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我们不会落后他们太久的。”
“谁担心了?两个男人搞个婚礼像什么事啊?”夏侯湛嘴上说的很不在乎,却不知道自己在看向台上那两人时的眼神有多火热。
上官彦有些不自在地坐在白致宁身边,也许是氛围太好,身边的人一对一对的打情骂俏,让他也有种找个人的冲动。
“说实话,我没想到你今天会来。”
“为什么?”上官彦压低声音问。
“因为今天结婚的这一对明显是你上官家的对头啊,你这是来祝福人家的还是打算来下诅咒的。”
上官彦没想到白致宁还会开玩笑,冷哼一声,“你从哪看出我想下诅咒了?”
“从你脸上,要不要给你一面镜子,让你看看现在自己的表情有多……狰狞?”白致宁猛然伸手在他眼角刮了一下,然后若无其事的目视前方。
他一直在观察着上官彦,生怕他会因为自己的身份而尴尬,没想到对方在看到周围一对一对的情侣时竟然表现出了意料之外的落寞,那种孤身一人置于天地的感觉白致宁曾经也有过。
“那绝对是你的眼神有问题!”上官彦斜了他一眼,“最近是不是没去检查视力,白律师,我看你该换副眼镜了。”
白致宁推了推镜框,低下头自言自语了一句:“我确实眼神有问题。”否则怎么会在那晚之后一直想着上官彦呢?
那天早上醒来发现上官彦已经走了,心里就有一股说不出的低落,后来的一段时间里,两人谁也没联系谁,就好像那一夜从未发生过。
白致宁有时候会自嘲地想:两个成年男人一起打炮其实算不上大事吧?何况他们连最后一步都没做到。
他甚至想,也许上官彦是因为不愿意屈于人下才干脆利落地断了两人的关系,总比每次到了床上才两败俱伤的强。
“你在嘀咕什么?”上官彦用胳膊肘捅了他一下。
“没什么,在想晚饭什么时候开始。”
“嘁,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还是个吃货,午饭才吃完没多久就想着晚上的。”
白致宁凑到他耳边,用低沉的语气说:“你不了解我的地方还多着呢。”
上官彦被他温热的呼吸烫到,偏开头,问:“你今天没发烧吧?”
仪式的过程很简短,从头到尾十分钟搞定,白致宁还没来得及答话就听到“礼成”的讯号。
教堂外点燃了几千发的鞭炮,刺耳的声音把周围住民的好奇心都吸引来了。
还好这个教堂位置偏,加上军队的人出马协调,否则还没有这样的福利。
放完炮,纪武大手一挥,“哥们,喝酒去!”
围观的人群正等待着新娘新郎出来,半天了,看到的全是清一色的帅哥,连个女人都没瞧见。
“诶,这谁家的婚礼啊,新娘呢?”
“刚才进去就没瞧见女的,估摸着是俩男的吧。”
“啊……这年头俩男的也能结婚了?上帝能同意么?”
“管他呢,人家自己乐意就成!至于这上帝啊,每天结婚的人那么多,他哪管的过来?”
“也是啊……咦,你看,那个是不是新郎?”那人将手指指向肖俊。
“别说啊,长的比我家闺女好看多了,难怪有男人喜欢。”
“看着那一大排的好车,又少了一个金龟婿,哎……”
车子缓缓启动,很快便消失在人们的视线中,这一幕并没有引起太大的轰动,甚至有不少人都祝福这对新人,这要在十年前,估计朝他们扔臭鸡蛋的会比较多。
到预定的酒店,纪武和肖俊当着纪母的面三拜九叩,完成了另外一套礼仪。
纪母端坐在高堂,微微有些别扭,这媳妇儿是个男人可咋整?她曾私下问过儿子,男媳妇儿生不了娃,那孩子怎么办?老纪家的根可不能就这么断了。
纪武傻头傻脑地回答:“俺媳妇儿说了,说不定再过几年科技发达了,男人也能生娃了,到时候准给您生个白胖小子。”
纪母知识有限,在知道国外有同性婚姻法后,觉得哪天男人能生娃也不是不可能的事儿,于是耐心地等着。
等了五年,纪母老眼昏花了,人行动也没那么轻便了,扯着儿子问:“俺的孙儿呢?孙儿呢?”
纪武支支吾吾地不说话,还是肖俊机灵,第二天就从孤儿院抱回来了一个还未满月的弃婴,送到婆婆面前,“娘,您看,您孙儿在这儿呢。”
“呀……真有啊?”纪母抱着“谁生的啊这是?”
这回轮到肖俊犯难了,没想到纪武聪明了一会,接口道:“试管婴儿,咱老纪家的种!”
