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猩猩的你——废柴

第1章：泰山与真的初遇

清晨时分，帐篷外传来野兽的脚步声，空气中有股让他胆颤心惊的不寻常气味，倪真窝在睡袋里，颤抖却不敢出声。

野兽在帐篷外徘徊许久，直接跳进帐篷，隔着睡袋，他听见了野兽的嘶吼声，应该是猫科动物。

寻着气味，来到了睡袋前，黄色犀利的眼，无情的盯着他，倪真与它双眼对上的这刻，脑海里闪过这个声音：是豹！

这只豹看穿了他的不安，张嘴就往他的脖间咬下，而在此同时，一颗巴掌大的石头狠狠的砸开了豹的头，接着传来有点像人类发出的吼声，豹眯着一边受伤的眼，迅速的跳出帐篷。

从鬼门关走一遭回来的倪真，浑身大汗的离开睡袋，看到的是一个让他傻眼的画面。

他本来以为是他的哥哥救了他，但眼前的人却是截然让他想像不到的人。

那个人有西方人的五官，咖啡色的长发，高瘦结实的身材，高耸结实的胸肌延伸下去是块块分明的立体腹肌，古铜色的健康小麦肤色，从头到脚都晒得非常均匀，包含那个人的胯间。

好吊啊，没错，那个人的吊就在自己的眼前挂着，全身上下没一处部位有遮起来，手持着尖锐的石头，看到倪真站了起来，对自己的裸体毫无自觉，朝倪真摆出灿烂的笑容。

「谢谢。」倪真忍住心里的惊讶与疑问，先向对方道谢。

「干！」裸体老外开心的说了这个字。

应该是某种语言的招呼语，倪真认为他不是在骂他。

「干你娘。」裸体老外清楚的说了这三个字后，倪真傻住了。

他得意的告诉倪真：「我会说人类的语言，还有三种人类的问候语跟脏话。」

这有什么好炫耀的？！倪真在心里纳闷。他强作镇定的问对方：「你是谁？」

「我也是人类啊，看不出来吗？」裸男似乎很高兴，手舞足蹈的蹦来蹦去。

「我是问，你叫什么名字，来自哪里？」

「我没有名字，但有个人会叫我泰山。我来自猩猩。」裸男说。

「星星？！」倪真不解。

「嗯，我是被猩猩养大的唷。」裸男学着猩猩，用前肢在地上跳跑。

时光倒回到一个月前

倪真的生活规律，每天上下床的时间固定，十点前就会睡觉，六点就会起床，今天却在男友的楼下待到深夜。

男友住在三楼的套房里，从外面依稀可见男友房间的灯亮着，透过窗帘的两个纠缠在一块的影子，激情难分。

半个小时前他还亲眼看到男友与一个陌生男人一起上楼，他冷静的拿起手机，拨通电话给男友。接通中的音乐增添些许不安感，响了许久，纠缠在一块的影子总算分开了。

「喂！」接电话的人似乎有些喘气。

「你现在在家吗？」就像平常的语气一般，倪真不冷不热的问电话里头的那个人。

「这么晚打来干嘛？」手机里头的那个人显得不耐烦。

「你现在在家吗？」倪真又问了一次。

「对啦对啦！」

「跟你一起上楼的那个男人是谁？」倪真下意识的推了眼镜。

那个人一阵沉默。

许久，倪真才主动打破沉默：「我现在就在你家楼下。」

「阿真，我们分手吧。」

倪真本来还在心里盘算，对方要如何的对自己求原谅，却没想到，对方什么也不解释就要求分手。

「喔？！」

「你对我很好，对不起，那不是你的错，但也不是我的错。我们以后别再见面了。」

那怎么不是你的错？！倪真在心里怒吼，但仍然保持外在的冷静。

「好，就分手吧！」就到这里结束也好，反正这段感情再怎么挣扎也还是没结果的。

「啧！」手机里头的那个人先是不满的啧了一声，接着开始炮火连连的抱怨。

「我最讨厌这种听不出情绪的话了，孤僻阴沉的眼镜仔，你以为我有多爱你嘛，那是你高估了自己，你的人生只能用无趣二字形容，没变化没情趣没惊喜，你要好好检讨自己，平淡的人生中你有冒过任何险吗？你不觉得你在浪费你的生命吗？我以前跟你交往是因为我瞎了，以为你只要长得帅，做爱技巧强就好，但现在我重见光明了，哼！」

