娘羞红著脸坐在梳妆台前,爹正捧著她的脸为她画眉,气氛是说不出的温馨甜蜜。
"青杨,你也是,这麽多年过去了,你还是与初次相遇时一般英俊潇洒。"
"笑语......"
"青杨......"
眼看这两人旁若无人的上演甜蜜蜜,我无奈的咳了两声,和谐的气氛顿时被我打破。
娘的脸红得像要滴出血来,爹则是一脸恼怒,明显是对我破坏他的好事感到极为不满。
"何朝夕,你今天要是不给我一个满意的解释,可要小心你的屁股了。"爹眯起眼,咬牙切齿的吐出一句。
我全身冷汗直流,不是吧,我都这麽大的人了,还要打屁股?
外面的武林豪杰们早已按捺不住,吵闹的动静越来越大,谩骂声,动武声,声声入耳,饶是爹平时四平八稳的镇静也出现了一丝波动。
"小兔崽子,给我说清楚,你又惹出什麽祸了?"爹狠狠的瞪了我一眼,暂时把内部斗争给放下了。
我连忙回答:"我是来找娘的......"
粗粗把方霁月的情况和娘描述了一下,娘沈吟片刻後说道:"我就不信天下间还有我解不开的毒,带我去看看。"
爹的脸黑了几分:"胡闹,你要是现在出去,被外头那些脑子发热的笨蛋知道你去给方霁月解毒,岂不是要闹翻天了。"
我急道:"爹,你还是不肯我和方霁月在一起吗?"
爹怒道:"难道我该举双手双脚赞同不成?"
"何青杨,你记不记得自己答应过我什麽呀?"我的坚强後盾──老娘也开始发飙。
爹的脸一下子就垮了下来:"无语,不孝有三,无後为大嘛!虽然我不反对了,可也不能支持,你说是吧?要不祖宗们会从祖坟里跳出来揍我的,你也舍不得是吧?"
娘眼泪汪汪的抱住爹:"青杨,委曲你了。"
爹一脸的大义凛然:"没关系,为了你,哪怕是上刀山下火海我也决不後退半步。"
真是受不了,我全身的汗毛都起立抗议了,这两人都是年龄奔四的主了,怎麽还这麽矫情。
擦了把汗,我笑道:"爹娘的感情真是几十年如一日的好啊。"
看著他们都一脸"那是"的表情,我又受不了的浑身一抖。
爹娘又当著我的面亲亲我我了半天,这回我再不敢打扰。
好半天,爹才装腔作势的咳了一声,说道:"朝夕,你先回去,出去的时候,就和外面那些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笨蛋们说你娘病了,卧床不起,你思母心切,所以前来探望。我会交待你大师兄押送你回静园,你娘入夜後会悄悄去找你。"
我奇道:"大师兄?他不是被爹逼得离家出走了麽?"
爹的脸色立刻难看无比,我识相的立刻闭嘴。
大师兄吴麟轩一直是全庄上下无人敢惹的第三号人物,前两号自然是爹娘了。他在江湖上虽然没什麽名气,但我们都知道他只是不爱虚名,从来不在外人面前显露。
大师兄之所以有嚣张的资本是因为他掌握著全庄上上下下几百个人的国民经济命脉──钱,有谁会和自己的嘴过不去呢?
他虽然天赋极高,却是打一鞭子才肯动一动的人,基础功夫倒是练得无比扎实,其余的武功完全是随心所欲,想练就练。也许正因为如此,他的武功没有固定的招式套路,往往信手拈来皆是妙招。
爹曾经说过双龙剑法最早乃是兄弟两人合创,一个人就算练得再好,也顶多只能发挥出七成威力。爹当时还特挑衅的看了大师兄一眼,漫不经心的说:乖徒儿,只要你能练出五成威力,那从此以後,你想干嘛就干嘛,我绝不再干涉你。"
爹原本是恨铁不成钢,随口说了一下。可听了这话,大师兄竟真的花了一年的时间,日也练夜也练,人就像缩水一样整整瘦了一圈。好端端一个面如满月,笑眼弯弯的阳光男孩变成了瘦猴干,唯一的收获是将双龙剑法练得如火纯青。使出的威力是不是只有七成,这个估计只有当事人自己心里清楚,但是他在和爹的比武中打了个平手却是全庄上下都有目共睹的。
这样一个高手最喜欢的却是管理擎天山庄上下的各类琐碎小事,像清算山庄里的收入支出,某个杂役的儿子该找媳妇了,山庄里某栋房子该修缮了等等诸如此类,最夸张是就连鸡圈里的鸡一天生几只蛋,哪只母鸡特别受公鸡宠爱他都一清二楚。
大师兄在和老爹打成平手之後,就立刻丢下手里的武器,快快乐乐的投向了擎天山庄管家的忙碌生活中。
当时在场的人都看到爹整张脸都是绿幽幽的,估计一张口就能喷出鬼火来。这麽有资质的徒弟对武功的兴趣竟然还不如趴在鸡圈里数鸡蛋,能不郁闷麽!
但是爹不敢和他翻脸。没办法啊!谁让大师兄把整个山庄打理得井井有条呢?就连爹的零花钱都是从大师兄那里领的。
虽然爹总是想鸡蛋里挑骨头,偏偏大师兄做什麽都滴水不漏,每个月该给的零花钱也只多不少,爹只也好把嘴一撇,放弃自讨苦吃的念头。
本来大家相安无事,擎天山庄应该是上下同乐了。偏偏在去年,也就是我受伤前没多久的时候,爹突然心血来潮,说大师兄已经成年,该讨房媳妇了。
说说也就算了,也不知道爹在想什麽,真的帮大师兄介绍了一个对象。那姑娘据说是什麽什麽玲珑阁的阁主,还和爹是忘年交。这也没什麽,可是爹在背後对著某个连自己事後也不记得是谁的徒弟一时情不自禁的感慨,说什麽介绍给大师兄的女人是一个手段高明,八面玲珑的妙人儿,有她管著吴麟轩,为师也就放心了,以後有老婆管著,看他还能怎麽翻跟斗。
大师兄也不知道怎麽的就知道了,当场就冷笑一声:我要不愿意,谁管得住我,就算是师父也没用,我爱怎麽翻一样怎麽翻。
两人大吵了一架,从争执各自对擎天山庄的重要性以及贡献开始到後面的互揭疮疤,比如谁谁偷偷出去喝花酒啦,谁谁几岁了还是童子鸡啦......事後全庄的人看到他们两个都绕道走。
最後爹有些乏力,说起话来的嗓门也细了,可大师兄依旧是精神抖擞,大有不死不休的劲头。毕竟上了年纪的人和一个年轻後辈吵架,就算嘴上功夫再怎麽厉害,体力上也支持不住。
爹怒气冲天,甩出一句:"你个小兔崽子,你十三岁的时候把梦遗当尿床,还半夜偷偷躲在花园里哭,被老刘(某个老仆人)当成鬼揍成猪头,结果事後被人笑了三天,全庄上下都知道你那点谱了,还拽什麽拽。"
大师兄也翻了脸,把老爹私会初恋情人的事当著娘的面揭发了出来,然後二话不说,两袖清风的离开了擎天山庄。
第65章
更新时间: 04/13 2007
这件事的後果就是,大师兄离庄出走了,爹被娘狠狠的教训了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