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案:
重生一废之后,喋血朝堂,杀戮江山!
内容标签:清穿 重生 天之骄子
搜索关键字:主角:胤礽,胤禔┃配角:一干人等┃其它:清重生
第1章:巴掌
“不法祖德,不遵朕训,惟肆恶虐众,暴戾银乱,难出诸口,朕包容二十年矣,乃其恶愈张……何得将诸王、贝勒、大臣、官员,任意凌虐,恣行捶挞……种种恶端,不可枚举……不遵朕言,穷奢极欲,逞其凶恶,今更滋甚……生而克母,此等之人,古称不孝……俟回京昭告于天地宗庙,将胤礽废斥……”
皇帝匍匐在地,痛哭嚎啕,一地的大臣,个个涕泪满面,有人手忙脚乱地去扶皇帝,有人不停地叩首附和:“谕旨所言皇太子诸事,一一皆确实,臣等实无异辞可以陈奏。”
好一出荒唐闹剧。
跪在闹哄哄的人群中央的始作俑者却仿佛置身事外,腰杆挺得笔直,微垂着眼,轻抿起唇,一言不发,唯有在说到那句“生而克母”的时候,眼里才有一闪而过的哀痛,但也只是瞬间而已。
跪扑到地上去的皇帝在旁人的搀扶下又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坐回了椅子里,喘着气哑声问他:“胤礽,你可知错了?”
被点名的人嘴角不易察觉地爬起嘲讽的弧度,低着头却无人看到。
半晌,他微抬起了眼,直直看向康熙,眼里的复杂情绪却叫旁人看不懂,顿了一下,才慢慢闭起了眼睛,喃喃道:“皇父若说儿臣别样的不是,儿臣也都认了……只是弑逆之事,儿臣实无此心……”
胤礽话音落下,又有人哭得更大声了一些,似乎在提醒康熙他的种种难堪一般,康熙双目通红,狠狠瞪着胤礽,胤礽闭紧双眼,双拳攥得死紧,身体跟着微微颤抖。
呼啸的寒风吹打着枯树枝唰唰作响,盘旋在头顶的苍鹰发出苍凉的嘶鸣,良久之后,康熙疲惫地抬起手挥了挥,不再看他,哑声吩咐人:“带下去。”
镣铐锁上了颈脖子,手脚也跟着缠上了厚重的锁链,昨日还意气风发的皇太子,从今日起,沦为了彻彻底底的阶下囚。
他的帐篷外头已经有层层官兵把手,身边的奴才也全部换了人,新换来的人不是伺候他,却是负责看守他,看守他这个已经濒临崩溃癫狂的皇太子。
胤礽跌坐在地上,闭起了眼睛,只觉得可笑不已。
外头再如何喧嚣吵闹,他都再听不到,从锁链锁上颈脖子的那一刻开始,他就成了人人眼中的笑话,他的身上就已经被打下了耻辱的烙印,而这样的耻辱,便就再洗刷不掉。
良久,跌坐在地的人又猛地睁开了双眼,眼中有厉色一闪而过,他不服!
“来人!”
连着喊了三声,才有人匆匆进来,低垂着头跪在地上的太监,是新换来盯守他的,胤礽冷眼看着他,慢慢问道:“你叫何名字?从哪来的?”
“奴……奴才孙礼安,之……之前在皇上身边伺候。”
康熙身边伺候的人很多,他也不是个个都有印象,没有再问,坐在地上的人举高了自己捆了铁链的手,冲他道:“帮爷把这个解了。”
“不……奴才不能,这是皇上的命令,奴才做不到。”匍匐在地的太监被他凶狠冷厉的眼神吓到,半点不敢与他对视,身子不停地哆嗦,却坚持着这是康熙的旨意,他不能不从。
“你们这么锁着爷的双脚还怕爷能跑了不成?爷若当真跑了就不是爷太能耐而是你们这群人太过饭桶。”胤礽不客气地嘲讽。
“可……”
胤礽冷笑:“你去跟皇上说,他这么把爷的手也给锁了,爷没法用膳,还是你们准备就这么饿死爷?”
“奴才不敢。”太监的头垂得更低了一些。
“那就滚去跟他说!”
