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两分钟的车程,苏杭只觉得好似过了万年,牙齿再次咬在之前想要提神而咬伤的伤口上,深深陷进下唇肉里边。
穆彻拉开车门,将苏杭从车内抱出来时,苏杭也没松开咬着的牙齿,却终于忍不住,闷闷的呻吟在喉咙内响起,声音不大,似哭似泣,被碰触的肌肤全都在细细颤抖着,渴望那双手能用力在他身上揉搓,折磨得苏杭快要疯了。
直到身边有人不耐烦问道,“钥匙呢?”苏杭努力睁大眼看着面前男人的脸,压根反应不过来。
穆彻放下苏杭,将他一把推到墙边,一只手按住他免得他滑到地面,又问了句,“钥匙在哪?”
这次苏杭听懂了一些,他根本没力气维持抬头的动作,顺着心意低垂着头,努力想这个平时根本就不需要想的问题。
只是被两种药效侵袭的头脑却转动不起来。
穆彻等了一会,抽空低头看了眼自己,本整齐的西装在刚才抱着苏杭上楼梯时被他不断的扭动弄得很是凌乱,上边还有好几处可疑的水渍……等会就扔了!
穆彻本就已经成为铁青的脸色立刻转变为青黑,少得可怜的耐性早已在破溃的边缘,心里更是后悔自己突然的好心。
“shit!”终忍不住骂了一声,见苏杭还是那个模样,磨着牙伸手去苏杭身上摸钥匙。
这时苏杭被药效磨得厉害,身体早就敏感得不得了,穆彻的手即使隔着衣服摸过来,他也仍忍不住愉悦的哼出声来,脸更是偏到一边去磨蹭穆彻抓在他肩膀上的手。
这种如小猫一般的动作配上他一脸渴求的欲望,让穆彻的动作顿时停了一停。
“安阳……”这时苏杭却突然叫出声来,垂下的手竟有力气抬起来,半抓半压的抓住穆彻在他裤袋内找寻的手,眼睛内眼泪汪汪,却没有之前的苦苦忍耐与茫然,其内满是惊喜依恋,参杂着委屈,道,“安阳,你回来了……呜,你终于,我好想你……”沾染着血的唇上下碰触,还有血顺着伤流到下巴,凭空生出股子凌虐的美感。
配着一脸喜悦依恋的表情,让人忍不住想去破坏。
眼神瞬间变得深沉,下腹的欲望本就在苏杭不断的扭动摩擦之下变得敏感,这会竟像吃了药一般迅速膨胀起来。
穆彻眯了眯眼,吸了口气一把挣脱掉苏杭的手,拿出他裤袋里的钥匙。
这时候该去开门的,但一直被他轻易压制在墙上的苏杭却突然猛烈的挣扎起来,一时不察竟让他整个人扑到怀里。
“呜,安阳,我好难受……安阳,呜,救救我……”
苏杭嘴里胡乱说着,没什么力气的手则努力在穆彻身上游移,嘴唇也渴望的在他下巴,脖子上亲吻着。
既然已经被勾起了欲望,穆彻直接将已经站不稳,直往下滑的苏杭抱上来,将人猛地抵在墙上,吻咬上那两片伤痕累累的唇。
苏杭呜咽一声,却配合着张开嘴欢迎他的到来。
血腥的铁锈味并不是什么好味道,苏杭嘴唇上已经没怎么流血的伤口又被弄开,新鲜的血液,在口腔内放肆搅动,久了竟尝出甘美的甜味。
穆彻的眼神更暗,伸手用力一扯,便将苏杭凌乱的衣服扯开,露出白皙的胸膛,他的嘴唇便顺着下巴的血迹与来不及吞咽的唾液吻咬而下。
另一边则空出一只手去开门。
“啊……安阳,疼……”苏杭仰头承受,声音中疼痛舒爽参半,眼睛半眯着,潮红的脸颊更是诱人。
门被打开,穆彻抱着人进去,将门甩上后直接将人扔到沙发上,扑上去一口咬住挺起的红珠,沉声道,“叫我穆彻!”
