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我是不懂得这些的,我以为每个人都是为了自己才生存下去的,每个人都是独立存在的个体,我们不需要依赖和牵挂,但是遇到他之后,我才知道,原来不是那样的,”墨司南抿了一口茶水轻轻笑了,“原来这世上真的会有那么一个人,让你觉得自己不是孤单单的一个人,原来真的有爱情这么一说,原来爱上一个人的感觉那么好,让你觉得那么充实,那么满足。”
“现在我最不后悔的一件事,便是来到这个世界,遇上他,如果给我再来一次的机会的话,我仍旧还会选择来到凤池,遇见他,我从来都不后悔,我爱上了一个男人……”
“啪!”
蓦地,一声关门声传来。
墨司南一愣,随即吐吐舌头,自己真是话多,害的连人家小桂子都听不下去了。
当下,墨司南喝完茶皱了皱,心道,虽然自己的话比较多,是比较像老太太的裹脚布没错,但是这个小桂子倒也是大胆了吧?也不经过自己的同意便就一声不响地出去了,现在自己看不见,手中茶杯要怎么放啊?
可恶的小桂子!
墨司南一阵头疼,只得自己下床摩挲了一会儿才找到桌子,便赶紧放下了茶杯又上了床去,心里面不禁感触不已,自己不过才刚刚失明半日便觉得如此不便,那些天生就患眼疾的人可怎么活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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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城行宫的一处墙角,一个黑脸的侍卫靠在墙上低声呜咽着,大手不时捶打着墙壁,直到那双手都见血了,黑脸侍卫兀自不停下手来,一时间那墙壁上都沾满了猩红的鲜血。
另外的两个侍卫好不容易才找到黑脸侍卫,见他如此疯狂,两人都是大吃一惊,然后赶紧地拦了下来:“万岁爷!使不得!万万不能伤及龙体!”
“南南,他受了如此多的劫难,如今更是……朕竟都不能与他分担,朕如此窝囊无用活着还有个什么意思?!”黑脸侍卫一脸泫然,他本是个倔强刚硬的人,但是如今他却在侍卫面前这样软弱无奈地掉眼泪。
“万岁爷,切不可如此作想!万岁爷若是如此悲观,那么娘娘可怎么好?尧亲王也只是说只怕,并没有一口咬定娘娘就……何况皇后娘娘如今正处壮年,怎么就知道日后会是个什么情况?”
269.有缘洛城来相会3
“万岁爷,切不可如此作想!万岁爷若是如此悲观,那么娘娘可怎么好?尧亲王也只是说只怕,并没有一口咬定娘娘就……何况皇后娘娘如今正处壮年,怎么就知道日后会是个什么情况?”
“只要日后咱们想方设法尽力调理娘娘的凤体,说不定娘娘还是有可能好转的,所以还请万岁爷为了娘娘而保重龙体啊!”
黑脸侍卫蓦地停下手,缓缓地转过身去,眼神阴冷暴虐,狠声道:“舞阳!方始休!很好!你们害的南南受苦,朕绝对不会放过你们!朕绝对要覆亡轩辕与玄同!朕一定让你们付出代价!”
两个侍卫还是第一次见到主子这样的表情,心里都有些骇然,看来主子却是受了极大的打击,两人同时跪拜,朗声道:“末将愿意跟随皇上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今日南南所承受的痛苦,他日朕必定要让轩辕玄同知道朕的妻子,谁都不可以侵犯!熨”
这个黑衣侍卫,不是别人,正是戴着人皮面具的墨御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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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膳的时间到了,小桂子来暖阁中为墨司南穿衣,墨司南已经睡了一整天了,肚子也早就饿得咕咕叫了,听小桂子说是要去吃晚膳,自然高兴的不行嚼。
“小桂子,今日午后本宫和你说了许多废话,你就当做什么都没有听见就可以了,不用放在心上的。”墨司南还为刚才的事情介怀,小桂子给墨司南梳头的时候,墨司南便开口先说了。
“王爷并没和奴才说什么呀?”小桂子真是一头雾水。
他这是玄幻了吗?