太监犹豫了一下,咬咬牙退了下去。
一刻钟,人去而复返,小心翼翼帮胤礽解开了手上的锁链,顺便把膳食送到他的面前。
菜色尚算不错,虽然比起他平日里用得那些也还是差了许多,胤礽却看也不看,再次冷声吩咐:“去把十三爷给爷传来。”
太监惊讶地瞪大了眼睛,下意识地想要拒绝:“不……”
“皇上只说让你们锁着爷不让爷出去,没说不让爷见人,滚去把十三爷给爷传来。”
太监还在犹豫,胤礽又是冷冷一眼横过去:“怎么?爷的话你是不打算听了是不是?!爷现下还是皇太子!还没有被废!”
虽然方才康熙已经当着众人的面宣布了要将他废黜,那也是要等到回京昭告天帝宗庙之后,所以现在来说,名义上,他依旧还是皇太子。
太监被他这么一吼,吓得身子又开始哆嗦,赶紧磕头赔不是:“奴才这就去,奴才这就去把十三爷给叫来。”
一刻钟之后,十三阿哥胤祥跟着孙礼安出现在了帐篷门口。
胤礽依旧坐在地上,抬起眼看向微垂着头跟在太监身后进来的人,嘴角全是昭然若揭的讥讽笑意。
胤祥进来站定就不动了,太监退了下去,胤礽的手指敲了敲身边的地,轻蔑道:“怎么,老十三见了爷不该下跪请安吗?”
胤祥终于是抬起了头,直视向他:“你已经被……”
一个‘废’字没有说出口,就已经被胤礽打断:“诏书还没有下,爷还是皇太子。”
他慢慢悠悠地站起了身,拖着脚上的锁链,一步一步走到了胤祥面前,眼里的厉色和哂意更甚了一些:“怎么?你不服吗?”
胤祥的个头比他要矮一些,这会儿在气势上就先输了一截,即使胤礽脖子和脚上都是镣铐,却一点没有身为阶下囚的自觉,反倒依旧是那副高高在上咄咄逼人的姿态。
在胤祥想着要怎么回他的时候,胤礽就已经扬起了手,在胤祥回过神之前,狠狠一巴掌挥上了他的脸。
‘啪’的一声清脆声响,胤祥的脸上当下就出现了一个血红的巴掌印子,而他整个人便已经被打懵了,错愕地瞪着面前满眼嗤笑的胤礽,活像见鬼了一般,满眼的不可置信。
许久许久,回过神来的人终于是忍不住了吼出了声音:“你疯了你?!”
“爷本来就是个疯子,”胤礽轻蔑道,再次问他:“你不服?”
胤祥气得咬牙切齿咯咯作响,血气上涌,双拳用力握了紧,想回手却摄于胤礽这么多年的银威,不敢动。
胤礽继续冷笑:“这一巴掌,是给你长记性的。”
他说着,顿了一下,又继续道:“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
“我……”
胤祥才开口反驳,又被胤礽讥讽嗤笑着打断:“龌蹉恶心,只会摇尾乞怜讨主子欢心的畜生,你比老四身边的那条狗还不如。”
“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胤祥双眼通红,狠狠瞪着他,不甘被他这样侮辱。
胤礽眼里的笑意却更加轻蔑:“爷在说什么你心里清楚,爷被废了你是不是很得意?”
胤礽这么说着,胤祥终于是略有些心虚地转开了眼睛,却依旧咬着牙,从牙缝里蹦出话:“你简直是不可理喻。”
“爷是不可理喻,你又是个什么东西?你想得到什么?”胤礽继续嘲他:“收集那些莫须有的篡权夺位证据去皇上面前告爷,爷如今真的要被废了,你以为你又能得到什么?”