「分就分，废话真多。」语气透露出不耐烦，但倪真在心里还是决定明天就去搭云宵飞车。还有，这个出轨的人竟然有敢批评他，脸皮真厚。

「啧！」对方又啧了一次。「每次都这样，吵也吵不起来，就是这样才让我更火大。」

「你所认为的缺点，在某些人的眼中是优点，我不认为我有需要听你的这些批评，你的抱怨对我而言没意义。」倪真又推了推眼镜。

「你当然觉得没意义，我对你而言从来都没意义，你这个白目的阴沉眼镜仔。」

手机那头的声音更大了，倪真忍不住将手机拿离耳边远一些。从阴沉眼镜仔又进化到白目阴沉眼镜仔，再讲下去恐怕连三字经也出来。而且那个人前面不是还说那不是谁的错嘛，现在却数落他。

「不管以前有多少爱，既然现在没爱了，谈什么意义都是多馀的。你要分手就如你所愿吧，我要切断电话了。」

「混蛋王八蛋，我就知道你没爱过我。」手机里头的那个人突然哽咽：「讨厌你讨厌你讨厌你，负心汉负心汉负心汉…」

倪真皱眉，那个人如果说话开始跳针，像一片坏掉的光碟，说一些没逻辑的话，倪真平时都会直接关掉对话的开关。于是，他把手机拿到面前，按下挂断。

才挂断不到半分钟，手机又响起，是那个人又打来的。倪真想也不想的就又挂断这通来电。

手机又响起第二次，倪真觉得烦，将手机挂断后转成无声模式，发动车子，开往他自己的家，即使在深夜无车的路上，他依然将车速保持在四十公里以内。

到家后，已经快到清晨了，倪真平日注重睡眠，所以想也不想的就往床上躺，调整好闹钟后就睡。

到了中午才醒来，这时手机里已经有十几通未接来电，与三封短讯，都发自同一个人。倪真看也不看，全数删除。

起床后倪真睡眼惺忪的走到浴厕梳洗，看到自家马桶上坐着一个男人。

「今天真意外，你会睡到这么晚。」男人给了倪真一个爽郎的笑容。他是倪真的哥哥，倪亮。俩兄弟从父母那里继承了大笔的遗产，哥哥倪亮选择投资与旅游的精采人生，弟弟倪真则是过着低调又平安的简单日子。倪亮回家的日子总没几天，都是这样无预警的就跑回家，而倪真却是天天待在家里。

「清晨时跟男朋友分手了，弄到快五点才睡。」对于自己的亲哥哥，倪真从不隐瞒。

「喔！」倪亮恍然大悟：「难怪了，不过你也没多爱他，无所谓吧。」

「你又讲这些连我自己也不知道的事了。」倪真被倪亮的话给搞得有些混乱。「连他也说我不爱他，真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

