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臣逆宠 上——安雪祁

作者:安雪祁  录入:01-10

“你晚上还来?!”於阵睁大了双眼。

他受够了,都不知道燕王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对亲他这么感兴趣,难道要把对柳丞相的气继续往他身上撒?真不讲道理!但是,他真的不想再见到那个有着如此气宇的男人吗?

来不及吐槽,燕王已经离开了房间。

空荡寂静的冷宫,只有月兰和两名年纪很轻的内侍少女服侍,月兰轻手轻脚的,这点倒是让於阵很喜欢,他怕吵,虽然也很讨厌这种冷清,但这种环境正好养伤。

燕王一走,好像他的世界又重归了安宁,反倒让他在迷蒙之间有些搞不清真假。

习惯了任务缠身,习惯了高度警惕,即便来到了这个时代,他也仍然改不掉这种习性。

只是柳丞相的身体实在太弱,他双眼一闭,外面的世界就几乎与他无关了,整个人竟毫无防备地进入了梦乡。

不知道睡了多久,隐隐感觉到有人在推他,“丞相,丞相。”

“干嘛啊……”於阵很久没有睡得这样好了,不但身上的酸痛感正渐渐消失,体力也正逐渐恢复,这么舒服的午觉,居然有人残忍打破?

他睡眼朦胧,这个女子的声音似乎是月兰的,屋里没有旁人。

他睁开黑黝黝的眼睛,出于对这种安逸的反感,他立即清醒过来坐直了身子,“怎么了?”

这举动吓了月兰一大跳,支支吾吾地道,“丞相,太子他,他来燕国了啊。”

007.打算逃走

太子他来燕国了?太子来燕国?

柳於阵虽然很快醒过来,但思维还停留在自己的时代,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月兰的话在他脑海回旋了两三遍,他才动唇嘟嘟囔囔地问了一句,“哪个太子,什么燕国?”

月兰心中一寒,忙俯下身子,拨开於阵面额上散乱的刘海,仔细看他神色,“丞相,您哪里不舒服吗?月兰去为您唤太医来。”

“不,不必了,”让柳於阵如梦初醒的并不是警惕感,而是月兰年纪轻轻,却十分火爆的身材。此时她丰硕的双峰正因她的俯身而抵在了於阵手臂上,惹得他热血沸腾。於阵牛开头,结结巴巴地道,“你你你刚才跟我说什么?”

“您真的没事?”月兰嘟起小嘴,跺了跺脚,警惕地道,“奴婢方才说,柳陵太子来燕国了,您不想见他吗?”

柳於阵被这句话残酷地带回陌生现实,住惯了部队单身公寓,此时置身于冷清萧条的房间,让他很不舒服。“我为什么要去见他?再说,我也走不开吧。”於阵晃了晃手中的锁链,“难道你有办法让我出去?”

月兰犯了愁,脸色颇为阴沉,“奴婢曾问过您,如果您愿意,奴婢可以冒死与太子通报您被囚一事。今儿太子正好来到燕国,时机已经成熟了啊。”

於阵搔了搔头,好不容易进入了自己的新角色,可事情总是模糊难以理解,“这我倒是不懂了,我听说我是被柳国送过来的。太子会不知道吗?跟他说有什么用?”

“丞相,您被囚禁在大燕的事,太子他并不知道啊。柳国将您送来大燕,名义上是请您入燕国为官的,却没想到……”月兰焦急起来,本以为丞相会很欣喜,却不料反应这般冷淡,难得的好机会,柳丞相难道要白白浪费掉?

於阵想起燕王的叮嘱,顿了顿道,“哦,我一时忘了而已。”

睡过一觉,体力恢复得很快,体内一股暖流正缓缓流窜,舒坦得很,此时不打破牢笼更待何时,难道等那个该死的燕王上了自己再走?绝不可以!