“穆彻?”苏杭被咬得瑟缩了一下,但下一秒却又挺起胸将红珠送到穆彻嘴里,嘴里胡乱道,“呜呜,安阳,安阳……救我……”
穆彻绝不是那种可以糊里糊涂被人当成替身的人,直接伸手抓过放在茶几上的水杯,将里面的水全泼在苏杭脸上。
“清醒了吗?”他微微退开,看着脸上头发上滴着水的苏杭冷声道。苏杭打着冷颤愣愣的看着他,眼中神色渐渐清明,“穆,穆彻?……”
然后视线在他凌乱的衣服上扫过去,慢一拍的意识到了什么,惊恐的低头看自己,发现自己上身几近赤裸,而裤子也已经半褪不褪的模样后,立刻手忙脚乱的去整理。
“你,你……”从知道自己被下药,并且有人尾随而来的时候,苏杭想到的不是其他,正是那个噩梦一般的夜晚,与他的秘密即将被人知晓,并可能公诸于世的恐惧。
这种恐惧即使在被穆彻救下来也没消失掉。
但他只能期冀,期冀猜到他与沈河有关系,却并没有将之曝光的穆彻是个君子;期冀穆彻喜欢的是女人,不会对他这种平板的身体有欲望……但现实明显不是他期望的。
“我叫穆彻,别再叫错名字了。”穆彻这么说着,却也没再上前。只冷眼看着已清醒的苏杭挣扎着往旁边爬,然后狼狈掉落到地上。
他不会容许上床的时候身下的人却叫着别的男人的名字。
苏杭忍不了多久的,他很快又将会迷失在欲望中,但却绝对不会再将他认为是另一个男人。
穆彻的耐心好起来没人能比得上,他懒懒坐在沙发上,看着狼狈在地上往后爬却爬不出多远的苏杭,嘴角倒是现一抹笑。
这个苏杭,还真是从头到尾都看不上他呀。
苏杭确实没忍多久,瞳孔又开始涣散,冰凉的地面摩擦着赤裸的胸膛,让他忍不住的哆嗦,但那种摩擦带来的快感却让他舍不得离开。
“穆,穆经理……”苏杭再次咬上已经被咬出一个很深牙印的下唇,借着疼痛让自己清醒,“谢谢您……您,您能让我……一个人呆着吗?”短短一句话,他喘了好几次气才说得出口。
已经知道他的身份了?穆彻的手指摩挲着左手食指上的戒指,挑眉道,“挑起我的欲望了就要退?那我这里怎么解决?”说着看了眼下身顶着裤子的小帐篷。
苏杭顺着他的视线去,本被惊吓得有些苍白的脸猛地又通红起来,还夹杂着难以释怀的难堪。
他还记得,刚刚在外边就是他将穆彻错认为是安阳,才彻底放松心神,不再抵制欲望的顺着身体的本能勾引他……在随时有人路过的走廊外放肆勾引,渴望一个男人。
而这个男人被他勾出了欲望,明显不打算放开送到嘴边的肥肉。
苏杭使劲咬着唇,阻止自己冲到嘴边的呜咽,身体绝望的颤抖。
“我没有强迫床伴的习惯。”这时穆彻又道,“只要你忍得住,我今天就放过你。”
苏杭本已经混沌的眼睛立刻亮了亮,抬眼看了看穆彻,已经无力去质疑他话里的真实性,如溺水的人一般紧抓着这句话支撑着自己。
房间内顿时变得很安静,一丁点呜咽,哪怕是越来越急促的呼吸,都被人清楚的听在耳内。
并且……苏杭即使不转头去看穆彻,也知道他的视线一直在自己身上。
身体一直在发烫,即使冰凉的地板也没能给他降温。并且,随着那道近乎灼热的视线,他的身体对于被人碰触抚摸的渴望已经不再是皮肤,而是从骨头里,甚至好像连骨髓内,都在透着一种抓不到摸不着,但强烈异常的麻痒……甚至好几次,苏杭都有种什么也不管,先度过今天晚上再说的想法。
脑海中安阳的脸又冒出来,苏杭下意识看向沙发,恍惚间,竟又觉得坐在沙发上冷眼看着他的男人就是安阳,忍不住流着泪朝他伸出手去时才又挣扎着想起……安阳还没回来。
苏杭身上的衣服早在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被脱得没多少了,只剩一件内衬半掉不掉的挂在身上,苏杭看了眼堆在沙发上穆彻身边的衣服,颤抖着手用力将牛仔裤又往上提了提。
然后朝离这里还有十三四步的卧室爬去。
如果将自己锁在里面,就算再怎么痛苦,他也没办法主动。
他受不了这种被视奸的感觉,也不再相信自己越来越薄弱的忍耐力。
三唑仑的药效可以持续两个小时以上,苏杭用尽全力才往前爬了两小步的距离,脱力带来的不仅是痛苦,还有涣散的意识。
苏杭低头一下撞到地上,‘砰’的一声,竟不觉得疼。
然后又将沾着灰尘的手臂伸到嘴边,张嘴用尽全身的力气咬下去!