他今日下午被尧亲王叫去煎药,所以并不在这里伺候啊,如今刚刚进暖阁娘娘就跟自己说这些?
墨司南也奇怪:“那今日中午不是你给本宫倒茶的吗?茉莉花茶?”
一时间,小桂子更加玄幻了:“回王爷的话,今日中午奴才一直待在药房里面给王爷煎药的,期间的确是来过一次,但是当时王爷正在熟睡,所以奴才便就没有打扰王爷,便又退出了,而且王爷也并未和奴婢说过什么的呀,是不是昂也记错了啊?”
那中午为自己倒茶的人是谁?
又是谁听了自己废话那么半天啊?
墨司南想不透,只觉得又是郁闷又是尴尬,当下,墨司南只得笑了笑:“可能是本宫记错了吧。”
但是墨司南心里面却还是十分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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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墨司南心动不便,木川便让人将晚膳设在墨司南所在的殿中,木尧也特地让人给墨司南炖了猪肝菠菜汤,菠菜与猪肝都利于眼睛的恢复,墨司南知道这个季节得到菠菜并不容易,尤其是古代没有塑料大棚和温室培育的,在这样严寒的旧都东临能吃到菠菜当真是奢侈,墨司南心中颇为感动,知道木尧肯定颇为费心,便也吃了很多。
晚膳之后,木川木尧陪着墨司南说了一会子的话,便就回去了,墨司南现在需要休息,木川便只留了小桂子一个人在殿中伺候,其他的侍卫太监都在殿外候着。
墨司南被小桂子搀扶到暖阁之中,小桂子又出去给墨司南倒水,过了一会儿只听房门关闭的声音,墨司南竟然有些心慌起来,不由自主地想起了以前墨御飞晚上来到自己宫殿时候的情景,那个色男人每次只要一关上门便会迫不及待地扑上自己的床,对自己上下其手……
咳咳。
自己这是怎么了?
墨司南有些鄙视自己想法,不过是小半年没见到而已,自己怎么就变得这么……
色了?
“小桂子,你给本宫倒得茶呢?”房子里面一片寂静,墨司南本来就看不见,所以便觉得有些焦躁,“小桂子,你人在哪……唔!”
只是墨司南的话还没有讲完,便被一个霸道的唇含住了!
“谁?!”墨司南惊恐的挣扎着,手脚都拼命地去打那个欲行不轨的人,只是一阵熟悉的气味扑鼻而来,墨司南鼻子一酸,停止了所有的动作,“我、我不是在做梦吧?墨御飞,是你吗?”
墨御飞的鼻子也是陡然一酸,下一秒,墨御飞便就将墨司南紧紧搂进怀中,在墨司南的耳畔一遍遍柔声说着:“南南,你没有做梦,是朕,朕来了,南南,朕来了……”
下一秒,墨司南的眼泪不可抑制地涌了出来,先是一滴,两滴,后来汇成了一条涓涓小溪。
墨司南死命地抱着面前的男子,在寂静无声的冬夜里放声大哭起来。
他以为再一次见到这个男人的时候,他会死乞白赖地将他扑倒,和他说上一千一万遍“死鬼!想死老子了!”。
他以为自己会掐着他的喉咙,逼他当着所有人的面高呼三声“我爱你!”。
他以为她会与他拥吻一整个黄昏,诉尽此生深情……
但是现在,他却什么都不能做,什么都说不出,他只能抱着他放声大哭!
委屈、害怕、欢喜、庆幸、惊喜……
墨司南从来都不知道原来人可以同时拥有那么多的感觉。
原来只有在这个男人的怀中,他才会觉得无比踏实无比心安!
“墨御飞,我、我看不到你,呜呜,我什么都看不到,墨御飞,我怎么可以看不到你……”墨司南将脸贴在墨御飞的脖颈间抽泣,温热的眼泪引得男人一阵心酸战栗。
墨御飞心疼的窒息,轻轻揉着墨司南的柔发,一个个浓情的吻落在了墨司南的额头上,墨御飞柔声道:“南南,不碍事的,再过几日,你便能够看到朕了,南南,只要再熬过几日就好了,南南,相信朕,朕以后绝对不会再离你半步,好吗?”