於阵咧嘴大笑,拍了拍月兰的肩膀,“犯不着去找太子,我不想去柳国,至于要去哪里嘛,等我出去以后再做打算。”

说罢,他低头看着自己手腕上的锁链,那铁链扣环紧紧扣死在他的手腕上,不留一丝空隙,环上没有锁眼,似乎是为他量身定做,用烙铁焊化过的,除非剁了双手,否则别无他法。

对于手无寸铁的弱质柳丞相来说,这个铁链就是他一生也别想逃离的枷锁。但对于他柳大警官,嘿嘿。

他练缩骨三年,但这副身体暂时不能办到,手腕在铁环中不断挣扎,渐渐鲜血淋淋,骨头生痛。“月兰,有没有肥皂?”

“什么?”月兰惊恐地看着眼前表情可怖的丞相,他那张俊美倾城的容颜,正透着与他气质截然相反的傲气来。

“可以做润滑的东西。”

月兰点点头跑了出去,柳於阵边摸着自己的手腕,边盯着铁链的另一端看。

铁链是扣在墙壁上的铁圈中的,至于这铁圈,估计后面就是钉,被打入墙中去的。

他虽然没什么文化,但在冷宫搞这么个锁链并没有必要太牢实,不管是后宫的女人还是柳丞相,都不可能有力量挣脱。

他尝试拽了拽,果然这副身体的力量实在弱爆了,想要将这区区铆钉拔出来简直比登天还难。

正对这身体抱怨不已的时候,便月兰拿着桂花精油回来。

“丞相,这有何用?”月兰迷茫地盯着他看。

於阵两手一伸,“倒在我手上。”

“可,可是你手上都流血了。”

“别啰嗦了,快点,这么小的伤还引不起我的注意。”

手腕得到润滑,要脱出就比先前容易得到,只是伤口也随之疼痛加剧。柳於阵牙关一咬,奋力将手一拔,只听骨头“咯啦”的声音在他手腕上响起,锁链应声脱落,於阵毫不考虑骨头的事,又去拔另一只手的。

这一幕无疑在月兰心中腾升阴影,那位终日以泪洗面只求一死的柳丞相,难道是被鬼附身了吗?

莫说如此轻易就脱下锁链,他手腕上全都是血,骨头发出惊人的碎裂声,他竟然眼睛都不眨?!

双手得以解放的瞬间,於阵立即拉起月兰就走。

“发什么愣呢,月兰,咱们要怎么出去?”他笑眯眯地问道。

月兰倒吸一口冷气,指了指窗子,“前门守卫森严,走后门。”

於阵心中大喜,拉起月兰跳窗而去。

屋外是一片荒凉的后花园,杂草丛生,四周被暗红的矮墙包围,阴冷得叫人胆寒。

於阵很想吐槽这种阴暗霉气重的地方居然也能住人,但此时他却猫着腰警惕前进。午后时分大地金黄璀璨,照在他灰白的长袍上,与大地融为一色。

就在他们来到矮墙底下,准备翻墙出去的时候,身后忽然响起了一个凛然严肃的声音,“站住!你们是什么人?!”

“糟糕,被发现了。”月兰低呼,心跳得飞快,似乎小心脏都提到了喉咙眼。

於阵不紧不慢,双手叠加,蹲下身子,“月兰你先走,在外面等着我。”

008.真不听话

月兰紧张,却见到丞相那双不容反驳的坚定眸子正盯着来人看,毫无畏惧。便踩在他搭好的手上飞身离开了冷宫。

“你问我是谁?那你又是干什么的?”柳於阵双手环抱手臂,看着来阻拦他的人。

那人看上去跟自己差不多大,怒气已经挤满了整张清俊的脸蛋,见柳於阵将月兰送出去,立即“刷”的拔出了腰间佩剑,瞪着眼睛冷冷说道,“禁卫军总长肖子配,此乃禁地,你们竟敢私闯,便是死罪。”

这个所谓的后宫地方非常大,守备再森严,总有漏洞。他不知道禁卫总长没事干跑到后花园做什么,不过既然让他遇见了,而且还是孤身一个人,那事情可好办的多。

“我可没有私闯禁地,不信你可以问问你的燕王,”边说着,他朝肖子配走过去,双手空空,一副柔弱模样,“我柳於阵一直就在里面住,今儿个心情好,出来散心的。”

“你是柳丞相?!”肖子配眉头柠得更紧,长剑已然抵在了他的喉咙眼上,“休想逃走!”