「若他没办法让你露出真实情绪，就表示你就不是真心的爱他。」倪亮说出这番自以为的道理。说完后从马桶起身，按下冲水，不留下一片云屎。

「你不知道我为了他，做了什么事。」倪真不知道是否因为被说中，还是认为哥哥在一派胡言，握紧双拳。

「做了什么事？」倪亮有些好奇。

「我决定下午要去坐云宵飞车。」

「喔！」倪亮沉思一会儿，才问：「你以前不是敢坐云宵飞车嘛？！」

「自从看了绝命终结站之后就不搭了。」

「你知道坐云宵飞车出意外的机率很低吧。」

「纯粹想降低生命中的所有风险。」

「那你怎么还敢出门还敢开车？！」

「没必要的话我才不出门。」

「这样的人生有什么意义！」倪亮失笑。

倪真推了推眼镜，将牙膏挤在牙刷上。「你们怎么都说一样的话。」

「这样吧，你跟我出国去一个地方。」

「？！」倪真奋力的刷牙中。

「护照什么的我都会帮你处理，这是你第一次出国吧。」

倪真摇头，呸掉嘴巴里的泡沫。「小时候有跟你们一起去美国迪士尼玩啊。」

「请不要把你还坐在婴儿车时的往事拿出来说。」倪亮双手交叉在胸前，身体靠站在厕所墙上。

「出国喔…我再考虑考虑…」坐飞机也有风险的，倪真在心里计算。

「快点考虑吧，我再一个月后就要出发了。」倪亮对倪真说。

一个月后…

如果问他现在的心情，他肯定会说他后悔做了这个决定。

倪亮不告诉他要去哪个国家，直接帮他准备好行李与必需品。到机场后才将护照机票给倪真。倪真看不懂机票上的目的地在哪里，抵达了才后悔。

长途的飞机与车途，让他的精神萎靡。他又问了一次自己到底在哪里，倪亮神秘的说，回去后再告诉他。他在摇晃的吉普车上睡了又醒，醒了又睡，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车子开进了草原。

当地土着讲了一些话，翻译人员转成英文告诉他们，倪真听不懂英文，倪亮也没向倪真解释，只是用英文又向翻译人员说了一些话。

「接下来要在这里待上一星期作研究。」

研究？！倪真满头问号。

「不拿研究当名义，我们进不来这块保护区，更不用说在里面生活一个星期。」倪亮低声的在倪真的耳边说。

「这里到底是哪里？！」倪真有股不好的预感。

「嘿嘿嘿。」倪亮只是诡异的笑：「我们到了。」

车子停了下来，倪亮下了车，向倪真招手：「接下来我们要用走的进去，因为车子不能够开进去。」

倪真犹豫了许久，他真的不太敢下车，但想想，有翻译人员还有当地土着随行，应该安全吧，于是才敢下车。

没想到，他一下车，吉普车就开走了。倪真傻眼的看着扬长而去的吉普车，跟他哥哥大眼瞪小眼。

「安啦，这里我来过几次了，走吧。」倪亮看着眼前的丛林，兴奋道。「你将会体验到毕生从未经历过的奇景。」

倪真抽了抽眼皮，不安的跟在倪亮的身后，一路上嘀咕着风险。

倪亮老练的背着两个人要用的帐篷与睡袋，仍然健快如飞的步伐让倪真吃惊。

俩人走上三个小时，天色已渐入黄昏，倪亮决定就近先搭帐篷，明天醒来再继续赶路。

当然帐篷全由倪亮来搭建，倪真坐在一旁看着哥哥卸下装备，俐落又快速的将帐篷搭好。然后捡了一些石头干柴搭成火架，很快的就升好火。

倪亮递了一包乾粮与一瓶矿泉水给倪真，俩人坐在火堆旁吃起晚餐。

「明天，带你去看看我的一位老朋友。」倪亮说。

「他住在这里？」倪真好奇道，他觉得这种地方除了野生动物之外，应该没有人住吧。

「嗯。」倪亮神秘的笑：「晚上可能还会有些夜行性的肉食性动物出没，我去多捡些干柴。」

「我…我跟你一起去。」

「不用啦，你吃完后就回帐篷休息吧。」

「但是…如果我遇到野兽该怎么办？我只有一个人耶…」

「我的背包里有麻醉枪。」

「我不会用啦，我跟你一起去。」倪真不想一个人待着，硬要跟在哥哥的屁股后面。

这夜，虽然哥哥就睡在他的身旁，但他却睡得极不安稳，担心害怕了一夜，直后深睡才稍微入了浅眠，这夜他保持了前所未有的警觉，清晨时，倪亮说要到外面打水，倪真稍微有些清醒，之后他一直在睡袋里保持半醒的状态。

时间回到现在。

走鬼门关走了一趟回来的倪真，有些昏头的看着眼前的野蛮人，心里头希望他哥哥赶快回来。

外头传来清楚的人类脚步声，果然，进帐篷的人是倪亮。

「嘿，你醒来啦！」倪亮看也不看野蛮人，将水放下。

野蛮人看到倪亮，跳了一下，然后飞快的冲到倪亮的面前。

「小心！」倪真大叫。

野蛮人扑到倪亮的身上，却不是在攻击倪亮，而是开心的拥抱。

「阿亮，泰山好想你！我看到这里有火，就知道是你来了。」野蛮人开心的抱着倪亮不放。

「我本来打算要带我弟去找你，真么巧你竟然先找到我了。」倪亮满意的拍拍野蛮人的头：「不错唷，都有听我的话，每天乖乖刷牙刮胡子，第一次见到你时差点被你的口臭跟大胡子给吓死。」