“墨御飞,我信你,但是,”墨司南的心更加疼了起来,似乎心脏破开了一个巨大的口子,墨司南哽咽着道,“但是墨御飞,我不知道,会不会突然又有什么人给我下毒,又有什么人会逼着我和你分离,会不会又有人将我从你身边掳走……”
“墨御飞,我真的好怕啊,我怕我以后就再也见不到你了,当时在断肠崖的时候,我真的恨死了你,虽然你有一千一万的不得已,才将我交给了舞阳,虽然你是爱我的,为了我好,但是你有没有想过,若是我回不来了,那该怎么才好啊?!”
“墨御飞,你知不知道,那一次,我差点就死在了萧绝的手下!墨御飞,你不知道,我差点就再也看不到你了!墨御飞,你知道不知道,那时候我有多害怕?!”
“墨御飞,你知不知道,我真的情愿自己变成一个人人耻笑的傻子白痴,我也再不要与你分离,墨御飞,只要你不嫌弃我,我就是真的变成了傻子,那么我仍旧是这世上最快乐最开心的傻子啊,墨御飞,这些,你都知道不知道?”
……
墨御飞只觉得自己的一颗心宛若是在滚烫的油锅中煎熬了一遍似的,那种感觉,那种心情,让他半晌说不出话来,除了就这样紧紧地抱着怀中这个不时颤抖的身躯。
南南,对不起,都是我,都是我没有保护好你。
南南,对不起,一直以来都觉得我爱你胜过一切,但是到现在我才知道,原来你爱我更甚。
“朕知道了,知道了,朕以后再也不会放你走了,即便是朕死了,朕也要把你带着,绝对不让你一个人留在世上,受尽相思煎熬,上穷碧落下黄泉,以后只要有墨御飞的地方,就必定会有墨司南!”
“南南,是朕错了,朕自以为是以为自己是爱你的,但是却从来没有想过,对你而言什么才是最重要的,现在朕知道错了,南南,请你相信朕,朕一定会和你生死不弃!南南,我爱你!”
一行温热的液体流到了墨司南的鼻尖,顺着墨司南的鼻尖流到了墨司南的嘴唇上,墨司南一怔,伸出舌头舔了舔,果真是咸咸的。
他哭了。
这个九五之尊的帝王、这个素来坚不可摧的男人在为自己掉眼泪。
墨司南心头蓦地就是一阵柔软,墨司南柔声道:“墨御飞,你低下头,让我好好摸摸你的脸,我真的好想你啊,偏偏又看不到……”
“好的,好的,”墨御飞赶紧应允,乖巧地低下头去,然后牵着墨司南的手拉到自己的脸上,墨御飞柔声说道,“南南,朕真的真的好想你,朕日日寝食难安,没有你的天宁简直就是一座空城,真好啊,现在朕又能见到你了,南南,我真的很爱很爱你。”
“墨御飞,我也想……你!你的脸怎么了?不对!你的鼻子怎么变成塌鼻子?你的眼睛怎么变小了?!墨御飞你的颧骨什么时候长得这么高了?”墨司南吓了一跳,赶紧又摸了一遍,一时间,墨司南的手都有些颤抖,墨司南慌乱地向后退着,“不对,你不是墨御飞!你不可能是他!你是谁?!”
“南南,真的是朕!”墨御飞赶紧解释。
墨御飞见墨司南一脸惊恐的模样,心下一阵酸涩,正要伸手抚摸墨司南的头发,却被墨司南一巴掌打开,墨司南“霍”的一声,就从大腿上抽出匕首指向黑脸侍卫,一边冷笑道:“你虽然声音与他很相像,但是你确实不是墨御飞,墨御飞是老子的人,他浑身上下每一块地方老子都看过无数遍!就连墨御飞家的老二长了几根毛老子都知道!更何况是他墨御飞的脸!老子我绝对不会不认识,说,你是谁?!是不是萧绝派来的?!”