“……”胤祥咬着牙说不出话来。
“太子之位?皇位?哦,爷都忘了,”胤礽讽刺着:“老爷子似乎说了,你心思险恶其心可诛,叫他觉得恐怖,他以后都不想再看到你。”
胤祥的手指深掐进了手心里,却没有争辩,也没法争辩,胤礽说的都是事实,从他搜集证据状告储君掀起朝堂轩然大波起,他就已经被康熙彻底厌弃。
“你倒真是能耐,一个人扛下他所有怒气,咬死都不供出老四也有份,对老四这份比狗还忠的忠心还真是感天动地,”胤礽的眼里是彻底的鄙夷:“你当真以为爷什么都不知道是不是?”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当然可以不承认,”胤礽再次扯起了嘴角:“留着你这边被爷打过的脸,去皇上面前再告爷一状,跟他说爷彻底疯了,最好现在就下诏废了爷。”
胤祥看着胤礽冷到极致的双眼,不寒而栗,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的时候,双腿竟是不自觉地开始颤抖。
“爷倒是要看一看,这一次,你还能不能跟着他一块鸡犬升天!”
说到最后,胤礽竟是癫狂地放声大笑了起来,胤祥看着他这副恐怖的样子,吓得腿软,在失态之前,终于是转身狼狈地逃了走。
孙礼安抖抖索索地进来,再次跪到了地上去,也被他的样子彻底吓狠了,胤礽放肆大笑,又坐回了地上去,良久之后,一直到嗓子都哑了,再发不出声音来,这才慢慢再次闭上了眼。
最后一句,是冲那太监去的:“你也滚吧,爷不需要你伺候。”
第2章:刑决
孙礼安被撵了出去,期间又进来看过几次,到了下午,看胤礽已经把膳食都用了,终于是暗暗松了口气,胤礽瞥他一眼,不屑笑道:“怎么,你以为爷会绝食不成?”
“奴才不敢这么想……”
“你放心,爷惜命得很,不会寻死觅活,你也不必这么进进出出地盯着爷碍着爷的眼。”
“……奴才不敢。”
太监依旧是那句话,胤礽也没好气再搭理他,靠到了一边榻边,就闭起了眼睛。
未时过后,有人撩起了帐篷帘子进了来。
胤礽睁开一只眼瞥过去,帐篷外头照设进来的阳光有些刺眼,让他瞳孔微缩了一下,站在门口的人是奉命领兵看守他的直郡王胤禔,面无表情正看着自己,胤礽只看了一眼便又倒了回去,再次闭上了眼。
胤禔看他慵懒靠在榻边,脖子上脚上都是镣铐,却似乎半点没有大难临头的自觉,脸色虽然苍白却没有多少狼狈之态,这会儿还能睡得心安理得,不由地轻皱起了眉,想了想,沉声提醒他:“皇上命你去随我出去。”
良久,胤礽才慢慢悠悠地抛过来三个字:“做什么?”
胤禔轻抿起了唇,犹豫了一下,没有直说:“你出去看看就知道了。”
胤礽猛地睁开双眼,顿了一下,才懒洋洋地慢慢站起了身,脖子动了动,厚重的镣铐跟着嘎嘎作响,胤禔听得眉蹙得更紧了一些,态度还算恭敬,做了个请的手势,领着他出了帐篷外头去。
一走出帐篷门,外头就有无数双视线同时射向了他,即使不敢堂而皇之地看,依旧是若有似无地从他身上扫过,有鄙夷,有惊惧,也有完全的看好戏。
胤礽再次动了动脖子,镣铐太重了,压得他有些难受,身子却站得笔直,漫不经心地一眼扫向四周,在旁人各种不怀好意的目光看过来时傲然迎视过去,眼里甚至带上了几分轻蔑笑意和若有似无的厉色杀意。
叫人不寒而栗。
众人都不敢再看,各自转开眼低头。
胤禔低咳了一声,再次提醒他:“走吧。”
胤礽抬了抬下颚,示意他带路,而他的身后,还有紧跟着的八个押送他的侍卫,如果忽视掉他脖子上和脚上的镣铐,倒是如他当年太子出巡那般威风。
在驻地外头空旷的草场上,已经围满了人,中间一圈是八旗重兵把手,外头则是前来看热闹的大臣官员,这会儿这里在康熙的授意之下,已经改成了临时的刑场。
胤礽出现,众人很自觉地各自往后退开一步,让出了一条道来,胤禔领着他走到了最前头去,让他看清楚了这临时刑场上的状况。
被押着跪在中间,满脸颓废,头发胡子散乱的六个人,索额图的两个儿子格尔芬和阿尔吉泰,以及二格、苏尔特、哈什太、萨尔邦阿,都是与他素有往来,被康熙认定与他结党的朝中原居要职的官员。
几人原本跪在地上垂着脑袋已经面如死灰,看到胤礽出现却俱是激动了起来,大声嚷开:“太子爷救奴才!太子爷救救奴才啊!!”