番外八:一言为定
一群男人的酒宴,甭管之前认识不认识,先灌了再说,于是,酒一箱箱的搬上来,又一箱箱的空瓶子搬下去。
上官彦隔空摸到厕所放了一次水,长长的吐出一口酒气,晃了晃开始发晕的脑袋。
他有多久没喝这么尽兴了?以往和圈子里的朋友聚会也没少喝,但无论如何都会保留三分,不敢让自己真的喝醉,可撇下了那些错综复杂的关系之后,他反而觉得喝酒挺有意思的。
将手伸到水龙头下,上官彦凝视着镜子里的人,很年轻的面孔,又遗传了他母亲的五官,看起来着实不错。
“你在这孤芳自赏么?”门被推开,一个身型挺拔的男人靠在门上笑看着他。
上官彦透过镜子,看着他白色衬衣上沾染到的红酒,嘴角弯了弯,“看不出来白律师还挺能喝。”
白致宁顺手关上门,落了锁,提起脚步朝上官彦走去。
“怎么?”上官彦转过身,对上一双与平时截然不同的眼睛,笑着问:“醉了?”
白致宁中途换了个方向,当着上官彦的面解开皮带,拉下拉链,释放了一肚子的水。
上官彦也没觉得尴尬,双手抱胸地看着他的一举一动,还很有闲心地吹了声口哨:“不错啊。”
“你又不是第一次见。”白致宁的声音有些沙哑,表情比平时生动了不少。
“别说,还真是第一次见。”上官彦想起上回两人过的那个夜晚,说实话,那种时候他根本没来得及多看什么,事后两人盖着被子睡觉,他就更不会去掀开被子看这玩意儿了。
白致宁拉好拉链,皮带却没有系上,而是走向水池洗手。
上官彦心思一动,朝那紧闭的门瞥了一眼,一只手摸上对方的腰,“你不会是……”
白致宁关上水龙头,抽了一张纸擦干手,猛地一把扯住上官彦,“就是你想的那样!”
他低头吻住上官彦的唇,舌头探进去,狂风扫落叶似的搅动口腔。
上官彦有些诧异于他的主动和狠劲,这样的白致宁是他前所未见的,浑身上下都带着侵占的气息。
他也不矫情,早在刚才看到他靠在门上的那一刻,就觉得身体异常发热,他承认,那样的白致宁比平时更加有魅力多了。
自从那一夜之后,他总觉得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他也不是每时每刻想着这个人,就是在不经意间,脑子里就突然冒出这个人的身影,然后最后的记忆总会莫名其妙地停留在那一夜上。
白致宁也没比他好多少,日日筹建的心里堤坝,在见到上官彦的那一刻就轰然崩塌了。
明明一次次的告诫自己,这个人不是自己要找的,不是自己能碰的,却始终抵制不了那种诱惑。
他吻的更加深入,吻的更加火热,这些日子积聚的患得患失似乎都要借着这一吻释放出来。
用力扳住他尖削的下巴,近乎贪婪地汲取他口中津液,纠缠着他滑润温软的舌尖,一簇火苗窜上小腹,恨不得将他一口口吞吃入腹。
两人胸口贴着胸口,下身抵着下身,对对方的状态一览无遗,却同时想要更多。
酒店开了足足的暖气,刚才喝酒的气氛太高涨,上官彦和白致宁一样,只穿了一件单薄的衬衫,领口打开,露出漂亮的锁骨。
白致宁用力将上官彦压在洗漱台上,狠狠吻了一气,把上官彦逼得肺里的空气都用尽了,两人才气喘吁吁地分开。
四目相对,两人都被对方狼狈的形象逗笑了,嘴唇又红又肿,眼底带着浓烈到不容忽视的情欲,就这样,视线交缠着,交缠着……直到被剧烈的敲门声打断。
“卧槽!谁把卫生间的门反锁了?还真会找地方……”门外有人不遗余力地瞧着门,“里面的人听着,你们已经被包围了,限你们在一分钟之内结束战斗,穿好衣服,出来临检!”
卫生间里的两人面面相觑。
“怎么办?”上官彦声音沙哑地问。
白致宁耸肩,“你觉得呢?”
上官彦跑到窗户那往下看了一眼,顿时眼睛发黑,这十六楼可真不是一般的高,他又朝上看了一眼,顿时把白致宁逗笑了,“你还想爬气窗不成?”
“你别以为我不行,我练过的。”
“这话我信,不过……恐怕咱们还是得走正门了。”
外头不知道谁拿来了钥匙,“咔擦”一声响,门就被推开了,然后涌进来了一群面红耳赤的大男人。
“哈哈……老子就说嘛,这么简单没难度的锁老子一根头发丝就搞定……”夏侯湛挤开挡在门口的人群,往里面探了探脑袋,“看见奸夫银夫了没?怎么这么安静?”
“咦……怎么是三少和白律师?”夏侯湛摇了摇发晕的脑袋,又擦了擦眼睛,“哪个王八羔子说里面有奸夫银夫在办事的?”
人群中,一个小个子男人灰溜溜地埋下头,他要是知道里面的人是上官彦,绝对不开这种玩笑。
虽然上官家算是倒了,那也不是他们这种小人物惹得起的。
上官彦面带微笑地走过来,朝夏侯湛招手,“你们这是在干嘛?我刚和白律师讨论了一个深奥的问题,还没来得及开门就被你们撞进来了。”
众人的眼珠子溜溜地转着,想从这两个身上发现点什么,结果从头看到尾也就嘴唇有点红,衣服规规矩矩地穿在身上。
而嘴唇红也没什么,五十几度的白酒喝下去,基本上整张脸都红了,难道真的是在讨论问题?