疼痛慢慢加剧,嘴里血腥味渐渐浓郁。
苏杭吞掉和着鲜血的唾沫,手指扣着地板,用力往前爬了一小步,再一步。
穆彻低估了他。
或者说……是低估了从小桎梏在他身上的枷锁。
跟穆彻上床,就是代表又将有一个人会知道他那畸形的身体,他又将经历一次就算是死也不愿的噩梦。
刚刚……不过是以为他是安阳而已。
安阳,安阳……苏杭喃喃叫着。
如果跟穆彻上了床,即使不是自愿的……那就是真的,再也……配不上他了吧。
神智又变得模糊,苏杭低头再狠狠咬下去。
到卧室的地面,血细细碎碎的蔓延一路。
25.我在
穆彻漫不经心,甚至带着些嘲讽的神情已经没有了。
他在沙发上坐直身体,漆黑的眼睛闪也不闪的盯着地面上半裸又狼狈的人。
几步路就可以到达的距离,苏杭爬了近半个小时。他往前爬的动作越来越慢,有时几分钟都没一点动静,但过后,那具身体却总会往前移一移。
露在外面的肌肤已经被冻得发青,手臂上最容易被牙齿够着的地方已经被咬下了小块皮肉,要掉不掉的挂在手上,鲜红的血一直在往外流。
狼狈,又脏污。
那张还算可以看的脸也早被灰尘与血液弄了一脸,但穆彻身下的欲望却火一般的燃烧,欲望来得比以往任何一次做爱都要猛烈,也深深渴望。
穆彻连太阳穴都在一下一下的跳动,这是他激动时的表现……但他却仍笔直的坐在沙发上,盯着地上的那人。
看着他的手终于够着微敞开的大门,看着他无比狼狈的脸上那瞬间露出的笑,看着他如垂死时最后一击的小兽一般带着哭音低吼出声,用力转身,‘砰’地一下将卧室大门关上。
穆彻全身的细胞都在细细的抖着,这是兴奋,与挑战。
他起身,顺着那道拖曳的血迹走到卧室门前。
那扇门并没有上锁,即使上了锁,他也可以轻易弄开。
但他却只是弯腰,用手指从地上沾了点血,放进嘴里。
腥甜的味道,比从在苏杭嘴里索取时少了些什么。
穆彻低笑出声,盯着其实并没有彻底关拢的门,然后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去。
……
毕竟阿林得知消息也才那么一点时间,手下的人又没想到被下了药,并且被人带走的苏杭会出现在家里,找人又花费了一段时间。
医生估计没比他早到多久,安阳打开大门,就听到卧室内医生的声音,与苏杭低低的沙哑的哭声。两步并作一步冲过去,就看到苏杭被人压着躺在床上,而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则在床边俯身处理伤口。
亲眼确定苏杭没事,安阳这才真正放松下来。刚刚上楼跑动过快而挣开的伤口这时才猛烈疼起来。
安阳咧嘴笑开,一低头,就看到脚下那道血线,拖曳而成如今已经变黑的血迹。
他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因失血而苍白的脸色更是凸显了他的怒火。
闭着眼在床上压制着苏杭的手下看到安阳,忙大声叫道,“阳哥!”