片刻后倪真才理解状况，他在心里想，既然你都教他刷牙刮胡子，怎么不顺便教他穿衣服，就算只穿个泰山裙也好啊。

「对了。」倪亮放开了泰山，指着倪真对泰山说：「他是我弟，叫做倪真，长得很帅吧！」

泰山跑到倪真的脸前五公分处，仔仔细细的看了倪真的脸后，摇头：「他长得一点也不像猩猩，跟你一样丑。」

这是打哪来的审美观？！难怪你回不去人类的世界了。倪真火大。

「哈哈哈，没错，他长得跟我一样丑。」倪亮哈哈大笑，无论在哪个国家都被认为是帅哥的自己，却乐意被泰山嫌丑。

「泰山恋爱了。」泰山很兴奋的向倪亮说：「打赢了首领之后，族里面的母猩猩愿意跟泰山交配了。」

「哈哈哈，那很好啊。」倪亮一样哈哈大笑。

哪里好了？这是犯罪啊，你应该要赶快将他带回人类世界啊，大哥！你不阻止他，还摆出这种爽朗的笑容是在干什么？倪真在心里呐喊。

「但是泰山喜欢的母猩猩刚生了小猩猩。」

「嗯，你要等它哺乳完后，它才愿意跟你交配。」倪亮点头，他知道泰山喜欢小猩猩，不可能会为了交配而杀掉小猩猩。

「大哥！」倪真终于忍不住，吼了倪亮：「你在对他胡说什么，怎么能鼓励他跟母猩猩交配？！」

「反正母猩猩又不会被他搞大肚子！」倪亮的这句话让倪真更是吐血。

「而且，等到族群里的猩猩发现泰山没办法让它们怀孕，马上会踢掉他，跟随别的首领。」

「啊～～我不管你在说什么了，反正我就是不能接受。泰山，我不准你跟母猩猩交配。」倪真对倪亮与泰山大吼。

「泰山好难过，泰山想生小猩猩。」泰山低着头说。

「泰山…」倪真冲到泰山前，握住泰山的手，说：「我带你回到人类的世界，帮你介绍女朋友，跟我走吧。」

无论如何，倪真不希望他的救命恩人待在这里一直跟猩猩混在一起。

「泰山想待在这里。」泰山抽回手，不安的说。随即跑到倪亮的眼前：「有好吃的吗？」

「有你最爱的坚果喔。」倪亮从包包里拿出许多袋，泰山开心的收下。

「我要拿去给我喜欢的母猩猩吃。」泰山捧着坚果，跑出了帐篷。

「我下午再带我弟去你家看你。」倪亮朝泰山挥手。

「大哥…」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倪亮叹气：「他跟你很像，习惯的事情就不会想有任何改变，不喜欢冒险，他是被猩猩养大的，已经习惯了这里的生活，所以我曾经试图带他回人类的世界，但是他坚持不肯走。」

「为什么…不强制带他走…」

「我不想看到他不开心…只是…如果真的万不得已，只好用上这支麻醉枪了。」

「能让我试试看说服他吗？」倪真下定了主意。

「好啊，色诱他也行。」倪亮说出了坦白话。「万一色诱不成，你就教他怎么用保险套吧，虽然母猩猩不会怀孕，但也不知道有没有爱滋…」

倪真的心头一紧，他突然觉得这个任务越来越沉重了…

收拾好细软，倪亮带着倪真又走了四个小时，一路走来倪真疲惫不堪。

平时倪真会在家里健身，所以体力不至于如此差劲，但由于丛林的路不好走，加上又背着自己的行李，这四个小时比他以前走八个小时还要累。

「到了。」倪亮立掌，示意倪真停下来，然后指着不远处的猩猩群。泰山正与其中一头猩猩在地上打滚玩闹着，在猩群当中异常显眼。

「别太靠近，虽然泰山已经是首领了，但人类进到猩猩的地盘，还是会引起它们的不满。」

「泰山也是人类，它们怎么会接纳他？」

「我猜泰山也是经过很多时间，才被它们接纳的。」