放屁吧!讨论问题需要锁门?还叫了半天不开?于是乎,大家都觉得,也许是他们来的太早,人家还没进入正题。
只是……一个曾经是太子党中的佼佼者,一个是正直儒雅的律师,这样的两个人真的搞得起来么?
谁上谁下?众人的好奇心都快爆棚了,却没人敢开口问他们中的任何一个。
夏侯湛凑热闹凑习惯了,见是两个熟人,就想进去唠叨两句,可是脚还没迈进去,就被身后的李庆拖了出去。
然后就听着李庆大声喊:“不是说还要喝酒么?都围在这里做什么?两个穿着衣服的男人有什么好看的?”
“嘁……”确实没什么好看的,随后一哄而散。
没过几秒钟,一个弯着腰夹着腿的男人跑进来,“嘿嘿,这么一闹腾,把正事给忘了,借过借过!尿急……”
上官彦回头斜了白致宁一眼,率先走出宴会大厅。
门口站着的服务员很有眼力劲地问:“两位先生是不是要去休息了?楼上已经准备好了客房,只要在这儿登记一下就好。”
白致宁走到登记的台子前,伸手朝服务员要房卡,“一间单间。”
那服务员见上官彦一动不动的站着,朝两人暧昧地笑了笑,将一张房卡放在白致宁手上,“这是除了婚房最好的一间,祝两位过的愉快!”
上官彦眉头一挑,踢了白致宁的小腿一脚,很不自在地强调:“我上去喝杯茶就走,又不是没地方睡。”
“这位先生,客房内是不提供免费茶叶的,需要为您增加这个项目吗?”
“不必了。”白致宁代为回答,然后拉着上官彦走进电梯。
电梯门一关上,上官彦就拽着白致宁问:“这么明目张胆地开一间房,你就不怕明天和我传绯闻?”
“我又不是明星大腕,有什么绯闻可传的?倒是你……”白致宁紧握着他的手,语气不善地说:“三少如果担心丢脸,可以坐电梯下去。”
“我为什么会丢脸?”上官彦将人反压在墙壁上,阴测测地说:“就算传出去,大家也只会说本少爷包养了个名嘴律师,还不定谁丢脸呢。”
客房在二十五楼,到的很快,白致宁扒下他的手,握着走出电梯,找到房间刷卡开门,一进去就把人压在门后狠狠地吻着,一只手放在他的皮带上,“谁包养谁还不一定呢。”
上官彦也来了狠劲,用牙齿咬着白致宁的唇,双手扯开他的衬衫,搂着他精壮的腰将人推着往大床走,“确实,各凭本事!”
“好……不管谁输都不准中途喊停……”
“喊停的是狗犊子。”
“明早敢先一步离开的也是狗犊子!”
“一言为定!”
“砰!”两人齐齐扑倒在柔软的床上,翻滚着变换位置,一时间,房内硝烟滚滚,战况惨烈。
番外九:夏侯湛VS李庆
异国的街头,一个青年背着个背包蹲在路边,正和一个银发蓝眼的小男孩大眼瞪小眼。
“叔叔,你没地方去了吗?”小男孩用纯正的英文问道,然后将小手伸进衣兜里使劲地掏啊掏出了一个一块钱的银币塞进青年的手里。
那青年眉头皱了皱,纠正他说:“要叫哥哥,还有这个……”他将银币塞回小男孩的兜里,“收回去,哥哥不是要饭的。”
那小男孩双手撑着下巴,做出沉思状,突然大叫一声,“啊,我知道了,叔叔您是街头卖艺的,妈妈说过。”
就在青年暴走的时候,一双手搭上他的肩膀,同时一道熟悉的男声对着小男孩说:“小朋友,这位哥哥会变魔术,你要不要看?”
“要!”小男孩一点都不怕生的回答。
“喂,你够了啊,买个冰淇淋都买这么久。”青年用胳膊肘捅了一下背后的男人,不满地说:“要变魔术你自个变,我才没你那么幼稚。”
青年回头,瞥了一眼男人微笑的脸庞,从他手里夺过那个开始融化的冰淇淋。
李庆双手穿过他的腋下,把人提起来,搂着他的腰亲了亲他的耳根,“到底谁幼稚了,居然蹲在这里和小朋友干瞪眼,我都在后面看半天了。”
夏侯湛猛的打了个抖索,不过不是被人亲的,而是冷冰冰的液体从食道滑入胃里给刺激的。
李庆宠溺地擦掉他嘴角的白色冰淇淋,“也就你这个馋猫,大冬天的还吃什么冰淇淋,小心回去拉肚子。”
夏侯湛没理他,继续和小男孩对视,他将甜筒往男孩面前一递,眨着眼纯真地诱惑:“小朋友,要吃这个吗?”
小男孩露出渴望的眼神,看了良久还是没动,而是摇摇头,“妈妈说,不能随便吃怪叔叔的东西。”
夏侯湛脸色一黑,指着自己的鼻子问:“我这样像是怪叔叔吗?”见小男孩点头,他还不死心地回头问李庆:“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