“不管怎么说我也是别国的丞相,你用剑指着我,是不是太不客气了。我只是散步而已,也没有出去,你这么无礼,就不怕我向燕王告状?”

小伙子很单纯,见他手无寸铁身材纤细,便将信将疑地将剑收入鞘,礼数周全地道,“恕在下失礼,还请丞相尽快回屋。否则子配有资格将您就地处决。”

“哦?就地处决?你好大的权利。”於阵嘴角高高弯起,笑容十分阴险。

就在肖子配伸手请他回房的瞬间,柳於阵身子一转,那双血肉模糊的双手已然将肖子配握剑的手向其身后扭去,子配吃痛扭头,却硬生生对上了柳於阵早已备好的手肘,电光火石之间,手按长剑的男人哼都没来得及哼一声就晕倒在地。

於阵拍拍衣襟,动作流利地翻墙而去,身手矫健非常,虽然柳丞相的身子不如自己实力强大,但是使用的人却是饱受训练的特工。

可当他在墙下站稳脚,眼前的一切却让他哑然无语——无数把长剑已然对准了他和他身边的月兰。

柳於阵反应极快,才一落地,感觉到冷兵器的杀气,立即将月兰护在身后。

“各位兄弟怎么不在里面守着?这阵势,不是为我准备的吧?”於阵尴尬地扯了扯嘴角,月兰逃走之前怎么也不先打探打探,一出来让人逮个正着,再想走估计就难了。

其中一名中年守卫低声道,“你们是做什么的?皇宫禁地也敢随便出入?”

柳於阵冷笑,这些人在这里守了这么久,居然也没有人认出柳丞相的样貌,想必燕王这道囚禁他的谕令也不见得很严。

忽然脑子里闪过一幕狗血画面,不管了,试一试,他伸手往众人背后一指,大叫道——“咦,你们快看,是燕王!”

这些训练有素的守备军瞬间齐刷刷地转身跪倒在地,头也不敢抬,好似那儿真的有人一般,“吾王万岁。”

柳於阵当即拉着月兰就跑,心里止不住地偷笑。

转过几个路口,后面追了一群守卫,大喊着“站住”,可月兰选的这条路却守卫越来越多。

“你确定你没有选错路?”

月兰躲在於阵身后,见前面围堵了不少守备实在跑步过去了,就扯开开嗓子大叫道,“太子殿下!丞相在此!”

於阵吃惊地看着她,忙捂住她的小嘴,脸色阴霾,“你带我来就是为了见太子吗?你真的太不听话了。”

“不听话的人是你,”一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你们去保护柳国太子,就说有刺客!”那人命令道。

於阵转身一看,来的人正是表情凝重的燕王,他不是跟太子在一起吗,怎么他们会到冷宫附近来。“这家伙真阴魂不散……我呆不住,出来散步的而已,散步!”

燕王高傲的脸已经贴到了他的面前,大手一把捏住於阵的嘴,力道之大,简直能将他就此捏碎,“给本王噤声。”

於阵感觉到口中一阵腥涩,剧烈的痛感在嘴里蔓延开来。不过隔着一个转角,他一扭头就能看见太子的模样,但於阵只是用非常仇视的眼神看着燕王,并没有反抗。

他不想月兰呼唤太子,是因为他隐约记得,柳国是燕国的附属国,就算叫了太子,太子难道能从燕王的手中把他带走吗,就不怕两国因此决裂,殃及臣民?