安阳走进去沉声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医生正在缝合苏杭手臂上被咬出的伤,抽空回道,“春药这种东西处理起来最好的方法有两种,做爱,镇静。但他喝了三唑仑,如果再强行给他注射镇定药,他身体受不了。”
穆彻走时是八点出头,苏杭被人发现在家里时却已经是十点多了……如今三唑仑效果最强的那段时间已经过了,但三唑仑的成分却仍在他体内影响着他的身体。
这个事刚刚接电话时他就已经知道了,安阳毕竟年纪不大,又一直将苏杭当成是他的人,听到这两种方法现在只能执行另一种时,才会忍不住往歪了想想。
但他现在问的不是这件事。安阳忍了忍,继续问道,“他手上这是怎么回事?”
“这个啊。”医生利落的剪断线头,拿药棉擦拭伤口冒出的血,头也不抬的道,“自己咬的。这满手的牙印先不管,这里的皮肉都被咬下来了,最起码要缝四针。”他指了指苏杭手臂上原本空了一块肉,如今又被他用线牵拉着缝在一起的伤,感叹道,“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对自己这么狠……这可不是一口就能咬下来的。”
安阳是见过苏杭咬手臂的。
那次苏杭失身沈河,安阳见到他时,他手臂上也是齿痕遍布,那次他废了好大的力气才让苏杭手上残留的齿痕消散。
但是这次,最严重的却是直接被他咬下一块肉,连缝合都只能将伤口两边的皮肉扯起来强行缝住……这样的伤,是怎么都会留下疤的。
而且这种不规则伤痕的伤是最难缝合的,再加上伤口周围还有许多苏杭的牙齿印,一个不小心,将针扎入肉中稍微一扯,却发现扎针的那个部位旁也有个深入肌肤的牙齿印,根本经不住扯,只有放弃拔出针,重新找下针地点。
医生说完话,也不去管安阳的反应,专注的低头缝针,偶尔苏杭突然挣扎得厉害了,就偏头对压制着苏杭的手下呵斥道,“抓好点!”
安阳阴沉着脸,用尽全身的力气才控制别让自己失控。
知道苏杭没事之后放松下来的心情早消失不见,衍生出来的是铺天盖地的愤怒,与心疼。
“你让开。”安阳用力大口呼吸了好几次,等医生又成功缝合一针,转身去准备消毒时,才松开咬紧的牙齿,上前推开压制着苏杭的手下,也不顾自己肩膀上的伤,上床去用身体压着苏杭让他别再乱动。
苏杭被下的是春药,又是跟安阳睡在一个屋子里的人,那些手下虽然不同阿林一样知道苏杭的重要性,但却是怎么也不敢多碰触他的……甚至这手下还很有眼见力的在苏杭身上罩了件宽大大衣,只暴露出需要缝合的手臂。
苏杭脸上的血也被简单擦洗了一下,虽然有些地方还是没擦干净,但也不再像刚开始被发现的那样狼狈。
看到满身满脸都是血的苏杭时,那手下还真是被吓了一跳,就怕他已经死了。
春药的药效还在,苏杭脸上一脸近乎病态的潮红,同样伤痕累累的唇微张,连哭声也是断断续续,已经被折磨得压根没有挣扎的力气了。
如果不是医生缝针时需要绝对的静止,根本就不需要人去压制着他。
房间内顿时安静下来,只剩下苏杭断续的哭音,与医生手里的工具偶尔碰撞时的清脆响声。
阿林站在卧室门边看着这一幕,又忍不住转头去看了眼从茶几一直拖曳到卧室的血线,还有卧室内地上那一滩血迹,忍不住去猜测到底是什么原因,才会让苏杭做出这样自残的举动。
苏杭关了卧室门之后,强撑的意识就涣散开了。
那杯酒内的春药虽然绵缓,但药效时间却很长,而且越到后头,后劲也就越大……但三唑仑的效果却让苏杭连无意识的自救自渎都做不到,只能瘫在地上硬生生承受那春药的强烈后劲。
或许是被身上突然多出来的体重吓到,又或许是看到了安阳的脸,苏杭涣散的瞳孔渐渐聚焦在安阳脸上,许久,开口叫道,“安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