“南南……”墨御飞华丽丽的默了。
墨司南厉声呵斥道:“闭嘴!不许这么叫老子!你若是再敢不说,老子现在就叫侍卫进来了!到时候,你可是连插翅都难飞了!”
墨御飞见墨司南一脸凌厉张扬的模样,一时间反倒笑了。
这么小半年的不见墨司南这种小野猫的抓狂的模样了,他还真是怀念,所以他心想不如就再逗一逗这个小野猫吧!
墨御飞当下便装作委屈巴拉的模样,然后捏着嗓子,怎么肉麻怎么来,甚至还学着周如海翘起了兰花指——
“南南,你这样子到让朕想起来了上一次在千索河的时候,那一次因为朕假装昏迷惹恼了你,你也是用这把匕首,指着朕的,那一次你还伤了朕的龙鞭,南南啊,你还记不记得啊?”
这人怎么会知道的这么清楚?
墨司南心头一惊,当时在场的只有自己和墨御飞两人,就连暗夜也都是出去了的,这人如何会知道这么细致?
难道他真的是墨御飞?
绝对不可能啊!
墨御飞的模样自己自然是再清楚不过的,他可是自己的枕边人,是自己铭记于心日日夜夜都牵挂的人,自己如何能够记错?
墨御飞可是玉树临、风器宇轩昂、风度翩翩……
总之是用多少个诸如此类的形容词,都是不为过的!
但是这人的脸实在不能让人联想到什么美人的,只是稍微一摸,便知道只是个相貌寻常之辈,又怎么可能会是他墨司南家的墨御飞?!
但是他到底是怎么知道那档子事儿的呢?!
墨御飞见墨司南面露疑惑之色,便笑得更开了,然后又朝着墨司南迈近一步,用着极为暧昧的语气说道:“南南,这刀剑可是最不长眼的,若是再伤到朕的龙鞭那就不好了,不光是朕难受,就连南南也是不得痛快的,说不好,南南爱要悔恨终生呢!南南,朕说的没错吧?不如你先放下匕首,若是你真的不信,那么就只好让朕脱光了衣服让你好好验身,南南要是还不信的话,不妨就好好数数,咱们老二上面,到底有多少根毛毛,南南,你说好不好啊?”
可恶!
这人竟然如此轻挑!
公开调戏自己!
老子我可是堂堂凤池皇后,这该死的男人竟然跟自己说这么露骨的话!
若是一会儿被小桂子给听见了,自己怎么还有脸在伊兰待下去啊?!
墨司南气得跳脚,想也不想手中的匕首便使劲朝前面一刺,他现在看不见,只知道往前刺!
因为房间里面并未点灯,墨司南又是突然袭击,所以等匕首到达眼前的时候,墨御飞这才察觉,等到要朝后躲避的时候已经来不及……
可恶!
这个坏心肠的家伙怎么每一次都朝那地方刺?!
难道他真的想阉了自己不成?!
墨御飞赶紧朝后面翻了个跟头,极为狼狈地落了地,还没有站稳,便觉得胸口一痛,墨司南的匕首已经刺进了自己胸口!
“南南,你又来谋杀亲夫!”
这一句话倒是十分耳熟,墨御飞以前时常这么跟自己抱怨,这人竟连那种委屈劲儿都学得惟妙惟肖,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相同的两个人?
下一秒,墨司南的手一抖,匕首掉到了地上“咣当”一声,十分的刺耳。
“你、你到底是谁?”墨司南不确定、又十分着急地问。
“朕、朕自然是你夫君啊,”墨御飞倒在床上穿着粗气气呼呼地说,斜睨了墨司南一眼,见他一脸的犹疑,又是生气又是好笑,然后坏坏地笑着,道,“南南啊,你若是不信朕便将那一日在寒冰池咱们所做的种种都说一遍与你,那日你主动献身,一件一件地退掉衣服,最后还佯装摔到了来引朕上了水池,然后朕就将你给扒了个精光,后来朕就用朕的老二直接爆了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