他们这么一喊,那些原本不敢堂而皇之看他的人视线也再次移向了胤礽,胤礽嘴角勾起嘲讽的弧度,眼神却是说不出的复杂,直视着前方,开了口,问一旁看着自己的胤禔:“皇上叫你把爷带来,就是来看着他们被处决?”
“……是。”
“皇上还说了什么?”
犹豫了一下,胤禔还是实话实说了:“他说让你睁大眼睛好生看清楚,这些祸国殃民的乱臣贼子都是什么样的下场,也让在场的诸王大臣都看清楚,结党营私,玩弄国柄会是什么样的下场。”
胤礽的视线慢慢环视了一圈周围的众生百态,目光落到不远处也来了看热闹的一众皇子身上。
这一回康熙出巡,除了胤礽和胤禔两个年长的,带上的还有从十三一直到十八几个年岁小一些的阿哥,除了十八阿哥胤衸已经躺床上半死不活,这会儿其他人都来了。
胤祥中午时那被自己甩过巴掌的脸现在还红肿着,似乎是比之前那会儿还要红肿得厉害,虽然他没有如胤礽所说再去康熙面前告上他一状,不过胤礽传他去自己那里,怕是不消片刻就已经人尽皆知,而后他从才被皇上责斥过的即将被废的皇太子处出来,一边脸就又红又肿,即使什么都不说,这么在驻地里晃一圈,众人也都知道是谁做的好事了。
胤禔也顺着胤礽视线的方向看了过去,看到胤祥那颇为显眼的红肿着的脸,免不得暗暗摇了摇头,也就在几日之前,康熙还下过严令,说是“诸阿哥擅辱大小官员,伤国家大体,此风断不可长”,严词警告他们一众不得再随意鞭笞殴打诸王官员,说的也不只是胤礽这个皇太子,也包括其他人,当然尤以胤礽为首,今日宣布废太子,这一条更是成了他的一大罪状,这位爷可好,那边皇上话音刚落,这边就直接对着亲兄弟动了手。
当然,胤礽也许天生就是个不怕死的。
胤礽冷冷哂了一声,收回了视线,觑向一旁的胤禔,讥讽道:“那你倒是当真要睁大了眼睛仔细瞧个清楚。”
胤禔对他这种嘴上逞能的嗤笑装着没听到,目光也移到了刑场之上,时候已经到了,充当侩子手的侍卫手里的刀已经举了高,那六个人也被人按趴在了地上,连挣扎也再挣扎不了。
胤礽缓缓闭起了眼睛,袖子底下的双拳慢慢握了紧,强忍住才没有使自己的身体颤抖,随着一声高喝过后,手起刀落,连喊都来不及喊,那六人的脑袋就已经搬了家。
死不瞑目的脑袋滚落在地,原本鲜绿的草场浸染的全是血水,周围有人倒吸气低声议论了开,过了良久,胤礽才再次睁开了眼,眼里没有一丝哀伤或是难过,只剩一片麻木的淡漠,看也不再看那已经沦为尸首的几个,偏过了头,再次冲胤禔扬了扬下颚:“皇上让我看,我看过了,现在可以回去了吗?”
胤禔也转开了眼,道:“走吧。”
依旧有人鬼头鬼脑地偷看着胤礽的表情,期望在他脸上看到或是落魄或是狼狈或是不甘伤痛的神情,胤礽却依旧是面无表情,如同方才来的那般,腰杆挺得笔直,一步一步走回了自己帐篷里头去。
在进门之前,他却又突然停住了脚步,在胤禔略有些疑惑的目光注视之中,胤礽慢慢转回了身,冷眼扫过,最后视线落在了斜后方也正走回驻地来的几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