“有刺客!快带柳太子离开!有刺客!”守备军大呼的声音在过道响彻,马车立即转头。

一道清亮而急促的男子声音在马背上响起,“丞相?让我去看看……”

守备将他拦住,“太子,再进一步便是后宫重地,还请柳太子莫要踏入。”

燕王黑色的眼眸眯成细线,捏着於阵的手越加用力,“太子不必惊慌,刺客已被抓获。恕本王且先安抚受惊的爱妃不能远陪,还请柳太子先回浮云殿。”

“哦?后宫竟会有刺客。”看样子太子也是极为小心的人,口气十分质疑。

燕王朝月兰狠狠使了个眼色,那几欲杀人的眼眸,即使月兰这样不听话的女孩,也被吓得站立不稳。“太、太子有礼了。”

柳太子的脚步声慢慢朝他们的方向靠来,转过这个巷口便是后宫禁地,失踪多时的柳丞相,又怎会出现在后宫呢?

“啧。”燕王用极轻的声音说道,“柳於阵,就凭你也想从本王手上逃走,做梦!”

009.强吻滋味

於阵吃痛,他用力想要扳开燕王的手,那手却纹丝不动,燕王的脸色晦暗得像要吃人一般。现在逃跑被抓个正着,难说那人会不会真的把他捏死,还是反抗吧?

撇开这凶残的王,又不让柳陵看见,办法肯定有。

“你……够……放开……”他抡起拳头,用力朝燕王的脸上挥去。

只觉受伤的手腕被用力握住,整个人被拉向一边,使出的力道瞬间化去了,身子直往前扑,却跌进一个结实的怀抱里。

於阵还没来得及反应,跟前健壮的男子已经泰山压顶一般将他抵在墙上,小小的撞击就让这柔弱的身子头晕目眩,於阵正要抱怨,抱怨的话却突然被燕王袭来的亲吻给卡了回去。

脸颊被捏得不自觉张开嘴,温热的舌头搅进嘴里一阵猛烈席卷,用力的吸吮,疯狂的啃噬,顿时让於阵羞得满脸通红神经紧张,却怎么也推不开燕王。

柳於阵本不是性格温顺的人,除了小队的人能够容忍他的臭脾气之外,还没见到哪个人能够这么不靠谱,一次又一次触摸他的底线他却没有机会“回报”的。

血腥的味道传入燕王的嘴里,他深深蹙起眉头,却不减力道。

这是惩罚,要怪,就怪你妄想从本王身边逃走!

燕王的吻越吻越深,周围的空气都仿佛让人感到窒息。

这个王居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亲他?!

燕王的身影恰好挡住了跨过雷池的柳太子的视线,两道缠绵的身影如此销魂,柳陵又哪里还会细看,转身便回到了马上。

“王上,柳陵且去浮云殿等候,还请您尽快过来。”

於阵完全听不见柳陵的声音,他眼前的世界仿佛不断在旋转,脑子里更是一片空白。

见柳陵离去,燕王这才意犹未尽地放开了柳於阵,食指轻轻拭去於阵嘴角的血丝,“你给本王放乖点,就能少吃点苦头,下次再敢逃,便不是被本王亲这么简单的事了。”

柳於阵被吻个七晕八素的,连开骂都忘了,要不是想着两国交战必有死伤,他才不想忍受跟一个男人舌吻!

他呆呆地看着燕王,无数句“操泥马”硬吞回肚子,面前的人心思却不在他。

“子配!”燕王唤道。

那年轻的禁卫总长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了过道中,听见燕王召唤,立即前来下跪。“臣在。”

“放走此人是你失职,看在你以往的功绩上,再给你一次机会。将他带到本王的寝宫去,若有闪失唯你是问。”

“子配领命!”说罢,便有三四个人上来擒住於阵和月兰。

“等等。”燕王挥手示意,他冰冷而愤恨的眸子里,忽而闪出丝丝动摇,拉起於阵的双手道,“你的手怎么回事?”

好温柔的质问,身为俘虏,柳於阵有些受宠若惊,燕王是在关心他吗?

直到确定柳陵真的走了,瞪着眼睛的於阵才敢说话,“你竟然占我便宜?!”

看他一副委屈又较真的模样,燕王的怒气瞬间消散得无影无踪,这个柳於阵不过是被亲了一口,居然摆出这么有趣的神情,那义愤填膺的样子,就像是吃了大亏想要讨债一般。

燕王不觉心情好了几分,故作肃穆地道,“本王在问你手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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